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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广播里开始播报两个社团的出战顺序。
雁北中学不用武道社吴沐颜、萧振眉、林阵。叫到林阵名字的时候，看台上响起热烈的欢呼声。
“你很受欢迎的嘛。”蔡翔笑着拍了拍林阵，前去抽签。
之后广播念出了官渡中学剑山武道社曹长弓、张非凡、张问。说到张非凡的时候一片口哨声。
张非凡很不爽地望向口哨集中来的方向，居然是上午淘汰了的飞扬社董乐城带头。早上飞扬社输得很惨，又是一场零比三。所以他决定不和对方计较，于是淡定地朝那边竖起了中指。
边上的裁判清了清嗓子。
张非凡笑着望向对方手里的硬币说“我要头。”
蔡翔皱眉道“那我就要字。”
硬币在空中飞了仿佛一个世纪，结果是头，张非凡赢了。蔡翔第一次猜错了。
“我们要青龙。”张非凡对蔡翔挤了挤眼睛。
蔡翔笑道“我们要白虎。”当然，他自己很清楚这个笑容有点勉强。
比赛这种事就是这样，当你用惯了一些东西，当你一直在赢，你就不太想改变。所以之前他猜对了硬币，就会继续选择青龙方。但这次青龙区没有了。
蔡翔有些懊恼地走回己方休息区，对林阵道“我们是白虎方。”
“别在意。不影响。”林阵说。
蔡翔点了点头，但他脸色明显不好。抽签是他今天唯一要做好的事，但好像搞砸了。
“别在意，比武靠的是拳头。”林阵又道。
蔡翔望向一旁的吴沐颜，那小子正在接受方老头的指导。他轻轻摸了摸左臂，如果能进决赛，自己一定要上场。如果今天能赢……
“对方第一个出场的是曹长弓，他昨天赢了高雪鹰，虽然有点侥幸，不过他确实不弱。”方老头拍着对方肩膀，继续道，“今天社团让你上场，当然是需要你去拼命的。”
吴沐颜道“我明白师父。”
方老头正色道“我给你定的目标，不是一定要你赢他。我不提太遥远的要求。我需要你上去消耗曹长弓的体力，至少和他打五分钟。不需要正面攻击，但是消耗他的锐气，他的体力。让他进入愤怒又无可奈何的五分钟。”
吴沐颜眯起眼睛，他有点困惑。
方老头道“你要相信你的训练成果。你那天打到我的那一下，我没有放水。而且，萧振眉、蔡翔和你，三个人里面，你是吃到我的巴掌最少的一个。知道为什么？”
吴沐颜笑道“师父对我比较好……”
“不，是因为你对危险最为敏感。”方老头说，“所以某种意义上，你已经达到了标准。你只要把我教你的炼体藏气法使用得当，你甚至可以和他打十分钟。但是有一点……”老头子稍稍停顿了一下，“比武开始之后，你要不停的移动。不要尝试去拉近距离，曹长弓的脚步很沉稳，不那么容易被击倒，而且他的指力应该是距离越近伤害越大。好了，重复一遍我对你的要求。”
“上去不停地移动，消耗曹长弓，为之后萧振眉赢他提供机会。至少消耗五分钟。”吴沐颜认真回答。
方老头点头道“没错，那你准备出场吧。”
吴沐颜轻声道“放心师父，我也会拼命的……”
“拼命也要惜命，这只是比武。”方老头摸了摸吴沐颜的脑袋，“你只要记住，你也是我方觉晓的徒弟。”
吴沐颜轻轻吸了口气，莫名了多一层勇气，抬起头朝擂台走去。
“有点单纯啊。”方小瓶小声说了一句，然后举起吴沐颜的照相机拍下了他登场的身影。
方老头望向萧振眉，用四川话道“静坐放松自己，你随时要上场。但不要去场边热身，我们要给瓜娃子多一点信心。”
“要得！师父。”萧振眉说。
“比武当然是比武，但比武并不是只看武力。”方老头沉声道，“就让我们看看剑山社的娃娃们到底会点什么吧。”
吴沐颜走上了擂台，这是他预考擂台开始后，第二次登上擂台。只在外围赛的垃圾时间上过场的他，从没想过自己能登上四强战的擂台。或者说，如果把时间倒退回两个月前，他可能想过要到预考擂台做采访，但绝对没有想过自己会作为武道社的一员参加比武。
诚然，在大汉皇朝每个孩子都有一个“无敌”的武道梦，但对大多数人来说，在六岁的时候就破灭了。人生的第一次武道测试，决定了你是否能成为一个武者。而不是看你后天有多努力，努力之后能得到多少回报。
朝廷通过武道天赋测试，决定了大多数人的命运。
这件事对不对，说实话，吴沐颜认为不对，但是为什么不对，他也说不清楚。吴沐颜的武道天赋是丙级，勉强可以念大学的武道专业，但他其实也知道，在当今天下，在武道专业里想要选一个好的老师，选一个热门的专业，仅有丙级天赋是远远不够的。
更不用说，日后向上晋升，会有大把的天生就是甲级天赋的人压在他们的头顶。所以吴沐颜在遇到蔡翔和林阵之前，从没想过要参加什么武科预考。所以如果在两个月前有人告诉他，他会参加武道大学预考擂台，而且会参加四强赛。他一定会觉得那个人疯了。
但是……
我毕竟是站在擂台上了……
我，吴沐颜，居然也站在了预考四强赛的擂台上。
吴沐颜还记得自己在六岁时候，测试完武道天赋后，在回家的路上，父亲给他买了一个冰激凌。
“爸爸，我到底是什么级别呢？”一个冰激凌吃完，父亲也没告诉他成绩。所以他问了。
父亲轻声道“是一个很好的级别啊。丙级。”
“饼干级？”他说。
“是啊，饼干级。是个很好的级别。不用吃苦的哟。”父亲微笑道，“也不用担心被人小看。”后半句话，男人说的很轻。但是吴沐颜记得很清楚。
那天晚上，吴沐颜的父亲处理掉了不少东西，包括珍藏的一些报纸杂志。他看到了其中一本《天下武神月刊》的副刊，上面有一些看着就非常厉害的人。虽然那时候他识字不多，但还是能记得当时的封面人物。那是个叫做“吕天”的人。
“有一天，我能像吕天那么厉害吗？”他指着封面照片问。
父亲顺手把杂志丢进了碎纸机，想了想说“也许吧。不过……他也没什么了不起。”
那时候，他不知道为何父亲会处理掉那些好看的杂志。后来当他过了十岁，慢慢把那件事理解为，可能他父亲觉得预考什么的，已经和他们家没有关系了吧。可能父亲对自己的天赋测试结果有点失望吧。可是父亲也是丙级，他为什么要对我失望呢？武道天赋是遗传的吧。
“明天你会来看比赛吗？我会上场。”昨晚打电话的时候，吴沐颜问了父亲。
父亲笑道“我要工作，所以请不出假。你明天是打剑山社吧。要加油啊。”
“我一定会加油的。”吴沐颜说。
“小心一点，保住小命哟。”父亲又说。
“哎！这是团体赛擂台，不能杀人的！”吴沐颜解释道。
父亲笑道“开个玩笑而已，反正小心一点。”
“相互行礼，比赛过程中不能使用武器。不能杀人。”裁判大声说道。
吴沐颜和曹长弓互相躬身抱拳。
“比武开始！”裁判高声道。
吴沐颜和曹长弓各自摆出了拳架。吴沐颜用的是辽神长拳，是雁门郡最流行的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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