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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b>                  自打知道了白砚池轮回重生的秘密后,时小酥就对他经历的每一世充满好奇,白砚池也对她口中那个“与这里大不相同”的世界有着浓厚兴趣。

    不过二人眼下没有那么多时间去互相探索,与十一家在林府和侯府之间摇摆的大商户进行沟通挽留,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任务。

    晌午十分,二人已经离开侯府,白砚池却不急着去拜访,还给心急火燎的时小酥泼了盆冷水“哪有大中午登门拜访的?下午茶后才是合适的拜访时间,这是常识。”

    时小酥看看略显空旷的大街,有些忧伤“那出来这么早干什么?有这时间睡个午觉好不好?俗话说,中午不睡,下午崩溃。”

    “府里已经乱成一团,你觉得能睡得消停?”白砚池向她伸出手,笑容清淡,“你不总是胃不舒服么?走吧,带你去吃面,养胃。”

    看着他伸来的手,时小酥一阵恍惚。

    连她自己都忽略了,他却还记得她因中毒而受损,时不时被疼痛折磨的胃。她清楚地感受到,他对她的看法在逐渐改变,也在尽可能信任她、对她好。

    可是她做不到毫无保留,把所有秘密全部告诉他——比如,读心术的事。

    她差不多已经明确读心术的触发机制和限制,只要她的手与其他人的手碰触,就可以轻松读取接触期间对方的所思所想,但以子时为界限,每天只能触发一次。

    如果白砚池知道了这个秘密,还能满不在乎向她伸出手吗?

    时小酥垂下眉眼,刻意避开他的手向前走去。

    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背对着白砚池的她自然看不到,他眼眸里转瞬即逝的失落,以及一抹淡淡的自嘲苦笑。

    白砚池选择的面馆位于最热闹的街市上,门面看起来不起眼,客人也不算多,负责招呼客人的老板娘却格外热情。选了仅有的一间雅间坐下,白砚池打开窗,朝对面一扬头。

    “钱二开的芷香楼分号,就在那里。”

    “已经开张了?速度够快啊!”时小酥挪到窗边,扒着窗户朝对面看去。盯了好一会儿,她嗤地一声笑“果然没什么客人。”

    白砚池端着茶水,舒舒服服靠着墙壁“你早就料到了?”

    “这种事,还需要用脑子想?也就钱二那种蠢货看不透。”时小酥收回视线,单手托腮,眸子泛着光泽,“芷香楼之所以宾客众多,不是门脸阔气的功劳。八方食客走进酒楼,为的是什么?不就是吃得香、喝得好吗?七叔能把芷香楼做大的关键,就在于厨子和食材。钱二什么都不懂,以为挂上芷香楼的招牌就能分一杯羹,可他并没有决定成败的那颗棋子,注定只能火个三两天,之后走上亏本的道路。”

    “还真就如你所料,钱二的分号只在前三天宾客不绝,之后便传出难吃如屎的评价。如今,除了掌柜和小二的身影,已经见不到别人了。”

    时小酥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盯着白砚池,故作惊讶“难吃如屎……真没想到,光鲜亮丽的小侯爷嘴里还能蹦出这种脏话。”

    这本是句玩笑话,却不料,白砚池的笑容淡去。

    沉默少顷,他望着窗外低低开口“再怎么光鲜也只是一时。以前的我从不会来这种平平无奇的小面馆,你知道我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发现这里的吗?”

    雅间的帘子被掀起,老板娘端来热气腾腾的汤面,还有朴素得不能再朴素的小菜。待老板娘离开,白砚池熟练地将小菜夹起拌在面里,一边轻轻搅动,一边继续前言。

    “是第九次轮回的时候。侯府被认定为林府爆炸案的主谋,除了我提前逃离之外,白家所有人都被抓收监。那时满大街都是挂着我头像的通缉令,前有官兵,后有杀手,根本无处可去。我只能趁天黑行动,去那些最不引人注意的地方,当时这家小面馆,就成了我唯一能够支付得起,又不必担心被人发现的地方。”

    手中热气腾腾的面,忽然不那么香了。时小酥索性放下筷子,专心致志听他的回忆。

    “老板和老板娘都是好人。侯府富贵时,他们不曾说些什么;侯府落魄时,他们明知我被通缉仍好心收留,甚至把家中仅有的一间卧房借给我和媛韵……”

    时小酥的悲情思绪戛然而止。

    “等下,你和媛韵郡主……那时在一起?”

    白砚池愣了一下,似乎觉得这种理所当然的事根本不需要问,过了片刻才解释道“我和媛韵一直在一起——我是说经历的每一次轮回,出事后她都会选择陪着我,而不是像其他人一样躲得远远的。”

    “别人都说爆炸是侯府干的,她还死心塌地跟着你,哪怕你都沦落成通缉犯了……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你那么喜欢她,换做是我也对这种好女人没抵抗力啊!”

    看着白砚池略显黯然的表情,时小酥多少有些能够理解他的感受了。

    漫长轮回之中,不管他如何选择,结局又是什么样,一个永远相信他、爱他,对他不离不弃甚至背叛家族的女人,简直比金子还珍贵。可就是这样一个值得疼惜的女孩子,偏偏因为他的一个选择毁了容貌落下残疾,他心里怎么可能没有愧疚?

    那场宿醉,大概根本无法消弭他心中悔恨的万分之一。

    “看来还是得尽快解除婚事才行,这样至少能让媛韵郡主好受一些。”时小酥自言自语道。

    “解除婚事对你究竟有什么好处?执念怎么这么强?”白砚池长叹口气,放下筷子,“如果你是为了让媛韵开心,那么大可不必。我倒是更希望她能借此机会彻底放弃我,这样,至少此世她不必再跟着我颠沛流离、吃苦受难。”

    虐恋情深的套路,小说里已经看的太多,时小酥并没有什么感觉。她倒是对白砚池和媛韵郡主的关系更感好奇“白砚池,你实话实说,你和媛韵郡主同生死共患难,关系应该不止吃个面这么简单吧?”

    “什么意思?”白砚池不解。

    “就是说,你们俩逃难时不是住在一起吗?那么……有没有……发生什么……”

    看着时小酥一脸期待八卦的兴奋表情,白砚池恍然大悟。他无可奈何地一拍额头,声音有气无力“我和媛韵从未成过亲,怎么可能做出逾越之举?你脑子里就不能想些正经事吗?”

    时小酥大翻白眼“我这不是努力给你们找复合的理由吗?”

    “有你在,我和媛韵怎么可能复合?”

    下意识地,白砚池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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