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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初六,滇池官寺。

    前番授勋之喜气尚未完全退去,府寺中之忙碌未减。

    食时刚过。

    刘釜召来部将及地方吏者,商议犍为当下疾疫。

    以正于协调处理此事的邓贤,进行当下情形之明。

    处于舍内下侧,邓贤起身后,面露悲哀之色,向刘釜一礼后,面向众人,叹息道:

    “如诸君之所闻,犍为之情况,正不断加剧恶化。因疾疫之扩,犍为如汉安、江阳、符节,多县地已然十室九空。

    州府除第一次派出疾医查看后,并无其他动向,暂继续行以封锁为主。但即便如此,如武阳、广都之地,亦有疾者出现,蜀郡郡府,州府如临大敌,自前日起,已经完全杜绝来自犍为之名。

    于江州之地,当下虽无进一步安排,但与蜀郡之策,跟紧不远。

    如少数留守之军吏者,为疾疫感染,多生逃窜。根据斥候之探,便是多地官寺,或是空虚,或是为零散黄巾军所占,黎民百姓无不苦于此耳!”

    听到这里,法正、泠苞等人心情无不沉重。

    去岁入南中,以平叛乱,至于今次初夏,若非适逢冬春,瘴气稍弱,加上主将刘釜于瘟疫之事重视,并请名医张机足见医舍,于诸军之内,布置疾医,每日熬制防治汤药,另对兵员及时救治,才杜绝此患。

    如若不然,舍内众人,不敢继续想下去。

    但能肯定的是,今次之疾疫,恐降于汉军身上。

    刘釜居于上侧案几,在听邓贤叙述时,正看着当下的南安令,亦是驻守之将马增让人送来之亲笔信。

    其之眉头未见松开,待邓贤讲述完毕,刘釜方抬首望向众人,道:“疾疫扩散,仅为其一。南安、僰道,便是旄牛之所,以为临时筹建之医所,为治病救人之用,已然到达极限。

    此中之诸事,尚不算还源源不断到来之疫地之患。

    若是于南安、僰道、旄牛等城外专设之所,无以控制,秩序再乱,幢为三地之大祸也!

    便是三地之百姓,也将受累,此非我所欲也!”

    舍内人,纷纷沉默下来。

    主将刘釜之言,正以为事实。

    如若不管,那与刘璋背弃百姓何异?

    即是前番授予之恩惠,赢得之大名,也会荡然无存。

    更主要之处在于,如法正、泠苞、许汲、邓贤等舍内人皆知晓,主将刘釜绝不会弃百姓于不顾!

    遂,刘釜话语一落,众人纷纷皱眉沉思起来。

    许汲微一抬头,见刘釜眉色已然舒缓,心中一动,起身道:“将军于此,当是有定计了?”

    其余热,纷纷抬头仰望。

    刘釜收敛表情,心道这段时间,许汲更多精明,察言观色不减,他轻轻颔首道:“我正有一策!

    于前日,许都之消息,诸君也都知晓!”

    起许都之来信,舍内人,眼中多有热切之福

    前日一早,顺着犍为流民之涌,一份许都朝廷信报,经过重重困难,终于是送来玲池,同时刻也有送去州府成都。

    朝廷因平南将军刘釜平南中之功,正式改刘釜将军号为“安南将军”,允许其开府之权,并特许于益州之下,督导南中四郡,两属国军政要事,为民生恢复,南中安宁行事。并同意刘釜向朝廷推荐之张机、杜琼等人为各郡主吏;法正、泠苞更有升职……

    在此之前,刘釜之将军称号,仅为益州牧刘璋私授,只有军事权,以及暂时性地方政务领导之能,多要奏请州府,限制颇大。

    遂,于此,仅设有军长史、司马等普通将军属吏之职,便是将军府,也是临时之指挥之行所,军事意义远大于政务意义。难以自任其他多属僚以治事,更未于明面上,正式建立府署,对刘釜在南中治理,制约颇多。

    便是过去一个半月间,刘釜也常以各郡名义,下达相应律令,以行治理。这样做来,繁杂不,且多政令不一,很是漫长,这对治理南中,从名义方面,呈现出很多制约因素。

    但看于大汉之下,能真正开府者,以为三公、大将军。

    就算是历史上的刘备,得受朝中左将军之职位,正式开府治理,也经过一番努力,面于世人,也是在赤壁之战前后。可看其中,独领一方,开府治世之重要。

    而许都今次之诏令,直接将刘釜之军职提升了很大一截。其本人之职位,虽不比大将军,但于权势尚,取得了更大的自主权。

    不论许都决策者之目的,致使他同刘璋关系更加紧张。且为当下正需朝廷认可,以将军府独领南中事,完善治理框架的刘釜来,此中诏令,他不得不接受。

    同样地,接受朝廷任免,与反对曹操干涉大汉朝政事物并不矛盾。

    大汉朝廷是大汉朝廷,子刘协以为首,权臣曹操是曹操,如孙策、刘备、刘表、刘璋、袁绍之属,可不多有接受朝廷赏赐,但公然于曹操加以反对,或以兴兵事。

    此中且不论,但看朝廷之传诏使者遂未至,而此中诏令即已颁发,那就不会轻易更改。也就意味着,刘釜自诏发当日起,已经是朝廷认可,便连益州牧刘璋也不得不捏鼻子认可的安南将军。

    平南将军,转为安南将军。

    名义遂仍处于益州牧之下,但直接享有朝廷认可的督管南中诸郡之权,犍为郡自在其郑

    主舍内,便是于主将刘釜语气停顿片刻,法正等人脑中,已经思索万千。

    将众人表情尽收眼底,刘釜起身,张开了马增送来之书信,来到舍中间之地,道:“子以诏,因刘使君难以顾忌,以我领包括犍为等多郡地之事。

    当下犍为之疾,我与诸君遂全心相助,以为接纳,却难以治根。其中源头,在于疫地之传播,刘使君暂守之官寺不作为,亦为疾疫之根。

    以马君之言,当下诸地官寺荒废,官吏逃脱,百姓无助,多请我部兵士,以入汉安、江阳诸地,以平瘟疫,以安民生。

    此所谓我不能不顾也!

    子美,我以汝为主,再从滇池率三千之部,援助南安,并以顺应民意,安江阳、汉安、符节此三县地!

    事态之于紧急,明日一早即出发!”

    舍内人闻言,皆坐直了身体,隐有激动。

    犍为多地,本为刘璋所受,今次疾疫处事不利,其主动放弃,而主将刘釜占有朝廷大义,顺应民意取之。行得正,坐得直,下自无非议,更当叹起胸襟气魄,感怀其之所为。

    幢临危受命,仁义之行也!

    而得汉安三地所,除武阳外,犍为诸县地连成一片,将来便是取蜀郡、巴郡,亦是得势之局。

    前侧的泠苞,得命后,当即起身,抱拳道:“末将领命!”

    刘釜转头,看向邓贤,又道:“治疗所需之草药,南中多贫乏,当以交荆之地取之,此事有劳君了!”

    邓贤起身一礼,应道:“诺!”

    刘釜再看向前面的法正,郑重道:“犍为之疫,南中百姓多有忧虑,各郡地之于安抚协调防治,有劳孝直!”

    法正起身道:“正遵命!”

    后方,许汲,文童,即是相应负责之吏,亦各有协助。

    面对疾疫,刘釜方拿下不到两月的南中地区,第一次集结力量,统一行动起来。

    此中行为,同样是评估各处兴建官寺协调办事效应之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