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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始乱终弃的结果

    第一百零八章  始乱终弃的结果

    两个人都意识到谈论的话题过于艰涩了,不应该是在这个时候谈论的内容,都沉默在那里半天不说话,都在等待对方能够引出一个更加合适的话题。广安中文[gazww.]然而谁也不愿意先开这个口。王清华觉得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就让自己这样静静地看这钞爽也是一种享受。钞爽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反正就是不开口。

    干坐上十分八分钟,还不觉得怎么样,时间长了,就难免会产生尴尬的情绪。还是钞爽先开口了,忽然之间就来了一句道:“有时间了,我想请你到家里吃顿饭,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说着略微抬起,往王清华的的方向靠了靠。

    钞爽在无意间已经改换了称呼,把您字的心字底取掉了,这个时候改称呼很容易反映一个人的心理变化,取掉了繁缛,把心思一下子展露了出来。

    王清华显然并没有注意到钞爽在称呼上的细微变化,把手中的酒杯放在桌子上笑了笑道:“好啊,我正求之不得呢。”本来想表述的更加自然一些,更加亲切一些,可是说出来还是带着强烈的官腔。

    钞爽也不在意,似乎已经听惯了王清华的这种声音,就笑道:“我的手艺可不怎么样,绝对做不出来跟菊园餐厅一样的味道。不过家常小炒,我还是有自信的。”

    王清华马上道:“我现在最想吃的就是家常小炒了,整天大鱼大肉把人都吃腻了。素淡一些的食物反而让人向往。你这一说,我现在都有些馋了。”说着也不知道从哪儿来了兴致,道:“虽然马上吃不上你做的饭菜,不如我们先对个对子,解解馋,怎么样”

    钞爽马上摆手道:“王书记还是饶了我吧,我哪儿会对什么对子。我就是个小学文化,说话有时候都颠三倒四的,哪里会对什么对子。”却也不想扫了王清华的雅兴,接着道:“要不你说一个,我随便对对,要是对不上了或者对的不好,你可不要笑话我。”

    其实王清华肚子里已经有了应景的腹稿,憋在心里难受,才说了出来,道:“好吧,那我就说了:素心素颜素饭菜素面朝天。”

    王清华说完,钞爽就急忙摇手道:“太难了,太难了,我哪儿能对的上来啊。”说完了,也开始凝神思索,过了一会笑道:“有了,不过我说出来,你可不能笑话我。我只有这个水平了,没有更好的了。”

    王清华就鼓励道:“说吧,反正是闲着没事玩的,说好说歹,也没有外人,不丢人的。不过,我想凭你的冰清玉洁,肯定会出口不凡。”

    钞爽这才抿了抿樱桃一般的红润嘴唇,把食指伸出来,道:“我给你对,清心清欲清名望清官落地。”

    王清华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清心清欲清名望,清官反而要落地,虽说的不中听,可也是事实。现在官场上混的,有几个清官不能一棍子全打死,几乎也就是一帮乌合之众。像廖天明、万重山这样高级干部,能算是清官吗。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钞爽也觉得自己一时高兴说溜了嘴,就带着满脸的不好意思,看着王清华,眼眶里似乎充满了泪水,似乎在等待着一个宽容的胸膛。

    “对的很好吗,钞爽,谁说你只有小学文化,我看就是大学生也不过如此了。”王清华只能笼统地评价一下,因为身在官场就不能对过分地评论官场。评论的多了,就很容易被别人看成是不得志的怨妇。

    钞爽这才如释重负道:“只要王书记不笑话我,我就心满意足了。对对子我可是外行,我的拿手戏还是围着灶台转。有时间了,你可一定要光临寒舍,让我好好给你做顿饭。”

    王清华就哈哈笑道:“你对做饭如此自信,你老公可有口福了啊。”

    钞爽的脸色却一下子变得难看了起来,半天不说一句话,不一会眼泪竟倏倏落了下来,心中似乎憋着天大的委屈却不能说出来。

    “你这是怎么了吗”王清华见不得女人流泪,何况是自己魂牵梦绕的女人,心一下子就像是被揉碎了一样,真想上前把钞爽搂在怀里,让她尽情地哭出来,可又觉得这样做实在太唐突了,万一钞爽没有这个想法,自己岂不是自讨没趣,也只能关切地问一句。

