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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真实的狮驼岭

    “咳咳~”

    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几欲盖过急促的雨声,袁暮正面躺在泥泞中,任由冰冷雨点攒落在身上,七窍溢出的血污随着雨水冲刷逐渐清洗干净,仿佛预告着一个结束,另一个轮回的开始。

    袁暮一边咳嗽一边大笑,说实在的,他感觉有些骄傲,因为他始终没有使用‘涅槃’来恢复,硬是凭借不屈的意志强行击杀实力强劲的蜘蛛妖。

    眼皮越来越沉重,袁暮感觉体温似乎随着雨水的冲刷而逐渐降低,他想要起身去找地方避雨,只是浑身软绵绵的,根本就没有一丝多余的力气。

    好困,好累,睡会吧……

    无尽的倦意如潮汐般来袭,袁暮的意志缓缓迷糊,最终完全失去意识。

    ……

    “恩公?”

    不知过了多久,袁暮恍惚中感觉有人在叫他。

    恩公?

    叫谁呢,不会是叫我吧?

    袁暮初始恢复的意识还浑浑噩噩,难以辨别声音的内容。

    很快其他的感觉也飞速复苏。

    熟悉的剧痛,虚弱,疲累,酸麻,各种伤后恢复的熟悉感觉齐齐而至,袁暮忍不住呻吟一声,感觉喉咙仿佛有一把火在灼烧着,下意识呢喃道,“水,水……”

    “恩公要喝水?哈哈哈,好好好,水马上就来~”

    那个声音听闻此言欣喜若狂,在急匆匆的脚步声中,袁暮感觉自己被人枕着后颈伏坐起来,旋即干裂的唇部传来一丝清凉湿润的触感。

    “咕嘟,咕嘟~”

    袁暮宛如沙漠中饥渴已久的迷途旅人,鲸吞般囫囵大口喝水,即使被呛得两眼翻白也依旧不肯放慢速度。

    “恩公,慢点慢点,水有的是,不用急!”

    声音细语安慰道。

    一口气连喝两大碗水后,袁暮除了感觉恢复一口气之外,混沌的意识也逐渐清明,颤栗着眼皮,缓缓地睁开一道缝隙,柔和明亮的光芒映入眼帘,刺激得他半咪眼眸。

    隐约可以看出,他正躺在一间装饰古典素雅的房间内,身下则是柔软舒适的床铺。

    “这里,是何处?我…昏迷了多久?”

    袁暮沙哑着嗓子虚弱地问道。

    “这里是在下的家中,恩公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了……”那人如实答道。

    “什么?昏迷三天三夜了?”

    袁暮闻言大惊,霍然睁大眼眸,一个脸色苍白的年轻人正在一旁诚惶诚恐地搀扶着他。

    三天三夜?

    我的天,居然浪费了这么多时间,这可如何是好?

    袁暮心中大急,记忆也如潮水般涌现,三天前他大战蜘蛛妖时距离任务限期也只有17天不到了,现下再昏迷了三天三夜,岂不是只剩14天不到了?

    这可不能再耽误了啊!

    挣扎着起身,奈何身体实在太虚弱了,用力过猛一下子就脱力,咕咚一声就摔下床。

    年轻人急忙上前搀扶,惊声道,“恩公何故如此着急?目前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才好作打算啊?”

    袁暮体虚力弱,根本就抵不过年轻人,再度被放回床铺上,急得牵动伤势直咳嗽,边咳嗽边急声道,“咳咳咳,我,我没时间了,斩妖,除魔,咳咳咳……”

    “恩公仁义无双,乃国士也,请受在下一拜!”年轻人肃容起身长揖倒底。

    袁暮:???

    这,这算怎么回事?

    “恩公慈悲为怀,愿为天下苍生冒奇险降妖伏魔,在下深受感动,请恩公细细养伤,康复之后在下愿效犬马之劳,与恩公一起替天行道!”年轻人铿锵有力地许诺道。

    袁暮听呆了,心想我只是在完成任务而已,没你想的那么多啊……

    ……

    一番攀谈中,袁暮也知晓了年轻人的信息,他名叫陆浩然,穆州月牙泉人士,公家除妖师等……

    同时也知晓了坊间如何传闻关于他的传言。

    什么鬼?

    为毛一个个都认定我是和尚?而且还是番和尚?

    尽管袁暮心急如焚,只是奈何伤势过重,连简单的下床行走都做不到,他又不想浪费宝贵的奇点来恢复伤势,只能暂时忍耐下来,陆浩然日夜悉心照顾着袁暮,非常识大义,感恩情。

    短短几天相处中,袁暮对这个土生土长的年轻人感官不错。

    同时袁暮变态的恢复力也体现出价值来,常人需要卧床最少一年以上才有机会痊愈的重伤,只过了两天左右,他就奇迹般能下地行走了。

    这天,袁暮在陆超然的帮助下换好了伤药,吃过晚饭之后,袁暮叫住了准备起身离开的陆超然。

    陆超然疑惑地问道,“恩公有何吩咐?”

