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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扬州,合肥。

    陈兰既死,这一段城楼顿时失守,看了眼其他方向的厮杀,魏延既几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意动。

    最后还是魏延咬了咬牙道,“你等去帮其他方向打开局势,此处我来镇守!”

    程普、周泰几人听得,各自领了几个亲兵,选了其他方向突进而去。

    激战的双方在合肥县城城头上,每时每刻周围都有无数的兵刃,在激烈的飞舞相击。有人身上要害飙血重重撞到在地,有人就算手中军械被荡飞击落,还兀自要嘶吼着直扑上前,与敌军互相扭打撕扯,翻滚成一团。

    荆州军甲士还在源源不断的顺着云梯从墙垛间直接跳将了上来,而很快的,也不免有人被发了疯也似的合肥县城守卒死死抱住,两人双双又从高耸的城墙上直坠落下去

    袁焕和吕蒙对上了,二人恶战十数合,最是激烈之处,彼此也尽是呼呼的喘着粗气,手中上招式仍容不得分毫放闲疏忽。

    “死去吧!”

    吕蒙厉声喝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刀再度劈斩落下,袁焕怒目切齿,再度架起长剑并狠狠的往前一架,非但荡开了吕蒙兜头劈来的钢刀,旋即也将其狠狠推出,踉跄着接连倒推出数步的距离。

    然而吕蒙借势一个人狸猫翻身,忽的转到袁焕的身后,他挺起手中钢刀二话不说便往前搠去,心中也正寻思道,这合肥大将武艺甚佳,倘若刚一开始对上,我恐怕很难胜得过他,但此时此刻他已经疲惫不堪,气血衰落,决定撑不了多久。

    吕蒙又用余光撇了眼四周,只见各部甲士攀登上来夺取城关的势头早已遏制不住,顿时心中一定,正好趁袁焕心慌意乱时,取了这厮性命!

    心中念时,吕蒙长吸了口气,狠狠搠去的钢刀,眼见便要捅进看似一时间收势不及的袁焕腰眼处。

    然而就在此时,吕蒙又陡然听见浑如野兽也似的咆哮声乍起,待他惊觉转头望时,眼见有个生得膀大腰圆的山越蛮人步将浑身血渌渌的撞将了过来,他手中兵刃早已被打落,一条膀子也被齐肩斩落,然而这个发了狂性的山越蛮人步将却丝毫不顾其他,仍是发出歇斯底里的吼叫声,已然从乱战群中撞出,暴冲至吕蒙的近身处!

    反而是本来注意力都集中在袁焕身上的吕蒙措手不及,当即被那员山越蛮人步将伸出单臂死死的揽住腰盘,并且不断的向前方疾冲过去。

    大惊失色的吕蒙赶忙擎起钢刀,掉转锋刃,往下面那只胳肢胳里撩去。

    然而那生得一身怪力的山越蛮人步将浑然不顾自己身上登时又多出数处被攮了个对穿的血窟窿,似是毫无所觉,而任由着鲜血从自己的体内淋漓漓的如注流淌,在地上留下一道鲜艳赤红的痕迹,旋即他终于将吕蒙推至墙垛前,两人身子登时倒折,当即便从高耸的城墙上直直摔落了下去!

    “子明!!!”

    远方,周泰眼睁睁看着吕蒙被这个山越蛮人部将环抱住一并从城头上坠落下去,也不由的方寸大乱!

    直直的往这边冲来,往城垛下望去,满是尘土飞扬,哪里看得仔细。

    说时迟那时快!

    就是趁着这须臾的功夫,袁焕眸子中凶芒大盛,已然趁势猛攻上前,一片耀眼的寒芒掠空袭至,手中锋刃冰寒的长剑如出洞的毒蛇也似迅速弹出,剑刃也直直的捅向因心恸于吕蒙遇险,而未曾来得及架刀格挡的周泰!

