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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第153章

    第153章

    原本, 小公爷对江二郎这个抢走了自己女神的土著男人,充满了无限的怨念。

    这种怨念并不是针对江二郎本人的,而是无论赵桂枝嫁给了谁, 只要不是他,他就会产生这种怨念。

    从省城到府城的这一路上,别看他一直在折腾石二苟,但对于他来说,补课是挺糟心的, 但并不会真的往心里去。要知道,现代社会那些为了给孩子辅导作业而直接进抢救室的人,多半不是被孩子气的,而是意识到自己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蠢货, 绝望到进去的。

    但石二苟蠢成啥样儿,跟小公爷完全没关系,甚至退一步说, 就算水泥红砖都劈叉了, 赚不到钱了, 那他也是不痒不痛的。

    不好意思,兴许原身有很多缺点, 但独独不贪财。

    也因此, 这一路上小公爷一面给石二苟补课加开骂,一面也在脑海里想了诸多的法子, 一想到自己即将直面女神的混账男人,他的心中燃起了熊熊烈火。

    但说实话,他也确实是没料到, 这才刚到, 就能看到江二郎, 因为所有人都告诉他,江二郎很忙的,忙着为即将到来的乡试做准备。

    乡试嘛,他理解为高考,那忙得不见踪影也是很正常的……啊呸!连高考都没通过的渣渣居然也能染指他女神!

    带着满腔的怨念,小公爷毅然决然的准备下马车跟江二郎展开殊死搏斗!

    结果呢?

    他人还没下车,就被女神扎心了。

    那还能怎么办?当然是选择原谅她了。

    ……

    “哎哟!”赵闰土从马车上仓皇的跳下来,仿佛背后有鬼在追一般,他脚才刚落地就飞快的跑了,整个人完美的诠释了何为屁滚尿流。

    江二郎惊讶的看过去:“何事?”

    赵爸忙着安抚他那个蠢弟弟,压根就没空帮忙解释,再说了,赵闰土这不是全须全尾的下来了吗?看他跑得如此之快,就知道铁定没事。

    当下,赵爸随口道:“他尿急。”

    啊这……

    好像这个理由也勉强说得过去。

    江二郎当下就不再追问了,揽着赵桂枝就往府里走。

    其他人也纷纷下了马车,一时间完全没有人想起,自家车队里还有一个贵客。

    也不是完全没有人想到。

    幼娘高高兴兴的冲上去:“锦娘你来了!我可想你了!”

    赵桂枝看了江二郎一眼,后者回给她一个无奈的眼神,无奈的解释道:“可能她俩年岁更相近一些,更能聊得来?”

    “也是,三郎也更喜欢二狗。”可能这就是智商的圈子吧。

    这厢,幼娘欢喜的迎了上去,表示锦娘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还跟她住一个院子。又问尤菜花,赵爸爸去哪儿了。

    尤菜花又没听到刚才那番话,下意识的看向头一辆车,幼娘因为出来晚的缘故,跟赵闰土刚好错开了,见尤菜花看向头车,还以为赵闰土在车上没下来,忙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前,大声唤道:“爸爸你怎么不下来?”

    小公爷啊,他眼瞅着赵闰土屁滚尿流的跑了,石二苟稍后也下了车,竟是没人给他递个台阶让他也下去。正坐在那儿赌气呢,他就听到了那一声唤。

    要不怎么说乡下人大嗓门呢?幼娘那嗓门跟她娘她奶比起来,那是啥都不算的,可她这么嗷了一嗓子,还是把准备下车的小公爷吓到了。

    “喊谁呢?我不是,我没有……我啥时候有那么大的闺女了?”内心受到巨大震撼的小公爷探头一看,顿时更大的惊吓迎面而来。

    幼娘啊,她今年都十二岁了,因为最近两年吃得好,营养那是够够的,她整个人往上窜了一大截,看起来比之小姑娘更像是一个大姑娘了。

    小公爷捂着心口喊冤:“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噢。”幼娘先是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随后又探头往车厢里张望了几眼,问,“赵爸爸呢?”

    “谁啊?赵二老爷不是在那儿吗?”

    “不是他,是赵闰土。”

    小公爷:……

    我以为我俩都是单身狗,结果你偷偷脱了单还焗了油,哦不,是偷偷生了娃儿。

    “你等着,我这就去把他打死!”

