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海棠！”
“竟然还是活着的白玉海棠？！”
牧玄愣在原地，脑海中嗡嗡的响着四个字。
怎么可能？！
虽说白玉海棠产于海岛，与这矗立在云海之上的灵水城风水相契合。
但它犹如昙花一般，盛开之时，也是凋零之时！
唯有以秘法采摘，用价值极为高昂的灵玉蕴养方能保存一段时日。
但这朵白玉海棠并不是保存，而是活着的！
“小兄弟看样子是个行家呀！”
将牧玄的惊色尽收眼底，老妪笑得开怀，挺了挺腰“这盆和泥土只是凡俗之物，但我却是用生机灵露浇灌而养…”
“生机灵露？”
“传说中生机泉眼上方漂浮的水雾！”
“她竟可以靠近药王谷的生机泉？！”
牧玄眼眶颤了颤，当即开启了玄天道眼。
虽然她的易容术很巧妙，显然是有特殊灵器的帮助，但在玄天道眼之下，她的真容还是被牧玄看得一清二楚！
这是一个如璎珞一般得少女，年纪只得十六七岁。
容貌虽然算不得绝美，却也出落水灵，恣意之间也带着一抹惹人怜爱得娇俏和纯真。
“老太婆，你又在这儿骗人了？！”
“快滚！”
就在牧玄出神之际，那酒楼里的店小二终于是忍无可忍的冲了出来，扬起扫把就要向着这‘老妪’的脸上招呼过去！
老妪一惊，下意识的抱着白玉海棠后退。
而牧玄这才发觉，她的身上竟然没有一丝灵力的气息，且体内灵脉未启！
竟还是一个没有修为的凡俗女子！
“唰…”
下一刹，牧玄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把抓住了那扫把，冷冷的眼神看着店小二“伤了它，我要你的命！”
“呃…小客官…你有所不知啊！”
店小二会错意的认为牧玄所说的它，是她，以为牧玄把他当成了那种欺负老弱妇孺的恶犬，忙解释道“这老太婆最近一个月天天夜里在这里晃荡卖花，我本以为她是苦命之人，为她介绍了一个喜花的大小姐，对方也愿意出一万两银子购买，可她竟是出口讥讽……她就是一个神经病！”
“一万两银子就想买它？”
牧玄掌心一股暗劲爆发，当即震碎了手中扫把“一个亿，或许可以让你嗅一下！”
“一个…亿？”
店小二先是张了张嘴，然后上下打量了牧玄，眼神逐渐变了！
变得像是在看神经病！
一朵花，一亿？
还嗅一口？
你特么当这是仙花？
“唉…”
虽然心中不适，但这店小二很清楚自己不能跟神经病一般计较，他叹了口气，随即从怀里摸出来几颗碎银子塞到牧玄手心“这是刚才客人打赏的，算是我今天的工钱，你拿去看看大夫吧…”
说着，他再次叹了口气，随即摇头晃脑，一副悲天悯人得姿态回了酒楼！
“尼玛！”
原地，牧玄木讷的握着拿几粒碎银子，当即就凌乱了。
他被当成神经病也就罢了，竟然还被当成乞丐了？
“咯咯咯…”
可在这时，身后却传来一声少女娇笑，自然是来自那老妪。
可很快，她便发觉了自己露馅，忙咳嗽掩饰“咳咳咳…小兄弟莫介意啊，这世上可不是每个人都有见识的…”
“这倒是！”
牧玄瞥了瞥嘴，下意识的想要吧手里的银子丢掉，免得脏了身份。
可手扬了出去，他忽然又收了回来，想了想，还是将之踹进斗笠。
都被当成乞丐了，要是再把银子丢了那可就更亏了呀！
“噗…”
牧玄这纠结的一幕彻底让得‘老妪’忍俊不住“这个人好有趣！”
“再笑，你脸上的易容术可就要垮了！”
牧玄朝着她翻了翻白眼，而后略带戏谑得看着她“开个价吧！”
老妪笑容凝固，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随即再与牧玄四目对视。
这一瞬间，她明白了，眼前之人绝非寻常人！
既然被看穿了，她也就不装了，当即一把摘掉了手腕上的一枚小手镯。
唰…
一抹幽冷青光自她身上缓缓升起，而后缓缓舒张。
她衣服变了、容貌也变了、下一刹，牧玄面前的人并不再是一个悲惨的老妪，而是一个水灵灵的俏少女。
简直是蜕茧成蝶！
“我从小喜欢养些花草，而这白玉海棠更是我的挚爱，我将它出售，一不为财、二不为恩、只想它能有一个好的归宿！”
