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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准备对严治学下手

    第一百八十三章 准备对严治学下手

    和大多数办公室主任不大一样,政法委办公室主任刘元总让王清华感觉有点两面三刀的意思。广安王清华通过侧面了解了一下,刘元在政法委竟然属于那种“三多”人员抱怨多、废话多、屁事多。这样的人本来是不适合当办公室主任的。可能按照刘元在政法委的资历,实在没办法安排了,才勉强给安排了一个办公室主任的职务,属于正处级干部,副厅级待遇。

    对于这样的人,自然得不到严治学的赏识,所以省政法委的日常工作一般都是在综合处处长刘海峰和政工处处长马战胜的手里掌握着。这两个人的年龄均是四十岁刚冒头,属于那种年轻有为、干劲十足、政治前途一片光明的范畴,对严治学当然是言听计从。

    鉴于这种情况,王清华觉得从这两个人严治学的红人身上下手,显然得手的可能性并不大,而且还有可能被这两个家伙告密。于是只好退而求其次,选择了办公室主任刘元。这里最关键的一个原因就是,自从王清华上任政法委副书记后,刘元往王清华的办公室跑的很勤,隔三差五就过来看看,不是问王书记需要什么,就是问王书记吃住是否习惯,总之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不过这也不能完全怪刘元。王清华这个政法委副书记只是一个空架子,其实省委并没有安排什么实质性的工作。说白了也就是说,除了对环亚集团的案子调查之外,王清华在政法委其实是一个闲职。即便是刘元想要给王清华汇报点什么工作,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这两天上班,王清华在检察院招待所把调查工作安排下去后,就会老老实实地呆在自己在政法委的办公室内。当然,抽空往王大成那里走走,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一来二往便把省委至今没有给他任命书的情况说了出来。

    不想王大成听了后,大为惊诧,说他已经交代办公厅张检之拟定了任命书,并送达政法委了,怎么会没有呢。说着马上就要叫张检之前来质问。王清华急忙阻止了,同时也明白,并非王大成没有给自己任命书,而是严治学把自己的任命书给扣了下来,故意不宣布。

    从王大成的办公室出来,王清华就去了一趟严治学的办公室。严治学正在那里批阅一些文件,见王清华进来就噢噢噢地应了两声,也没有站起来,随口道:“清华来了啊,坐吧。”

    王清华就在严治学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又过了一会,直到严治学把手里的文件批阅完了,才抬头问道:“清华,有事吗”

    王清华本来没有打算跟严治学叫板,更何况,现在还不是惊动这条“大鱼”的时候。然而严治学的做派,又让王清华感到极为不快,好像自己这个政法委副书记在严治学眼里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一样,就笑了笑道:“严书记,我这个副书记当的有点名不正言不顺啊。”

    “哦”严治学似乎并不明白王清华的意思,不过他不可能不明白王清华的意思,他本以为任命书的事情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王清华也不会再问起了,想不到王清华这个时候会突然问起,也只能装糊涂,询问道:“清华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嘛,不要拐弯抹角的,我们党的干部一定要正大光明啊。”语气中似乎还带着怪罪王清华的意思。

    王清华的心中就不禁冷笑了一声,真想不明白,为什么每一个大贪巨恶都要打上一个光明正大的幌子呢。一年前的谭明月如此,现在的严治学又是如此。而且这些人说谎好像从来都不用打底稿一样。或许这跟他们常年人模狗样地在公众场合发言有关吧。在公众场合发言,一方面锻炼的是口才,另一方面不能不说是对脸皮一次次最好的锻炼机会。发言的次数越多,脸皮就会越厚,时间长了,就会觉得,撒谎其实也是一种政治活动。

    不过,这种想法,王清华也不会在严治学的面前表露出来,淡然一笑,也不能把任命书的事儿,直接摆在桌面上说,就淡然一笑,话锋一转道:“我今天来,主要是想给严书记汇报一下兰崇年的情况。根据我们的调查结果,兰崇年并非自杀,而是跟无名女尸、赵鑫的死一样,同样死于安装在体内的心脏起搏器。所以,专案组一致认为,兰崇年也很有可能跟环亚集团的案子有关联。不过在调查过程中,我们发现兰崇年身上似乎有很多的疑点。最让我们怀疑的就是,兰崇年似乎并不是真正的兰崇年。”

