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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喂,马处啊。广安有何指教”王清华在电话那头问道。

    “行了吧,我都快成不知道如何过河的雏马了,你就别马处、马处的叫了。”马长河在电话里给王清华诉苦。

    “什么事儿能把我们马处长难住啊。说吧,什么事儿是不是昨天晚上到迎宾路风流,被赵金明的人逮住了,现在蹲在局子里等我救驾哈哈哈”王清华调侃道。

    “得、得、得你怎么三句话不离本行。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啊。”马长河变着法损王清华,意思是说在迎宾路风流就是王清华的本行。这是首都人京片子的特点,骂人都不带脏字。

    马长河说完,害怕王清华又用什么词儿对付自己,没等王清华回话,急忙将自己为难的事情告诉了王清华。王清华的嘴马长河是领教过的,根本不饶人,而且拐弯抹角骂人的本领并不比他马长河差。

    “这样啊”王清华略微思索了一下接着道:“你不妨换个角度看这个问题。你这个钟点去市委,谭明月肯定还没有来上班。你就在市委楼下面等,等谭明月过来的时候,你假意过去跟他打招呼。这个时候,他比我们着急。他肯定会问一些罗委员的情况和调查的进展情况。你就趁机有意无意地告诉他罗委员想找他谈谈的意思。然后提醒他今天下午罗委员就有时间。这一样以来,不用你请他,他自己就找罗委员去了。你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否”

    “草,”马长河兴奋地叫骂了一声,“你小子的脑袋是怎么长的,怪不得连罗委员都那么喜欢你。得了,我得马上赶到市委那边,按你的吩咐布阵去。完了请你吃饭。”

    马长河到市委大楼下面,看了一下手表,正好下午两点一点,离上班时间还有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侯在市委楼里面,专等谭明月。两点一刻,谭明月按时走进市委大楼,跟早就侯在那里的马长河正好打了的照面。接下来的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两点三十分,马长河给罗荣天汇报请谭明月的情况的时候,把这一节描绘的绘声绘色的。不过,马长河始终没有提及王清华的名字。马长河这一大桶吹嘘,得到了罗荣天少有的几句夸赞,把马长河美的跟吃了蜜一样。不过马长河的美梦并没有做多长时间。马长河刚刚在罗荣天面前吹嘘完,王清华就来程大海问重型机械厂地皮的事情,见了马长河老远就问:“马处长,我给你出的主意怎么样”

    这句话把马长河的气彻底放完了。马长河看了一眼罗荣天,灰溜溜地离开了,离开的时候没有忘记狠狠地挖了王清华一眼。

    上次王清华把重型机械厂地皮的问题和关凤鸣通了气之后。关凤鸣也感到很震惊。关凤鸣觉得这件事情最好还是让中纪委介入调查比较合适。虽然现在调查的主要目标是小王庄水库的溃坝的问题。但重型机械厂地皮的问题并不是一件小事,而且还涉及到了李市长被人绑架这么重大的事件,应该让中纪委介入调查。

    之后王清华就和关凤鸣一起将这件事情给罗荣天汇报了一下。然而当王清华说到裘学敏的时候,罗荣天脸上的肌肉还是不由的了一下。

    “你能确定就是裘学敏绑架了李高瞩市长吗”罗荣天心情沉重地问道。

    “这个据铁路派出所所长裘大奎反应的情况,应该是。后来我又查了一下裘大奎的档案。裘大奎确实是裘学敏的亲侄儿。不过这种事情由于我们目前掌握的证据不足,也不能完全就认为裘学敏因为重型机械厂地皮的问题,曾今绑架过李市长。”王清华知道罗荣天和裘学敏的关系非同一般,还是给了罗荣天一句宽心的话。然而这种事情,往往小道消息比正当渠道的消息来的更准确,而且更快。这一点罗荣天不会不清楚。

