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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2章 丧心病狂

    我忍不住又是挠了挠耳朵,既然明那人知道来路不明,这鲛皇帝就真的这般心宽地还允许他踏入鲛皇城吗?是对自己的小千金有多疼爱,才能在摸不清来路的情况下就顺着女儿心意,能让那穿着诡谲的男人以皇室的身份来参加迎客宴?

    就不怕…引狼入室吗?

    我再次望向那个男人,两缕银白似雪的鬓发顺着帽沿垂下来,比他身上的白袍都要白得刺眼,虽然整个人远远坐在那端犹如一座冰山散发出一股陌生的摄人气场,但细细品来,似乎也透出种种与世间背道而驰的沧桑味道。

    似乎当前的场合不太适合谈婚论嫁,鲛皇帝选择终止了与穆起寒的对话,这场热闹非凡的迎客宴在两个时辰的延续过后,才终于被热情好客的鲛皇帝恋恋不舍地画了下圆满的句号。

    鲛皇帝早已酩酊大醉,被几位鲛皇子抬着离了场,剩下鲛皇后将我们这一伙人安排住进了鲛皇宫南侧的常春宫。

    常春宫虽然作为专门待客的地方,豪华程度却不差鲛皇宫其他角落半毫。

    我不知道鲛皇后对于穆起寒希望与她的小女儿泉汐公主连亲的事有没有耳闻,她竟然还是将我和穆起寒安排进了同一座寝殿内。

    这么大的寝殿就这么一张床榻吗?这会儿的我刚刚泡了海盐浴出来,正坐在窗边用海藻甘露护理着自己湿漉漉的发丝,你能不能去乌濛濛的寝殿睡啊?

    凭什么让本君去,要去你自己去。穆起寒满口酒气,不耐烦地在床榻正中翻了个身。

    你不是从小就抱着你妹妹哄她睡觉吗?现在再给你们一次这样回顾童年的机会,我瞪着软得像一坨无骨水母的穆起寒,撅着嘴巴不悦道,不然怎么办?只有这一张榻,你不介意打地铺就行呗。

    空气中流淌着愈发酣醇的酒香,不知怎么惹得我胃里一阵恶心,忍不住干呕了一声。

    穆起寒或许是真的也喝得有些迷醉了,他将脑袋埋在被他滚来滚去碾得皱成一团的被褥中,闷声闷气地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

    皇子妃隔了好久,我听到穆起寒断断续续地哼吟着。

    干吗?我一边往脸上涂着绿幽幽混合着珍珠粉的海藻泥,一边问穆起寒。

    唔…皇子妃,你过来唔

    我侧首瞥了一眼穆起寒,他仍旧趴覆在床榻上埋着脑袋,发出宛若梦呓的轻哼。

    此时的我折腾一天也很困了,就起身过去打算正好把他薅起来。

    然而,当我刚靠近了穆起寒,穆起寒就忽然长臂一抬,将毫无防备的我揽得倒在了他的身侧。

    穆起寒你够了!

    我挣扎着起身,穆起寒却揽得我更紧,阵阵的酒气从他埋进床褥中的鼻腔与唇腔中泛出来:皇子妃…你别乱动了…就让本君,唔…抱一小会儿…一小小会儿就好

    这人若是摇摇脑袋,指定能听到大海的声音,我不耐烦地用尽浑身力气好不容易推开了他的手臂,就见穆起寒反手勾住了我的寝袍袖口,抬起一双迷眸醉眼,嘤声道:皇子妃…本君骗你的,其实,让那狼王爱疯了的味道…嗯,挺甜的…一点儿也不恶心…唔

    连不成章的几个字,带着从未从穆起寒口中听过的绵绵柔情,淌过我的耳畔。

    沸血冲上我的额顶,我怔怔地望着眼前穆起寒这张泛着纟工晕的面容,望着他颤颤地撑开眼帘。

    但是。

    当穆起寒看到满脸敷着墨绿色海藻泥的我时,他嗷的一嗓子从床榻上惊坐起身,连头也不回地就撒丫子跑出了这间寝室,一整夜都没再回来过,让我舒舒服服地霸占整张床榻入了酣梦。

    翌日,我睡到了自然醒。

    在整座寝殿中都没有寻到穆起寒的身影,等我涂了妆以后才迟钝地在床沿边发现了穆起寒留给我的纸条。

    如小学生写的字体,七扭八歪地映入眼帘:本君和四妹去见鲛皇帝了,皇子妃请自理。

    我忿忿地放下信纸,说好要协助他坐上孽龙城主宝座的,现在却又什么都不让我参与。

    拉倒。

    我徒手从乌濛濛赠我的百宝囊中幻出了郎墨楼给我的信纸,倚在窗边一遍遍地重温着郎墨楼亲手给我写的信,全然没有注意到窗外一抹凌厉的白影闪过我的窗前。

    直到,身后的寝室门嘭的一声被敞开,都还未能将我从对郎墨楼的思念苦海中捞出来。

    如此不拘礼仪,不敲房门就闯进来的人,除了穆起寒还能有谁?

    于是我懒得回首,就向身后的穆起寒念叨了一句:你回来了啊。

    身后无人回答我,我不舍得将目光从手中郎墨楼的信纸上收了回来,一边重新叠好信纸,一边又对身后穆起寒问道:怎么样?是去和濛濛向鲛皇帝解释你是怎么年轻气盛,一时冲动地让我怀了你的孩子的吗?

    话音落下,手中的信纸却还未收好,就感觉一股威慑天地的气息卷上我的腰肢,将我凶厉地旋身过去!

    啊!

    我惊得一声呼喊,这股强大的力道促使我手中的信纸都脱离了我的手被扬飞到一边,我被迫在这力量的强迫下回过身,转过来面朝的,竟然就是身穿紫薇花白袍的男人!

    他依旧低低地用兜帽遮住容颜,更多的银白色长发从脖颈两旁垂在胸前!

    你是谁?你想做

    可惜我的话还未问完,我的双腿便忽然一软,硬生生地笔直跪在了这男人的面前,导致我的膝盖重重地敲打在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痛得我一瞬间骨缝都要裂掉了!

    几束黑雾忽然顺着我弯曲跪下的膝盖爬上我的身躯,捆绑住我的双手!

    而这样的黑雾…竟然有那么一丝丝的熟悉

    怎么会…不可能

    喉咙几度想要发声,却忽然间也莫名地丧失了说话的能力

    我摇摇头,一时间放弃了扌争扎,只是缓缓地,缓缓地抬首,打颤的目光顺着面前胸襟上刺绣着的紫薇花瓣,一寸一寸地,望上去

    一声冷嗤的鼻音,从兜帽下传出来,浑身的血液瞬间冲得我的耳膜嗡嗡直响!

    与此同时——

    面前的男人抬起双手,轻轻地掀开了他的白色兜帽,刹那间,闯入我目中的是一袭如覆了三尺冻雪的白发,以及一双迸发着无边仇恨与无尽杀机的墨色星眸!

    我的浑身都如筛糠般疯狂地打起寒栗,我根本来不及思考,就见这人寒漠讥诮地勾起一边唇角,下一秒——

    他一把扯开他的腰封,丧心病狂地用手掌凶恶暴戾地按住我恰好与他腹部平行的脑袋!

    不顾我从喉管中发出的嘶嘶求救,也不顾我迸飞四溅的眼泪。

    一遍一遍地。

    丧尽天良般地。

    让我的满腔中,充满了他的…

    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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