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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飞扬立即跑出礼堂，发现谢天衣独自坐在花坛边发呆。
“你居然跟来了？”谢天衣皱起眉头，“中学生不该好好念书吗？”
“我是普通中学生吗？”时飞扬咬了根青草在嘴里，坐到对方身边，“你今天不对劲，发生了什么特别事？”
“我让老师三年前申报的一个项目，今天突然有消息了。”谢天衣慢慢道，“研究的课题正是我想要的。领导放了几年没批，忽然就通过了。”
“理想实现了不好吗？”时飞扬问。
“不像真的。而且打乱了我的计划，那样我就不能留在中学教书了。”谢天衣笑了笑，“我和你一个小孩子讨论什么理想？”
时飞扬道“和一个不太懂的人聊复杂话题，是很正常的啊。因为你可以没有负担地说，反正我也不懂。”
谢天衣皱眉看着他，“你真的是时飞扬吗？”
“这两天不少人这么问。怎么了？”
谢天衣道“时飞扬是个拽拽的酷小子。说话向来不中听，虽然说的话一般是对的，但就是不好听。”
时飞扬皱起眉头，苦笑道“青春期嘛，多包涵。总之你决定要做这个梦想项目对吧？”
“是的，既然学校把历史人格，人工智能立项了。我当然愿意做。”谢天衣笑着起身，“只是突如其来的变化，有些不知所措。我去填表格，你早点回学校吧。”
时飞扬眯着眼睛，在正常时间线上，谢天衣的项目绝不是同济大学立项的。所以这次是夏侯河图推了一把吗？但怎么样才能找到夏侯河图呢？
谢天衣忙到下午两点，才回到华申中学。时飞扬仍旧想小心翼翼地，尽量不让人发现自己的存在，却被谢直接押回了教室。时飞扬看了下时间，这次进教室的时间比昨天的时间点要早了一个小时。
课间休息时，他看到远端陆嫣和昨夜遇害的陈虎在教学楼外故意错开，然后先后进教室。
陈虎看到时飞扬楞了一下，拍着他肩膀问“今天怎么来上学了？”
“身体好一些，就想来了啊。”时飞扬随口回答，“你最近怎么样？听说街上不太平，你晚上要小心。”
“你居然会叫我小心。是不是你啊？”陈虎哈哈笑道，给了时飞扬一拳，“等会儿打乒乓啊。放学维亚利。”
维亚利的意思就是踢足球，意甲深入人心，连球星也成了学生嘴里足球的代名词。
“好。”时飞扬笑了笑。
他回到教室，在班级里引起了小骚动，连老师也觉得很意外。好在半天过后，大家就恢复了日常状态。当最后一堂自习课开始，男女生都在讨论电视里播的“圣斗士”的时候，时飞扬则陷入了焦虑的状态。
谢天衣和上一个日一样，闷头在办公桌前。似乎所有的事又进入了上一个循环。时飞扬好像是在一个古老的rpg游戏里，不管怎么转圈，也打不出新剧情。下课铃响之后，他再三叮嘱陈虎快点回家。然后带着时雨霏回到国定路家中。
“你确定可以回家，不用做别的？”妹妹笑问。
“今天爸爸回家吃饭。”时飞扬说。
“啊？快回家！快回家！”时雨霏挽住他胳臂。
时飞扬将联络器打开，仍旧没有收到侦探社的信号，他有些郁闷地将铁盒子塞入床底。晚饭桌上，他继续一只眼看着饭桌，一只眼盯着办公室里的谢天衣。
“话说在前面，谢老师的未来出了些问题，所以为了看着他我随时会消失。”时飞扬极力控制着措辞，不透露太多的事。
时建军摆了摆手，说道“小伙子，你当然是自由的。另外你托我打听的事，我比较详细地询问过了。如果要我详细告诉你，你就得说说你到底在做什么？”
“对啊，你到底在什么？”小妹也问。
“而且你既然被逼得要我做事，说明的确人手不足。你如果说出来啊，说不定我们之后可以好好帮你。”时建军继续敲打儿子的心理防线。
时飞扬沉默了一会儿，苦笑道“好吧。你们反正也是知道，我穿越时空老是闯祸。所以有时候要补补窟窿。”
时建军和时雨霏一起猛点头。
时飞扬心里爆了句粗口，然后居然就被爸爸打了脑瓜子。
“心里忤逆也是不行的。”时建军正色道。
时飞扬皱眉说“好吧。简单说，谢天衣在未来有一项非常厉害的成就。那个成就会引发空前的危机。但那并不是我要管的。”
“你要管什么？居然有比拯救未来更重要的事？”时雨霏问。
时飞扬点头道“是的。现在的问题是，原本他要在十年之后闯的祸，提前到现在来了。有个非常厉害的坏人穿越到了今天，想要劫持他。虽然目的不是很明确，但那个人引发了时光圈。但再多，我就不能说了。说了会有连锁反应。”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夏侯河图的照片，“看到这个人，尽量避开。”
