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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初,袁绍派人至许都,意欲请天子刘协禅让。此事自然不会成功,其实两人都明白,天下人或许也明白,这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果然,曹操大怒喝退袁使。自此,昔日的狐朋狗友、少年好友袁曹同盟宣告破裂!

    半月后,袁绍以帐下陈琳主笔,发布称帝宣言,国号“大仲”,一时间,天下哗然。

    随后,同月二十六日,袁绍起步兵三十万、弓弩十万、骑兵两万、乌丸精骑六万、战车三千余,加上其余兵马,总计七八十万,南下征讨中原曹操,欲剪除汉帝刘协,威慑天下。

    等这一日,曹操足足等了一年!每日足不出户,在府中养精蓄锐,便是要与袁绍一分高下。当即听闻袁绍称帝起兵,曹操率领着叫李典、于禁训练的、那些为了对付袁绍而训练了足足一年有余的精锐,整整十万精锐,北上抵御袁绍。

    而同时,陈留太守曹仁起兵三万,东郡太守夏侯惇起兵四万,前来相助。

    曹操兵马,步兵十二万,骑兵八千,弓弩四万五,共计十五万兵力。

    此战,曹操亲自出马,留荀彧镇守徐三、兖、豫三州之地,随后召回各路勇武之将。携曹仁、曹洪、徐晃、乐进、许褚、典韦等猛将,令郭嘉、刘烨为军师,满宠为参军,荀攸总领粮饷之事,浩浩荡荡赶赴兖、冀边境。

    除此之外,曹操在与曹仁交谈了一整夜后,曹仁同意将二子三子以及四女送至襄阳,改换路姓。

    至此,路章直接将二十万石粮草送至淮阴,交接给了夏侯渊。

    春季才开,袁绍七十万大军至黄河之北,而对岸,便是曹操早早立下的营寨,里面有共计十五万兵马!

    大战一触即发……然而双方实力,是否有些悬殊过大了?

    袁绍七十万大军全数至黄河北岸,然而同时地,曹操已在对岸设下整整百余里之防线。八千骑兵尽数划入斥候营中,沿着黄河河岸巡视战况,以防止袁绍率军偷渡。

    此外,曹操又令曹仁、夏侯惇、李典、乐进、于禁在黄河南岸分别设下五个营寨,与自己主营连成一线,一道共拒袁绍。

    同样,另外一边,袁绍望见曹操此等阵容,当即断定曹操要与他在此鏖战,是故当即领麾下大将颜良文丑各领十万兵,在自己主营两边分别立下两个营寨,称之为东、西大营,其中,位于上游的西大营地由大将颜良把守、逢纪为监军;下游东大营由文丑把守,郭图为监军;而袁绍,则统领五十万兵马坐镇主营。

    两军相距黄河,然而黄河水势湍急,袁绍在三日间数次派遣帐下大将高览率军强渡,俱被曹军乱箭射退。

    俗话说南船北马,袁绍军中,大多是北地军士,不习水战,被曹军乱箭射下水之后,鲜有能脱身者。

    短短三日间,袁绍已为此折损了数千人马。

    随后,帐下尚书令沮授建议不如尽伐此间林木,打造浮桥,以助大军过河,袁绍深以为然,当即拨出五万军士四处砍伐林木。

    自此,两军的首次交锋,就在黄河之上展开……

    “哈……”守卫在曹营外的一名曹兵打了一个哈欠,枯守一夜,他不免感觉有些疲乏。然而在此时此刻,他却是万万不敢懈怠的,军中已下达严令,,玩忽职守者,斩!!!

    “咕咕……”似乎是听到了一声古怪的声响,那曹兵微微叹了口气,拍了拍空扁的肚子,拧开水囊的塞子,饮了一口。

    还不曾到换防的时辰呢!

    “唔?”忽然,他心下一动,疑惑着抬眼望着天际,望着天空那阵阵黑云,喃喃嘀咕道,“要降雨了么……

    “你小子说什么呢?”附近走来一个老兵,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张老哥,天色不妙,似乎要下雨了……”

    “嗯?”那被称呼为张老哥的老兵凝神望了一眼天空,随即面色顿时一变,低声说道,“休要胡思乱想,好生在此守卫着!”

    说罢,他转身走远了。

    那曹兵疑惑地望了眼离去的老兵,奇怪地望着半空,足足半响之后,他却是看出了几丝端倪。这哪里是雨云,分明是对岸袁军埋锅造饭之际所产生的黑烟……遮天蔽日……

    那曹兵面色青白,感觉自己浑身没来由地一寒,抱着长枪依在营门处,不敢再看天上,他怕……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心中的胆颤……他更怕自己成为……

    “咕……”咽了一口唾沫,曹兵望了一眼辕门,只见那处悬挂着整整百余颗头颅……

    惧敌欲逃者,斩!

    就距此不远处,却是有二人将此情景尽收眼底。

    “看到了么?”曹操长子,督军曹昂一脸冷笑得望着半空,哂笑说道,“六七十万啊,好大的阵势!”