    王清华说到这里,马上在严治学的脸上扫描了一下,发现严治学的脸上马上表现出惊愕的神色,见王清华看自己,就哦了一声,以惊疑的口气问道:“你说兰崇年不是真正的兰崇年,那他又能是谁呢”

    按常理来讲,严治学听到这个消息后,肯定会说王清华杞人忧天,疑虑过甚了。因为这件事情本身就非常匪夷所思。然而严治学的表现却一下子就暴露了他伪装的意图。

    王清华摇了摇头道:“这个我们现在也不是特别清楚。”说完,觉得目的已经达到,没有必要再在严治学的办公室待下去了。起身告辞道:“严书记,我就不打扰你了。我过来就是想把这个情况给你汇报一下。”

    严治学这才站起来,跟王清华握了握手,勉励道:“清华啊,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我们当初也没有想到,一个无名女尸案会牵扯出这么多问题。如果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开口,我能替你们解决的一定替你们解决,解决不了的我会及时给省委反应的。”

    “那就谢谢严书记了。”王清华笑了笑,转身离开了严治学的办公室。

    路过办公室的时候,刘元正在办公室里坐在电脑旁边玩游戏,王清华敲了敲门,刘元急忙将电脑上的游戏关了,站起来不好意思地笑一下道:“是王书记啊,进来坐吧。”

    王清华就笑了笑,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道:“你忙吧,我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来了这么长时间了,也没有看过大家。有空就到我那里坐坐。”

    因为严治学的不待见,刘元在政法委虽然是办公室主任,但也常常是被冷落的对象,别说是几个副书记了,就是同级别的马战胜、刘海峰等人也不会把他放在眼里。突然得到王清华的礼遇,自然有些激动,急忙道:“就怕打扰您。”

    王清华就在刘元的肩膀上拍了拍道:“没事儿的。”说完,又冲刘元笑了笑离开了。

    王清华离开后,刘元不可能不在脑子里把王清华刚才的几句话在脑子里揣摩一番。王清华相对严治学而言,虽然差半级,但年龄要小的多。在官场,年轻就是资本,年轻就会有机会。王清华小小年纪就已经混到了省政法委副书记的位置,尽管是省里为了调查815无名女尸案的权宜之计,但也充分说明,王清华的能力肯定不在严治学以下。而王清华现在在政法委只是个副书记,可以说没有什么话语权,正是用人之际,如果能投在王清华的门下,对自己今后的政治前途肯定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想到这里,刘元看着王清华离开的背影,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笑容。他似乎已经明白,王清华这是在向他传递某种信息。王清华现在需要什么呢。刚刚上任政法委副书记时间不长,脚跟不稳,跟严治学的关系又有些微妙,常常被严治学压半头,争取话语权当然就是唯一的目的了。而要争取话语权,手里就必须有可打的牌。

    王清华现在的境况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牌可打,唯一的出路就是将严治学一军,抓住严治学的什么把柄,bi迫严治学做出让步。要做到这一点,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关键的一点是手里有严治学的把柄。

    这一点对于刘元而言,就并不是什么难事了。刘元在政法委待了多年了,对政法委的每一个人可以说了如指掌,更别说严治学了。

    大约半个小时后,刘元就出现在了王清华的办公室。尽管刘元盘算的非常好,但是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进来后就显得有些畏畏缩缩,站在门口,也不往里走,就是傻笑。

    “是刘主任啊。进来坐。”王清华显得非常热情,从桌子后面走出来,拉了刘元的手笑道。

    这让刘元更加感到受宠若惊了,急忙双手握住王清华的手,不断地摇了起来:“王书记就是平易近人,要是我们的干部都能像王书记这样就好了。”

    刘元的话有些语无伦次,也有点犯忌,不过王清华并不在意,拉着刘元的手坐在沙发上道:“刘主任工作很辛苦吧。办公室的工作就两个字杂、乱。要是没有一定的工作能力,干不了几天就会主动辞职的啊。”

    王清华说着笑了笑。刘元自然是一阵激动,道:“王书记过奖了,我只要能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谢天谢地了。以后还请王书记多多指教。”

    王清华始终拉着刘元的手没有放开。这是刘元多少年都从没有遇到过的礼遇和亲切的感觉,神情不免就激动了起来。真有种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都掏出来交给王清华的感觉。

