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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内定

    城下各部大汗大惊失色,眼见少族长率赫森部精锐尽出,竟全军覆灭,也不知到底来了多少援军,才能将他打得如此之惨,远处如雷的马蹄声,喊杀声愈来愈近,尚在城下游斗骑射的海穆部率先打马飞逃,紧接着,一个接着一个的小部落都是聚起本部人马,惶惶然开始脱离战场。

    部落联军方才登上城头,便遭此打击,眼见后援无人,登上城头的联军军心立时,云梯上的慌忙向下滑落,有的等不及便纵身跳下,反正城下垫着厚厚的尸体,摔伤有可能,摔死绝不会。只是苦了已登上城头的一批精锐,向前不得,向后不能,被鼓起余勇的肃宁营士兵和城内百姓一一格杀在城头。

    曹富贵窝了一肚子的火追杀少族长而来,一路上杀得少族长魂飞魄散,追到城下时,正值城下部落联军一片混乱,有的还想上前,有的却已转身向后,整个部队完全失去了控制,不由心中大喜,心想正是趁人病要,要人命,立即命令全军攻击。

    此时的赫森部精锐尚在城下攻城来不及转回,而部落联军军心全无,高清河这一千五百多虎狼之师立时便如一柄锋利的小刀切进豆腐一般,深深地扎了进去,轻而易举地凿穿了敌阵,冲出敌阵后,一个飘亮的侧击,又从另一头扎了进来。

    此时赫森汗已完全失去了对联军的控制,方才撤回来的赫森部精锐跨上战马,还没来得及形成队形,曹富贵已是率队又冲了回来,一阵砍瓜切菜之后,将联军杀得七零八落。

    赫森汗失魂落魄,从天堂到地狱真是只有一步之遥,方才还意气风发,胜利已几乎攥到手中,但转瞬过后,便两手空空,还被殴得一身是伤。

    “杀敌,杀敌!”他下意识地喊道。

    拖铎一看不好,老族长有些疯迷了,当机立断,对少族长说:“你马上率人保护大汗后撤,我来断后。”

    此时的赫森部精锐,也只有他手下数百乞活军还没有散。

    曹富贵第三次冲杀时候,终于碰上了对手,拖铎率领数百骑迎头与他撞了上来,这是曹富贵今天第一次遇到真正意义的骑兵对战。

    数千骑绞到了一起,不管你是谁,只来得及砍出一刀,你便会从你的对手身边一掠而过,根本没时间去看看你的战果,不管你愿不愿意,如果你没有被砍死,那么恭喜你,马上准备砍第二刀吧,如果你挨了砍,抑或是被撞下马来,那么只能为你默哀了。

    拖铎的奋勇反击为部落联军争取到了时间,少族长护着赫森汗,慌慌然地撒开四蹄狂奔,而高高竖起的赫森旗帜,如同黑夜里的一盏灯,指引着四散奔逃的各部向那面旗下汇合。

    眼见老族长已脱离险境,拖铎那里还有战意,眼前的骑兵足足是他的数倍,而且正是战意高昂之时,“杀出去,跟我杀出去!”他大喊着,一马当先,强行向外冲击。拖铎的个人武勇着实没话说,以他为箭头的赫森部骑兵一个反冲,居然就从曹富贵重重包围中杀出了一条缝隙,一溜烟地去了,只不过出战时的数百骑也就只有百多人逃出了生天。

    远处,鼓声隆隆,高清河的步卒排着整齐的队列,在哨长们尖厉的哨声着,一二一地出现在镇远关上众人的视野中,王昭的肃字营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城上,田蒙一屁股坐在血地上,身体靠着城墙,全身筋酸骨软,再也没有了丝毫力气,而其它人比他更是不如,很多人更是直接躺在了地上,一天的血战,他们没有一刻的休息,此时大敌已去,镇远安全了,那股血勇顿时消失的一干二净。

    胜利了,我们坚持住了,田蒙心里泛起一股苦涩,这是他有生以来打的最艰难的仗,以千人对战万人,更要时刻钉在城门楼没有丝毫休息时间。城楼上,琅游击满意地笑了,而后闭上了双眼,重重地垂下了那颗血迹斑斑的头颅。