    “如果真有裘学敏绑架李高瞩这回事儿的话,我们有很多问题都能得到合理的解释了。首先是李高瞩刚刚到x市上任,遇到重型机械厂的拆迁的问题,留下一大块地皮。某些人马上红了眼,准备从中分一杯羹。然而李高瞩由于上任时间不长,一方面想立威,另一方面也想打开一个良好的发展局面,就拒绝和某些人分重型机械厂地皮这块大蛋糕。而按照以往的惯例,分这块大蛋糕已经是大势所趋,所以裘学敏等人在私下里就将它分了。可是把分配的情况送到李高瞩的桌子上的时候,却被李高瞩一下子就否定了。于是裘学敏便利用李高瞩刚刚上任,劲头大,事必躬亲的弱点,把李高瞩诱致火车站广场。然后致使自己在火车站派出所当所长的侄儿,将李高瞩绑架。等他们瓜分完重型机械厂地皮之后,或杀或放,再对李高瞩处理。”

    “然而,让裘学敏他们想不到的是,半路杀出个王清华,借用你罗委员的身份,对裘大奎连哄带诈,把李市长从铁路派出所救了出来。”

    “李高瞩从铁路派出所出来之后,发现重型机械厂的地皮已经被瓜分完毕。而裘大奎在这个时候也突然失踪了。这种事情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这是裘学敏见事情败露,再次做了手脚,让裘大奎潜逃了。这样以来,绑架李高瞩的所有证据就烟消云散了。只有一个知情人王清华,根本不足以证明裘学敏绑架了他李高瞩。”

    “此时此刻的李高瞩肯定是既恨又急,想找兰沧海书记,可又发现兰沧海书记根本就是一个老好人,起不到任何作用。当他发现清水镇矿区存在问题的时候,一条用小王庄水库做文章的计划马上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于是,他趁着雨夜派人豁开小王庄水库库坝。企图利用这次安全责任事故,引起上级对x市问题的注意,继而达到自己搬到裘学敏的目的。但是让他想不到的是,小王庄水库本身存在更大的问题,就是水库下面堆放的尾矿库。水库决堤后,水库里的水马上卷着那些大颗粒,没有经过任何处理的尾矿,瞬间形成了泥石流,将小王庄摧毁,造成300多人伤生。”

    关凤鸣在一旁娓娓道来,按逻辑和情理推理,都没有丝毫的破绽。然而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是不是关凤鸣的推断一定正确,还有待进一步的考证。不过对于罗荣天来说,根本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因为这样以来,x市的案,就完全落到了裘学敏的头上。一旦证据确凿,裘学敏是必死无疑了。

    “关主任,”罗荣天笑了笑道,“你说的这些都很有道理,但是证据呢在没有证据之前,我们最好还是不要急着下结论。”

    关凤鸣沉默了片刻道:“罗委员,我说句不中听的话,希望你不要见怪。”

    罗荣天摆了摆手道:“你说吧,没有什么见怪不见怪的,大家都是为了工作,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

    关凤鸣道:“你和裘学敏同志的关系,清华已经给我说过了。我觉得你和裘学敏的关系在一定程度上,会影响你对整个事件的判断。另外我建议,将中纪委调查组的人分成两个小组,一组又你带队,调查小王庄水库溃坝案,另一组又程大海同志带领,调查重型机械厂地皮的问题。”

    关凤鸣说完,停顿了一下,接着道:“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我不是中纪委的人。在某种程度上来讲,我也在你们调查的范围之内。所以你能不能采纳我的办法,我都不会有任何意见。”

    关凤鸣的话虽然说的很委婉,但是已经把罗荣天推上了绝路。罗荣天也只能答应了关凤鸣的提议:程大海带一组五个人,专门调查重型机械厂地皮的问题。罗荣天则带着另外三个人和王清华一起调查小王庄水库溃坝的问题。