    当下,也不管有没有人递台阶了,小公爷利索的跳下马车,整个人跟脱缰的野狗似的,飞快的窜走了。

    而此时,赵桂枝和江二郎都已经往府里走了一段路了,就看到小公爷“嗖”的一下窜过去,边跑还边嚷嚷着:“赵闰土你个瘪犊子!纳命来!”

    赵桂枝沉默了一瞬,她刚才差点儿以为小公爷是冲着她身边的二郎的,还想着怎么打圆场呢,结果人家直奔赵闰土。

    哦,那就没事儿了。

    “这是做什么?他来找舅兄算账?怎么没人拦着他?”江二郎很是惊讶,显然他没有见识过单枪匹马冲到人家家里找家主算账的情况。

    就算是在乡下地头好了,那也是纠结一帮子亲朋好友站在们外头或者院坝上,高声叫嚣的。断没有就一个人冲进来的,这跟千里送人头有什么区别?赵家只是主子少,下人可不少。

    赵桂枝忙道:“闹着玩儿的,你不用管他们。”

    “是朋友?”

    那就算赵桂枝脸皮再厚,也没办法承认那俩是朋友。她犹豫了一下,想着横竖是要说出实情的,便索性直说了:“追着我哥喊打喊杀的那人,是从京城来的,他是镇国公府的小公爷。”

    江二郎:……

    他想要静静。

    不过至少解了他的困惑,怪不得赵闰土跟前那么多随从护卫,没一个人上前拦着。也是,谁敢拦着镇国公府的小公爷呢?

    “你也不用太在意,他虽然被称为小公爷,但其实是家中的嫡出三少爷,并不是继承人。而且他是来送钱的,我哥乐意挨揍。”尽管赵桂枝也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何事,但以她对老哥的了解来看,绝对是她哥主动犯贱了。

    想想之前,她爸和她哥久别重逢,她哥就努力了一把,最终得偿所愿,被她爸揍成了猪头。

    只能说,大概有些人就是欠的吧。

    “舅兄也是不忘初心。”江二郎叹道。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所以也活该赵闰土会发财。

    两人继续往二门方向走去。

    结果,才走出去没多远,就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叫骂声。因为太熟悉了,赵桂枝甚至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你干啥呢?知不知道这是哪里?这是赵府!堂堂赵府是你让到处撒野的地方?你还追着人家赵大少爷打,你疯了吗?报官,一定要报官,叫官老爷把你抓去!打板子!关大牢!”

    “对!抓起来!太不像话了,刚才他差点儿还撞到我!”

    等赵桂枝和江二郎疾走两步赶到前头时,看到的就是江母逮着小公爷就是一顿喷,而一旁的江奶奶也袖着手帮腔。

    至于赵闰土,则是一副傻眼的表情。

    天知道他刚才回来时,虽然跟幼娘错开了,却碰上了慢悠悠往前头赶的江母和江奶奶。那他肯定是要跟老人家打个招呼的,这一招呼,江母就问他事情办妥了没有,还说三郎虽然人蠢了点儿手笨了点儿性子还懒散,但没关系,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江母已经好好收拾过三郎了,保准还给他一个能耐的手下。

    赵闰土还懵着呢,他恍惚间想起来了,赵桂枝去乡下地头送王有粮跟江家人相认,估计后来就是把人带回来了,但因为人到的时候他已经去省城了,就没碰上。

    不过,这点倒不是很重要,重点在于……

    “您还帮我收拾了三郎?他怎么了?他不是挺好的吗?”三郎啊,帮他写作业本和卷子,以一个小智障的角度,来测验题目是否符合标注的难度,同时还要计算时间,比如一份考卷能否在半天里面完成等等。

    这个活儿重点不在于有多难,而是够笋。

    几人才刚说了几句话,小公爷就杀了过来。瞅准目标,二话不说就把赵闰土给揍了。

    江母赶紧上前阻拦。

    还真别说,小公爷白瞎了他武将世家的出身,被一个乡下农村老太太直接擒拿住了。当然,关键原因在于,他也不敢太挣扎,他倒是不怕江母,因为江母看起来就是个敦实的小老太,但旁边还有个江奶奶呢。起初,他还挣扎了一下,差点儿就把老太太给撞了,好悬没给他吓死,立马束手就擒,站在原地挨骂。

    然后,他就等来了他女神和女神的土著男人。

    小公爷曾经脑补过各种见面场合,他应该如何放狠话,除了狠话之外,还有最后不得不认输时,让江二郎一定要对他的女神好,不然他就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结果一切都跟他想象的完全不同。

    赵桂枝第一时间关切的走到江奶奶身畔:“他撞着你了?奶奶你没事儿吧?”

