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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章 夺走了我所有的感官

    我说罢,就朝他展颜一笑,强忍着痛楚从地上爬起来,淡然自若地抖了抖沾惹在长裘披风上的尘土。

    这下轮到铠儿有些难以置信了,他仰起小脑袋瞅着我,动了动稚唇也没能挤出什么话来。

    怎么了,铠儿?我微笑着垂首问他。

    哼,听我主动问话,铠儿这才鄙薄地瞪了我一眼,抱起两只小胳膊讥讽我,没想到我父君看上的女人竟然是个废物点心,真是替我父君感到惋惜!

    我闻言弯下腰,将双手撑在了双膝上,探过身子凑到他的面前,问他:那铠儿你说我该怎么做,才不算是废物点心?

    话音落下,我抬起一只手掌做出欲要扇他巴掌的姿势,铠儿见状连忙向后退了一步,铅色的眸底闪过一丝惊慌。

    你敢打我,我就告诉我姨娘去!铠儿威胁我。

    铠儿这么厉害,为何还要去向三娘娘告状呢?铠儿的武术和法力如今练到什么地步了?我故作无心地试探他。

    我才出生多久!跟你这溅女人必然是比不了!

    孩子终归是孩子,即便是灵智与成长的速度超越凡童无数倍,但那幼稚的心灵也永远不会懂得什么叫作喜怒不形于色,好恶不善于表。

    想到此,我重新直起了腰,拍了拍铠儿的头顶,对他留下一句你还小,便轻盈地走过了他的身旁。

    你还小,你不值得我引火烧身,

    正因为你不值得我引火烧身,所以毒苗应该死在发芽之际

    待我回到卡座以后,桌上的醇酿佳肴已经被扫荡得精光,整座清吧只剩下我们一桌客人了,就连小舞台上卖唱的歌手也都不见了。

    牧奎从漆皮座椅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手搂着同样醉醺醺的杨桃还在与她玩着划拳,另一只手刚要去搂还算清醒的香梨时,被香梨笑盈盈地婉拒推开了。

    宛宛,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啊?汪流媚站起来关心地问我,是又吐了吗?

    没有。我扫视了一圈,没见郎墨楼的身影,便问她郎墨楼人呢?

    去外面透气了,汪流媚见我耳畔的发丝有些凌乱,就替我挽在了耳后,牧奎君主说西集的夜市也很热闹,让咱们逛逛街,旅店已经为咱们安排好了。

    陆陆续续大家都站了起来,等桑虞也携着几分病恹牵着铠儿回来后,我们才一起向着清吧外走去。

    出了清吧的大门,夜色早已降临,西亚的夜晚更是寒凉,我不禁打了个冷战。

    但是这样的夜晚,并没有影响西亚人民对夜市的热衷,依然是人声鼎沸的,长街两侧亮起的街灯透过缭绕的寒雾,放射出朦胧的暖光。

    相比起白天的西集,这夜市似乎反而更加喧闹些,比比皆是的摊位上销卖的商品应有尽有,各种风格的歌曲从不同的店铺中传出来,交织在这条长街的上空,久久回荡着不肯散去。

    冷么?我的耳边传来滚烫的声音,蔷薇的香沁卷入我的鼻腔。

    不冷。

    郎墨楼挽起我的手,牵着我走在略微拥挤的人潮末端,继续漫无目的地游荡在这夜色如墨般倾泻的长街上。

    只是不知为什么,我们走着走着,这人潮的速度便慢了下来,人潮的密度也随之变得紧凑了,一阵嘈嘈杂杂从人潮的前端传过来。

    发生了什么?原本醉醺醺的牧奎察觉出那么几分不对劲,他放开了他的桃桃妹妹,神色稍微恢复了严肃。

    我去看看。汪流媚化作一道白色的烟雾飞向前端,很快便就又飞了回来。

    怎么样?香梨凝眉问道。

    重新落在我们面前的汪流媚脸色极差,她没有理会香梨,而是特别凝重地对郎墨楼说道:墨楼,带宛宛先去旅店躲一躲!

    郎墨楼眉梢一拧,双眸的颜色瞬间转浓,我看到汪流媚在与他无声地交换着只有他们两个人懂得的目光。

    到底怎么了?我直接问汪流媚,因为我知道郎墨楼他不会回答我,为什么要带我走?前面是什么人在闹事吗?

    汪流媚不看我,仍然与郎墨楼对视,只是在我的问话后她对着郎墨楼幅度极小地摇了摇头。

    紧接着,郎墨楼凌厉地转身拉着我脱离人群,也不顾身后杨桃和香梨在叫我!

    可是又是这样,为什么什么都不跟我说,全世界都知道的事情唯剩我一个人像傻子似的被蒙在鼓里,凭什么,凭什么要瞒着我,我是没有资格知道吗?!

    越是这样想我越生气,索性一把甩开了郎墨楼的手,定住了脚!

    到底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我怒问郎墨楼。

    我说过会告诉你一切,但现在不是时候!

    他再次牵起我,刚要迈开步子,就见一队黑压压的人马出现在人潮的尾端,离我们很近的方向!

    郎墨楼见此,脸上的表情已变得恐怖至极,我趁此机会透过斑驳的人影,清楚地看到了那一队人的肌肤居然是紫色的!

    最重要的是,打头之人是个蒙着黑色面纱的女人,可吸引我目光的并非是那女人的衣着打扮,而是她手中提着一副画卷,逢人就凶恶地问有没有见过画卷上的人!

    我下意识地双手捂上嘴巴,来掩饰自己在这一瞬的大惊失色!

    因为那副画卷,正和敖北漓从天庭上带下来的画卷一模一样,那画卷中目光如仇的容颜,也正是——

    我!自!己!

    郎墨楼,他们是在找我吗…?我战战兢兢地蠕动双唇,硬撑着问出这句话。

    然而,郎墨楼回眸看了我一眼,眸光盛盈着满满的痛彻心扉与一种道不明的遗憾。

    后来我只记得,他在我的眼前对着我摊开了他结实的手掌,慢慢的,他五指骨节用力一收!

    眼前原本门庭若市的西集长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无涯的深渊与黑暗!交织在耳畔边,那长街上空的笙歌鼎沸,也在我耳中转变成了一汪万籁俱寂!

    彻底陷入惶恐的我欲要破口大骂,可不管我怎么撕扯声带,也无论如何都喊不出任何的声音了

    这一刻我怎么能想到?!

    十五年后,郎墨楼他居然再一次地夺走了我所有的感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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