    钞爽还是不说话,不时伸手摸了一把眼泪,眼泪已经把胸前的衣服打湿了一大片,浑圆的胸脯若隐若现地印了出来,几乎能够隐约看到那鼓鼓囊囊雪白的胸体了,钞爽却浑然不觉,只是一味的流泪。

    王清华看的几乎有些痴了,不知道心中是对女人的爱恋,还是对钞爽的向往,或者说是一种幸灾乐祸的心态,连心也开始有些发干了,好像被什么东西揪住了自己的灵魂一样,半天又问了一句:“你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你说出来,或许能有一个解决的办法啊。”

    钞爽这才抬起头看着王清华的眼睛,似乎从王清华的眼睛中也读出了什么内容,一抬身体,一下子扑到了王清华的怀里,就呜咽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道:“你不要再问了,这都是我的命。我本以为这辈子已经看透了,什么样的男人都不会相信了。可是见到你之后,我才发现自己彻底的错了,我无法控制自己。就算能跟你在一起呆一分钟,我这辈子也知足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王清华一时难以适应,虽然多少次梦想将钞爽搂在自己的怀中感觉,可是一旦真的来了,还是有些手足无措,就把手定格在半空中,半天没有落到钞爽的身上。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可就是身不由己。我曾经无数次警告自己,算了吧,不会有结果的,不要做扑灯的飞蛾,那样会把自己烧成灰烬。但总没有办法把你的影子从我的脑海中赶出去。而且越想赶,就会越强烈,越真实,越难以自拔。我想好了,也想通了,既然我这辈子就是这个命,那不如就让我死在你的怀里吧。”钞爽说着哭泣的更加厉害了。

    王清华感觉钞爽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这才将慢慢放下手臂,落在钞爽的脊背上,轻轻地抚摸着,希望能以此安慰自己和钞爽两个人的心灵。

    窗外吹进一丝凉风,轻轻地从王清华的头顶拂过。秋天越来越近了,白天黑夜都热的要命的时令已经过去了,又进入了一个昼夜温差分明的季节。这样的夜晚是迷人的,沉醉在其中,会让人产生无限的眷恋,真希望时间就停滞在这样的夜里,永远的不要过去。

    哭了一会,钞爽缓缓抬起头,一双泪眼看着王清华的脸庞,呼吸开始慢慢变得急促了起来。王清华的双手搭在她纤弱的细腰,神情也进入了迷离的状态。喘息在两个人的鼻息中变得越来越粗重了,钞爽那红润的嘴唇半张着发出幽兰的气息,薄薄的眼皮把长长的眼睫毛轻轻压了下去。胸脯的起伏,如波涛汹涌一样,似乎马上就要贴近王清华的胸膛了。

    王清华只感觉一种从未有过的强烈的冲动,把自己的心跳频率一下子从六十多次,提升到了一百多次,嘣嘣直跳的心脏,似乎已经急切地要从自己的喉咙串出来一样,双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像两把铁钳一样死死地卡在钞爽那纤细的蛮腰之上。

    “不行,不能这样,绝对不能这样。”钞爽从王清华的怀中挣脱了,自言自语:“我们不可以这样,我会毁了你的。不行,绝对不行,我不能毁了你。你还没有结过婚,而我”钞爽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王清华想再次将钞爽抱起来,告诉钞爽,我不在乎。可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坐在沙发里点了一根烟,一点一点地把自己的情绪慢慢地稳定下来,道:“其实你不必在乎这些的。我没有你想象的那种封建思想。”

    钞爽摸了一把眼泪道:“可是我有。我觉得这样做会对不起你,我会害了你。你有很光明的前途,你能找到比我好十倍百倍的女人,而我只是一个被人抛弃的怨妇。我没有资格跟你在一起。”

    王清华想不到,这个女人竟然会如此的刚烈,也不便再说什么了。人在官场,感情这个东西是轻易玩不起的,一旦陷入无休止的感情游戏之中,马上就会付出很大的代价。王清华只能适可而止。

    后来,王清华跟马长河在电话里闲聊中,才知道,钞爽有一段不幸的婚姻。钞爽十九岁就嫁给了剧团的副团长袁一峰。当时袁一峰二十六岁,长的一表人才,家里的条件也好,父母都在政府工作,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后来剧团不景气,父母也从政府退休了,袁一峰就下海经商,五六年时间赚了不少钱,却都贴在了女人的身上,经常带着一身花柳病回家。所以从结婚第二年开始,钞爽和袁一峰已经成了名义夫妻,身边没有孩子,钞爽就想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想和袁一峰离婚。袁一峰却死活不同意。走法律程序,超爽又怕丢人,就一直这样凑活着。

