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峦微微一叹，破虚剑出现在手中。
“哼，这小子黔驴技穷了。”
莫兴耀坐在观战位上，嘴角翘起一抹冷笑。
“没想到顾寒锋的剑势如此凝练，不过打吧，就算你胜了楚峦，也必将大伤元气，到时又如何赢我，哼哼...”
且不论莫兴耀如何算计，楚峦唤出破虚剑后，身上气质也是陡然一变。
似乎从一个莽撞的凶兽顿时变为了一个冷静的剑客。
很矛盾，但两种气势转化的又极其自然。
顾寒锋微微皱眉，正在凝聚剑势的他明显感到楚峦气质上的变化，那是属于剑修的气质。
这个家伙，还懂剑吗？
顾寒锋手中的寒冰剑越来越亮，越来越冷，楚峦摆出一个起手式，慎重地盯着顾寒锋。
“寒狱，尽霜华。”
“冰戮，凝冰杀。”
“嗖嗖嗖~”
随着顾寒锋的冷漠话语，地上的冰晶全部升上天空，化为一柄柄冰剑，如蜂群般向楚峦刺去。顾寒锋手中长剑更是幻化出巨大剑影，一股极寒剑势向楚峦轰去。
“呼~”
楚峦长出一口气，手中破虚剑向前一扫，一刺。
两招，还是剑法中最平常的两招。
连刚学剑的小孩子都会的两招。
“这...怎么会？”台下的莫兴耀瞳孔骤然放大。
他也是不错的剑修，虽然不像顾寒锋一般专修剑道，但自身的剑道造诣也算炉火纯青，距离凝练剑势也只差临门一脚。而此时楚峦剑招一出，莫兴耀只觉得那两式剑招中隐隐透着一股剑势的意味。
难不成，这小子在人境便已凝练了剑势？
不，不可能的，剑势是剑道造诣登堂入室之后需要诸多机缘才能凝练的。楚峦明明在三年前从不使剑，又怎能凝聚出剑势...
不要说莫兴耀的惊诧，就连台上的顾寒锋，脸色也微微动容。楚峦最简单的一扫，一刺，竟让自己有种错误的感觉。
顾寒锋感觉自己一直沉浸的剑道全是错的，自己的每一招都不标准，都破绽百出。似乎只有楚峦的扫剑和刺剑才是剑法中最标准的招式。
一扫破开万千冰剑，一刺截开巨大剑影。
便如满天飞雪中透出了一抹骄阳，是如此的耀眼，如此的令人心驰神往。
平凡而不平庸，平淡而不简单。
骄阳出，霜雪融。
其实，楚峦的剑道造诣并未达到剑势，只因他日夜苦研剑道真解，故而所有基本招式都已烂熟于心，出招才能如此标准，在无形中孕养了一股属于剑的气息。
当擂台上彻底风息云散的时候，楚峦与顾寒锋相对而立。
楚峦持着破虚剑，剑指长天，浑身气势圆润无暇，仿佛下一招手中剑便会劈下。顾寒锋剑指前方，剑势如万古寒冰，吞吐着冷雪冰霜。
两人对峙良久，就在台下诸人都以为二人在憋大招的时候，顾寒锋身后剑势突然冰融雪消，抬手将剑插入剑鞘，转身下了擂台。
“我认输。”冷漠的声音从风中传来。
不是他不想继续打下去，而是刚才那个至人境的小子虽然是一个劈剑的姿势，但自己即便用上剑势，也无法破掉那一剑。
那一剑简简单单，但是在他眼中，却是包含诸多变化，不管自己如何施为，也无法破掉楚峦的后招。
单论剑道上的造诣，他已经输了。占优的，只有修为和剑势。
他是一个极傲的人，但是傲不代表莽。承认失败对他来说也没有那么难。知耻而后勇，从来不是什么掉面子的事。
他顾寒锋，输得起。
台下一片寂静，随即便炸了锅。
“我去，第十啊，天榜第十！”
“人境入天榜就够扯了，还入了前十！”
“可是，为什么顾寒锋会输啊，俩人明明还没有分出胜负啊。”
......
楚峦的强势冲击，顾寒锋的精妙布局，尤其是二人最后在剑道造诣上的比拼，无不是让身处地榜的弟子们若有所悟，至于两人最后的对峙，却是只有专修剑道的弟子才能看得明白，甚至有的剑修弟子身上气息波动剧烈，匆匆离场，显然有所收获闭关而去。
楚峦微微气喘，也知顾寒锋手下留情，见胜负已分，便向顾寒锋的背影微微抱拳。
顾寒锋转过身子，凝视楚峦片刻道：
“我会一直找你比剑的。”
说罢，顾寒锋扭头便走。
楚峦挠了挠头，顾寒锋的冷漠让他有些捉摸不透。便也下了擂台。这一次与顾寒锋的一战自己收获颇多，此刻自己急需回到无乐峰消化这一战所得。不想自己刚下了擂台，面前去路就被三名弟子堵住了。
“楚师弟，莫师兄要见你。”三位弟子行了一礼后说道。
楚峦打量着面前的三名弟子，发现对方也都是天榜上的人，至于莫师兄...