    正如王清华预料。谭明月在中午三点左右来到了市委招待所罗荣天的房间。

    谭明月是一个人过来的,连秘书黄强都没有带。不过谭明月进招待所门的时候,还是被原慕云第一时间发现了。原慕云跟仆从一样,开了电梯门,一直将谭明月送到罗荣天的办公室门口才嘻嘻哈哈了两句转身离开。

    “对于小王庄水库溃坝问题,你有什么看法”

    谭明月进来后,客套了几句,罗荣天直接进入了正题。当谭明月走进自己办公室的时候,罗荣天尽管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但是心里还是别别扭扭的。根据以往的经验分析,这位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可能就会因为今天的谈话而落马了。

    虽然这样以来自己也能给中央领导交差了,自己的声望也会得到进一步的提包,但是罗荣天总觉得这种差让自己交的心痛,这种声望的提高,让自己实在是万分的不情愿。他多么希望自己对谭明月的看法只是一时的错觉,多么希望王清华的分析能够得到完全的印证谭明月存在问题,但不存在大的原则性问题,依然是党的好干部。

    “小王庄水库溃坝,在我们河西省、全国,甚至全世界都是一个特大安全事故,影响非常恶劣。我作为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存在失职、视察等不可推卸的行政责任。我愿意接受中央的任何处理。”

    谭明月一开始态度就非常明确,但没有说到任何实质性的问题。而且所说的内容并不是罗荣天想要听的。失职、视察、监管不力,这些都是一些官面上的话,听起来非常顺耳,但是如何失职了怎么失察了在哪些方面监管不力了这些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只有掌握了失职、视察、监管不力的度,才能真正对领导责任进行定性,才能分辨有没有渎职、失职问题。

    然而这些话,罗荣天今天却不能说,不仅不能说,而且要克制自己,避免说这些话。这些话都是在诫勉谈话的时候,用的非常严厉的话题。而今天和谭明月的谈话,罗荣天并没有打算把它看成是一次诫勉谈话。

    “谭省长,通过这段时间,我们对小王庄水库溃坝事件的调查、了解和初步正握的资料表明,小王庄水库溃坝事件,主要的问题还是在水库下游的尾矿库上,如果没有水库下游违法堆放的尾矿库,小王庄水库溃坝后就不会形成泥石流,也就不会造成如此大的人员伤亡。不知道在你们调查的过程中有没有发现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其实就是明白的事情。罗荣天之所以说这个问题,是给谭明月提个醒,希望谭明月能主动把尾矿库的问题说清楚,同时也是告诉谭明月刘红在这次小王庄水库溃坝事故中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这个问题,赵金明同志和王清华同志,都给我反应过。并且我们在调查过程中,也对水库下游的尾矿库问题做了详细认真的调查。在调查中我们发现,原安监局局长刘红私下收受贿赂90万元,原工矿办主任尉方斋收受贿赂120万元,。我们考虑到他们两个人都是为x市的建设出过力,做过贡献的,就将他们做了免职处分。这个问题当时害怕在社会上引起不好的反响,所以就没有对外公布,只在市委常委上通报了一下。原分管安全生产的常务副市长,由于情节比价恶劣,在小王庄矿山开发中,以家属名誉参股谋取个人利润,我们也做了另案处理,判处有期徒刑8年。当然这件事情,我们也没有向外界广布。”

    谭明月说完,看了一下罗荣天的表情,罗荣天一直在抽烟,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这也是罗荣天跟人谈话的一贯作风,让人很难琢磨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这样处理”谭明月看着罗荣天嘴角裂了一下,也不知是笑还是有什么想法,“按道理来说,我们这样处理是处理的有些轻。特别是对刘红和尉方斋,这两个人以前都是我的老部下。说实在话,我不想将他们赶尽杀绝,搞的家破人亡。这样不仅对他们两个人,对x市整个干部队伍影响都不好,会把干部队伍搞的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谭省长,”罗荣天一伸手将烟蒂在烟灰缸里掐灭,“你是x市的功臣,x市改革发展的成绩也是有目共睹的,这一点谁也不能否定。我下来之前,中央有关领导就找过我谈话,特别强调你对x市做出的贡献,能把一个相对比较落后,而又资源匮乏的中部城市搞到今天这个地步,是全国任何一个市长都不能比的。他们给我说这些的目的非常明确,就是希望我能在处理x市的问题上无论是小王庄水库溃坝,还是贪污的问题上,都能尽量尊重你的意见。你今天能来找我,我感到非常荣幸,也非常的高兴。既然我们下来,就说明咱们x市这里可能存在问题。特别是对于小王庄水库溃坝事故,处理肯定有失妥当。所以我希望,我们能开诚布公地谈一次,都把自己的心窝子掏出来,本着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的态度来对待这次谈话。”