    刘元正准备开口给王清华说些什么,王清华却忽然道:“刘主任,真是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儿需要出去一趟,就不留你了。”刘元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却不得不咽回去,笑了笑道:“王书记工作忙,我就不打扰了。”说着站起来,还是一副殷切的笑容。王清华就拉着刘元的手,又说了几句辛苦的话。当然,王清华不会看不出来刘元的心思,只是,头一次跟刘元这样促膝而谈,就听刘元说一些严治学的事情。刘元现在心情激动可能不查,一旦清醒过来,马上会产生上当受骗的感觉,产生什么样的想法孰难预料。

    王清华给他一个缓冲的时间,让他好好想一想,尽管知道他无论如何想,最终还是会给自己透漏一些关于严治学的情况,但是起码会打消他心中上当受骗的感觉,也好让他想好了,什么事情给自己说了有用,什么事情给自己说了压根就是废话。

    把刘元送走后,王清华又在别的处室转了转,特别在综治处和政工处停留了一会,跟刘海峰和马战胜说了几句。这两个人是严治学的人,当然不会跟王清华说什么,只是一味说些客套话。

    当然王清华并不是平白无故跟这两个小喽啰说废话,只是想了解一下,这两个家伙到底有没有参与环亚集团的案子。既然这两个人在政法委是严治学的人,为严治学张目是在所难免的事情。如果能从这两个人身上找到一些破绽,通过这两个人对严治学下手就要容易的多了。

    王清华走进政工处的时候,本来还有组织部和宣传部的几个人在跟马战胜说些闲话,见了王清华,客套了几句,知趣地离开了。就剩下了王清华和马战胜两个人。

    马战胜给王清华倒了一杯水,放在王清华面前的茶几上,笑道:“王书记今天怎么有时间到政工处来了呢”明显不像刘元那么客气。他是严治学的人,在政法委的一亩三分地上,也是有话语权的,平时因为跟严治学走的比较近,几个副书记他都从来没有放在眼里,更何况王清华一个初来乍到,还没有实权的副书记呢。

    这话让王清华听起来自然非常别扭,愣了一下,也没有想到马战胜会这么嚣张,淡然一笑道:“哦,没什么,就是最近下面市里的一些人老是反应咱们政工处的工作人员在工作中存在不作为、乱作为的问题,我也是闲来无事随便过来了解一下情况。当然了,我相信在马处长的领导下的政工处,是绝对不可能存在这种现象的。”

    听了王清华的话,马战胜马上一愣,急忙赔笑道:“现在下面的干部也难伺候啊。你抓的松了,他们说你不作为,你抓的紧了,他们又说你乱作为。其实,说白了就是地方利益问题。你不给他们好处,不给他们政策倾向,他们就要骂娘,就要乱告状。让我们这些人也很难办啊。”

    马战胜说着,眼睛就在王清华的脸上睃来睃去,想看看自己是否已经搪塞过关了。

    当然,王清华也是虚晃一枪。王清华是从市一级一把手上来的,对下面的情况非常了解,对各口上的一些做法也是了如指掌,说的情况各口都不可能不存在。当然,王清华也不会举例说明。如果举例说明,就把事情引到了实质性的问题上,马战胜完全可以推诿抵赖。不接触实质性的问题,反而会让马战胜这个政工处处长无所适从,下面的谈话就不好进行了。

    王清华笑了笑道:“马处长说的也是啊。现在从中央到地方一直在提倡服务型政府,可是服务来服务去,却把我们这些人服务到里面去了,成是彻头彻尾的保姆、老妈子了。连一句不好听的话也不敢说了,说上两句,下面的人就要拿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告状。”

    马战胜见王清华的话软了下来,总算松了一口气,要知道,人家毕竟是副书记,正厅级干部,要让你一个处长难堪,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想王清华马上话锋一转,接着道:“当然了,下面的人也有下面人的难处。我是从下面上来的,对下面的情况还算是有一定的了解吧。其实下面并不是完全要上面给他们什么服务,只要上面不让他们为难,他们就千恩万谢了。”

    王清华的话,让刚刚有所松懈的马战胜的神经又一次紧张了起来,是是是地应了几声道:“王书记说的是。可能是我们工作方法上还需要进一步改进。以后还请王书记多多指导。”

    王清华点了点头,敲山震虎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没有再谈论这方面是事情,端起茶几上的水,吹了吹,慢悠悠地喝了两口,空气就显得有些凝重。