时雨霏探头看了看，笑道“很普通嘛。”
“非常厉害的家伙。”时飞扬重复道，“看到这个人，有多远跑多远。”
“儿子啊。拯救世界固然重要，自己的小命更加珍贵啊。”时建军皱起眉头。
时飞扬笑道“难道不是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吗？”
时建军苦笑道“喊口号当然可以，但你是我儿子啊。”他听说过时光圈的理论，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我们能怎么帮你？”
“时光圈，会让在圈里的人在某一个时间点上，忘记所有发生过的事。一切回到原点。但是，雨霏不受影响。”时飞扬道，“所以雨霏可以帮我。爸爸，你则什么都做不了。所以请先告诉我。大学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时建军不紧不慢道“我认真打听了谢天衣的项目，搞清楚了两件事。这个项目是几年前他的老师慕彦帮他申报的。由于需要的经费过多，所以一直悬着没批。悬着没有退回来的原因是，这个项目有外国人感兴趣。而这次批了呢，也是因为外国人同意注资。所以学校里那些搞科研的也都松了口气，既然有人注资，就不会因为这个停掉其他项目了。注资的人叫穆勒，是个德国人。他们在学校里准备了实验室。”
“那么快实验室也好了？”时飞扬皱眉。
“据说是全都弄好了才批的项目。因为对方点名要谢天衣，要不然还真轮不到他。”时建军回答，“听说今晚会让老谢去参观一下。”
“知道实验室地址吗？”时飞扬问，他的眼镜里显示谢天衣和慕彦一起离开办公室，似乎是准备外出吃饭。
“在大学南面的新校区，有一栋刚造好的楼，就是那栋阳光可以照到地下室的。怎么样？对你有……用吗……”
他话说到一半，面前的时飞扬已经消失不见。
时飞扬来到同济南校区，很快就找到了实验室所在的教学楼。如果夏侯河图做了安排，这里一定会查到东西。而且若不提前预备，今晚谢天衣会在此遇险。他用热感应探测扫描了一下，里面并没有人，但实验室的灯居然亮着。
时飞扬进入建筑，大厅中灯光闪烁，看了眼标识，人工智能部在顶楼三楼。他直接瞬移过去，感应灯同时亮起，然后机器合拢的嘎啦声闪过。
“欢迎你。时飞扬，你果然如我所愿。”夏侯河图背着手，气定神闲地看着他。
时飞扬发现自己身处一个一百平米左右的房间，房间墙壁透着暗红的光泽。
“我昨天就想说，你小时候生活的真是安逸。”夏侯河图笑了笑，“但你既然一直对我紧追不舍，那我只能杀了你。再处理谢天衣。”
“你不捉迷藏了吗？还是你脑子坏了，以为杀得了我？”时飞扬也笑了起来。
夏侯河图拍了拍腰间长剑，答道“为此我已准备很久。你追了我几个时空，在你的本土杀了你。符合我每到一个时空，必杀其高手的传统。”
“武痴都不怎么聪明对吧。”时飞扬掠动而起，凭空出现在对方后方。
夏侯河图头也不回一剑刺出。
时飞扬在半空闪过一层残影，化作六七道身影从不同方向攻出。
夏侯河图大喝一声，剑光化做雨点飞洒展开，两人奇招迭出斗了一百多招。
时飞扬突然凭空消失，然后在对方头顶一脚踢下。夏侯河图剑尖扫向足尖，两人一晃，人影分开。
“空间移动，的确够快。”夏侯冷笑道，身上散发出一层白茫茫的雾气。
时飞扬发现自己移动不同于平时，每次离开空间壁垒时，都会慢上半分。“原来白虎还能封锁空间壁垒。”他由衷赞道，“不亏是天下四大绝招。”
夏侯河图心中闪过学习四大绝招的回忆，长啸出剑！窗外随之电闪雷鸣！
剑气化作苍龙游动的剑芒，人在室内仿若置身大雨滂沱的山野。
时飞扬大步奔起，足尖点在墙上凌空飞掠，玻璃窗随之破碎四散。
夏侯河图剑锋发出龙吟，蛟龙惊蛇般卷向时飞扬。时飞扬凭空出现在窗外，整个屋子一阵晃动，但他避过了这夺命一击。
时飞扬眼中金芒闪动，手掌微张，人仿佛失重般重新落回屋内，以无与伦比的速度冲向敌人。
夏侯河图身上白芒散去，一层黑气凝结，身前三米扭曲出一个黑色漩涡。
时飞扬的速度突然被抵消，陷入了痛苦的停滞。他头都快裂开了，忽然陷入一种无意识的本能，周围一切为之静止。