楚峦想起一个名字，莫兴耀。
老马特意向自己提过，莫兴耀在天榜上排名第九，离真地境也仅差一步之遥。一身手段颇杂，底牌也层出不穷，这一点倒和当时自己对战的宋保很像。但宋保的性格是骄狂自大，而这位莫师兄的性格却是谨慎小心，谋而后动。
楚峦本不欲前去，奈何众目睽睽之下，二人又是以礼相邀。于是沉思片刻之后，便点点头，与两位弟子前去...
一座凉亭上，莫兴耀聚精会神地盯着小炉上煮着的茶，茶水微微荡着涟漪，便如莫兴耀的心情一般。
当茶水泛起小泡，莫兴耀抬起头笑道：
“楚师弟当真是天才，年纪轻轻便达天榜，更是闯入前十。以后定将前途无量。”
楚峦淡淡一笑说道：“莫师兄过赞了。全凭诸位师兄手下留情。”
莫兴耀嘴角微抽，做出了一个笑容道：
“楚师弟，年轻人有魄力，有手段是好事，但在必要的时候也需要一些隐忍。一把剑的锋芒太露，便会遭致其他众剑的妒忌与围攻，对你来说，不是很好的事情。锋芒内敛，方能长久。”
“要知道，天才是需要时间来成长的，未成长起来的天才，根本就不是天才。”
楚峦轻啜着茶水，眼神微微一动。
终究还是来了。
自己被老马狠狠“坑”了一遭，以人境修为登上天榜，又一路杀入天榜前十，估计是引起了相当一部分天榜弟子的反感和忌惮。眼前的莫师兄，此刻便是来敲打自己的吧。
“楚师弟，人境修为进天榜前十，已经足够耀眼了。你自己心里也清楚，与顾寒锋一战你赢得有多难，而那顾寒锋也不过是前十中垫底的存在，你一路连胜，但逢一败，对你这种天才的打击一定不小，更有可能会伤及你的道心。你可要慎重而行。”
莫兴耀缓缓说道，其实他自己也清楚，顾寒锋会输，自己也未必能赢。但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兴许可以保全自己颜面。
最重要的，是有人不想让楚峦再赢下去。
看着眼前的楚峦微微沉吟，莫兴耀心里燃起了一丝丝希望，正待继续游说下去，只见面前的少年放下茶杯。
“谢谢莫师兄的好意，但我既要前行，便将一路到底，若我头破血流，那是我修行不够，无怨无悔，若我能一路到底，那自然便是属于我的荣耀。”
楚峦说完，慢慢站起身子远去。丝毫不再给莫兴耀说话的机会。只有一句轻飘飘的话从风中传来，
“莫师兄放心，我不会挑战你，今日品茶，你已经让我没有了挑战你的**。”
轻狂的话自风中传来，莫兴耀看着面前的杯具，眼神莫测。
一阵如山如岳般的气势爆发，桌上精致的茶碗茶具尽皆化做齑粉。
“万夫莫开，如山不塌。”莫兴耀嘴中喃喃地道...
“我这些年，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
“哦？”
山巅上，一道身影静静听着一位手持折扇的弟子的讲述。并发出不断的低语。
“一剑让顾寒锋剑道大进，一语让莫兴耀步入武地境后期，这小子，有点意思。”
“我都有点希望与其交手了。呵呵...”
......
无乐殿中。无灭真人与无乐真人面对而坐。
“师弟，你倒是教的好弟子，从寂灭洞一出来便一路横扫天榜啊。”无灭真人阴阳怪气地说。
“师兄若不服，你也可以遣弟子去一路横扫天榜。”无乐真人淡淡地道。
无灭真人袍袖无风自动，一股高阶天境的气息弥漫出来，无乐真人身体微微一震，一股锋锐剑意透出，整个无乐殿恢复了以往的宁静。
无灭真人微叹了口气，转身离去道：
“世道将变了，不知道这些孩子还能剩下几个，且由他们罢。”
无乐真人眉头微蹙，随即轻描淡写地道：
“纵天地不仁，亦有薪火相传。”
无灭真人的背影微微一顿，随即再度走去，慢慢消失在林间......
第二日，楚峦刚到天榜的擂台处，便听到了一则劲爆的消息。
天榜第九的莫兴耀一夜间突破武地境后期，连挑第八的钱英杰，第七的吴知州，第六的刘云天，顿时从天榜第九跃居天榜第五。
紧接着，莫兴耀居然向楚峦发出了挑战。
是的，由第五挑战第九。武地境后期挑战至人境巅峰。
楚峦也有些惊讶，但看到擂台上莫兴耀炯炯战意的眼神后，楚峦微微一笑，一步凌空踏上擂台。
【作者题外话】：我知道自己写的不好，读者大大们若是有什么意见和建议，可以在下方评论区反馈哦。如果觉得还略微能看得过眼，也请评论一下给我一点鼓励。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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