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兰英从王清华怀里下来，去开了门，果然是兰沧海。广安[Gazww.]兰沧海一进门，就笑呵呵道：“清华来了啊。来了好，来了就好，你们两个先聊着，我给你们做饭去。”兰沧海的这种家庭煮男的精神，每次总能让王清华感动好一阵子。
不过今天王清华的确有事跟兰沧海商量，就站起来道：“兰书记，还是让兰英去做饭吧。我还有个事儿得请示一下你。”兰沧海就笑了笑道：“什么事，你就说吧。你说完，我马上批准。不耽误做饭。不是我心疼英子，是英子做的饭实在叫人不敢恭维啊。”
兰英就不高兴了，也站起来道：“你就会编排人，今天我做一次饭，让你看看，我做的饭菜到底好吃不好吃。”说着转身就往厨房走去。兰英这才诡异地一笑道：“不这样激她，她是不会做饭的。这一招你以后也要经常用，要不然就要经常在下馆子了。”兰沧海说的眉开眼笑，好像心情非常不错的样子，接着脱了外套。王清华急忙过去接了，挂在衣架上。
兰沧海坐下来道：“你说吧。什么事儿是案子的事儿还是工作的事儿我发现，你现在这个副市长，比我这个市委书记操心都多啊。”兰沧海的话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总能让人听出点味道。
王清华略微顿了顿道：“不是案子的事儿，也不是工作的事儿。是关于原和平的问题。我想建议市委给原和平调动调动工作。”王清华直截了当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兰沧海马上愣了一下，他想不到王清华什么时候跟原和平扯上了关系。在市委市政府，原和平跟老胡一样，算是个老机关了。而且跟老胡有很多相似之处，都是郁郁不得志。不过原和平跟老胡犯的毛病不一样。老胡的毛病犯在笔头子上，原和平的毛病犯在嘴上。这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情。原和平本人不可能不知道。但已经到了这个年龄了，而且给大家留下的印象又非常深刻，别说是多年的毛病改不了了，即便是自己下死功夫改过来，估计也不会有人相信，就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兰沧海沉默了一会，没有回绝王清华，但也没有答应道：“原和平的问题，你不是不知道。市委也曾一度考虑过他的问题。但大多数常委都不太同意，甚至还有人建议让原和平提前内退的呼声。你怎么想起动他的念头了呢”
王清华道：“我觉得原和平的问题，可大可小，也就是一个个人习惯的问题，并没有什么大的原则立场上的错误，年龄也不是很大，今年刚刚四十出头，还可以发挥发挥作用。如果一直让他呆在市委办公室，我觉得不仅不利于他个人的发展，而且还会给市委的工作造成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兰沧海道：“我完全同意你的想法。原和平这位同志，市委班子中人已经多他很有成见了。关键是他那张嘴，根本就没有个把门的。逮住什么说什么。也不管影响好不好。再加上，市委办公室又是个机要部门，很多事情又不得不通过办公室来解决，就更加让他这种行为得到了肆无忌惮地扩张和发挥。要不然，也不会在他的头上再扣一个王书记了。只是现在也没有个合适的位置。”
兰沧海说着，忽然抬头道：“听你的意思，应该对原和平的去处已经有了打算，不妨说出来。如果可行的话，下周就上常委会研究。”
王清华急忙笑了笑道：“我只是一个建议。如果你觉得可行，就斟酌斟酌，如果你觉得不可行，就当我没有说过。”
这时兰英突然在厨房里大声喊着问兰沧海蒜在什么地方。兰沧海就笑着往厨房的方向指了一下道：“你看他这个样子像是个会做饭的吗。”应了一声告诉了兰英，继续对王清华道：“你说吧。没关系的。”
王清华这才道：“前段时间，广播电视台的马台长不是因为车祸去世了吗”略微停顿了一下，看了一下兰沧海的脸色，见兰沧海脸上并没有变化，接着道，“你觉得让原和平去广播电视台怎么样”
兰沧海听完就笑了几声，指着王清华道：“你小子给原和平安排的地方也够阴损的。在市委机关里，谁都知道原和平是小喇叭。你倒好，直接把原和平打发到广播电视台当喇叭去了。不过这样也好，这样也算是给了原和平一个交代。原和平现在是正科级别，广播电视台是副处级别，而且是喉舌单位，无冕皇帝吗。我想，只要能把原和平从市委机关调出去，其他常委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兰沧海说着说着，话锋一转接着道：“不过这个广播电视台台长的位置，前段时间已经有几个人说过了。宣传部部长权红同志，想让她那个文明办主任过去，学敏同志也说想让通讯组的一个副组长过去。我看这事，还得做做工作。要不，你先让原和平在这两个人那里走动走动，看这两人是什么意思，最后咱们再做决定。”
