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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山一剑争千年 第九十六章,有剑要来?

    <b></b>                  其实还有一层深意,岳武没有说,也不屑于明说。岳武固然认为文可摘日月星辰名不副实,但是诸位真的将北阁三位阁主之一的文摘星当成了草包,还是认为我岳武是草包。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一切皆是选择,选择杀身,选择成剑,选择与华山上万剑士一起合葬,组成今时今日的万英墓,选择融于漆黑的剑墙守护着上万剑士留下的上万剑。

    文摘星令华城成为五十年前那场大战最大的战场,岂可独自离开战场,离开华山,离开华山的剑。

    能握住剑圣的圣剑,便能握住华城剑墙之上所有的剑。

    “准备好?如何准备?如果唐笑先生没有离开香满楼,倒是极有可能与我对弈一局,位于中心点的我,也许能够了解爷爷当年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做出的选择,又是如何做出的选择。”唐笑,唐门副门主,虽然是倒海巅峰的实力,未能翻云覆雨,却是一个真正意义上杂通百艺的强者,有千面变换,懂音律精棋道,剑道诡异,如其剑百变之名。而且,唐笑很年轻,而立有余,未至不惑,在修炼界属于年少成名的天才,真正实力绝非在白阳面前表现的那般不堪

    白阳没有插话,静静倾听,听到唐笑二字啧啧摇头,连我一道暴雨梨花针都顶不住,落荒而逃,竟然还会下棋?其余酒客也压低了声音,听着岳武的独白,殇山嗤笑不止,张家老者陷入追忆,闭着眼睛饮酒求醉,上京城那位富家公子的供奉端坐倾听,时而点头,时而摇头。

    从当年大战中存活下来的人都成了鬓发花白的老者,且数量不及双手之数,此间楼内,便有三人。

    华山,也有三人在听着岳武的话,神情各异。

    “哼!倒是一个会煽情的好手,怪不得成了花心萝卜!”蓝发老妪得到风雁冰送来的消息,感知山下香满楼内的动静,愤愤嘲讽。冬化雪又给风雁冰到了一杯清酒,想着殇山道士血拂尘真身现于华山,有些愁闷,在两个徒孙辈的年轻人的注视下,左手捋着发丝,右手立于胸前,做了一个虚握的动作。

    竹林忽有风声响起,声音愈急愈密,瞬间合成一道漩涡,围绕着冬化雪盘旋升空。漩涡风旋凝成一道道风刃,风刃之中分化出一道道剑气汇聚向冬化雪身前,在冬化雪虚握的手中,凝聚成一道无形的剑。

    剑名炸响,胜过留雷万钧。叶鹰啸挥手和孩子们告别,走回自家的院落,抬头望了一眼轻轻翠柳,又瞥了一眼青色的木屋,转身到墙脚下捡起一抱木柴,推开斑驳的木门,将木柴凑到灶坑里,对着噼啪作响的火苗烤了烤手,起身推开第二扇斑驳的门,进入里屋。

    门后的剑被门带起的风吹得摇摇晃晃,和墙壁碰撞出叮当的响声。

    “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蹬被子呢?”叶鹰啸宠溺替穿着一身单衣的呼呼大睡的老妪把被她踹到脚底的被子重新盖好,拿起一把琉璃梳子给老妪把凌乱的头发梳得整齐,又揉了揉老妪的脸。叶鹰啸忽然有些感慨,放慢了手速,感受着老妪面颊上的皱纹,

    “老了,我们都老了,将军若是能活到今日,是不是也会变老。”留雷剑响声渐浓。叶鹰啸转头望去,身体一顿,捏了捏皱纹横生的脸

    “人可以老,剑不能老!”叶鹰啸甩甩袖子,取下墙上的剑,抓身离去。

    老妪突然呢喃出声,

    “是去找小青吗?小青要回来了吗?”叶鹰啸身子微僵,并未回头,加快了脚步,走进渐黑的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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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气神’全身冒着青烟,一身长衫被雷火烧出了一个又一个焦黑的大洞,尤其是那一头柔顺的头发,被火烤过似的粘在头发上,散发着刺鼻的焦糊味。

    精气神踉踉跄跄地向石磊等人走去,嘴里不停地吞吐着黑色的烟雾,夜风忽急,‘精气神’望向远处树林,竟有两道模糊的身影向华村急速略去。‘精气神’微微愣神,却又见一道身影在距离他不远处的密林中穿行,迎着‘精气神’的视线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

    ‘精气神’就着昏暗的月光瞥了一眼自身的长袍,只当那人是嘲笑自己的这副上不了台面的尊容。回到飞天马身旁,筋疲力尽且满身疮痍的‘精气神’身子一软,就要顺势躺在马背上。

    ‘吐噜噜!’飞天马打了一个亮堂的响鼻,原地打滚沾了起来,卷起一阵灰尘,展开双翅用力一扇,‘精气神’纷纷扬扬地倒飞了出去,又贴着地面划出了十余米。

    “你!你你们都是故意的吧!”石磊盘腿儿坐在石轿上,啃着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馒头,挠了挠耳朵,口齿不清地问

    “啥,你说啥,我听不懂诶?”

