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案情分析会
省委对于王清华要求调过来协助调查环亚集团无名女尸案几个人，也没有发正式的调令，而是让组织部刘宝山直接给x市市委书记闫红学和y市的代理市委书记莫杰打了一个电话，并按照王清华的意思，点明要这几个人来省委报到，而且跟调动王清华一样，并没有指明时间限制。广安中文[gazww.]
然而龙天剑等人却不像王清华作为市委书记那么麻烦，第二天下午，x市的几个人就已经站在了省委书记王大成的办公室。只有y市副市长许林海推迟了一天。等几个人听说要协助王清华调查案子的时候，除了许林海之外，几个人都显得异常兴奋。特别是陈风，在王大成的办公室竟然难以掩饰内心的喜悦，兴奋地叫了起来。当然，燕妮和欣欣的喜悦，还有另一方面的原因。
至此，以王清华为首的环亚集团无名女尸案专案组就算正式成立了。除了王清华之外，其他人都是临时调动，并没有安排其他工作。
今天是专案组成立以来的第一次会议，也是八个人别后的首次见面，坐在检察院副楼四楼的办公室，另外还有省委里的几个人。严志学正襟危坐在主持者的位置，干咳了两声，看了一下王清华，见王清华一直在埋头记东西，就没有说话。兰崇年的脸上是说不出来的难看，因为就在刚才，王清华已经把检察院抽调的两名检察官王勇和宁彩霞退给了他们检察院。杨泽勇则表现的有些无所谓，整个身体窝在圈椅里，两眼直直地、毫无目标地看着前方。
常言道，一个好汉三个帮。有这八个人坐在自己的面前，王清华无形之中就有了底气。他知道，今天这个会议明着说是由严志学来主持，其实真正唱主角的应该是自己。所以他显得不紧不慢，把所有要说的话都记在本子上，才抬头看了会场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在了严志学的身上，呵呵笑道：“严书记，为什么不开始呢。是不是还有什么人要过来啊。”王清华故意这么问了一句。
这些天，王清华一个人在省城，已经受够了窝囊气。杨泽勇的阳奉阴违，兰崇年的无辜撤换办公场所，甚至严志学明一句暗一句的警告，都让王清华感到自己不是来省城破案了，而是来这里体验省城官场微妙的人际关系了。
“哦，哦，哦”严志学被王清华这么一句问的招架不急，心里也是狠狠的，暗暗骂道：你地装bi也算是装到家了，这里都是你的人，老子说个狗屁啊。说出来的话却多了一份请示的口吻道：“可以开始了吗”
严志学说完连自己都有些恨自己了。他知道，自己这是被王清华的那份淡定的气势压倒了。如果王清华不突然调这么八个人过来，在省城他严志学就可以不把王清华放在眼里。你搞你的案子，要是不把老子伺候舒服，老子不支持你，你照样玩不转。可是现在人家手里多了八个兵，而且这些人有些自己是听说过的，比如龙天剑，这小子上任副检察长之后，一年时间就查获了六十多起案，而且各个精准到位，首恶必惩。手段之老辣，绝非泛泛之辈。还有那个公安局副局长，刑侦队队长许三林，简直就是一个魔鬼。据说，这家伙当一般干警那会为了抓捕一个杀人犯，竟然一个人不吃不喝连续蹲坑三十六个小时。
而且王清华这小子竟然连x市军分区野战营营长田福宽也调过来了。别的不说，光看这小子的块头，就知道不是好惹的。别的几个虽然没有什么来头，但既然能入得王清华的法眼，肯定也绝不是平常人物。
其实现在坐在这里的几个人，只不过是王清华请求省委明着调过来的人，暗地里，王清华也已经通知吴豪强和钱坤等人进省城了。钱坤虽然对于查案没有什么帮助，但是钱氏家族在河西省有着非常广泛的人脉关系。特别是在商界，那也是一颗响当当的明星。钱坤如果想要在商界打听点什么，肯定要比别人轻松容易的多了。
“那我们就开始吧。”严志学清了清嗓子，道：“在座的各位，也能看出来，都是咱们河西省的精兵强将，是河西省政法界的骄傲。我为河西省能有你们这样的干警而感到骄傲。这次把你们从自己的工作岗位上调过来，主要是为了协助省政法委王清华书记调查环亚集团的无名女尸案，也叫5.29要案。首先请省警察厅厅长杨泽勇同志把这个案子的具体情况给大家做个简单的介绍。”严志学说完，对窝在圈椅里的杨泽勇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杨泽勇不紧不慢地从圈椅里挪动了一下身体，意思是想坐直一些，动了半天，却还在圈椅里窝着，接着从手边的公事包里翻了半天，拿出一个笔记本，翻了几页，平放在桌子上，也不看大家，直接开始道：“说起这个环亚集团的无名女尸案，我，以及我们省厅的同志是惭愧的。这个案子自从我们接手到王书记过来负责，历时一年零四个月，案情毫无进展。甚至查不清楚这个无名女尸到底的籍贯。为此，我感到万分的愧疚，几次向省委提出辞职。虽每次都被省委拒绝，但这让我感到更加的不安和惭愧。其实刚才严书记说让我介绍一下案情，其实案情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