王清华也知道，兰沧海能给自己的承诺也就是这些了。自己之所以给兰沧海说，目的就是为了先过了兰沧海这一关。
两个人说着话，吴菊仙也回来了，见了王清华也是一脸的笑意，脱了外套，坐下来却虎着脸道：“清华，你可让我家英子伤心了，以后这种事情可不许再发生了。”
王清华知道吴菊仙说的是那天跟裘婉儿见面的事儿，就讪笑道：“阿姨多心了，我”
王清华的话刚说了半截，兰沧海就不高兴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净在这里添乱。社会上不是男人就是女人，难道让清华只准跟男人来往不准跟女人来往什么逻辑吗我看英子都比你的涵养好。”
吴菊贤一听火气马上就上来了道：“我妇道人家怎么了啊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是照样开公司，照样赚钱养家。你倒是一个大男人，可你每个月发的工资还不够人家一个老板的烟钱。你还是一个市委书记，我看市委书记就没有你这么窝囊的。”
兰沧海道：“当着孩子的面儿，我不想跟你废话。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英子的事儿你就不用操心了。”
吴菊贤马上回驳道：“英子的事儿不用我操心了你知道英子这个月花了多少钱吗不用我操心，你养的起吗”
兰沧海一下子愣住了，问道：“英子这个月花了多少钱”
“这个数”吴菊贤伸出三个手指头。
兰沧海不屑道：“不就三百块钱吗，看把你心疼的那样。回头我给你补上不就完了吗。”兰沧海其实心里也知道兰英不止花了三百，应该是三千，但还是要这么说。他的目的就是想气气吴菊贤。
“三百”吴菊仙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道，“亏你说的出口。看见了吗。”吴菊仙说着从桌子上顺手拿过一个坤包放在兰沧海面前道：“知道这包多少钱吗”
兰沧海拿在手里，来回翻看了看道：“一个破包能值几个钱，一百块总差不多了吧”兰沧海不可能有时间整天逛商场，别说对这种时尚东西了，就是一般的衣服也不知道价钱。自己身上的衣服要么是单位里集体购买的，要么是吴菊贤买的，自己从来不买衣服，当然也不知道这些东西的价格了。
“一百块”吴菊仙手里端着杯子一边喝水一边道，“我给你一百块，你到商场里给我买一个回来。这可是意大利名牌，三千块，还是打了折的。”
兰沧海就一下子从沙发里蹦了起来道：“什么三千块你是不是疯了。谁叫你给她买这么贵的东西了这种奢侈品是她应该消费的吗”
兰沧海说着就在屋里开始徘徊：“你不要以为自己有几个臭钱，就有什么了不起的。三千块钱给孩子买个包儿。三千块钱都顶得上我多半月工资了。再说了，她一个月的工资才多少钱啊”
“你少在这里废话了，自己给孩子买不起，就不要抱怨我给买。有本事你也给孩子买一个”吴菊仙不做丝毫的让步。
两个人的战争又开始了。王清华记得自己上次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因为一件什么鸡毛蒜皮的事儿，两个人吵的不可开交，最后吴菊仙竟然连饭都没吃。这次竟然又当着自己的面儿开始了。
兰英从厨房出来，一脸无奈摇了摇头，接着大声吼道：“停”
两个人也被兰英的吼声镇住了，大眼瞪小眼看着兰英。
“好了，战争停止。明天我就包给人家退了。”兰英说着，转身往厨房走，“准备开饭”
两个人的脸上都有些不好意思，看了一下王清华。
吴菊贤讪笑了一下道：“让你见笑了。老子就是这个倔脾气。”
兰沧海切了一声，也没有跟吴菊仙再争执。这是王清华头一次看到两个人从战争到和平的发展。而且发展的速度非常惊人，刚才还是炮火连天、耳红面赤，转眼之间就风和日丽、温文尔雅了。
那次兰沧海和吴菊贤吵架之后，王清华也曾打电话问过兰英，后来怎么样了兰英说，能怎么样呢床头吵了床位和，晚上折腾折腾就和好如初了。一根绳上的蚂蚱，永远和不好，永远栓不到一块。
兰英的皮肤随她妈，细白细白的。吴菊贤尽管已经快五十岁的人了，脸上的皱纹当然再所难免了，但身上的皮肤看上去还很有弹性，这就难怪兰沧海折腾个没完了。
王清华千叮咛万嘱咐，让原和平去找裘学敏的时候，不要去裘学敏的家里，更不要拿任何东西，也不要拿一分钱，就在裘学敏的办公室给裘学敏说，可原和平最终还是将自己东凑西借的一个装了十万元的信封放在了裘学敏的办公桌上。
裘学敏正在看一个给省里的一个经济汇报材料，一看原和平放在自己面前的信封，心中肯定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但还是面无表情地问了一句：“什么东西”