    “差点儿撞着我,我没事儿。可他刚才揍了你哥!”

    “哦那没事了。”赵桂枝并不关心她哥,还转过来身叮嘱道,“你要揍他能不能挑个适合的地方?我们家没有演武场,你们去客院那头打吧。最好是挨着府医的那个院子,方便大夫开药。”

    小公爷:……

    赵闰土:……

    这话的意思,是劝他们直接去急诊室门口打架吗?万一打出问题来了,也方便抢救?

    虽然这话经不起细品,但小公爷第一时间表示遵命:“好的没问题,我们这就走。”

    倒是赵闰土不敢置信的看过来:“妹儿啊!你咋就忍心看着你哥挨揍呢?我打不过他啊!”

    “那你就让人把他轰出去,最坏的结果也就是没钱赚,有啥呢?”

    赵闰土飞快的改口:“挨揍就挨揍吧,正好坐马车久了,我骨头疼。来来,小公爷咱们走,我领你去找府医,咱们好好活动下筋骨。”

    当下,赵闰土哥俩好似的揽着小公爷的肩膀,把人强行带走了。

    而此时,江二郎在确定母亲和祖母都没事儿后,用一种格外复杂的眼神看着他娘:“娘,你知道你刚才骂的是谁吗?”

    “不是一个二流子?”江母一脸的不以为然,虽然她这会儿已经明白自己可能有所误会了,但也没往心里去,毕竟她训人都训习惯了。况且,跟骂三郎比起来,刚才那些话都不算啥。

    江二郎看了赵桂枝一眼,示意她来说。

    可赵桂枝却是满不在乎的说:“也没啥,不就是镇国公府的小公爷吗?我瞅着他也没比三郎聪明到哪里去。”

    当然也没比三郎笨,毕竟这个家里,只有虎头虎脑比三郎笨,连石二苟都比三郎强。

    是的,三郎就是那传说中的智商标杆。

    大概是因为赵桂枝说得太过于自然,江母起初还没意识到问题:“不就是国公府……哎哟二郎扶我一把,二郎媳妇你刚才说啥?他是谁?国公府又是啥?那是不是比县太爷还强?”

    “县太爷跟国公府咋比呢?”哪怕赵桂枝至今对于古代的一些官阶还是一头雾水的,但县太爷她还是懂得,七品芝麻官嘛。

    至于国公府……

    托红楼梦的福,就算她不知道别的爵位,起码国公的爵位她是相当清楚的。

    镇国公府应该跟荣国公府差不多吧?或者要更好一些,因为人家到现在才第三任国公爷,其中第二任和第三任还是兄弟关系。也就是说,上一任要是没有年纪轻轻就战死沙场的话,镇国公府可能也就刚传到第二代。

    那不就是荣国公府最最牛逼的时候?

    生怕江母没受够刺激一般,赵桂枝又补充道:“郡守大人都不配跟国公爷相提并论,人家可是国公爷!能进宫见皇帝陛下的人!对了,小公爷的亲姑姑还嫁到了宫里当妃子,他亲表弟是七皇子,亲表妹是那个啥啥公主来着……”

    行了,不用说了,江母吓得原地劈叉。

    “我刚才骂、骂他了!”

    “听到了。”赵桂枝觉得应该对婆婆给予一定的鼓励,“您骂得真好,一看就是特别有骂人经验的。最近三郎没少挨骂吧?虎头不在您跟前,三郎承受得也太多太多了。”

    江母找到了罪魁祸首:“没错!就是因为骂三郎骂多了,我才骂顺口了!都是三郎的错!”

    这话……

    连大孝子江二郎都没办法赞同。

    而这时,幼娘等人也慢悠悠的过来了,看到他们还颇为惊讶:“你们不是走了有一会儿了,怎么堵在二门外说话呢?”

    江母一下子扑过去,抓住了幼娘的手:“幼娘啊!你娘我闯大祸了!”