    罗荣天的这种像教育人一样的口吻,让谭明月一下子不知道罗荣天到底要说什么。因为话说到这个程度,罗荣天后面可以把话题引导任何一个方向,可以说x市存在非常严重的问题,也继续跟他讨论小王庄水库溃坝的案情,甚至可以像拉家常一样,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而更让谭明月不安的是,他隐隐感觉罗荣天似乎发现什么自己什么问题,而又不好直说。可是既然发现了问题,又有什么不好说的呢难道罗荣天会对什么人网开一面这一点,谭明月根本就不会相信。

    中纪委是搞廉政建设的,整天就查完东家,查西家,怎么会对干部产生怜悯之心呢除非是在地方上搞经济建设的干部,才会爱惜干部,才会不忍心处理干部,才会把下面的干部惯坏。刘红、尉方斋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罗委员,如果我有什么问题,你就直说。”谭明月直接问起了罗荣天,这样总比自己瞎猜要好一些。

    谭明月说话虽然有些生硬,但是让罗荣天心里马上一震:莫非刘红的问题,谭明月根本就不知情。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位省部级高级干部或许还有机会。罗荣天兀自做着心理斗争。

    “刘红”罗荣天突然停顿下来,看着谭明月。

    “刘红怎么了”谭明月急忙问道。谭明月的眼神,罗荣天虽然看不出谭明月对刘红的问题到底知不知情,但起码一点印证了王清华给自己说的话:谭明月跟刘红的关系非同一般。

    “我们抓捕刘红的事情,你大概已经知道了吧。”罗荣天看着谭明月道:“我们在抓捕刘红的时候,在她的家中搜查出了大额现金和诸多贵重首饰。我们在审讯她的时候,她一口咬定,这些现金和贵重首饰是他丈夫在外讲课赚的外快。然而那些首饰的价值,我们暂且不说,单从我们搜出的现金一项,根本就不是他丈夫讲课能赚来的。而且我们在询问他丈夫的时候,他丈夫对家中竟然有如此巨额的现金根本就不知情。”

    “这不可能”谭明月一下子从沙发里坐了起来,“她受贿的90万元,我已经让他上交国库了。她家里怎么可能有大额的现金。这绝对不可能,肯定是你们搞错了。”

    谭明月显得有些慌乱。

    “不是90万,是900万”罗荣天冷冷道。

    “900万”谭明月一下子跌坐在沙发里,用惊讶的目光看着罗荣天。

    过了一会,等谭明月稍微平静下来后。罗荣天接着道:“我知道,你和刘红过去曾经有过一段恋情。而且你对她的感情很深。我们虽然查收出刘红家中大量来源不明的现金,但是刘红拒不交代问题。刘红之所以如此强硬,我想可能有你的原因。她在等待你去救她。而且她认为你肯定能救得了她。所以我希望,你在对待这个问题上,能端正态度,拿出自己的党性和原则,全力配合我们的工作。当然,我今天之所以把这些问题都告诉你,是因为王清华同志认为你在小王庄水库溃坝事故的处理上,存在失误,但对水库溃坝并没有犯罪。另外也是处于我个人对你信任。”