杨泽勇说着略微停顿了一下，把笔记本翻开了，接着道：“东元124年8月25，凌晨五点四十五分，省城警察局迎新区分局接到环亚集团员工报案。报案者称，在他们环亚集团大门口的喷泉水池中漂浮着一名女尸。接到报警后，迎新分局的干警立马赶赴现场查勘。发下一名女工年龄大约二十五岁左右的年轻女子溺死在喷泉水池之中。当时该女子的面部向下，趴伏在水面上。我们的干警把女尸从水池中打捞上来后，为了避免遗漏证据，又下到水池中进行打捞，结果又打捞上来一根长为十二点七米的麻绳和一块重为七十八点六公斤的石头”
杨泽勇说到这里，龙天剑忽然举起手，道：“杨厅长，我能打扰一下吗。我想问您一个问题。”
杨泽勇被龙天剑莫名打断，显然有些不太高兴，不过今天是案情分析会，也只能示意了龙天剑一下，道：“你是x市的龙天剑吧，早就听说过你的名字了，有什么问题就说出来吧。”
龙天剑谦虚地笑了笑客气道：“谢谢，我想问一下杨厅长，那块打捞上来的时候是什么成分吗这块石头现在是否还保存着。”
杨泽勇愣了一下，半天才问道：“这跟案子有关系吗”
龙天剑微笑道：“当然有关系。因为我们可以根据这块石头的成分，分析出这块石头的出处。也就是说，我们能利用这块石头找到作案人从什么地方把这么一块石头运到环亚集团喷泉水池的。也就可以”
“咳咳咳”
龙天剑的话说到一半，王清华突然咳嗽了两声，打断了龙天剑的话，道：“龙检，你先不要提问题，最好先让杨厅长把话说完。好不好”王清华说着话，同时跟龙天剑交换了一下眼神。当然这种眼神只有他们之间才能看的懂。这是他们之前在x市合作的时候形成的默契。
龙天剑笑了笑，改口道：“不好意思，杨厅长。您继续。”
杨泽勇似乎从王清华和龙天剑的眼神中觉察到了什么，却也说出来到底他们之间到底是交换了一个什么样的意思，只好接着道：“其实案子本身就这么简单。奇怪是，我们通过互联网户籍管理系统，进行全国户籍拉网式的摸底排查，却始终查不出这个无名女尸的籍贯。而当时的现场，除了这一根麻绳和一块石头之外。作案者载没有留下任何线索。把环亚集团当时的监控录像调出来，也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更让人怀疑的是，环亚集团保卫处是三班倒，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人职守。而当时的保安也说没有发生过任何异常情况。”
说到这里，王清华就知道杨泽勇的案情也算是介绍了完了，就开了个玩笑道：“看来这个无名女尸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而且掉下来的时候，身上还穿了隐身衣，躲过了监控器，也躲过了保安的眼睛。如果我们要查清这个案子，就必须首先找到那件隐身衣，从隐身衣上提取犯罪嫌疑人的指纹了。而隐身衣又是不可见的。看来这个案子是无从查起了。”
王清华说的虽是一句玩笑话，但也是有针对性的。这个案子有些蹊跷不假，不过也不能说完全没有下手的地方，刚才龙天剑所言石头的出处就是一个很好的线索。而省警察厅竟然能够忽略掉这么重要的线索，不能不让人怀疑。还有那根麻绳，都可以试着查一查。而省警察厅只对无名女尸进行了户籍排查，却不对案情进行调查，是有意不为，还是另有原因，现在都不可而知。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杨泽勇是有问题的。至于严不严重，那就要看调查的结果了。
王清华的话一出口，杨泽勇的脸上马上就有些挂不住了。兰崇年却在旁边推波助澜道：“老杨啊，看来你这个厅长也真该辞职不干了啊。”
把本来就一脸窘态的杨泽勇说的肝火上冒，指着兰崇年怒道：“你”却没有说出下文。
杨泽勇和兰崇年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王清华至今不清楚，不过，有一点王清华非常清楚，那就是杨泽勇和兰崇年之间有过节，无疑对自己是一件好事。而且这种过节越深，对自己越有利。自己正好可以两边利用。