    “咋了?”不止幼娘十分惊讶,连带跟着一道儿过来的尤菜花、盛锦娘并二狗子和赵爸等人都跟着愣住了,不明白她好端端的待在府里能闯啥祸。

    “我啊!我刚才骂了那个小公爷!咋办呢?”江母十分惶恐,她还是没办法代入国公府那么高的层次,她满脑子都是自己把县太爷骂了个狗血淋头。

    幼娘奇道:“小公爷是什么?”

    好在,除了她之外,其他人都知道小公爷是什么,甚至还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

    “没事儿,回去歇着吧。”尤菜花上前挽住了江母的胳膊,“您要是不放心的话,我回头帮您摸个牌?”

    “好好。”江母诚惶诚恐的点头,倒是一旁的江奶奶看起来十分得淡定,仿佛那都不是事儿。这么一看,江母就感觉自己是不是太大惊小怪了,还是她婆婆稳得住。

    结果,等一行人回去后,坐下来喝了茶吃了点心,聊了一会儿天,又上了午饭,围坐在一起吃了一顿丰盛的接风宴。吃完后又消了消食,准备各自回屋休息一下。

    就在这时,江奶奶冷不丁的开口:“我的老娘啊!老三婆娘你是不是刚才骂了贵人呢?我的乖乖,祖宗哟!你咋那么能耐呢?”

    在场众人:……

    好像找到三郎那么笨的原因了呢。

    回到府城后,日子仿佛又一次回到了正轨上。

    当然,日常的小闹腾还是少不了的。

    像江母因为被小公爷吓到了,哪怕事实上是她骂了人家,可她还是胆战心惊的。得亏之后没几日,赵闰土就把小公爷和石二苟一起打发了,毕竟他把人忽悠过来,本来就是有目的的。

    留在府上能干啥?当然是早日去城郊的庄子上,改良水泥和红砖的配方。

    又因为小公爷不可能在外头停留太久,他们商量的结果是,也不搞突击补习那套了,直接让小公爷确定水泥配方,教会石二苟怎么会就行。至于红砖的事情,暂时先放放,主要是红砖一烧就是一窑,开和烧都需要时间。再者,比起水泥的重要性,红砖反而是可以代替的。

    而这个事儿最关键的点在于,怎么把小公爷身畔的人忽悠过去。

    幸好,在关键时刻,赵桂枝的大舅和大舅妈度完蜜月回来了。

    就是周生生和钱货郎。

    这俩真不愧是顶尖戏精,以及正事儿干不了歪点子一大堆。

    在他俩的安排下,小公爷的那些随从护卫误以为赵闰土在城郊的庄子上搞了有颜色的事情,打算邀请小公爷去私家庄子里浪。当下,他们露出了懂得都懂的表情,一点儿也没起疑心。

    最后那点才是最为重要的。

    依着小公爷的人设,他做出任何事情都不足为奇,只要他坚定的想做一个事儿,没人能拦得住。但如果到了那一步,那些效忠于国公府的随从护卫们肯定是要通知镇国公府的,为了将保密工作做到最完美,安抚他们也是很有必要的。

    反正只需要让那些人觉得小公爷又不知道抽什么风了,这样就没事了。

    “他们肯定想不到我来庄子上玩泥巴了。”小公爷说着还瞥了赵闰土一眼,“对吧,赵泥巴?”

    赵泥巴这个外号,是周生生和钱货郎叫出来的。

    先前排练时,小公爷跟那两位见了几次面,得知他俩居然是陈梁的父母后,小公爷当场就被震住了。

    基因啊,果然是个很奇妙的东西。

    为此,小公爷还特地安慰了石二苟:“我觉得你还是有希望的,万一你孩子聪明呢?”

    石二苟压根就没听懂,主要是他满脑子都是各种公式,从高考结束后就再没出现过的脑容量不够的感觉,又再一次卷土重来了。

    “你想想,你父母都是高知学霸,而你……世界这奇妙啊!”

    确实挺奇怪的,因为你压根就想象不到你会生出个什么玩意儿来。

    突然对人生有了新感悟的小公爷,还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收获,那就是知道了赵闰土除了土疙瘩这个小名之外,还有赵泥巴这个外号。

    于是,小公爷玩泥巴玩得格外开心。

    “对了,猹!你说你就这么跟着我跑出来了,那我女神的二胎妹妹咋办?你不是说要追她吗?”

    赵闰土沉默了。

    这个问题问得太扎心了,他确实是想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追到盛锦娘。而想要做到这一点,最起码也要留在赵府内。平常在园子里偶遇一下,刮风下雨关怀一番,天气好了出门逛逛街……

    想要追人,那至少也要制造相处的机会吧?

