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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扣儿拍拍手。呀地喝了一声,在阳台上立一个弓步,一前一后伸开两个手。这是标准的“黄飞鸿来也”的招牌手势。

    在现代社会,忙碌的生活中能遇到一个身着黑衣,会轻功,会法术的帅哥倒是一件爽快的事情。这可不是每个人都遇得到的!扣儿心中还是满得意,满高兴的。

    她甚至有一点儿小小的羡慕。朴一之只轻轻一抬手,就会发出一道蓝色的光焰。多酷啊。微微一抬手。扣儿心里嘀咕着。她也把手轻轻一抬,虽然放不出火焰来,模仿一下也可以过过瘾。如果可以放出一道蓝光,还可以来一个兰花指。白晰细长,两指微屈,轻轻一道蓝焰,绝不会比朴一之的逊色啊。扣儿心里有些忘情地想象。她真的伸出手来,轻轻一弹。很轻松,也很随意地。

    似乎有火星闪过!

    扣儿呆了一呆。眼又花了吧?啊,最近总是眼花!

    再来!手是自己的,想怎么弹就怎么弹啊。不像那个朴一之,只有三次机会可以让他现身。也不像那个老阿婆,神出鬼没!

    扣儿睁大眼睛,轻轻地弹出手指。似乎什么都没有。倒也是啊。她不过是一双普通人的平凡肉掌。白白细细,肉嫩皮滑。十指修长,像葱管一般纤纤细细。怎么可能像朴一之那样弹出有法术的蓝光呢!

    不过扣儿不死心。呵呵。无论换了谁,有机率遇到这种好事,都也不会死心的。扣儿跑进客厅,把灯关了。黑乎乎中开始弹手指。她很专心很用功。弹了很多次。可惜黑漆漆一片,半点儿火星也没出现过。更别提什么蓝色光焰了。

    唉!黑暗中扣儿叹息一声,凡人就是凡人,不能成仙就是不能成仙啊。她伸手去开灯。不过另一只手仍无意地弹着,弹多了,不自禁的习惯了。

    可是!就在灯亮的瞬间,扣儿又看到了火光!微弱的,但是千真万确的火光!

    为什么真相总在虚无飘渺间?

    扣儿叹着气。又把灯关了。坐在沙发上。黑暗中,继续,苦练“弹指神功”!

    什么事情都是有规律可循的。刚刚那么专心,那么认真,把手指弹了快一百下,指头都麻了,都没有见到火星,但无意间轻轻两下,却突然就会有了?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奥妙。

    要三心二意吗?要随随便便吗?不能专心致致地去想?不应该认认真真去试?这真是逆天理而行。

    可是在黑暗中坐着,心里又那么渴望能优雅地伸出手指头,漂亮地闪出一道蓝光,怎么可能不去想?不渴望?扣儿无聊地试了半天。当然是什么都没有。也许朴一之是练了很多年的神功吧,怎么可能一下就会呢。可是刚刚真的看到了火星,而且是两次啊。这样的诱惑,没有人能抵挡。

    扣儿突然站起来,飞快地开了灯,到阳台上搬一个圆凳过来,放在玄关的镜子前。又把阳台上的吊兰提进屋中,摆在屋角。再将客厅大灯关上。

    整个房间中,便只有那一盆吊兰散出淡淡的银色光茫,依稀照亮周围一小片。

    扣儿这才安安稳稳坐在镜子前,对着镜子,又开始弹手指。若只是黑暗中弹,总是难免专心致致地盯着自己的手。但似乎越是专心,反而越没有成效。如果闭上眼睛,什么时候能从手上放出一点儿蓝色的星光,又看不到,白白错过了。这样对着镜子练习,既不会过于专心,又不致于错过。绝对是一个好办法。

    就这么坐着,又是扬手,又是甩手,又是弹手指头,扣儿简直使尽了能想得到的所有招术与姿势。如果这时有人进来,恐怕要很吃惊,一个穿蓝色裙子的少女,黑灯瞎火地,在一点儿银色光晕的映射下,坐在玄关的镜子前面,疯子一样地手舞足蹈!

    扣儿弄了半天。很累。两个手都酸了。

    结果。结果当然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扣儿沮丧地放下手来,斜斜地靠在椅子上。失望地叹了一口气。刚刚那两次是怎么做到的啊?也许要本就没有什么蓝色的火星?难不成自己真的得了臆想症了?

    再试一次吧。也许就成功了。

    其实不能奇怪扣儿的如此执著。想一想,假如是你,遇上一个朴一文这样的神秘人,偶尔学一招竟然似乎真的有成效,怎么可能不痴迷?