    从那天晚上钞爽匆匆离开后,过了几天,一直没有消息。王清华还是忍不住把电话拨了过去。钞爽似乎心情异常的好了起来。

    “钞爽吗。我可是等着吃你的家常小炒等的头发都块白了啊。”王清华还是找了一个由头,这样起码不显得太过唐突。

    钞爽声音甜甜的道:“请你吃饭,可不是请一般人吃饭,我得好好策划一下。你等着吧,就快了。等我一切策划完备了,一定请你。到时候,你可不许说工作忙抽不开身哦。”钞爽说着故意把最后一个哦字拉了一个长音,显得有几分调皮。

    那天晚上的事情过去了,就过了,好像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王清华不提,钞爽也不会去提。尴尬的事情,既然已经不再尴尬了,何必又自找尴尬呢。

    “好吧。那我就等着享受你丰盛的家宴了。不过也不要太麻烦了,能吃上你做的几个家常小炒,我也就心满意足了。”王清华随和地回了一句。

    钞爽停顿了一会道:“你今天晚上有时间吗。我想过去看看你。”钞爽的声音腻腻的,从话筒里能听到钞爽粗长喘息的声。王清华的心不禁又甭然跳了起来,可是有了上次的教训,王清华也不敢有过多的非分之想了。面对这样的女人,必须要有耐性,急于求成,反而会一事无成。

    “我晚上也没有什么事儿,你来吧,随时欢迎。”王清华打了一句官腔,就把电话挂了。他不能期望钞爽在几天后的晚上,就会敞开胸怀,跟自己干出什么事情来。他知道这种可能性实在太小了。面对钞爽,他只能耐心地去等,像经验丰富的雄狮在捕杀狡猾的梅花鹿一样,必须等梅花鹿完全失去警惕,离自己的距离又足够的近,出击的把握性才更大。而自己的心态还要比雄狮的更加具有耐心,必须等梅花鹿主动送上门来,才能慢慢享受梅花鹿的美味。

    意外的是,罗荣天忽然把电话打了过来,开始还是闲聊,把x市的案子进展情况随便说了说了。说,裘学敏有着黑白两道的双重的身份,黑道上的人称他为狗爷,官场上的人叫他裘市长。一直以来,在x市,这都是一个秘密。由于他每次在黑道出现,都要易容,乔装打扮一番,粘上几根胡子,无论春夏秋冬,都会穿上一件中式的长跑,手里拿一根拐棍,戴上茶色的眼睛,而且白天很少出现,只有在晚上才会召集黑道上的人见面。所以黑道上的人不知道他在白道上的身份,一旦发现下面人发现自己的身份,哪怕是怀疑,也会被他马上做掉,不留任何后患。

    知道裘学敏真实身份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市委秘书长常刚,一个是赵金明。刘猛是裘学敏在官场上的帮凶,对裘学敏在黑道上的事情一无所知。

    裘学敏利用自己在官场上的特殊身份,保护黑道上的势力,贩毒品、开妓院、开赌场,经营着x市最大的黑道势力,再加上赵金明和常刚两个帮凶,裘学敏事实上已经是x市的土皇帝了。别说是李高瞩是无辜的,就是兰沧海也在裘学敏的掌控之下。

    裘学敏最后在交代问题的时候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不怕死。说自己不怕死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有活路的人,这种人比如病入膏肓的人,比如犯下弥天大罪的人,自己就是后者,所以自己不怕死,只有恨;第二种人是精神有问题的人,浑浑噩噩,根本不知道死为何物,所以肯定不怕死。只要有足够的实力把死神搬出来,放在每一个人的面前,就不怕有人不听话。什么伟大信仰、鉴定信念都纯粹是扯淡,只要把厚厚的钞票摆在他们面前,什么信仰都没有了,什么信念都变会变成一堆臭狗屎。

    裘学敏恨谁呢顾梁他提着脑袋,苦心经营,捞取大量金钱,又把这些金钱统统送给了顾梁作为完成大事的经费。然而东窗事发后,顾梁个一个出国考察,就把他一脚踹到了爪哇国去了。

    他不甘心,他要让顾梁比自己死的更难堪。他在龙成虎的警备司令部咆哮、怒骂,骂自己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蛋,骂顾梁是两面三刀的小人,缩头乌龟。骂王清华是个阴险狡诈的小人,不仅骗了他,还骗了他的女儿。

