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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b>                  以前时小酥一直觉得,武侠剧中飞檐走壁、凌虚御风都是胡编乱造,轻功什么的也就是比常人蹦得高一些,直到她亲眼见证了唐印的飘逸与强悍。

    一袭白衣于月光之下行云流水,手中刀光不歇华丽如潮,那些蜂拥而上的敌人甚至无法靠近他周身,便被迅疾掠过的刀锋逼退。

    瞬息逆转的场面引起时小酥极大舒适。

    有唐印一夫当关,时小酥再没了后顾之忧,用力挣脱束缚,拔脚准备去寻找白砚池。可就在她彻彻底底放下心的时候,唐印那边却传来一声充满不祥意味的呼唤。

    “小……小酥……你等等……”

    时小酥猛地停住身形,回头。

    唐印上半身依旧飘逸,一把环首刀耍得虎虎生风;可他的两条腿仿佛被黏在地上一般,从脚到腰一动不动,保持着尴尬的弓步。

    时小酥嘴角一抽,仿佛明白了什么。

    唐印一脸苦涩,趁着攻击的间隙,求援目光望向她“腰……我腰扭了……”

    人生真特么比小说还玄幻。

    义无反顾冲向敌人的瞬间,时小酥如此自嘲。

    比起杀机起伏的偏院,此时充满火光和惨叫声的主院反倒没那么危险。爆炸的一刹那,白砚池手疾眼快将媛韵郡主护在怀中,一直带她到偏僻一角,炸飞又跌落的杂物、爆燃的酒坛,又或者是肆虐咆哮的火舌,仿佛都遗忘了这个角落,二人毫发无损。

    待到下人们反应过来,开始慌慌张张打水灭火救人,白砚池才带着媛韵郡主来到旁边安全的院子,安慰惊魂未定不停哭泣的她。

    “砚池哥哥,我爹,还有我娘呢?他们在哪里?”

    “他们好好的,出事时他们在门外接待刚到的客人。”白砚池疼惜地擦去媛韵郡主脸上一块灰迹,柔声道,“别怕,我在这里陪你。”

    媛韵郡主缩在白砚池怀中瑟瑟发抖,情绪却已安定许多,对他的依赖可见一斑。

    没多久,跟随白芷荇同来的店铺伙计匆匆找来,看到白砚池时先是一喜,再看到他怀中抱着的人,马上又换成一副失望焦急的复杂神色。

    “小侯爷可有看见少夫人?我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她!”

    “时小酥?”白砚池倒吸口气,“她不是跟白芷荇在外面吗?”

    小伙计带着哭腔道“原来是在后门外的,后来少夫人看见里面出事,就一个人跑回来找您了!”

    白砚池脸色陡变,眸子里的光泽狠狠一沉。

    “把媛韵郡主送到林老爷那边。”白砚池把媛韵郡主交给小伙计,匆匆吩咐一声便向外跑去。

    “砚池哥哥……”媛韵郡主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轻声呢喃,眼中滚落的泪水比之前更多,却无法阻挡他离开的脚步。

    白砚池步履敏捷在人群中穿行,一路寻找到林府后门,始终不见时小酥身影,虽有一肚子火气想要向白芷荇发泄,看到他仍在流血的伤口,也只能吞回肚中。

    “反正她肯定是在林府内,或许走偏了路线。”白芷荇脸色隐隐发白,用力扯下腰间镶满珍珠宝石的短剑丢给白砚池,“带上这个,或许用得上。”

    “这不是你用来装饰的吗?你确定能用?”看着五颜六色极其浮夸的剑鞘,白砚池将信将疑。

    白芷荇已经没有力气多废话,沉沉一摆手。

    “照顾好自己。”白砚池将短剑别在腰间,再次冲进浓烟滚滚的林府。

    这一次他没有原路返回,而是刻意往较为偏僻的方向搜寻,果然在某个远离主院的地方,听到了某些不该出现的声音。

    那是武器碰撞的金铁之声。

    白砚池匆匆忙忙循着声音追去,很快就找到了乱战之中的一群人,两道熟悉的身影参杂其中。

    唐印腰伤复发,动作之灵活大不如前,想要以一敌众绝无可能。万幸时小酥并没有受伤,功夫虽不如唐印,却能仗着身形灵活以及令敌人捉摸不透的拳法与唐印互补,一时间竟能与敌人形成相抗之势。只是二人势单力薄,体力消耗极大,一阵奋力拼杀下来,已经隐隐有落于下风之向。

    “小酥,你别管我了,找到机会就赶紧跑。尽快找到白老弟,他可以保护你。”唐印一只手按着后腰,低声对时小酥道。

    时小酥苦笑一声“这群家伙是冲我来的,我跑有什么用?就算我钻进女厕所,他们肯定也会追过来。”

    “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他们挺恶心的。”

    时小酥心里也知道,拼消耗不是办法,然而敌人刻意堵住去路,想跑哪有那么容易?在没有援兵的情况下,也只能奋力一搏了。

    “唐大哥如果能守住树下,给我爬到树冠上的机会,我或许能想办法把林府的人引到这边来。”再次击退突袭而来的敌人后,时小酥气喘吁吁道。

    唐印点点头,狠狠一咬牙,艰难迈步向树下移动。

    以树干为靠山,不必担心有人从后偷袭,对唐印来说反而比刚才轻松许多,一把刀轮得虎虎生风,形成了一个半环形的安全区域。时小酥趁着敌人犹豫飞快爬上树冠,却还没等大声疾呼,就看到一脚踢飞堵门的敌人,带着一身肃杀之气冲入院中的白砚池。

    看到他,悬着的心咕咚落地。

    “快帮唐大哥,他的腰——”时小酥话未说完,只感觉脚下一沉,连带被斩断的树枝一起向下摔去。

    那棵大树足有三人高,这一摔轻则骨折,重则内伤,甚至小命不保。事发突然,时小酥根本来不及反应,心里一凉的同时已然做好接受巨大冲击的准备。

    扑通。

    一双有力手臂将她稳稳托住,刹那间天地安静,只剩起伏胸膛透来的炽热温度。

    白砚池的脸近在眼前,双眸带着隐藏不住的惊慌,一直以来覆盖在他脸上的无形面具,此刻荡然无存。

    时小酥一时间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

    感谢?娇羞?还是傲娇地推开他,说没有他也死不了?

    白砚池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后将她轻轻放下,迎着虎视眈眈的敌人将她护在身后。

    一道从左肩延伸至腰际的伤口,赫然出现在时小酥眼前。

    那是刚才不顾一切冲过来时受的伤。

    为了救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