    再练一会儿吧。成不成都不管。明天还要上班呢。扣儿已经没有了开始的兴奋。她闭上眼睛,两个手一阵乱扬乱摆乱弹。然后睁开眼睛。站起身。准备睡觉。不过她马上就被吓着了。

    为什么面前的镜子好像有点儿不一样了?反射着一道道不规则的银光。自己镜中的影像都似乎被扭曲了。

    发生了什么事?扣儿飞快地跳起来,打开客厅的灯。再来看玄关前的穿衣镜。镜子已经龟裂成许多的片片,不是很细小的碎片,是很大的一片一片的裂纹。每一片裂纹都侧闪着白光。照在镜中的影像因为裂纹而变得支离破碎。

    镜子怎么会裂?因为刚刚那一阵乱挥?扣儿心中快要熄灭的与期盼犹如被人泼了一桶汽油一般立刻熊熊燃烧起来。

    再试一次。再试一次才甘心啊。扣儿轻轻伸出一截手指头,往玻璃上点去。轻轻的碎裂声。细微到几乎听不见。但玻璃从手指所点的中心出现三条放射状的细小裂纹。很细很微,几乎不易被发现。犹如一颗最小的星星,在夜空中害羞地闪出最小的光芒。

    啊!扣儿心中的狂喜,简直是没有办法形容的。这样看来,自己其实能像一之一样,通过手,释放出神奇的力量。只是那力量太小太小,所以刚刚的练习,根本看不出什么端倪。

    那么,再试试。扣儿找出一块黑色的丝巾,悬在椅子上,把灯依旧熄了,用手指头去碰触那块丝巾。手指尖几乎要碰到丝巾了,果然见到了闪出的蓝色火星。虽然只是轻轻溅闪的几颗,却是千真万确地出现了!

    扣儿开始明白了,最开始看到的蓝色火星,并不是专心不专心的问题,而是距离的问题!因为她的手指距离物体很近,蓝色的火星就被碰触和映照出来。但当她空空地在空气中指划的时候,那神奇的火星因为没有遇到阻挡,便无声无息地消散了。

    扣儿一次一次地练习,她发现自己的进步实在太明显了。她很快就拉长了距离,即使手指头不再碰触到丝巾,隔了几厘米的距离,也能很明显地看到那蓝色的火星了。再练习一会儿,伸手放出的,便不再是火星,而是细小的蓝色火焰了!每一伸手间,晃眼的蓝色小火焰如一支支蓝色的小箭,迅即射出。在黑暗中留下一条条印痕。

    这实在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扣儿玩得不亦乐乎。终于累得不能动了,才停下来。她懒懒地开了灯。黑丝巾仍好好地悬着,似乎并没有受过什么摧残。

    看来这蓝光的力量好弱小。不知道刚刚是怎么把玻璃震裂的?扣儿有些奇怪地想。她伸手去收那条黑丝巾。

    手刚碰到丝巾。丝巾便飘飞开来。不对。是黑色的灰絮飘飞起来。丝巾已经消失了。在扣儿数百次的练习后,变成了一碰就消失的灰絮。就像一件放置了千年的古物,突然暴露在空气中,看起来完好无损,但被风一吹,便灰飞烟灭了。

    甚至悬挂丝巾的木椅的靠栏上,都千疮百孔,数不清的无数的小洞洞。或深或浅。有的,甚至快要穿透过厚厚的木扶栏了。

    扣儿呆呆地站着,惊讶了好一会儿。她用手轻轻抚着那伤痕累累的椅栏。这真的是自己干的好事?不可思议。这算不算特异功能?

    扣儿轻轻抬起自己的两只手,放在面前,对着它们吹一口气。气息轻轻地温柔地从手上飘过。触觉很灵敏。这双手向来是很好使的。不过现在,它们还有了其它的功用!扣儿有点儿沾沾自喜。

    不说是伤人吧,但有了这样额外的功能,至少能吓人吧?下一次再碰上像朴一之这家伙,啊,一定要给他一点儿教训!虽然明明知道他很冷很强大,明明知道打不过他,那也还是要找机会放一放冷箭。扣儿想得都要笑起来了。朴一之很冷很酷,但不知道为什么,扣儿从没觉得要怕他。

    扣儿很开心,哼着歌儿洗脸刷牙。也许我真的是有一点儿与众不同吧?扣儿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做鬼脸。也许是异能人呢。无论如何,技不压人,多一点儿常人所没有的技能,总是一件好事。

    扣儿不知道,当她在努力尝试后放出一支支小小的蓝色的光焰时,有一个地方,为此而欢呼雀跃,喧嚣沸腾,绽放出无数的希望与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