    尽管袁暮多次要求平辈相称,奈何陆超然始终坚持把袁暮当成恩公对待。

    袁暮无奈,也懒得纠正,想了下说道,“承蒙陆兄照顾,我的伤势已经恢复不少,奈何有任务在身,实在是片刻耽误不得,我打算明天一早就离开,先向陆兄提前告辞。”

    “恩公何不多养几天伤,待伤势恢复再打算也不迟,难得是在下什么招呼不到之处才让恩公急急告辞吗?”陆浩然果然大急挽留。

    袁暮摇头道,“陆兄误会了,我并没有这个意思,也无需再劝,我已经决定明天一早就离开,感谢陆兄几日来无微不至的照顾。”

    说着起身,对着陆超然深深一鞠躬。

    虽然他来自文明制度发达的二十一世纪,但是他又不是传统的穿越者,对于这个乱世,他实在有心无力,而且任务在身,也不及改变现状,只能当个过客,多斩杀几头妖魔,权当是自己一番心意了。

    陆超然见袁暮心意已决,犹豫了一会,最终放弃挽留,幽幽叹道,“唉,既然恩公有重要事情要做,在下也不好耽误恩公,只是不知恩公接下来欲往何处?”

    “磨盘山,藏龙窟!”袁暮没有隐瞒,光明正大地把目的地说出来。

    怎知陆超然听罢反应无比激烈,惊诧道,“磨盘山藏龙窟?恩公可知那处可是天下闻名的绝地啊!

    那里群妖聚啸,骷髅若岭,骸骨如林,人头发立做沾片,人皮肉烂作泥尘,人筋缠在树上,干焦热晃如银,可谓尸山尸海,腥臭难闻,生人勿进啊!

    东边小妖,将活人拿了剐肉;西下泼魔,把人肉鲜煮鲜烹,方圆几百里都被群妖吃成不毛之地了,已经有几十年没人敢踏足此魔域,恩公难道打算杀身成仁,去收服群妖?

    我知恩公菩萨心肠,不忍世人受群妖威胁,想还众生一个朗朗乾坤,但是也请恩公量力而为,万万不可冲动啊!!”

    袁暮赫然,这台词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

    仔细一想,这尼玛的不正是西游记中关于狮驼岭的描述吗?

    难不成那个磨盘山藏龙窟也是如狮驼岭般的魔域?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能一次性完成任务?

    哈哈哈,那太好了!

    还正愁着怎么凑够数呢,不错不错!

    陆浩然见袁暮忽然间兴奋起来,还以为他不知藏龙窟的凶险,当即大急再劝道,“恩公,请三思呐~魔窟有八万余头妖魔,分内外两大区域,外围共有六万余头小妖为祸人间,时常外出掳掠百姓,内域则有两大魔头率领两万余头妖魔坐镇,综合实力堪比半个中原,连州牧都不敢轻易招惹,忍气吞声与之分统穆州,恩公欲替天行道虽是好事,但是也得量力而为,万万不可自寻死路啊!”

    袁暮心知陆浩然已经被吓怕了,也不想反驳,打定主意不辞而别,两人最终不欢而散。

    ……

    天尚未明,袁暮蹑手蹑脚地穿戴衣服,动作一大就牵动伤势,痛得他满头大汗,强忍着剧痛穿戴完毕就准备悄然离开。

    没想到刚出门,发现一匹骏马正悄然伫立在后门处,马鞍上还悬挂着几个大包裹,想必应该是干粮与干净衣服。

    “嗬嗬。”袁暮心知肚明,知晓自己的意图没瞒过陆浩然,他虽然阻止不了袁暮冒险,也只能力所能及地帮忙解决后顾之忧。

    袁暮无声地回身朝屋舍深深一揖,旋即牵上马匹,隐入浓郁的夜幕中,隐隐听见身后屋舍内传来幽幽一叹。

    有了马匹代步,袁暮就可节约时间来恢复伤势,出城之后天色已经大亮,袁暮拿出老道遗留的地图观察路线,发现藏龙窟距离他目前所在的位置大概还有三天左右的路程,也就是说等他到达藏龙窟之后,时间只剩下大概9天,还不算路上极有可能出现的意外。

    “哎,时间急迫啊,怎么突然有种高考的既视感?”袁暮边吃干粮,边感叹道。

    不得不说,骑着马儿行走在古代的道路上,还真有种异样的感觉,仿佛自己成为曾经幻想过的侠客一般,仗剑走天涯。

    “路途漫漫,还需努力啊,希望一切顺利吧,驾~”袁暮一夹马腹,训练有素的马儿立即感受到主人的心意,放开四蹄奔驰在土路上,身后是缓缓升起的朝阳,璀璨红霞驱散了夜幕的黑暗,把天穹染成一片绚烂,有种浪迹天涯,天高任鸟飞的阔达意境在荡漾着。

    “哈哈哈,去吧,把那些妖魔鬼怪,统统送回地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