王清华见杨泽勇气呼呼的样子，本不该说什么了，却又想知道这两个人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就看着杨泽勇笑了笑道：“杨厅长，这是干嘛呢。兰检也是一句玩笑话，何必认真呢。”说完看了一下兰崇年。兰崇年却是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好像自己刚才占了多大的便宜一样。
对于杨泽勇和兰崇年的做派，王清华始终有些搞不明白。按说，这两个人，一个厅级干部，一个是副部级干部，都应该有些涵养的。可两个人好像一见面就能掐起来。上次在检察院招待所，杨泽勇将了兰崇年一军，今天兰崇年又回敬了杨泽勇一回。说不好听一点，确实有点小儿掐架的意思。
杨泽勇摆了摆手道：“我不跟这老儿计较。”
兰崇年鼻子哼了一声，道：“你不跟我计较我还不跟你计较呢自己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性。”
这句话说的实在有些过分了，杨泽勇嚯一声从椅子里站起来道：“山兰崇年，请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说话口气。”
兰崇年也好不谦让，马上跟着站起来道：“杨杨泽勇，老子就这样说了，你拿老子怎么样要是不服”
两个人眼看就要打起来了，王清华想要劝解，不想严志学干咳了一声，两个人马上偃旗息鼓，看了一下严志学，目光中似乎流露出了某种怯意，又乖乖地坐在椅子里去了。
不会吧。王清华心中暗想。即便是严志学是这二位是顶头上司，这二位也不至于怕到这个份上吧。严志学一个干咳竟然让一个警察厅厅长，一个检察院检察长如此的俯首帖耳。这也有点太不可思议了。
王清华心中疑惑，就把目光移到了严志学的身上。严志学也正看着王清华，见王清华的目光过来，就笑了笑道：“王书记，我们还是分析案情吧。”略微停顿了一下，接着道：“刚才那谁，叫什么来着，哦，对了，龙天剑，x市的副检察长，分析的就很有道理。刚才被王书记打断了，现在就继续吧。”说着目光落到了龙天剑的身上。
龙天剑刚才被王清华打断了，跟王清华交流了一下眼神，能看出来王清华的意思是不让自己说。所以严志学的话说完后，龙天剑低头笑了笑道：“严书记，我刚才已经说完了。没什么需要补充的了。”
“好好好，那其他人呢”严志学向会场看了一圈，继续道：“你们可都是内行里手，可不要谦虚啊。都说说自己的看法吧。这个案子省厅搞了一年多搞不出样子来，现在就全靠你们了。”
这几个人都是王清华的人，当然要看王清华的意思了。王清华不说话，他们岂肯开口，更何况刚才王清华阻止龙天剑的时候，这几个人也不是傻子，早就看出来王清华的意思了。所以严志学尽管再三追问，却没有一个人开口。
见是这种情景，严志学便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好把目标转移到王清华的身上道：“既然大家都不说，那么王书记就说说吧。看样子，大家这是等你的高论啊。”
王清华微笑道：“严书记，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我看，要不今天就到这里吧。等案子有了进展，我再给各位领导汇报。你看怎么样”
这话本来该由严志学来说的，却让王清华说出来了。严志学的脸上就有些不好看了，也不便再说什么。看样子严志学这个省政法委书记比杨泽勇和兰崇年要老成的多了。
因为杨泽勇和兰崇年的表现，让王清华都一度怀疑这两个人是不是警察厅厅长和检察院检察长。王清华记得在x市的时候见过杨泽勇。虽然彼此没有说什么话，但也能看出来，杨泽勇并非是一个沉不住气的等闲之辈。而现在的杨泽勇竟然跟个孩子似得，好像要在会场上跟兰崇动手打架一样。这哪里是一个警察厅厅长应该具备的修养呢。可是如果说他不是，可他明明跟自己曾经见过的杨泽勇一模一样。
这真他娘的奇了怪了王清华百思不得其解。
散会后，严志学、杨泽勇、兰崇年三人当然离开了会场。其他人依然没有走。王清华把三个人送出去，回来后，龙天剑马上问道：“王书记，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把话说完呢。这里面确实有蹊跷啊。根据那块石头的成分，是完全可以判断出石头的来源的。即便是判断不出来，也能大致确定这块石头从那儿运来的。然后查一下省城什么地方在那里搬运过石头，也就一目了然了。”