    “就连埋锅造饭亦是这般叫人心惊,实是难以想象,这日后……”不离曹昂身边的,恐怕也只有官至牙门将的曹休了。

    “此仗……难打啊!”素来嘻嘻哈哈的曹昂,叹息着说了一句。

    曹休皱皱眉,望了曹昂一眼,淡淡说道,“哼,若是叫世叔听到,定要责你三十军棍,走吧,待食些米饭,我等还要出营巡视。”

    “唔!”曹昂点点头,抬脚正要走,却远远望见曹洪一身戎装,大步走来。

    “末将等见过曹将军!”曹昂与曹休抱拳一礼。

    曹洪望着二人赞许地点点头,笑着说道,“嗯,你二人却是有几分为将风范了!”

    “嘿嘿!”曹昂笑嘻嘻地望着曹洪,嘿声说道,“多谢洪叔夸奖!”

    “此乃营中,如方才一般唤我曹将军,臭小子!”曹洪笑骂一句,随即望了望左右,低声说道,“我来探探营内将士士气,怎得?还是如前几日一般?”

    “哎,”曹昂摇摇头叹了口气,对曹洪使了个眼色说道,“洪叔,即便是小侄看到,心中亦不免有些惊慌,又何况是其余将士?”

    “这该死的袁本初!”曹洪望着那遮天蔽日的黑烟,恨恨骂道,“竟敢用如此伎俩来坏我军中士气,当真该死!”

    “各位军师对此有何对策?”曹休抱拳犹豫着问道。

    曹洪摇摇头,叹息说道,“军师们说,此乃袁绍用‘势’乱我军心,属阳谋,堂堂正正!难以破解,唯有小心处置,以严令约束将士!”

    “曹将军,”曹休环视了一眼左右,皱着眉头说道,“可是……长此以往……”他望了眼悬挂在辕门处百余颗头颅。

    “我又不是你那位神鬼难测的孟德叔父,你对我言又有何用?”曹洪耸耸肩,摊手说道,“若是要你叔阵前厮杀,你叔绝无二话,不过对于此事,我实无办法啊!”

    “嘿嘿!”曹昂望着曹洪尴尬的面色偷笑一声,却被曹洪赏了一记后脑勺。

    正说着,曹休眼帘一亮,望着远处营门说道,“是徐晃将军回来了!”

    “哦?”曹洪微微一愣,转身往了一眼营门,笑着喊道,“公明,此处、此处!”

    “呵,”远处的徐晃将马缰交给一名曹兵,摘下头盔朝三人走去,口中笑着说道,“看来你等闲来无事啊!”

    “何止是闲来无事,”曹洪有些不甘地说道,“要是在如此下去,将士们士气大跌,如何能作战?可惜主公却是不准我等出营!”

    “曹将军莫要心急,”徐晃回应着曹休和曹昂的笑容,拍拍他们肩膀说道,“袁绍骤然称帝,怕天下群起而攻之。故此先下手对南下中原,欲要借主公立威。”

    “此来,携大军近百万,兵锋正盛,而我等兵力稍有不足,不可与其硬拼,唯有静观时机……”

    “得得得,你莫要拿军师的那番话来应付我,”曹洪皱皱眉,合着拳掌说道,“我等来此已不下十日,除去袁绍欲强渡黄河、军师令我等用乱箭射回外,我等有何作为?袁绍百万大军,死个区区数千人,对他而言何足挂齿?要我说呀,要是再如此下去,别说一月,就算半月,军中士气也是跌尽,倒时候袁绍大军一冲……”

    “咳咳!”曹昂咳嗽一声,吞了吞口水讪讪说道,“曹将军言重了,我思军师定有妙计……”

    “有妙计?”曹洪撇撇嘴,摇头说道,“我看他们是计穷了,难有作为……”

    “咳咳!”曹昂不动声色地扯了扯曹洪披风。

    曹洪心下诧异,抬头望了眼,见徐晃和曹休亦不停地给自己使着眼色,心下顿时咯噔一下,讪讪转过身去,却是望见曹操携郭嘉、许褚、典韦三人,冷眼望着自己。

    “不然怎么?”曹操望着曹洪,淡淡问道。

    曹昂一见,急忙上前说道,“父帅,方才曹将军是言,袁绍帐下无人,只会耍些小把戏,已是计穷!”

    “对对对!”曹休点头附和道。

    “你等道我不曾听到耶?”曹操低喝一声,顿时喝地曹昂、曹休二人不敢回话,一转首,曹操对曹洪怒声说道,“你亦领兵多年,如今大敌当前,你犹欲乱我军心,该当何罪?”

    “主公,”郭嘉微笑着上前,拱手温声说道,“此事在我,曹将军只是心系我军将士,若是主公欲责,那在下亦只好拱手请罪了……”

    “嗯?……”望了一眼郭嘉,曹操狠狠瞪了眼曹洪,低声喝道,“自个去监军处领六十记军棍!”

    “是!”曹洪暗暗松了口气,又是感激又是歉意地望了一眼郭嘉,很光棍地去了。

    望去曹洪离去的背影,曹操转头望了一眼曹昂、曹休,沉声说道,“我不是令你等出营巡视么?为何还此处?”

    曹昂、曹休一惊,当即抱拳说道,“我……我等这便去!”说着,两人一溜烟跑远了。

    “主公却是有些过了……”郭嘉摇头劝说道,“在下让主公严肃军纪,却也不至于如此呀……”

    “不,”曹操眼神闪过一道厉芒,摇头说道,“袁绍军势之强,实出乎我之意料,若是不严整军令,如何能破敌制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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