    毕竟,反面案例就摆在眼前,赵闰土当然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可更现实的一点也来跟前,小公爷不可能一直不回京的。他家里人未必是真的担心他,但假如他迟迟不归,家里长辈怕是要以为他在外头闯了弥天大祸。那接下来就不是派遣护卫的问题了,可能就真的要通缉他了。

    这其实也是关键的一环,但这一环是摆在后头的,小公爷必须先回京跟七皇子见一面,把各项事情都沟通妥当了,那接下来就可以搞事了。

    虽然也可以通信,但因为小公爷本人就是万众瞩目的,而七皇子又因为尚未大婚的缘故,人在宫中,信件递进去还真不能保证无人偷看。

    最保险的还是当面交谈。

    于是,摆在赵闰土面前的就是两个艰难抉择。

    是事业要紧,还是爱情至上。

    换个人就该纠结起来了,但谁让眼下做出选择的人是赵闰土呢?只说一点,他人如今在府城郊外的庄子上。

    懂了吧?

    对于他做出的选择,竟无一人赶到惊讶。

    尤菜花更是直言,早就一个月前她就知道赵闰土会这么干。她的牌崽崽不会骗她的,至少在半年内,赵闰土是情场失意事业得意,总结一下就是他会暴富,暴富,暴富!!

    那既然是暴富了,他做怎么选择还用问吗?

    赵闰土还特地解释了两句,他说小公爷留不了多久的,他要赶紧把水泥配方敲定了,不然下回见面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光这个理由肯定还不够,于是他又说,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亲爱的老妹儿。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的赵桂枝那是一脸的懵圈,完全不明白赵闰土在事业和爱情的抉择上,自己扮演的又是什么角色。

    难道是传说中那个讨人厌的哥控小姑子?

    赵桂枝表示她被恶心到了。

    她只差没发毒誓了:“我既不是哥控也不是弟控,对我来说,我的兄弟们能够娶到媳妇儿,是我两辈子最大的心愿!两个单身狗哥哥就不说了,你看二狗子就知道了,从我得知他找了女朋友后,我对他女朋友比对他本人还要好。为啥呢?”

    尤菜花抢答:“因为弟媳会跑,弟弟不会!”

    “因为我觉得吧,关爱智障人人有责,要是把菜花花这个小智障给吓跑了,我上哪儿再寻个傻妞妞赔给二狗子呢?”赵桂枝满脸真诚的看向尤菜花,“菜花花你是最棒的,你千万不要抛弃你的二哈啊!”

    一句话骂了两人,赵桂枝也是个人才。

    对弟弟是这样,那么对哥哥当然也是如此。

    赵桂枝从不觉得自己是那种不让哥哥谈恋爱,甚至会因为哥哥谈恋爱而吃醋的极品小姑子。她就觉得吧,人家已经很惨了,为什么不能善良一点呢?

    再说了……

    “盛二胎啊,她虽然不是我妈亲生的,但她是我妈一手养大的。所以,四舍五入她就是我的二胎妹妹了。哥,你做好准备迎接极品大姨子了吗?”

    赵闰土无言以对。

    他只能强行解释:“我是为了你才把小公爷调开的,但这事儿跟盛锦娘没有任何关系。你想想啊,他是你的追求者,真要是天天跟你在一块儿,二郎会怎么想呢?”

    “二郎压根就没想那么多。”

    “那还能不是因为你哥我反应快?你就没想过,他本来是打算揍二郎的,结果为什么把气撒到了我身上?因为我豁出去了,为了我老妹儿的幸福,我故意拉了仇恨。”

    “啥情况?这事儿我没听过,你展开了说说。”

    赵闰土当然是展开了说,他说了自己不做人在小公爷被冰冷的狗粮拍一脸时,他充当了人形播放器,高声一曲《他一定很爱你》。

    听了他这话后,赵桂枝沉默了很久很久,才道:“原来这世上真的有故意讨打这种事儿。”

    求仁得仁,求锤得锤。

    那么同理可证,赵闰土求打也就能够得到打。

    尽管自家老妹儿完全不领情,但赵闰土还是带走了小公爷。让赵桂枝和江二郎过他们温馨幸福的二人生活。

    ……怎么可能!

    江二郎也很忙的,他是要高考的人!