龙天剑说完，许三林也马上符合道：“我同意龙检的观点。我觉得这个方案是完全可行的。为什么你不让龙检说下去呢”
王清华笑了笑，却没有说什么。许林海不愧是老官场，马上就明白了王清华的用意，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看着龙天剑道：“龙检，看来你对咱们王书记还是不太了解啊。”说完停顿了一下，又用询问的目光看了一下王清华，直到得到王清华的许可，才接着道：“王书记的意思，现在局势还不明朗，让大家稍安勿躁。大家想想，一个简单的无名女尸能把省警察厅难住吗明显这是不符合逻辑的。对于破案我肯定不如再做的各位，不过对于官场弯弯绕，我可是从乡镇上一级一级干上来的，应该比你们了解的多一下吧。”许林海说完哈哈笑了两省，算是一种谦虚的表现。
龙天剑点了点头，也不得不承认许林海说的完全有道理，略一思索，转身对王清华道：“王书记，那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刚才龙天剑说石头的问题的时候，对王清华而言也是一震，心中不得不承认，龙天剑这个老检察官，还是有一定的洞察力的。一下子就切中了案子的突破口。如果能够顺藤摸瓜，查处这块石头的来源，无疑对于破获这起案件会有很大的帮助。
想到此处，王清华马上道：“这样吧，我们几个人分成几个小组，分头行动，对这个案子进行调查。龙检，你跟许队长一组，尽快跟省厅取得联系，并申请省厅方面的技术支持，对石头进行鉴定。最好能够摸清这块石头的来源。燕妮，你跟陈处长一组，这段时间密切关注环亚集团的动向，同时再去勘察一遍现场，最好是把喷泉水池里面的水抽干，看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欣欣，你就跟着我吧。”
王清华的话音刚落地，燕妮的脸色就是一变，嘟囔道：“为什么呢”却也不是一个完整的问题。不过王清华心里清楚，燕妮这是在吃欣欣的醋。也许她更希望能跟王清华在一起。
王清华只好在燕妮的肩膀上拍了拍，安慰道：“事关重大，还是以大局为重吧。对现场进行二次勘察非常重要，你和陈风都有经验，让你们去也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燕妮这才低下头，不言语了。将大半年的时间不见，燕妮出落的越发楚楚动人了。也许是升任副局长的原因吧。气质也一下子提升了好大一截。如果站在那里不说话，还真有点冷bi逼人。不过在王清华看来，燕妮冷艳的内心却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
欣欣依然是老样子，从离开唐范海之后，欣欣就一直是这种状态，好像什么事情都无所谓，心中就只有一个王清华一样。刚才开会的时候，也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自己应该坐在什么地方，还是有意为之，就在王清华的旁边坐下了。如果换了程艳娇，王清华肯定是要说几句的。但是对于欣欣，王清华总能找出一个谅解的理由，所以也没有追究。
此刻欣欣依然站在王清华的身旁，纤弱的身子几乎靠在王清华的身上，一双迷离的眼睛，看上去总是低眉顺眼的样子，静静的如处子一般。要让王清华说的，现在的欣欣，身上已经透着一些仙子的气质了，有点像红楼梦里的林黛玉。只不过，要是跟他动起手来，就绝不会把她当成是林黛玉了。在座的这些人，除了王清华之外，估计还没有一个人是她的对手。
这时许林海站出来道：“王书记，你们对都有任务了，我干什么呢”
王清华笑了笑道：“你就给咱们看家吧。”
“什么看家”许林海显然对自己的这个任务甚为不满，“怎么可以这样呢。难道你把我从y市大老远调过来就让我给你们看家啊。这也有点太大材小用了吧。”
看着许林海着急的样子，王清华定了定神道：“许市长，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你的任务可以说比我们这里的任何一个人的任务都要重。只不过现在还不是你发挥作用的时候。等以后你就会慢慢知道自己的作用的。”
许林海是搞经济的出身，任务当然是在后期。不过现在给许林海说也没有什么用，不如让他安心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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