夏侯河图长剑向前，眼看就要贯穿对方的喉咙。
嘭！时飞扬诡异地突破了夏侯的剑锋，与对方撞在一处，两人同时跌出两米远。
“这是什么……”夏侯河图什么都没感觉到，就被撞出两三米，“你居然恢复了能力？”
“若我恢复了能力，你早就死一百次了。”时飞扬冷笑道。
“说的也是，所以那只是你的异能灵光。”夏侯河图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轻咳两下笑道，“说来我走过那么多时空，你是唯一一个能轻松化解天下四大绝招的人。”
时飞扬道“承让。尽管并不轻松，但你不可能杀我。”
“如果我没有天意帮忙，当然不能把你怎么样。”夏侯河图触动护腕的按钮，时飞扬的面前竖起层层透明的壁垒。
时飞扬感觉到危险，想用空间移动闪躲，脑袋却一阵剧痛，异能用不出来。透明的壁垒化作空间实质，变成一道道栅栏把他关住。
夏侯河图道“我在这里，提前预备了控能晶石，也就是外头铸造异能手铐的主要物质。你在这里是逃不出去的。”
“那你方才……”
“我是真的想看看，能不能杀死拥有异能的你。可惜……”夏侯河图看着窗外的小雨，雨夜里隐约有骚动的妖魔闪过。那些东西真是阴魂不散，他忽然道，“时飞扬，你若也想对付时间委员会，你我可以联手吗？”
时飞扬试了几次，的确无法使用空间瞬移能力。他淡然道“我当然想对付委员会，但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又怎么可能联手呢？”
“狡猾。”夏侯河图在牢笼外盘膝坐下，慢慢道，“我可以告诉你一部分。就当你之前在时间裂缝里，与我一起脱困的回报。”
时飞扬道“那次脱困是你自己的本事，当然现在我洗耳恭听。”
夏侯河图道“天意系统你了解？”
时飞扬笑道“出于第时空，肆虐与各条时间线的智能网络。它诞生于谢天衣制作的大型网络游戏，纵横五千年。因为某次人工智能暴动，其核心程序脱离了游戏网络，自由接入到了互联网。后来演变进化成了智能机器人的造物主。听说这次他还破坏了时空的时间之核。”
“不错，但他被反杀了。”夏侯河图面无表情道，“他从委员会的深层数据库时间之海，下载了大量机密数据。但我们还没机会全部开启，就被反入侵。我到这里的目的，就是让谢天衣重新制造出天意系统，便于我们解开时间之核的秘密。”
“可你去任意一个天意还活着的时间线……”时飞扬说到这里，又恍然点头道，“是了，如果去那些时代，随时都会被委员会追杀。只有到网络还处于起步阶段的时代比较安全。而且这个时代已经具备了复活天意的基础，谢天衣。但即便如此，你又为何要启动时光圈？这对时间线的伤害很大。”
“因为我还在寻找控制谢天衣的办法。他是个复杂的人，和他接触之后，我才发现，制造出天意系统虽然是大概率事件，但用的时间却无法缩短。而我缺的就是时间。我需要找到使用谢天衣的正确方式。”
时飞扬皱起眉头，慢慢道“若要合作，你想如何合作？”
夏侯河图道“在我打开那个存储器前，你替我封锁时空线，不让委员会的人介入这里。到时候，我和你分享时间委员会的秘密。”
“那么简单？”时飞扬问。
“有你在的第时空，是委员会介入最少的时间线。就怕你不答应。”夏侯河图说。
时飞扬笑道“若你不破坏时空秩序，或许我会试试看，但这是不可能的。你动了谢天衣，就会改变很多事。”
“你说的很多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夏侯河图问。
“守护时间线是我的责任。因为我是时空能力者。”时飞扬道。
夏侯河图冷冷一笑道“你出生之前，世界就好好的。即便你死了，它也不会毁灭。何况只要能打败时间委员会，即便毁灭了，又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你报什么仇？”时飞扬反问。
两人陷入沉默。
“话不投机半句多。但我还是希望你能考虑一下。”夏侯河图启动时空壁垒，把时飞扬封锁与无尽的黑暗中。
但是由于这家伙今天接触了太多人，要想洗去他带来的影响还是很麻烦。夏侯河图冷笑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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