    哦不,他是要考乡试的人!

    眼下已经是五月里了,而乡试的时间都是在八月里的。

    这要是放在赵桂枝他们的上辈子,教室后面那大大的黑板上就该挂出倒计时九十天了。甚至有些不做人的学校可能会在大门口就立起一个led的广告牌,早不早的就开始倒计时。让所有来上学的学生在进校门的那一瞬间,就浑身一个激灵。

    就仿佛,这里压根就不是学校,而是生命的终点。

    倒计时这玩意儿太吓人了,以至于闲得腚疼的钱货郎,自掏腰包请人做了一个简易的。

    毕竟,他也做不出高档大气的来。

    就是一个能立起来的大板子,上面挂了那种一天撕一张的老式日历。当然,肯定不是日历,而是很可怕的数字。

    在样品出来后,周生生觉得这玩意儿相当振奋人心,大手一挥又让人做了十个,其中有一个还是特大号的,一起送到了日禄书院。

    等赵桂枝知晓这事儿时,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江二郎返校第一天,就被这玩意儿糊了一脸,哪怕他心态都算是好的,都在书院门口愣了好一会儿,不明白书院这是在搞什么。

    他的同窗好友郭十六郎乐呵呵的跟他分享了善心人的美好举动,还特地告诉他,给书院捐这些东西的,是赵闰土的朋友。

    “这些东西?”

    “除了书院门口,还有每个书舍里都有。对了,他们还送了一些可以摆放在桌面上的小台历,做得挺精致的,左边是倒计时,右边是白纸,还能写一些今日待办事宜。”

    郭十六郎拿了自己的给江二郎看:“你也可以要一个,他们赠送了很多。”

    说实话,江二郎并不是很想要。但瞅着大家都拿了,他也随大流的拿了一份。到手里后,他才发现这玩意儿确实做得挺精致的。

    顿时,他的脑海里浮现了他媳妇儿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某些人做缺德事儿就是认真!

    江二郎忍不住露了笑意,又问了郭十六郎他不在书院的这几天里,发生了什么事儿,有需要补的笔记等等。

    是的,他先前是请假回家了。

    原本就因为赵桂枝要带着江五叔回老家认亲一事,他跟赵桂枝已经有月余时间没见过了。算着日子她也该回来了,结果回家一看,媳妇儿又跑了。

    因为是临近乡试,功课反而不那么紧张了,毕竟这会儿再教新知识也没什么意义了,主要还是将时间花费在巩固旧知识方面。再就是对于一些不懂的问题,可以询问先生,也可以跟同窗探讨。

    总得来说,最近几个月都还是比较自由的。

    江二郎索性让他弟帮忙盯着,毕竟赵家人要是回来了,肯定会有随从提前过来通知的。一有消息,他就跟书院请了几天假,回家去了。

    这大概就是男主的自觉吧。

    哪怕他其实并没有疑心到小公爷身上,毕竟那厮见天的跟赵闰土扭打在一起,对江二郎是冷着脸的,但只要一想到小公爷的身份地位,就感觉冷脸都不算什么了。

    再对比一下动不动就挨揍的赵闰土,江二郎真没感受到小公爷对自己的恶意,他反而觉得舅兄也太惨了,为了挣钱可真够拼命的。

    人各有志,对于赵闰土视财如命的性子,他倒是没说什么。反而还因此得到了激励,认为自己还可以再努力一些,假如他的上进心能跟赵闰土的赚钱决心比,那说不定这次乡试就有希望了。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把玩桌面倒计时台历时,他媳妇儿又搞出大事儿了。

    本来,赵桂枝就是随口一提她以前高中不做人的校长。没想到就提醒了她大舅,之后又间接激发了她大舅妈,搞出后面这些事情,是当初的她所完全没有料到的事儿。

    可紧接着,她又反过来从周生生拿给她的小玩意儿里得到了启发。

    “对哦!这年头的学生太不幸了,连点儿好的文创用品都没有。瞧瞧,想要练字都只能买纸,买回来的纸都不能立刻使用,还要拿裁纸刀裁开来。就说这个墨汁啊,又要自己磨,春夏秋也就罢了,冬天不得冻住?”

    钱货郎初时没明白她又想搞啥,但出于对这个缺德外甥女的了解,他接口道:“我也觉得是墨汁更方便一些,但那玩意儿不好储存吧?会臭?”