    罗荣天的话说的很委婉。对刘红曾经是谭明月情妇的问题,也用“恋情”做了处理。这也算是给谭明月留了几分面子。

    谭明月陷入了一种极端的矛盾和痛苦之中。

    “说吧,你们要我做什么”对于刘红,谭明月几乎已经绝望。

    “帮我们拿下刘红,让刘红把问题交代清楚,争取党和政府的夸大处理”罗荣天说完看了一下谭明月,接着道:“其实整个事件,我们都已经掌握的一清二楚了。那900万现金是小王庄矿山开发商唐范海送给刘红的。只要刘红一交代,我们马上可以抓捕唐范海。”

    罗荣天的话其实还有一个“但是”没有说。如果刘红不交代问题,不把唐范海供出来,即便是抓了唐范海也会不得不因为证据不足而放了唐范海。

    “她变了”谭明月的感情显得很冲动,嘴里喃喃自语,“她变得我都不认识了是我毁了她,我有罪,我真的有罪我就不该硬把她提拔到安监局局长的位置上。如果她现在还是市政府的一个打字员,哪里会发生这些事情”

    谭明月说着竟情不自禁流下了眼泪。因为谭明月非常清楚,那900万元,就是刘红的催命钱,随时都有可能要了刘红的命。

    王清华去给裘婉儿摆平那件难缠的事情的时候,正是学校准备放假的前一天晚上。高三年级比别的年级都要放假迟很多,偌大一个学校只有高三年级楼的灯还亮着。

    进学校门的时候,王清华有一种久违的感觉,自己走出象牙塔也就是半年的时间,而当半年之后,自己再回来,已经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副市长了。如果自己进的不是x市一中,而是自己曾经度过的中学,自己的反应恐怕就完全不会现在这个样子了。

    由于明天就要放假了,教学楼上看上去乱哄哄的一片,辛苦的半年的高三学子,也要趁机放松一把了。隔着窗户,就能看见他们影影绰绰打闹的身影。王清华给裘婉儿发了一个短信。这也是王清华第一次主动和裘婉儿联系。

    “你好,我是王清华,我现在就在你们教学楼下面。你下来吧。”王清华的短信内容很呆板,没有丝毫创意。这也许是这段时间当市长养成的习惯。不过几是高中的时候,比现在也好不了多少。高中时候的自己,几乎不敢跟女生说话。为了避免自己像别的同学一样,发生早恋行为,严厉的父亲曾用一个让自己几乎崩溃的方式教导自己。父亲说:如果你看到女生的眼睛,你就当是自己看到了你的父亲我的眼睛

    从此以后,王清华对女生就形成了一种天然的免疫力,一看到女生温柔的眼神,就好像能从眼神的后面看到父亲的眼神一样。

    也正是因为如此,王清华在高中五年,别说是谈恋爱,就是和女生说话也是非常少数的。偶尔心猿意马,一想起父亲的话,马上就跟泄了气的皮球。

    不过今天的情形已经完全不同了。裘婉儿的眼神,让王清华看到的是天然水潭一样的透明清澈,是一种让自己欲罢不能的柔情蜜意,是一个如星似雨的绵绵情思。

    “你稍等,我马上下来为什么现在才来你失约,我要罚你”裘婉儿的短信娇蛮,又不失绵绵情意。

    草,王清华暗自骂了一句,你以为老子是你家的家丁啊,让你呼来唤去的。对于裘婉儿,王清华一直选择克制自己。裘婉儿没有问题,也没有罪,但是谁让她的父亲是裘学敏呢。到目前为止,虽然不能确定裘学敏是否是一个恶贯满盈的家伙,但起码知道在这次中纪委对x市的调查过程中,仅仅绑架市长李高瞩一项,裘学敏肯定是在劫难逃。