    自从到调到省政法委以来,就接手环亚集团无名女尸案,王清华很少跟部委里各处室接触,甚至政法委平时的日常会议也很少参与,对这些人就形成了这么一种错觉,认为王清华调到省政法委就是为了调查环亚集团无名女尸案,调查完之后,会不会留在政法委还不可而知,当然也没把王清华这个政法委书记当回事。再则,王清华的年龄,对这些人来讲,根本就是个毛头小子,无论是不是“官二代”,都存在经验不足的缺陷。

    在政府工作,没有经验就等于没有资历,没有资历就意味着没有根基。如果是“官二代”,根基也仅限于父辈的庇护,一旦父母从位置上下来,结果是显而易见的。如果不是“官二代”,那么就更没什么了,无外乎在某一方面具有绝对的特长。而王清华的特长就合情合理地被定位在了破案上了。

    王清华喝了两口,水杯里的水就下了一半,马战胜急忙站起来想要给王清华续上,王清华压住杯子,摆了摆手笑道:“我来你这里又不是来喝水的。”一句看似玩笑的话,让马战胜也难免有几分尴尬,嘿嘿笑了两声,有退到了自己的位置。

    王清华一直不说话,马战胜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总想找个话题,缓解一下凝重的气氛,坐在那里想了半天,除了环亚集团案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就带着奉承的口气笑问道:“王书记,环亚集团的案子,应该马上就告破了吧。王书记就是不简单,省厅查了一年多都没有查出眉目,您竟然能在三个多月的世间里就把案情搞清楚。下面的人对你的能力都佩服的很啊。”

    王清华本来不想通过谈论环亚集团的事情试探马战胜,不过既然马战胜主动把话题引到了这方面,自己也没有必要再客气了,冷笑了一声道:“马处长对这个案子也很关心啊。”说着用怀疑的目光看着马战胜。

    马战胜这才意识到,王清华来者不善,自己竟然主动送上门去了,马上脸上一阵尴尬笑了笑道:“王书记说笑了,我也就是随便问问。”

    王清华可不会把他当成是随便问问,人的潜意识是非常强烈的,往往随便说出的话,极有可能就是内心的真实想法。如果马战胜不关心环亚集团的案子,怎么会平白无故的问起呢。

    既然马战胜问起,就给他说说,看看他的反应,或许能看出什么端倪也说不定。想到这里,王清华让自己的表情平静下来道:“环亚集团的无名女尸案,现在基本可以确定跟环亚集团的总经理卞德拥有关。只是卞德拥目前已经失踪,我们暂时也无法确定是不是卞德拥所为了。不过有一点是完全可以确定的,无名女尸跟卞德拥肯定有关系。”

    王清华既然说起了这件事情,马战胜如果不问,似乎显得自己心中真的有鬼一样,就接了王清华的话问道:“我听说检察院的检察长兰崇年突然自杀了,好像跟环亚集团的案子也有关系。不会这么悬吧。”马战胜说着,表现出一副非常好奇的神情。

    王清华笑了笑道:“这个还很难说,兰崇年的自杀,虽然很不是时候,但要说跟环亚集团无名女尸案有关联,却有点牵强。毕竟检察院跟环亚集团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这样推断显然有些武断。不过也不能完全排除这种可能性。毕竟兰崇年死的这个空档有些太过蹊跷了。”

    马战胜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就不再说什么了。他大概也已经领悟到了,在王清华面前,言多必失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不过他虽然极力掩饰,但也无法掩饰他慌张的神情,还是让王清华看出了一些端倪。从王清华一进来的嚣张气焰,到最后的畏畏缩缩,都能说明,马战胜面对王清华的态度是不正常的。他要么是想用嚣张的气焰来压倒初来乍到的王清华,要么是想用曲意逢迎来迷惑王清华。这两种不正常的表现,都能充分说明,在他的身上不可能不存在任何问题。。

    直接对严治学下手,显然是不现实的,也不可能马上查出个所以然来。如果从马战胜或者刘海峰身上入手,或许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再则,要抓马战胜或者刘海峰的把柄,也要比抓严治学的把柄容易的多。如果刘元说起,也不会有太多地忌讳。

    想到这里,王清华觉得也没有必要再在这里坐下去了,起身告辞。马战胜的总算松了一口气,站起来跟王清华握了握手,把王清华送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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