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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你有毒,我有药

    “大晚上,这样放箭很容易误伤无辜的。”辰晷将箭递回来,一脸的好脾气。

    “说好了约架,你正经点,亮出兵刃!”弦月拿回长箭,虽然她刚刚放的那一箭也摆明了只是玩玩,但口上不忘叫嚣。

    辰晷打量弦月,然后抬手探向弦月的额头,“莫不是病了?”

    “喂喂喂,是你先说要打我的!现在别在那里装好人!”

    “我何时说要打你?”

    “刚刚吞云传话时候说的!你个乱搞男女关系,姐妹通吃的家伙,敢做不敢当,还想威胁我封口,我告诉你,姑娘的口可没那么好封!”

    辰晷听得一头雾水,默默看向了变做小鱼在一边水池里蹦着撒欢的吞云。

    “吞云说了什么?”

    弦月如实复述。

    辰晷点点头,“是我疏忽了,忘记他不爱说话,传不了太长的句子……”

    “什么意思?”

    “你很关心谁来找我吗?”

    “喂,你别乱说啊。舞闲去找你,我不过是碰巧看见,再想想你和你家凤凰的那桩亲事,便觉得实在有趣,故而随便问问嘲讽你一下罢了。”

    “那个凤凰家的存在,让你不舒服吗?”辰晷的声音带着笑意渐渐变得越发温柔起来。

    “你……你,你乱说什么呢,这都什么跟什么……”

    “弦月,”辰晷靠近弦月一步,“之前我便觉得你似乎有些介意这件事,你不会从凡界回来拒绝我便是因为凤凰家的事情吧?”

    “你和凤凰家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弦月往后退了一步。

    “我本也觉得不该有什么关系。但是,最近总有这个感觉,你在介意这件事。”辰晷一边低头琢磨一边一步又靠近过来,然后忽然抬头看向弦月,眼睛里如落星子,“现在说吧,我要怎么做可以封住你的口,不提今晚的事情?”

    “啊?”弦月没懂,什么意思?

    就在弦月在努力开动脑筋的时候,辰晷突然靠近,抬手捞住弦月的头便凑了过去。弦月只能看到突然放大的辰晷的脸,然后下一秒便自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和熟悉的味道……

    “这样,是不是可以封住你的口?”辰晷在弦月唇上落下一吻后,稍稍离开一线问她。

    弦月的脸登时便红透了,脑子再不能思考,然后便又一次被狠狠的吻住了。当辰晷的唇舌侵入时,想要抽身退步的弦月早已完全落入辰晷的掌控,就这样在他怀里被紧紧的钳制住,动弹不得。那只按在她脑后的大手,不给她丝毫喘息的机会,让她的头脑越发空白了几分……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亲我?

    当辰晷放开弦月的一瞬间,弦月几乎是飞也般跑开两丈来远。她用袖子掩着自己的嘴唇,满脸绯红,睁大眼睛看着辰晷,满眼都是惊慌失措,就这样定定的也不动。

    “弦月,我……”辰晷看着眼前这只受惊了的小兔子,不知如何是好,朝她伸过手去。

    谁知弦月在看到他伸出来的手后,掉头落荒而逃,丢下辰晷一个人愣在原地。

    我是不是太突然了……她接受不了?

    辰晷反思了一下刚刚自己的行为。但是,转念一想借着这次封禁在图中的关系,正好可以一直呆在她身边,是最好的追回弦月的时机,我不会放过的。

    吞云回来的时候,弦月正在房间内的床上打滚,从左到右,再从右到左。

    吞云如今心情很好,看到今晚这一幕,他很满意。虽然弦月后来跑掉了,但是整体的气氛都让他想到了曾经在一起的这两人,这是他最想见的。而且,得益于辰晷心情不错,对于他传话有失的事情,辰晷也没有追究,带他出了结界便让他继续来看着弦月了。

    弦月的心情就无比懵圈了。她百思不得其解怎么自己莫名其妙就突然被亲了?

    他到底在想什么?他为什么亲我?他……他那些话什么意思?他是不是撩我?所以他是不是真的是个色龙?他打算对雪凰,舞闲和我同时下手?如果我上套了,以后要做小吗?我不要啊……可是,他为什么突然亲我……我是不是配合了他?我明天怎么见他?之后要怎么办……

    “啊……活不了了……”弦月捶床。

    吞云看着她,坐到一边静静围观,顺便静静的开心。

    “吞云,”弦月突然跳起来,一把拉住吞云,“你说他是不是把我当成别人了?我觉得一定是这样,不然不会发生这么混乱的事情的,对吧!”