    ‘精气神’强撑着抬起头,却见自己的坐骑正瞪大眼睛盯着他,一脸嫌弃,噗地吐了一口血,被气得昏迷不醒。石磊耸了耸肩与两个身上金光闪闪的轿夫对视一眼,没好意思补刀。本来就不怪我吗,我以为他只是拥有留雷剑,哪曾想到他竟是留雷剑最早的剑主?回去之后得令夜雨好好检讨一番,竟然会犯这么大的错误。不怪我不怪我。

    若知道叶鹰啸就是当年帆王座下雷王,她哪敢称呼对方为逃兵?曹猛和孙牟不理解石磊为什么最后要试探叶鹰啸,其实答案很简单,她想知道叶鹰啸配不配得上留雷剑。

    “害,丢人丢大发了,人家本就是剑的主人。”石磊有些愤懑,是谁误导了我的消息来源?

    华城竹林内,冬化雪虚握着一把无形剑气凝成的剑。万里之外,一座孤峰直入云霄,远近观之都如一把锋锐的剑。此峰山脚下,有一道稍矮的山峰,若想登上如云高峰,必须爬过这道矮山矮山山脚下不远处,有一片青梅林,枝叶青青,却并未结出青梅,依稀有几朵青涩的小花点缀其间。

    梅林南方,有一座空旷的广场,久无人至,常有松鼠、野兔、喜鹊等野兽在上面追逐打闹。广场南方,有一排石梯,已有斑驳的苔痕,透着幽深的味道。石阶两侧,分别有三朵花以及一根土色的木棍。

    木棍笔直插在地理,常有蜻蜓立在上头,有时喜鹊也会在上面唱歌,松鼠有时也会从很远之外快跑冲刺借力,跃上木棍顶端,居高临下地看着广场上其他的小动物,就差大喊一句都给我跪下了。

    今天夜里却没有蜻蜓停在上面休息,也没有喜鹊落在木棍上唱歌,胆大的小松鼠也早早跑得远远的,不敢再去木棍顶端俯瞰众生,而且将尾巴高高竖起,抖成一团。小动物们熟悉的木棍在颤动,带着周遭的空气一起发生波动,木棍表面竟然开始碎裂,蛛网般密集的裂从木棍顶端一直延申到低端,徐徐龟裂而开,璀璨的光芒从裂纹散出,将空间也割裂成无数的碎片。

    岳武突然停下了,望向竹林。白阳与三位老人则望向北方。

    喀喀喀声响在万里之外的北方,并未传到华城,却响在了华城每一个人的心里。

    风雁冰神情凝重,但更多是快意、兴奋与激动。剑望北一路辗转,哪怕御剑飞行动如锐风,却也经不起万里不停地跋涉,已然疲惫不堪。冬化雪握剑气成剑,搅起旋风急转,吹得剑望北一个踉跄,摔进了竹林里。剑望北想起了师傅讲过的一个故事,额头上渗出滚滚汗珠,被风吹散,好似从未存在。

    尘土哔哔啵啵地落地面,光芒随着尘土脱落愈发强盛,及至木棍最顶端的一块儿泥土散入风中,梅林之中宛若出现了一个落地的太阳,熠熠灼灼,照亮了整座剑山以及剑山之下的矮山和青色的梅林。

    白阳起身向香满楼外走去,脸色难看,几位老人也相继站了起来,欲去那竹林观剑来。

    华城已入夜,静悄悄的,风雨未来,却有剑要来?压抑的静谧之中,兀有一声高呼在空气中炸响,判断不出方向,传进了白阳以及起身的三位老者耳中。

    “咦,有剑要来?华城有妖否?”冬化雪自是听得最清楚的那个人,却并未立即松开虚握的手,因为华山的确有一个妖,可能还要来一个鬼,还有一个比鬼更可怕的道士。

    白阳的左衣兜颤动了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抖动,而且不是装的,是真的瑟瑟发抖。

    白阳敲了敲衣兜,以心声郑重说道

    “别闹,还演,再演哥哥要生气喽。”回应他的先是沉默,然后是一声对母亲的亲切问候。

    “哈哈哈,华城的确无妖,看来有妖也无需我来斩。”冬化雪眉头舒展,爽朗大笑,来了这么多大人物,何须我来斩妖,冬化雪松开了虚握的手,也松开了剑气。锐风骤停,剑光立止,竹林恢复平静,梅林陷入沉寂的黑暗之中。小松鼠一点三回头地向变了样子的木棍走去,好半晌才走上前去,用鼻子嗅了又嗅,这才确认木棍还在,只是像他一样蜕了一层毛而已。

    风雁冰有些遗憾,更多的则是安心。剑望北重重地出了一口气,一把又一把地擦掉额头上的冷汗。

    “时候未到,何必操之过急。”一声叹息响起,小松鼠全身绒毛倒竖,几个跳跃跑入了黑暗中,留下了一把孤零零的剑,唯有三朵花相伴。一朵菊花金灿灿,两树寒梅各开一朵。

    “所以,你准备好了吗?”白阳望向站在楼梯上的岳武,重复了一遍。夜深了,剑光才会更加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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