    “墨汁也不方便,不还得用毛笔蘸着使吗?我记得不是有种自带墨水的小毛笔吗?叫啥来着……算了,叫啥不重要,就是类似于水笔和钢笔那种,直接往笔杆子里灌墨水的。”

    “那不还得吸墨?”钱货郎对于钢笔的印象还停留在年轻时候,毕竟他一贯不学无术,上了年纪后压根就懒得写字了。

    于是,赵桂枝就跟他科普了墨囊的重要性,对于像她这种懒人来说,可以更换墨囊的钢笔简直就是跨时代的发明。

    其实水笔也不错,但写起来没有钢笔舒服呢!

    钢笔再好,吸墨就很烦,所以她学生时代宁可使用触感不好的水笔,也不想用钢笔。

    叨叨了一通后,钱货郎恍然大悟:“我终于明白了那句懒人改变世界是什么意思。”又扭头对周生生说,“我觉得这个可以有,哪个年代的读书人都不穷的。再说了,平常写字是无所谓,那要是考试呢?方便才是最重要的。”

    周生生也跟着点头:“不止是考试,出门携带也很方便。而且这个比起水泥红砖,技术性就不是那么强了,可惜咱俩都没用过,不知道怎么搞。”

    “菜花花肯定用过!她还会画画,让她画出来给你们看!”

    “对,到时候挣了钱分给她一份。”周生生微笑的看向赵桂枝,“外甥女……”

    “叫姐!”

    周生生被噎了一下,干脆跳过了称呼这个话题,只道:“你还有什么缺德冒泡的主意?都跟我们说说。真的是,差生文具多,我记得你以前就老上网买各种本子啊笔啊,你妈说你买回来就是摆着看的,压根就不写字。”

    赵桂枝深呼吸一口气:“老妹儿你懂个球!不过文创用品确实是个大坑,你们也可以搞一些本子,怕毛笔字浸湿后面的页数,也可以做一些垫板。然后本子嘛,封面可以设计一下,弄得好看一些,买本子不就是图封面好看?垫板也是一样。”

    “还有笔啊,笔杆子上能做的文章太多了,我买笔都是挑颜值高的。甚至还可以搞一些联名款,这年头没有二次元了,那就跟日禄书院合作啊!或者弄一些状元笔,金榜题名文创用品套装……”

    周生生边听边点头,钱货郎也是听得格外认真。

    俩口子一致认为,赵桂枝这哪里是五行缺木了?她这就是五行缺德!

    当然,心里话还是暂时别说了,至少在讨着主意之前,不能说。

    完全被蒙在鼓里的赵桂枝又告诉他们一些文创用品别具一格的坑,比如说手账坑、治疗拖延症的坑、自律的坑等等。

    其中自律的坑是最棒的!

    “就那个自我本,每年出一份,从新年的第一天开始记录。这玩意儿吧,我年年买,但从来不写完,最多也就写一个月,再多肯定是没有了。一本还巨贵,便宜的也要一两百。每年都写不完,但我明年还是会买,就感觉新年新气象,明年就要重新做人!”

    结果没有一次能成功做人的。

    “还有倒计时本,跟你们之前做的台历也有共同之处。不同的是,像什么二十一天习惯养成,一百天自律指南,上面也就是标注个日期什么的,卖的就比别的本子要贵很多。关键买的人还多呢!”

    “对了,日程本,上面标注了每天上午下午晚上的时间段,让你填写今天要做什么事儿。基本上,我填完就相当于做完了,感觉自己好棒棒,然后就去鼓捣吃的了。”

    “这些都可以弄出节日限定套装来。什么春夏秋冬四季来一套,二十四节气来一套,端午中秋来一套,过年再来个喜气洋洋的。甭管哪个年代,学渣都比学霸多。”

    周生生猛点头:“那可不,你哥成绩那么好,他用的一直都是最便宜的本子和笔。不对,他都懒得买笔,直接就买那种一百支的笔芯,用完换笔芯。”

    赵桂枝:……

    人跟人真的不一样,她的笔都没有用完过。

    “说起这个。”周生生突然陷入了思考之中,停顿了半晌后,她迟疑的看向赵桂枝,“那个,我有一个问题。”

    “说!”文创用品的坑她可踩得太多了,问她准没错!

    谁知,周生生却问:“我家好大儿呢?他不是去找你们了吗?”

    钱货郎也跟着恍然大悟:“对啊!你哥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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