    周泰眉心发跳,下意识的扭动了一下身子,将本该捅入自己心脏的长剑,偏刺进了左肩。

    周泰想也没想,直接抓住身前的剑尖,挥刀后撩。袁焕闪躲不急,又想驾起长剑格挡,却发现自己连长剑都抽不出来,只得弃剑后撤。

    却也被周泰在胸口滑出了好大一道口子,鲜血淋漓!

    周泰转过身来,松开已经血流不止的左手,一刀横拍,将左肩的长剑拍出,也不顾自身伤势,又大吼着冲向袁焕。

    袁焕见到疯魔似的周泰,心底不由得一寒,一缕殷红的血液从嘴角溢出,他昂起血糊的脸庞,眸子中虽然满是狠戾之色,夺过边上士卒的长枪,挺枪杀向周泰。

    还有希望,只要将这波荆州军杀退,今日战事就结束了。急件已经发出,寿春和豫州方向必然也有援军再来,不管多少,都是好事!

    然而这也只是袁焕方自心中的念想罢了,骤然间又是一连串激烈的轰炸声起,就算在城头上厮杀胶着的双方军卒,都能感受到有股强烈的气浪在脚下突然涌出,城门楼处剧烈颠簸摇晃,甚至又不少军卒站立不稳,登时摔倒在了地上。

    而城下忽然炸起一阵阵势如山崩海啸般的声潮,那是荆州军攻城军马的欢呼声,当然也有惊慌的袁军守卒往向城外望去,但见得外面黑压压漫无边际的人群把手中兵械并举如林,也开始不断的往城内的方向涌杀了过去,似乎前方也已再无甚么阻隔

    那些看见城外猬集荆州军动向的袁军将兵也立刻意识到了大事不好。他们面面相觑时,彼此的眼中也都不由得流露出绝望与恐惧之色,也全因这些拼死守住合肥县城血战到了现在的袁军将兵们,不约而同的都想到了一个去处城门!!!

    本来合肥县城几面的城门为了抵挡荆州军的猛攻都经过了加固,浑如厚重的铁闸,且于荆州军挥师杀至城下之前已经浇水涂泥,以此为防敌军纵火焚烧,而在城门之后也有道道铁栅栏,可以经受冲车撞木猛烈的凿击猛砸,不磨耗得甚久时日也很难击撞得开,就算是遭受百来斤重的石弹几番轰击,也断然没可能轻易的被砸得轰陷崩塌……

    然而荆州大军经高顺指挥调度,先是利用投石车、床弩压制住城头上袁军守卒,旋即立刻教精锐甲士从云梯、井阑涌杀至城关之上。

    若能一举抢夺下城门楼固然是最好不过,然而真正的杀手锏,却是趁着城头上合肥守军,急于歼灭已然攀登上城楼的荆州军将士。

    而根本来不及它顾之际,十几辆鹅车、冲车也被搬运汇聚于城门口前,几队军士也并没有立刻利用冲车上的撞木猛烈的砸击城门,而是点燃了火折子,先行点燃了堆放在鹅车、冲车当中的精铁荡锤。

    左右摇晃力道极大,威力极是惊人,当即便将坚固的城门给轰开了一道口子,一面残破不全的大门生受强烈的撞击当即轰然倒塌。

    另一面城门半敞摇摇欲坠,仍凹陷着一个圆形的缺口。城头不少袁军一时间都呆若木鸡时,本来距城门楼拉开了一定距离的荆州军诸部精锐将士直待冲击过后,成千上万的虎翼铁骑当先蜂拥着向前暴冲而去……

    眼见合肥县城城破失守的败局,似乎也终究难以挽回!

    袁焕也终于意识到发生了甚么,此时的心境当真如分开八片顶阳骨,倾下半桶冰雪水。

    然而袁焕也只是怔然片刻过后,就狠狠的咬了咬牙,双眼通红的冲向周泰,两人一时间皆是只攻不守,看的周遭将士们,无论敌我,都是心惊胆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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