    “不对。”

    “你说对。”

    “不对。”

    “啊……我活不了了……”弦月重新倒回床上。

    第二天,弦月爬起来的时候,脸上挂着大大的黑眼圈,整个人都是颓废的。

    不过好在,她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她觉得不管辰晷怎么想的,她都应该保持理智,他有婚约,他和雪凰才是一对,自己这个过去了的短暂的感情,不该牵绊在他身上。至于昨天晚上,可能是因为月色太好,两人回忆起过去,一时行!差!踏!错!

    弦月努力给自己洗脑,让自己恢复了一些情绪和状态。待她迈步进入洪武大殿的时候,辰晷已经坐在了座位上。

    弦月硬着头皮走过去。

    “弦月,怎么来这么晚?”墨白看见她当先打招呼。

    “哦,没睡好……”弦月回答。

    “你这状态看起来……确实是差了些……还好吧?”墨白担心的看向弦月。

    弦月一笑,“没事,一会儿午休补个眠就好了!”

    “你昨晚干嘛去了?如今这样困倦,莫不是有什么好玩的没叫我们?”火溢凑过来,满脸感兴趣。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怎么,敢做不敢当吗?”辰晷在一边忽然悠悠插了句话。

    弦月猛然看他,他一派如常的样子,带笑看着她。火溢一把拉住弦月,“有什么好玩的,快说!”

    “真的没有,我的小炎君,你饶了我吧……”

    “真的没有嘛?”辰晷继续淡淡开口,“你没什么要对大家说的吗?”

    墨白和火溢都以期待的目光看向弦月,连另一边一直低头温书的聆少也抬了头,弦月前座的小雨工也回头偷看过来。

    弦月心想该死的辰晷,你做出那种事情,你现在让我说什么?!说你昨天晚上非要强吻我吗!讨厌!

    弦月回避着视线正巧看向门外,猛然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我要说的是……”辰晷饶有兴趣的抬头看她。

    “咳咳,我要说的是,今天的药理一课,由我来上。”弦月说完看向门外,周围一众人都傻了眼,然后“嘁”声一片。

    “你得了吧啊,药理课是老君亲自来上的。”火溢回到自己座位。

    有小童子迈步进来,在弦月的视线下一路走到她面前,恭恭敬敬交了一张纸给弦月。弦月打开看了一眼,她猜的果然不错月儿丫头,我要研究制药,你先顶一顶,将药理梳理一下即可。

    弦月揣起纸条,不管他们信不信,自顾自走上了高坐,然后一屁股坐下来看着底下的人。

    “那个,各位,老君今日有事,未必能来。药理丹药一门,我来代课。”弦月开口,底下的人望着她,陆续都蹙起了眉。

    “知道你是灵宝天尊的徒弟,但是代老君上课,不知你是太过看得起自己,还是太看不起我们这些人了!”惊雷第一个不乐意。

    “耽误时间。”姑射仙子站起身,“既然老君不能来上课,还不如自己去修炼。告辞了。”

    弦月没有拦她,看着姑射仙子走掉了。然后陆续又有几人站起身,也顾自要走。

    墨白忍不住开口,“各位,既然是来这里受教。老君选了弦月代课,便必有老君的道理,大家不若听听,也没什么不好。”

    惊雷笑起来,“果不其然是公子墨白啊,早就听闻你与这灵宝天尊的首徒有点子暧昧不清的牵扯,如今看来,足见这天界传闻并未虚言啊!你为爱愿意在此耽误时间,你自便,我们可不奉陪了。”

    说着话,惊雷站起身便要走。

    弦月蹙眉更深后,淡淡笑了,“既然不信我有这本事,我们何不试试?”

    惊雷停住脚步,脸上有疑问,也有一两个要走的人也停了步子。

    弦月往后一靠,满脸不屑,“在座各位身上或多或少会有些个灵丹妙药吧,若有自信我识不出方子,断不出功效的,只管拿上来让我看看。”

    这话一出,底下便议论开了。若是对普通仙者说这话,或许还不算夸海口。可底下这些位,哪个不是名门望族,谁家手里没有几味灵丹妙药是不外传的。弦月如今夸下这海口,需要极强的识药功底。

    好事的人总是多的,很快便有人给弦月送上去了一些奇怪的丹药。

    弦月接过一颗,看了看,“黑鸦血愈丸,顾名思义,主要成分的黑鸦血,有快速愈合伤口的用途,不过这药只对皮外伤有用,内伤无用,算不得多厉害。下一个。”

    “哦,金葡丹,像葡萄粒所以起的名字,这个很常规啊,下一个。”

    “哟,这个还真没见过。”弦月闻了闻,摇了摇头,“虽然没见过不知名,但是这浓重的甜星草和天罗棋石粉末的味道,便能知道这药是用来精进金属性的修为的。下一个。”

    弦月几乎没有迟疑,判断起来最多捏一捏,嗅一下便可知,而且说得极其准确,你若问她炼制方法,她便连辅料和火候都能配得出,甚至说得出这药方的改进手法。

    惊雷看着她,抱臂琢磨,越发不信邪。最终,他翻手变出一丸青色的丹药,缓步走上高台,一脸桀骜,递给了弦月,“你来看看这个,你若判断的出,我便好好听你上课!”

