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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又是被调戏的一天

    <b></b>                  女捕快一路跟着井甘,好声好气地道歉、求和。

    井甘手臂支着脑袋瞧着街边的摊贩,根本不搭理。

    女捕快一肚子不痛快,她活了十六年头一遭这么低三下四地服软,心里那个憋屈啊,却只能耐着性子继续讨好。

    她可是和知县大人保证过会把井甘挖去县衙帮忙破案,她决不能失手。

    明知这臭丫头吃软不吃硬,她方才真是脑子烧坏了才和她顶着来,这些天的软磨硬泡一下子全白费。

    “方才是我态度不好,您老大人不计小过,就别和我计较了。”

    “我可从没这么低三下四求过人,你是头一个,好歹认识这么久了,给个面子吧。”

    “哎呀,我就是口直心快,说话没过脑子。我错了,我道歉,你想怎么出气都行,或者有什么要求随便提,这总行了吧。”

    女捕快嘴巴都说干了,在她轮椅旁蹲下来,双手抓着她的小臂,蹙着眉头,眼带哀求地看着她,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井甘缩了缩脖子,真是受不了她这硬汉装萝莉的可怜表情。

    “谁有闲工夫跟你生气,别挡路。”

    女捕快刚站起来,阿兰就推着轮椅绕开她。

    两人一走,不远不近跟着的几个手下全部围上来,全是一脸愤愤地替她抱不平。

    “老大,我看干脆让知县大人下一纸召令,她不来也得来,哪儿那么麻烦。”

    “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多少人做梦都想来县衙当差,她还敢推辞。”

    “你们懂个屁。等着吧,我一定会把她拿下!”

    女捕快望着井甘纤瘦的背影,志在必得。

    井甘指引着阿兰来到了一家铁匠铺前,正在炉子后打铁的铁匠瞧见她便停了下来。

    那人赤着的上身满是肌肉,扯下脖子上的帕子抹了把汗,开口道,“姑娘来了,东西已经做好了,你稍等。”

    说着便进了铺子里,不一会拿出一个方盒,打开里面是一块长方形铁片和一根锥子样的东西。

    铁片是上下两片,左侧相连,可以上下开合。

    上面那片整整齐齐排列着一个个的方块,共四行,一行二十八方。

    下面那片对应着上片方块的位置是一个个的小凹点,一方六点,两列各三点。

    井甘把铁片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满意地点了点头。

    铁匠大灌了一口水,抹了把嘴上的水渍好奇地问道,“小姑娘,你这东西到底是做什么用?”

    井甘笑弯了眼睛,“这是盲字板。”

    “忙……什么?”

    铁匠一脸迷茫。

    井甘笑了笑没再说,掏了钱便走了。

    女捕快又凑上来好奇地盯着那木盒里的东西看,还拿出来摆弄了一会,也是一脸好奇和茫然。

    “这什么东西,绣花针?”

    她握着那锥子比划了两下,被井甘一把抢了回去,好好关进木盒里不给人看。

    “关你什么事,别跟着我,我还有事要忙,没空和你闲扯。”

    女捕快看她没兴趣搭理自己,知道今天是没希望了,也就不惹她烦,领着手下浩浩荡荡地走了。

    “我还忙着呢,谁愿跟着你似的!”

    最后还不忘傲娇地哼了一声!

    两人一分开,井甘就迫不及待地催着阿兰快些回家,而在他们身后,隋江正靠在街边粮店门口的柱子上大喘气,脚边放着一袋杂米。

    一百文就买这么点杂米,这日子还让不让人过了。

    他家沧海书铺本就月月赤字,都快揭不开锅了,地动一来,粮食跟着跟着涨价,最后一点存银都花在了这袋子杂米上,他现在是真的身无分文。

    正气闷着,仆人乐子指着井甘离去的背影叫道,“东家你看,那是井甘小姐!”

    “我瞧见了。”

    隋江弯着腰双手撑在膝盖上,抬头朝井甘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一瘫一瞎两人已经走远不见了。

    “你们在说谁?”赵笛提着隔壁酒铺打的酒走过来。

    乐子立马兴奋地接话道,“井甘小姐,就是那个想买我们书铺的人。听说地动的时候她被困在了震中的下坡村,凭着预测地动的本事救了一村的人。”

    “井甘小姐……”

    赵笛兀自喃喃了一声,很快想起这个名字在哪儿听过,当即眼前一亮。

    “难道是那个甜品铺子井家的二小姐?那可是个能人。是她要买你们的书铺?”

    “是啊,来铺子里找了好几回,主子都把人赶走了。”

    隋江看赵笛一脸深思的表情,直起身子问道,“你认识她?”