原和平就笑了一下，畏畏缩缩道：“裘市长，一点小”原和平说了半截，马上又掐住了，觉得如果说是一点小意思，裘学敏肯定不会收，而且显得特别俗，就停顿了一下道：“婉儿不是要考大学了吗。我给准备了一点学费。也没有多少。算是我这个当叔叔的尽一点义务吧。”
原和平跟老胡一样，这一辈子都没有给人送过一分钱的礼，倒不是不愿意送，而是压根不知道给谁送，怎么送。在市委机关混了十几年，也算是够窝囊了。
原和平说完，紧张的脸上的汗珠子都掉下来了，唯恐裘学敏一口回绝了自己。那份难受是可想而知的。
裘学敏放下文件，摘掉眼睛看了一下原和平，不紧不慢道：“说吧，什么事儿不要在我这里绕弯子。”如果换了别人，裘学敏肯定会一口回绝，让人把钱收回去，说不定大发雷霆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原和平就不一样了。原和平在市委呆了十几年了，裘学敏好像早就吃透了原和平的心思。
“没、没、没没什么事儿，就是给婉儿准备了一点学费。”说着急中生智道，“我听说婉儿不是要出国留学吗。花费肯定不少，所以就”原和平欲言又止。
裘学敏拿起信封，在手里掂量了掂量，道：“看样子应该不少啊，少说也有七八万吧。”
原和平讪笑道：“多了我也没有，不多不少，正好十万。”
“呵呵，”裘学敏干笑了一下，突然啪一声将装了十万元的大号信封摔在桌子上。信封马上被震的撕裂开来。原和平吓得，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
“原和平，你这是要干什么啊”裘学敏突然吼了起来，两只眼睛好像也要冒出火一样，“作为一名国家干部，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国家公职人员法律规范，你没有学过吗难道还要我给讲解一遍吗”
原和平站在那里，吓得膝盖发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任由裘学敏训斥。此刻他开始后悔自己不该不听王清华的话，不应该给裘学敏送钱了。但是一切已经晚了。裘学敏刚刚代理这个市长，正是需要树立形象的时候，正好他原和平就给了裘学敏这个机会。裘学敏岂能轻易放过。
“裘市长”在危机关头，原和平希望能给自己辩解两句，哪怕事情办不成，起码不要生出不必要的枝节，“裘市长，我真的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给婉儿凑点学费。我知道你一向清正廉洁，知道如果婉儿要出国留学，学费肯定是个问题。我也是想了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该不该您不要生气。要不你给我打个借条，算是借我的。”
“借个屁”裘学敏根本不吃这一套，“你什么时候听我说过婉儿要出国留学了。简直就是无中生有。婉儿高中还没有毕业留什么学你不要在这里给我耍小心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心思。你不就是为了广播电视台台长的位置吗。如果你不给我送这十万块钱，我或许还可以考虑你，但是现在，你想也别想了。我不把你交给纪检委处理你，已经是看在你多年来勤勤恳恳工作的份上了。”
裘学敏说完，将散落开的十捆钞票重新整理在一块，沉默了片刻，语气缓和道：“和平啊。你也是老同志了，应该知道我们党干部任免的原则。不要动不动就搞这一套。比起那些企业家、大老板，我们这些吃皇粮的国家干部的确是穷了点，但是我们穷要穷的有志气，要知道我们为谁在受穷。应该为我们的穷而感到无上的荣光。”
如果说裘学敏还能喊穷的话，在x市恐怕就没有富人了。
裘学敏说着，从桌子后面走出来，将十捆钞票放在原和平的手里，和颜悦色道：“我刚才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我也是一时愤慨，并不是冲着你的。你希望进步，本身还是一件好事吗。在机关里，大家不是都叫你小喇叭吗。去了广播电视台可就是大喇叭了。我和市委的其他同志会认真考虑，认真对待的。你就放心好了。这个钱你还是拿回去吧。你也不容易啊。”
裘学敏说完，原和平几乎感动的都有些说不出话来了，声音黏黏道：“裘市长，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一定努力工作，不辜负你的期望。”
裘学敏笑了笑纠正道：“这话又说错了。不是不辜负我的期望，而是不辜负党和人的期望。”
原和平又感动了一阵子，这才离开了裘学敏的办公室。