    “大人,死了,死了!”护卫带着哭腔的声音让田蒙直跳了起来,几步跃到城楼上,琅游击一直在他回来前主持镇远防守战,几日几夜不曾休息,后来更是亲自上阵,等他回援,琅游击不放心地仍是坐在城楼观战,心弦一直紧紧地绷着,此刻大势已定,心神一松的他再也坚持不住,含笑而逝。

    “你醒醒啊我们赢了,我们赢了,援军来了!”田蒙将琅游击拥在怀里,放声痛哭,琅游击用性命换回尊严,令田蒙钦佩,他本想着待时机成熟招琅游击入肃宁营,只是没想到琅游击永远闭上了眼睛。

    田蒙大声渲泻着自己的痛苦。

    “大人,节哀吧,王将军已到了城外,我们去迎接他们吧!”一个肃宁营老兵低声对田蒙道。

    将琅游击小心地在椅上放好,那把一直握在手中的带血长刀也放在他的手侧,田蒙站了起来,对老兵说,“让人抬着,我要和他一起出城迎接将军!”

    镇远关里残存的数百士兵被集合了起来,伤轻的扶着伤重的,再加上那些一齐上阵杀敌的百姓,整个镇远关里也不到两千人众。

    大门用了半个时辰方才打开,田蒙回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将关大门堵死,此时要打开却大费周章。

    王昭已到了关下,当看到大门打开,一队队的肃宁营士兵列出而出,以及尾随着他们出城的关百姓,即便是久经阵仗,他也被震撼了。

    几乎就没有一个人是完整的,没个人身上都带着伤,那些白发苍苍的老者,手里还提着长矛的大姑娘小媳妇,就是他们,守住了镇远关么?

    “肃宁营军士长见过将军!”田蒙抱拳深深一揖。

    王昭一跃下马,他身后的将领们都是跳下马来,王昭没有上前去扶起田蒙,而是高高地举起手,大声道:“肃宁营听令,全军伏旗,息兵,向我们的英雄及关所有的勇士们致礼!”

    传令兵们跃上战马,一路奔跑一路高声传达着王昭的命令,随着传令官的命令,肃宁营所有的旗帜都放平执在手中,士兵们手中的刀枪也统统向下,骑兵们拔出长刀,高高举起,然后统一向下。

    这是大明军中最高礼节。

    田蒙热泪盈眶,所有的肃宁营战士热泪盈眶。

    肃宁营以极少的兵力去硬刚草原人精锐,整整两个旗的兵力,现在不足三百人,而且几乎人人带伤,完好无损的屈指可数。

    在得到王昭上报军情后,宁夏镇守放下了提着的心,镇远暂时由肃宁营驻防,至于那位光说不练的宁夏总兵,还在银川等待粮草呢。

    在得到宁夏镇守的允诺后,王昭放下书信,他的对面田蒙有一杯没一杯的喝着酒水。

    “这次风波结束,只怕这镇远参将就要换人了!”王昭若有所指。

    “大人,我对这参将职位没兴趣,若琅游击在就好了。”田蒙闷闷不乐地道。

    田蒙是新婚燕尔,他与王昭婚期相仿,正是小日子过的红火的时候,对于田蒙来说,他要离开熟悉的肃州来这鬼地方,是真的不愿意,镇远哪里还有什么人了。

    “怎么,你凭本事拿的军功还不想要?”王昭饮了一杯酒水问。

    “在肃州就行,当大头兵我也乐意。”田蒙瓮声瓮气道。

    “该是你的,你逃不掉,不该是你的,你也得不到。”

    王昭拍拍好友肩膀。

    “你哪里都好就是心软,我生怕你会栽在这上面,活在这世上,我们每个人都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不是一句原谅就能真原谅的。”

    “可我就想过我自己的小日子啊,能在少爷身边守着就好。”田蒙苦笑。

    “肃州暂时是安全的,不过这里需要我们的人扎根,以备未来变数。”王昭摇头,“你有能力,就该将它发挥出来。”

    “行,少爷怎么说怎么是好了。”

    “放心吧兄弟,有我在,你不会有事,我会扩编肃宁营为肃宁军,镇远就是我们出肃州的第一个桥头堡。”王昭语重心长。

    镇远的地理位置卡在宁夏咽喉,肃州与银川商路一旦开启,需要有一位靠得住的人物坐镇,田蒙在镇远战役中的表现有目共睹,而且镇远已经被打的七零八落,重建工作必定会是新上任的参将处理,搞过建设的王昭对此一清二楚,里面的利益可不比当一任关卡参将差,甚至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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