    大约三分钟左右的时间,裘婉儿从楼梯上垫着小步,像小鸟一样,蹬蹬蹬跑了下来。

    “说为什么失约”裘婉儿见了王清华,就撅起小嘴开始埋怨。不过她的样子,用撒娇两个字表示更加确切。

    “这”王清华想解释,却感觉面对这么一位如仙子一样超凡脱俗的女孩,更多的解释倒显得自己俗,就任由裘婉儿埋怨。

    “别告诉我,你是市长,工作忙,应酬多,脱不开身,没有时间之类的鬼话,我不听,我只要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失约”裘婉儿见王清华不说话,更加蛮横了。什么理由都不让说,还要让王清华说理由,这不是明显的在为难王清华吗。估计这些理由也是裘学敏曾经给裘婉儿讲过的理由。

    女孩子的心理非常奇怪,特别是爱情心理,几乎是达到了一种不可理喻的地步。正如佛洛依德所说,几乎所有的女孩都会在自己的潜意识中存在恋父情节。因为那个陪伴自己十几年,甚至二十年的作为父亲的男人给自己留下的几乎是刻骨民心的印象,并且在自己的内心世界打下一个永远也无法磨灭的烙印。这个烙印会伴随一个女孩的一生。她会在生活中不时有意识地寻找这个内心的烙印,又害怕因为这个烙印而失去了自我。所以他们几乎对所有跟父亲相仿的男人都会既迷恋又排斥。

    “对不起,我错了。”王清华干脆不说理由,直接道歉,“我不该失约,下次哦要不还是算了,就这次吧。我接受你的惩罚。”

    “算你聪明”裘婉儿说着在王清华的鼻子上刮了一下,脸上飘过了一丝红晕。王清华毕竟不同于裘学敏。王清华不会给自己的错误找理由。错了就是错了,找理由只能说明自己在给自己找台阶,而根本于事无补。

    王清华下意识地摸了一下鼻子,感觉今天晚上的鼻尖凉凉的,也许是天气寒冷的原因吧。

    “走吧,”王清华像大哥哥一样拉了一下裘婉儿的胳膊。王清华这个动作虽然做的很礼貌,也很有分寸,根本没有丝毫的越位表现,裘婉儿还是不由停顿了一下。“发什么呆啊,去看你的麻烦去。”王清华感觉裘婉儿有些过于敏感了,同时也觉得自己这样做,毫无疑问鼓励了裘婉儿。

    “我看还是算了吧。”裘婉儿抬头看了王清华一眼,脚步往王清华跟前靠了靠。这个动作虽然很细微,但还是被王清华感觉出来了。因为裘婉儿身体上散发出的少女的清香,马上钻进了王清华的鼻孔里,让王清华脑子里瞬间涌出大量让自己都有些无法控制的荷尔蒙。“他他现在已经不来烦我了我告诉他,我找了一个对象,就是你”

    裘婉儿后面的话,王清华几乎没有听清楚。也许是荷尔蒙作用的刺激,王清华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裘学敏不会跟兰沧海一样,想利用自己的女儿,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吧然而裘学敏的情况跟兰沧海完全不一样。目前为止,兰沧海可能存在的问题就只有重型机械厂地皮的问题。而且这个问题并不一定存在。而裘学敏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一旦证据确凿,裘学敏起码也会有几年甚至十几年的牢狱之灾。无论是谁也救不了他。这一点,裘学敏自己也应该很清楚。所以他不可能再搭上自己的女儿。

    “能陪我走走吗”裘婉儿忽然道。

    “哦”王清华没有听清楚,随马上从思绪中反应过来,“没问题,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只限于你们学校范围之内。”

    “好吧。”裘婉儿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裘婉儿也明白王清华的难处。

    冬天的夜晚,嗖嗖的寒风在市一中的小树林里叫嚣肆虐,不时吹落几片已经干枯却还挂在树梢的叶子,飒飒地落在地上。这样的寒夜,即便是那些痴狂的男生女生也不愿意出来约会。他们宁愿躲在教室的角落里,或钻进宿舍暖暖的被子里蒙上被子给用短信的方式,诉说心中斩不断理还乱的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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