当原和平把这个事情告诉王清华的时候。王清华就知道，原和平这是被裘学敏美美地涮了一把。别的不说，起码裘学敏没有那么高尚的精神。
听完原和平的话，王清华笑了笑道：“裘市长的这一关，估计你是被掐住了。”
原和平不会笨的连这一点都不能理解。虽然当时在裘学敏的办公室心情很激动，甚至对裘学敏产生了几分感激之情。但是过后想想，就知道裘学敏并不同意自己去广播电视台了。
原和平一脸沮丧道：“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呢我恐怕如果裘市长不同意的话，这事就难办了。毕竟这事属于政府这边的工作”原和平也知道王清华和兰沧海的关系，但话也不好说的太明了了。
王清华笑了笑，胸有成竹道：“你放心好了。你再去见见宣传部的权部长。如果权部长这一关过了，你这事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王清华说着，点了一支烟，接着道：“权部长跟裘市长就不一样了。你没送出去的十万元就派上用场了。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再加一些，最好能加到这个数。”王清华说着将手伸出来翻了四次，意思是再加十万，凑够二十万。
原和平就有些为难了，沉默了一会道：“王市长，说句实话。我倒是准备了这个数。但是给权部长的是不是有点多了。你看这个数怎么样”原和平说着伸出了五个手指头。
原和平的逻辑是按照级别的高低送礼，级别越高就应该送的越多。其实这种逻辑是完全错误的。在市委这一级中，很多事情不是钱多就能解决问题。想裘学敏，送钱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人家本身就不缺钱。而对于权红，钱的诱惑力还是相当大的。
王清华本来是想让原和平见见裘学敏，让裘学敏知道一下原和平也有这个意思。办公室副主任，跟通讯组副组长，在市委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裘学敏不得不考虑原和平的要求。如果裘学敏不知道原和平是自己的人的话。原和平去见裘学敏，无疑也是一个障眼法。让裘学敏左右为难。那么在市委常委会上，裘学敏起码不会全力反对。这样以来，原和平的机会就要大的多了。但是原和平一旦给裘学敏送礼，就变成了一种明码标价的交易，实际的裙带关系据弱的多了。
王清华笑了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还给我准备了一份对不对”
原和平就会意地笑了一下道：“如果不是你，我这辈子估计就在办公室副主任这个位置待到退休了。我说什么也应该感谢感谢你。还有兰书记，我总不能不表示一下吧。”
王清华道：“你的心意我领了。不过，我现在一不娶媳妇，二不买房子，要钱也没有什么用，你就不用考虑我了。至于兰书记那边，我会给他说的。你只要以后好好工作，发扬广播电视台的优势，给我市的党政工作多做宣传，多揭露一些社会的丑恶面，就是对兰书记最好的回报了。”
王清华这是对原和平今后的工作提出了要求。当然宣传党政工作是广播电视台责无旁贷的义务。对于揭露社会的丑恶面，广播电视台也是一向跟着市委的步子走，市委让怎么做就怎么做，市委让报到什么就报到什么，不让报到什么就不报到什么。而王清华却直接提出了要多揭露社会丑恶问题，无疑是一个跟以往不同的提法和要求。
原和平对广播电视台的工作并不是十分了解，就一口应了下来。
当然如果原和平到广播电视台任职的事情能够顺利通过市委常委会的话，王清华手里就又多了一张牌。而这张牌就像是一个人的眼睛一样，可以无孔不入，无所不知，掌握x市犄角旮旯里的每一件事情。因为他手里攥的是全市的记者，而那些记者的工作说白了就是猎奇。只要是大家以前所不知道，没有发生过的事情，都会在他们狩猎的范围。
只要原和平顺利当上广播电视台的台长，这些新闻，无论是能报道的还是不能报到的，都会通通进入王清华的视野。
按照x市干部提拔的游戏规则，一般正科级是八十万元，比如交警队队长、城管大队队长、文化稽查大队队长，副处级一般是一百万元，也就是各局的副局长，正处级是一百二十万。当然这么多不可能花在一个人身上，如果你的关系是组织部部长，除了打点组织部部长之外，还必须打点其他的常委。要不然人家在常委会上给你死扛。你就是花的钱再多也白搭。
像原和平，从市委办公室进广播电视台当台长，这种似乎是平调的关系，也要花五十万左右。而王清华只让原和平花了二十万，已经算是少的不能再少了，而且只让原和平打通宣传部部长权红这一关。
原和平心里自然有数，以后死心塌地的跟着王清华，也就是他的分内之事了。
送走原和平，王清华又想起小王庄的善后问题，想了想就给唐糖打了个电话。王清华不想求裘学敏。