    赵笛摇摇头,“只是听说过,她和方家老爷相识,方老爷对她非常尊崇,而且方夫人娘家弟弟被杀之事据说也多亏她才那么快抓到真凶。”

    赵笛时常从方家拿洗衣的活计,与方家的下人比较熟,对方超和井甘相识之事自也听说过。

    “方才与她一道是衙门那个女捕快?看两人说话的样子,好像很熟稔。”

    隋江抹了把额头上的汗,不甚在意地道,“应该是张少爷被杀那件事认识的吧,听说井甘的爹是嫌犯,后来抓到真凶才被放出来。”

    赵笛定定望着街道沉默了一会,突然开口道,“你之前说井二小姐想要入股沧海书铺,我觉得可行。”

    隋江立马转头看她,眉头皱了皱。

    “你之前不说不行吗?我没什么心眼,万一对方有贪心,算计着等日后慢慢掌控了书铺再将我手中股份蚕食,我根本斗不过人家?”

    赵笛啧了一声,“当时你也没说想入股的人是井二小姐啊。”

    赵笛语气中隐隐压抑着一股激动的情绪,开口道,“你可知井家的甜品铺子有多火爆,每日想买她家面包的人天没亮就等在外面排队,迟了根本就买不到。

    甜品铺子开张半年不到就这般红火,可想她的能力,若沧海书铺真交给她经营定然能转亏为盈,到时你也不必为生计操心,还能安心读你的书。

    她不仅生意做的好,还能预测地动,下坡村的人都对她感恩戴德。

    况且现在全城的人谁不知道知县大人很看重她,女捕快时常追着求她去衙门帮忙。

    像她那般有本事的人,能贪图小小的沧海书铺?

    要有人知道她想买书铺,怕是无数人上杆子与她合作,你这是走了大运了。”

    赵笛越说越激动,想到沧海书铺现如今的状况和井甘的本事,恨不得现在就让隋江追上去,答应入股的事。

    “井甘与衙门的人交好,有她这个靠山,以后书铺也能少不少麻烦,这些都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处,你可莫要错过了机会。”

    隋江知道赵笛聪明,对这些弯弯绕绕的事看的比他透彻,所以才会找她拿主意。

    他沉默了一会,突然问道,“那她为何非要我的书铺?”

    “这个……”

    赵笛一下也说不上来。

    按说井甘若想做书铺生意,满城多的是书铺供她选,相信会有很多人愿意与她合作。

    但她却三番五次找上隋江,像是非沧海书铺不可。

    “想必有她的原由,你可以问问,若非难以接受的原因我觉得这个合作是完全可行的。”

    乐子也兴致勃勃地道,“我前儿还听壹蝉居的伙计唠嗑,说壹蝉居的梁东家和井二小姐达成了什么协定。

    甜品铺子以后会给壹蝉居供货,甜品铺子的面包饼干以后在壹蝉居也能买到。

    不过因为地动的事耽搁了,想来不久就会有消息。”

    “甜品铺子攀上了壹蝉居?”

    赵笛惊讶地嘴巴都合不拢了,那可是壹蝉居啊,留仙县最负盛名的酒楼,地标般的存在。

    多少商人想和壹蝉居合作都只能被拒之门外?

    甜品铺子这才开张多久就入了壹蝉居的眼,甜品铺子这是要更上一层楼的节奏啊!

    想到这,赵笛的眸光不由越发坚定起来,井二小姐和沧海书铺的合作必须要达成。

    她拉着隋江的手腕就往街对面的绸缎铺大步走去,隋江不明所以地跟着她的步子,盯着被抓住的地方微微红了脸。

    “你干什么?做什么去?”

    赵笛头也不回地道,“不能再等了,你带些礼物去井家拜访,把书铺的事定下来。”

    隋江漫不经心地道,“不必着急,她说过会再来,我等着便是。”

    赵笛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如今是我们离不得她,需得主动点,怎么能干等着她上门。若她后悔了不来,到时你哭都没地方哭。”

    “这也太……上杆子了……”

    两人已经到了绸缎铺门口,隋江扯着手臂不太愿意进去。

    那袋杂米已经花光了他所有的钱,根本没银子买绸缎,必然又要赵笛帮忙结账。

    他一个男人老花姑娘的钱,感觉臊得慌!

    赵笛与隋梅竹马,如何看不懂他此时在想什么,放开他的手腕,唇抿成一条直线,出声问。

    “你是不是觉得我管的太多了,我还没过门就擅自替你做主。”

    隋江闻言立马摇头解释,“没有没有,是我太没用了,连老爹留下的铺子都守不住。”

    赵笛看着他脸上的自责和羞愧,叹一声,“生存不易,加上又发生了地动,粮价上涨,你还能撑多久?

    面子、尊严总得先活下来才能去争去赚不是?

    我们自幼定亲,这辈子我都注定是要和你绑在一块的了,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好我才能好,你我休戚与共,不分彼此。”

    赵笛越如此说隋江越觉得羞愧。

    “小笛,我让你失望了。”

    乐子看着自家少爷,微垂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媳妇一样,反倒是赵笛姑娘轻声安慰他。

    “你我还不了解吗,彻彻底底的‘读书人’,两耳不闻窗外事,不懂世故。我看上的也是你这份简单纯粹。”

    赵笛这般直白大胆的话,说的隋江面红耳赤,一下挣开她的手,结巴地说了一句。

    “我去选东西。”

    然后就跑进了绸缎铺里。

    乐子追着跑进去,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又是少爷被调戏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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