少女看着白玉棠花，依依不舍得神色让她整个人都充满了哀伤“公子只要能够证明您能够善待它，我愿将之奉送与您！”
“善待？”
牧玄腮帮子鼓了鼓。
如果说把它炼成酒算得上是善待得话，它倒是可以做到！
不过，显然算不上！
“不能说实话！”
“要是让她知道自己要炼药，怕是要朝自己吐口水了！”
“那该咋办？”
牧玄大脑和贼眼一同迅速转动。
“没办法了！”
“这姑娘看样子是个多愁善感得小黛玉……忽悠吧！”
短暂的思虑过后，牧玄当即昂首挺胸，做出了一副清高之姿“咳咳咳…说实话，这白玉海棠我并不想要！”
“并不想要？”
少女不敢置信的看向牧玄。
“我之所以动容，仅仅只是好奇和…心疼！”
“因为，此花在你手中完全被糟蹋了！”
牧玄一副心疼之色，却眼观鼻、鼻观心、视线并没有对准少女“花。就应该呆在花应该呆的地方。而不是你这样一个坛子内！”
“那应该在何处？”
少女眸泛星光，显然是被牧玄忽悠到了。
“盛开与凋零、生与死、本就是轮回！”
牧玄正色道“若是你将它给我，我将会把它送往东海仙岛种植起来，静静等待着它的凋零…以及再生！”
“找到了！”
“终于给它找到好归宿了！”
少女眸中星光大盛，喜得眼眶都红了。
这个人，和她想的一样，而且他的打算，也正是她心中最大的期待！
“好单纯的姑娘…我真是太坏了！”
看着少女神色，牧玄知道他成了，高兴虽然高兴，但那浓浓的罪恶感是什么鬼？
“怎么，公子可是有难言之隐？”
少女与白玉海棠做了最后的告别，正准备将之送给牧玄，却见牧玄神色古怪，顿时不解道。
“呃…东海距离这儿有点儿远！”
牧玄没想到怎么回话，就胡言乱语了一句。
但就是这样一句，却让得少女心中越加坚定和确信！
他是真的打算要去东海！
“这海棠您先拿着…”
少女轻轻咬了咬唇，然后轻轻的将白玉海棠递到牧玄手中，而后，她眸中闪烁过一抹坚定，当即将她那能易容的手镯也取了下来“公子，此物名叫灵玉镯，乃是我家…呃…师兄……师兄所赠，不但能够助人易容改面，更能在危机时刻释放灵阵救命，现在就送与您…当做前往东海的路费！”
说着，她就要把那手镯王牧玄怀里塞。
“不不不…这可不行！”
牧玄人傻了，忙是将镯子推了回去。
他见过单纯的，却没见过这样单纯的！
或者说，她这已经不是单纯了，是傻，是天真！
可就是这份天真和傻，让得牧玄心中罪恶感一瞬间被放大了十倍。
而此刻，若是再收了她的镯子，他怕是要做噩梦了！
“公子果然是清高之人…”
牧玄的拒绝让这个傻丫头越加信任，她莞尔一笑“即使如此，那就更不能让您吃亏了…”
说着，她直接将灵玉镯塞到了白玉海棠的花坛里，然后不给牧玄任何反抗的机会，转身就小跑出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你…这…卧槽！”
牧玄拿着灵玉镯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当即在原地凌乱了！
骗人家的花就已经够可恶的了，竟然还骗了人家的宝贝！
太恶劣了！
“唉…罢了！”
“还是先去弄生机泉水，然后再想办法好好补偿她吧！”
拂晓将近，牧玄看了看天，无奈的苦笑着还是走往住处。
“唉…你们有没有觉得那个姑娘得样子有点儿熟悉！”
而牧玄走后，一个一直有意关注的这边的酒客看向了那店小二。
“卧槽，你咋了？！”
这酒客不看还好，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只见，那不久前还在牧玄和那少女面前装悲天悯人的店小二，此刻相似死去多时的尸体一般，整张脸没有一丝血色，身体更在剧烈颤抖。
“她…”
“她…她是…城主夫人……”
“我…我竟然差点打了城主夫人？！”
颤粟着，木讷着，沙哑着，店小二艰难的说出了几个字。
而在说完的那一瞬间，他整个人都虚脱了，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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