“喂，哪位”电话那头传来唐糖铿锵有力的声音。上次从唐氏集团回来，王清华就发生唐糖已经变了，变得连自己都不敢认了，干练、果决，甚至有几分疯狂。这些在每一个女强人身上都能体现出来的特质，体现在唐糖的身上，总让王清华感到有几分失望。唐糖曾经是王清华的梦中情人，而王清华的梦中情人绝不是现在的唐糖。
“是我，市委王清华”王清华也只好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
“哦，是王市长啊。”唐糖的声音马上增加不止十倍的含糖量，“听说现在已经是常务副市长了。恭喜你啊”
王清华敢保证，在省委组织部部长刘宝山同志宣布市委人事变动之前，x市绝对不会有一个人知道这个消息。而仅仅还不到两天的时间，这个消息已经非常确切地摆在了唐氏集团新任总裁唐糖的桌子上。
“你的消息可够灵通的啊。”王清华笑了笑道，“媒体还没有报到，你就已经知道了。我真是非常佩服你们这些生意人啊。”
“信息时代吗。更何况是这么大的事情，我们怎么可能不关注呢。”唐糖一边说话，手里估计还不知道干着什么事情，说两句就停顿了一下，“如果等着媒体报道，黄花菜都凉了。”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儿还是为案子的事儿”唐糖好像急切想结束这次谈话。
一说起案子的事儿，王清华就想起了赵金明，赵金明是横亘在王清华喉咙里的一块骨头，只要一想起这个名字，王清华就感觉浑身的不舒服。虽然王清华也非常清楚，在赵金明的背后肯定有一个黑手在操纵着赵金明的一切，但是依然对赵金明肆无忌惮的行径痛恨万分。
王清华这次打电话却完全不是为了案子的事儿，这些天罗荣天没有找自己，或许是找到了别的途径。自己也乐得清静。
“想不到唐总也是失算的时候啊。”王清华笑了笑，“我这次找唐总可是有求于唐总。希望唐总千万不要推托。”
这倒是唐糖始料未及的，停顿了一下，道：“王市长有什么事情就尽管吩咐。别说是王市长对我有救命之恩，就是作为市里的纳税人，只要你王市长吩咐，我也是无不从命啊。”
那次送唐糖上医院的事情，王清华也没有放在心上，唐糖却总要挂在嘴上。唐糖这样做的目的再明白不过了，是想拉近自己和王清华的关系。
王清华道：“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小王庄水库溃坝的事情，你也知道个大概。小王庄全村三百多条人命，活下来的不到五个，还被送进了精神病医院。惨啊”王清华说着略微停顿了一下。
唐糖想了想，接了话道：“王市长，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以后小王庄那五个幸存者的费用就由我们唐氏集团全权负责了。”
王清华见唐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就哈哈笑了笑道：“唐总是不是有点太小气了。那几个人的医药费才能花多少钱啊。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小王庄水库溃坝后，附近几个村子的农田被毁了一大半。咱们是北方，吃的可是冬小麦，小麦被毁了。老百姓就要饿肚子了。而且要恢复农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王清华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没有再往下说。唐糖是个聪明人，不用自己再说了。
唐糖半天没有说话。如果是五个人的医药费用，对于唐氏集团来说，可以说是九牛一毛的事情，一年拨出十来万足够这三个人的费用了。而且精神病医院一般是带有福利性质的，也花不了多少钱。但是要补偿老百姓的损失，还要恢复耕地，花费就不是一点了，没有三千万是解决不了根本问题的。
“王市长，这事让我有些为难了。”唐糖说着赔了个笑声，“一下子从公司里拿出这么多钱做慈善事业我必须跟股东们协商一下。”唐糖停顿了一下，接着道：“要不这样吧。你等两天，我们召开个股东大会，股东大会研究之后，再给你答复。你看怎么样”
王清华知道唐糖会来这么一手。这种事情不管问到哪家企业头上，都会来这么一手。王清华本来打算给吴菊仙商量商量，让吴菊仙出血的，可后来想了想，一旦吴菊仙出了这笔钱，自己就会欠下吴菊仙一个非常大的人情，自己和兰英的事情无疑会变的更加复杂，就打消了这个年头，转念落到了唐糖的头上。
----------------------------------------------
更多精彩请访问： 查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