    弦月一笑,“一言为定啊!”说着,她接过那药看了看,闻了闻,确实特别,味道极淡,样子也看不出门道。她抬手便扔到口中咀嚼起来。

    “喂!你等一下!吐出来!”惊雷抬手就去拉扯弦月的衣领。

    弦月挣扎,“你干嘛!”

    “你吐出来,快吐出来!”惊雷急了。

    辰晷见状,一晃便到了近前,一把扯开惊雷的手,将他推下那高台讲座。

    “你……”惊雷震惊,指着辰晷和弦月。

    “哦~是毒药啊!”弦月一笑,不以为意,“这药还算特别,算是个好考题。不过,仔细品一品倒是也不难,这药除了药材,应该还用了蛊吧?我对蛊不算熟悉,不过这个是秋蝉蛊做的,倒是也不算出格。药材嘛,用了绿星尘,瑛灵花粉,酒蟾蜍血,止啼霜,哦,最后还有一味千面蜘蛛的汁液做了引子。这毒药力度很大,吃下去却一时半刻对身体无碍,但是毒性侵入神魂,等发觉时便已对神魂造成创伤。你怎么带着这么阴的毒药在身上,不好哟!”

    “你……你居然真的知道……那你还吃了!还不快去找老君!这药我没有解药,不过偶尔得到!我救不了你的!”惊雷气急败坏。

    辰晷看向身后的弦月,投来一个疑问的目光,似乎有些担心。

    弦月大大咧咧坐在那里,对着辰晷一笑,满脸自信,“对我来说,这种慢性药力度都差些。毕竟赶不上我的速度。”

    辰晷放下心来,缓步走下来,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惊雷看着一脸无所谓的弦月,心里乱七八糟,又是慌怕又是谨慎,“你真的没事?”

    “安心啦,死了也不会怪你的。现在麻烦你回到座位上,我们开始上课了。”弦月端坐起来,看了看下面还剩下的人,确实也就一半左右了,让她意外的是雪凰和舞闲还坐在那里没有要走的意思。

    弦月丢开书本,从药理的基础知识分类开始讲起。说到这些老本行的内容,她倒是信手捏来,深入浅出,化繁为简,体系很是明晰,而且精彩纷呈,常常语出惊人,使得课程非常有趣。不管提到什么奇怪药物和药材,她都能头头是道跟你描述那东西的味道。

    坐在下面的人,从开始抱着怀疑态度去听,渐渐都开始记起笔记来。雪凰便是其中最为认真的一位。

    半天课程结束。弦月大大伸个懒腰走下讲台。

    “弦月,走,去吃饭啊。”墨白招呼她。

    弦月摇头,没了刚刚讲课时的兴致,“不吃了,让我找个地方睡一下吧。惊雷那药我还没消化呢。”说着话,她便走出去了。

    直奔悬石结界,弦月飞上金阁,推门而入,抬手画了一张床榻便倒头栽下去。临睡前还不忘让吞云给她盯着时间,生怕下午都被她睡过去。惊雷那药毒性已经在缓缓发作,她不过之前封了脉息,强行延迟了药的毒素扩散,才没有直接在上午睡过去,如今是个好好解毒的时间了。

    弦月才睡过去没一会儿,辰晷便出现了。

    吞云坐在一边看见他来,果断自己走了出去,到下面的小池塘去玩了。

    辰晷坐到弦月的榻边,抬手试了一下她的脉息和神识,确定她应该无碍,才放下心来。左右看看,这里殿阁空旷,只有这床榻还好坐些。他便在弦月脚边找个空处歪下来,自袖中拿了本书来闲看陪着熟睡的弦月。

    弦月睡得极沉,对周边事物一概没了知觉,强大的神农血在她睡眠时却在极速循环,净化着毒素对身体的侵袭。

    辰晷翻着书,却止不住看向弦月。弦月的睡颜香甜,眉目舒展,呼吸均匀,让他觉得很踏实,甚至看着她便自己也有些止不住的困意涌起来。

    最终,辰晷丢开书册,倒在弦月身边,看着她清秀的面庞,也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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