    骂了几天之后,他就疯了,觉得自己多年的经营,其实是在经营自己,把自己一步步推上了死亡的断头台。他变得不知道吃喝,不知道拉屎撒尿,整个牢房中被他弄的臭气熏天,他却能独享其乐,饿了不是啃桌椅板凳,就是拿起那些满是自己的污秽之物的衣物往嘴里塞。

    从精神病医院请来大夫,把他绑起来,绑在床上,注射镇定剂,专门治疗,都无济于事,半月之后,裘学敏如枯骨一般,死在了x市警备司令部的牢房中,享年四十九岁。

    这位在x市叱咤风云十余年的一代枭雄,终于画上了他人生最后的句号。然而裘学敏临死都没有说出,他所谓的大事,究竟是什么大事。在对赵金明和常刚等人的审理中,也是一无所获。

    就在中纪委打算派专人赴欧洲,把顾梁带回国内的时候,从欧洲方面发来一条讯息:河西省赴欧洲考察团所乘坐的大巴因天气愿意失事,全体人员无一幸免。其中就包括河西省省委副书记顾梁。

    罗荣天在电话里的声音异常的沉重,他不断给王清华强调:“这肯定是个大案,里面肯定有更大的阴谋。顾梁死了,等于所有的线索就此中断了。我们现在是束手无策。”

    王清华想了想,总感觉罗荣天的话里有话,也不像是束手无策的样子,就问道:“难道现在连一点线索都没有吗顾梁的哥哥不是顾栋吗”王清华言尽于此,不能再往下说了。

    罗荣天叹了一口道:“话是这么说的,可是老爷子根本不让调查顾栋。而且调查顾栋是非常危险的事情,一旦处置不当,就会拧成混乱。再说了,我们手中现在没有任何证据,从政治的角度来讲,调查顾栋本身就是犯法的事情。到时候,一旦被顾栋抓住把柄,反咬我们一口,我们就更加被动了。”

    王清华问道:“老爷子现在是什么意思呢”

    罗荣天无可奈何道:“坐等其变”

    王清华想了想,笑道:“既然老爷子有指示,你执行就是了,干嘛要白费精神呢我觉得老爷子的办法才是上策,以不变应万变。裘学敏完了,顾梁死了,他们肯定很快就会动手的。要不然他们苦心策划这么多年的事情,不就泡汤了吗。我敢肯定他们近期肯定会有所行动。”

    罗荣天道:“你说的倒是轻巧,如果他们要是不行动呢”

    王清华笑道:“不行动不是更好吗。免了一场祸患。”

    王清华这句话说的,让罗荣天也感到非常意外。罗荣天就不由哈哈笑了起来道:“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圆滑了呢。是不是在y市修佛了啊。哈哈哈”罗荣天说着笑了一阵接着道:“我也是希望他们不要行动,就此休兵止戟,但是反过来想想,这也不过是我们一厢情愿的美好愿望。真要让他们休兵止戟,恐怕不付出血的代价是不可能的。这不是官场斗,而是一场血淋淋的政治斗争啊。”

    跟罗荣天的这个电话一直打了一个多小时,放下电话,王清华感觉耳朵旁边一直都是嗡嗡的声音,似乎一下子有回到了x市当中一样,将罗荣天的话在脑子里分析了一番:想不到这场轰轰烈烈的反腐斗争,会演绎成龙腾跃和顾栋之间的政治博弈。正如罗荣天所言,顾栋迟早是要动手的,至于采用什么样的方式动手,是很难预料的事情。不过顾栋让他的弟弟顾梁敛取那么的钱财,到底是干什么用呢难道是购买军火,发动内战吗似乎也不太可能。

    裘学敏在x市虽然为顾栋敛了不少的财富,可是如果用这些钱去购买军火,企图发动内战还是有些太过儿戏了。那么顾栋要那么的钱到底是做什么用呢要说顾栋弄钱是为了个人享受也绝不可能。顾栋无论享受什么都不需要花钱的。只要花钱能办到的事情,顾栋就能办到,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但无论如何,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驴子大象的故事无时无刻无处不在发生,只不过表现形式不同罢了。

    想着想着,王清华就不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感觉自己有点政治家的味道了,分析了一大堆几乎毫无用处的事情。无论是龙腾跃,还是顾栋,最终肯定会有一个人胜出,而老百姓大日子照样要过。倒不如静下心来,应付自己眼前面临的困境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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