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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交恶

    同一片天空下,窦斌与魏忠贤的想法不谋而合。

    不同的是,一个主张到外面练兵,一个主张在皇宫内练兵。

    王昭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采纳窦斌的方案。

    这次募兵,取消年龄限制,其中有许多正值壮年有从军经历的新兵,从前,王昭不招募这批人是怕一锅腥鱼直接把锅搞臭掉,如今肃宁军骨架已经搭建好,经过积累第一批士卒晋升为各营伍的中流砥柱。又有大批军士长在基层把控纪律,就算部队里混进几粒老鼠屎也会很快被撵走,这就是良币驱逐劣币的氛围。

    明朝的环境实在恶劣,无论自然环境、工商环境、官场乃至军伍体系,处处弥漫着作呕的堕落贪腐。明朝后期是一场史无前例体制大崩溃。

    王昭竭力打造的,就是让百姓有饭吃,有衣穿,如果条件允许还能识字纵使做不到博古通今,也能开启民智,不再被士人愚弄的新社会。

    人是社会性动物,集体的力量远胜于个人,非人力能撼动,而集体的堕落等同于制度的崩溃,此时的大明朝堂正演绎着王昭的担忧,即使已有预见,仍不能阻止,这种无力感令王昭非常无奈。

    手握雄兵,自己又是一方总兵(副总兵也是总兵),心中满腹救亡图存的计策,可面对现实就会发现,根本无力回天。

    大明的症结一环扣一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诉求,都不是大奸大恶之徒,但就如雪崩没有

    一片雪花是无辜的一样,万历皇帝是位情种,对爱情忠贞不渝,对爱子照顾有佳,就算是厌恶的皇太子也没想过除之后快,而是仅限于罢拙其身份。

    文臣中许多人出身贫寒,他们无依无靠在朝堂上没有话语权,于是他们结识朋友,结交老乡以求自保。

    而那些本身家世显赫的文臣更有自己远大的抱负,借以青史留名,谁会去当秦桧、严嵩之流?

    当然,不是每个人都无辜,尤其在官场中,位置就那么几个,许多人想光宗耀祖,在他们看来,到了那个位置就能实现理想,为此他们可以干任何事。

    逢迎拍马、媚上欺下,阿谀奉承简直是家常便饭。

    而好话人人爱听,再加上当权者格局与能力的制约,使得这些人往往能爬上位高权重之位。

    明庭出现了奇怪一幕,无能者撺高位而有能力的人如牛马劳作。王昭对此只能干瞪眼,他不是皇帝,无法替皇帝做主,他也不是太监,没法跑到皇帝身边告诉他对错。

    作为一个地方军阀,他要为他的父母负责,要为与他赴汤蹈火的属下负责,除此以外还要对肃州这片大地上生活的民众负责。

    一重重的压力像山峰一样压的他喘不过气。

    抛开服饰上的差异以及思考问题的出发点不同,古人与现代人差不了多少,甚至古代人比现代人更强壮。王昭从没为自己是现代人沾沾自喜,尤其标榜自由恋爱将身子不

    当回事这一点,更令他不耻。

    在整理好一切可能发生的突发状况后,王昭通过了窦斌的训练计划,肃宁军三个营,每营五千人分别从嘉峪关以及镇远关出发,目标为河套草原腹地。

    由主将分别带领各自营伍去劫掠草原人。

    没错,窦斌的计划没有具体目标,他的计划不是针对某一部落,而是将河套草原设为猎场,在里面进行狩猎。

    行动期间,哈日伊罕与吕功明会积极提供后勤保障,而肃宁军则轻装上阵,只携带许多调料以及必要武器。

    相比于紧锣密鼓低调异常的王昭,天启皇帝这边显得声势浩大而拖沓。

    首先是魏忠贤大张旗鼓的招募亲军(因为宫内太监以及宫女不够,无法达到预想的结果)。

    这些亲军大多是京城内无所事事的闲人,为了点赏钱成了亲军,魏忠贤的举动惹来朝中大臣的反对,但天启帝的兴致来了,哪里是大臣们能反对了的,一句不得干涉内宫就将外臣全部挡了回去。

    无论你有一千一万个理由,碰见一个不跟你讲理的,你也一样两眼一抹黑,无从下手。

    挡住专业喷子的袭击,魏忠贤又觉得亲军们训练太假,他虽没有上过战场,可茶馆酒楼内说书人讲的那是绘声绘色,于是魏忠贤找到五城兵马司,叫他们打开武库,一阵搜刮后将兵器几乎搬空。

    庄严的皇城内,从此隔三差五就会传出抡刀舞棒的声音,魏忠贤觉

    得还不够,没过多久,京城的老百姓们便听到了放炮发石,金鼓震天之声。承平时期,皇宫居然没有一天安宁,犹如战时。

    没两日,天启帝玩倦了,想拉着妻子,也就是张皇后一起玩,他亲率三百宦官为一军,旗帜上绘龙,拉上张皇后,吩咐她三百宫女为一军,旗帜上绘凤,两军对垒。

    张皇后到宫内设的校场一看,这不是胡闹么?就借口身体不适,坚决不干。天启帝顿觉下不了台,尴尬异常。待皇后离去后,只好吩咐挑选一位身材高挑的宫女顶替皇后。但是选来选去没有合适的,只好挑出几个宫女一起领头。操练了一阵儿,假的毕竟是假的,天启帝觉得无味,便草草收场。

    魏忠贤对张皇后没什么好感,天启元年,天启皇帝大婚,在选皇后的问题上,魏忠贤与客氏达成一致,那就是选自己人,他们相中的是跟他们关系很铁的一个妃子,叫宸妃。可是选皇后不是他们分内的事。负责选后的秉笔太监刘克敬、杨舜臣选中的是河南张氏。

    一国皇后的人选也需要经过廷议,非皇帝一人决断,文官集团考虑到遏制魏忠贤的崛起,站到了秉笔太监刘克敬、杨舜臣一边。

    这个举动自然令魏忠贤与客氏大为恼火,多方阻挠,但众议却以为可,后终成事实。张皇后的父亲张国纪,也由一名生员得封太康伯,成了一号皇亲。

    婚后,天启帝与张

    皇后倒也有一段关系不错的蜜月期。但两人性格毕竟相差悬殊。一个持重端庄、淡静知礼,一个是混小子、垮掉的一代。久而久之,新鲜感一过,感情也就淡漠了。

    魏忠贤人精似的人物,看人心思、挑拨离间是他拿手好戏,看到帝后之间有裂隙,心生暗喜,越发起劲地拉着天启帝胡闹,让张皇后一人独自面壁。对他来说,皇帝依赖他,比什么都重要,所谓恩宠就是无限的信任以及重用。张皇后与他不是一路人,自然要踢开这个挡路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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