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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真实的马战胜 上

    第一百九十章  真实的马战胜上

    王清华整理了一下思绪,想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却半天无法静下心来。广安欣欣在王清华的脸上看了一眼,似乎也看出了王清华的心情,就站在王清华的背后,将手轻轻地伸进了王清华的手中。一股暖暖的感觉,马上传遍了全身。这才有了一丝的安慰。

    是啊,是谁造成了这种让人难以接受的社会现状呢严志学、卞德拥,似乎都有份,可又并不能算是始作俑者。他们是毒瘤,却不是癌症的根源。宁彩霞是一个悲剧,是整个这个社会的悲剧,但愿这个悲剧永远不要再重演,却也无法阻止这种悲剧的继续上演。

    王清华让自己静静地沉默了一会,语气开始失去了应有的威严,似乎带着一种莫名的同情和隐隐的阵痛,接着道:“你还是说说马战胜的情况吧。”

    宁彩霞的泪水也许已经流干了,或许之前,她的泪水已经流干了,今天流出来的只是一股深藏在内的心酸。龙天剑也把自己口袋里的香烟,让欣欣整包放在了宁彩霞的面前。

    宁彩霞狠狠地抽了两口烟,也许是抽的太猛了,咳咳地咳嗽了两声,长叹一口气,接了王清华的话道:“我所知道的关于马战胜的问题,就只有z市引水工程的问题。当时,我们两个刚刚到一块,急需要一个安乐窝。你们也知道,他那点工资,想要在省城给我买个房子是绝对不可能的。在我租赁的房子里又很不安全。正好那个时候,z市的一个副市长过来找他说,想在省力找点钱。希望马战胜能协助协助打点一下各方面的关系。”

    “协助”王清华替疑惑问道,“所谓的协助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不是说,那笔饮水工程款,马战胜并不是主谋”

    宁彩霞斟酌了一下道:“这个我就不是很清楚了。但是你也知道,现在向上面要款子,并不是很容易的事情。何况他们的胃口又很大,一下子要一千万,说是解决全市一百多个行政村的安全饮水问题。单凭一个人的力量肯定是不可能拿到这么多钱的。马战胜在中间起到的作用,我估计也就是说和的作用。并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

    这些情况,王清华虽然没有亲自经受过,但是也通过方方面面了解过一些,一般情况下,向上面申请的款项,有十之四五都用在了打通各方面的关节之上了。你z市说困难,l市也说困难,y市当然亦不轻松,都伸手向上面要钱。上面的钱给谁不给谁,也很为难,得些好处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如果数目不大,民不告官不究,自然也就过去了。但是这种风气最终受害的还是老百姓。

    王清华在清水镇担任武装部长的时候,就有这么一个村子,上面给村里拨了8万元的黄山改造款。其实荒山早已经改造过了,这笔款算是村里白拿的。不过落到村里账上的,也就只有四万多一点。村里的一些老百姓就不高兴了,村里的头头把钱贪污了,硬要逼着村里的头头把钱吐出来。村长支书也是百口莫辩,却也拿不出这些钱来。老百姓就到市里上访,接过把村长支书就给抓了起来。这一下村长支书怕了,把拨款的部门给供出来了,交代的一清二楚,那些钱请客吃饭用了,那些钱打点上面的领导用了。结果,拨款单位,一级一级,都脱不了干系,纪检委介入调查。好在钱数并不是很大,最后几个部门的领导做出书面检讨,不了了之了,但从此以后,这个村子再也别想问上面要下来一分钱了。最后这个村子倒落了一个烂摊子的名声。县级干部、乡镇领导,没有一个待见这个村子。

    想到这些,王清华心里还是狠狠的,然而今天并不是解决这个问题的,只好继续问道:“据说,马战胜在这次从饮水工程款中抽了一百万,是不是这样的”

    宁彩霞也不知道,王清华竟然已经掌握的如此详尽,也不好再隐瞒了,点了点头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数吧。当时,我们正需要买房子,马战胜拿到这笔款子后,,马上在买了一个一百平米的房子,又请人装修,买家具,搬进去的时候,这些钱也已经花的差不多了。”

    “马战胜给你买了一个多大平米的房子,房子的产权人是谁”王清华厉声问道。

    “房子是九十平米,两居室,就在检察院附近的桂香苑。因为地段比较好,他当时还找了房产公司的总经理,也花了将近六十万。装修大概花了十五万左右,剩余的钱就用来买家具了。房产证上面等急的是我的名字。他当时也担心,如果万一有一天他出了事,这套房子算是给我一点补偿。”宁彩霞说着,声音又有些开始哽咽了起来。

    王清华沉默了一会道:“这套房子,不管房产证上写的谁的名字,都是国家财产,你必须缴出来。当然,这也能减轻一些马战胜的罪刑。这一点,我想你也非常清楚。你能明白吗”

    宁彩霞点了点头道:“这一点,我早就想到了。房子我马上就可以交出来,我”宁彩霞的声音变得沙哑了起来,“现在到了这步田地,我早有心理准备。只希望你们能对他从轻处罚。如果你们需要我做什么工作,我会尽力协助。请你们不要为难他。我也知道我这样说不会起到任何作用,但是我还是想请求你们”宁彩霞说着又开始呜呜地哭了起来。

    等宁彩霞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后,王清华继续道:“除了z市饮水工程款之外,你还知道马战胜的其他事情吗比如说关于他跟环亚集团的事情。”

    宁彩霞凝思片刻道:“他跟环亚集团并没有什么来往,我只知道,他跟环亚集团的总经理卞德拥偶尔有些来往,不过也并不是很多。应该属于一般的朋友关系。或者就是场面上的关系。”

    王清华点了点头,总觉得宁彩霞,似乎并没有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交代完,但目的已经达到,单凭z市引水工程,就可以把马战胜抓起来,也没有必要再加追问。看了一下龙天剑和陈风,又面向宁彩霞道:“好吧,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吧。你这两天也好好想想,看有没有什么没有给我们交代清楚的,随时可以给我们的人的说清楚。你就暂时住在这里。明白吗”

    宁彩霞神色恍惚道:“你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吗”

    王清华冷冷地笑了笑道:“这个你没有必要知道。不管你在哪儿,你在这里的一切吃喝用度,我们都会按时派人给你送过来的。你就不用操心了。”

    从宁彩霞的房间里出来。王清华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凌晨五点多种了,马上安排对马战胜进行抓捕。然而抓捕马战胜又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毕竟自己是专案组的人,抓捕马战胜也不在自己的权限范围之内。想了想,一咬牙,给闫红学去了一个电话,交代了几句,就把电话挂断了。心中不由又为自己这种龌蹉行事办法,感到有些可笑。不过事急从权,也只能如此了。

    x市是自己带来的这些人老窝,无论派谁回去,都可以完成这个任务。现在龙天剑和陈风正好在跟前,就顺口对二人道:“天一亮你们就马上赶回x市,跟闫书记联系一下。尽快把马战胜带回来。”

    龙天剑有些不解道:“王书记,这样行吗马战胜是政法委的处长,我们怎么能说带回来就带回来呢。”

    王清华笑了笑道:“这个你们就不用操心了。你们回去之后,闫书记会给你们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的。”

    龙天剑还是有些不解,想再问王清华。王清华想了想,实在没办法把自己的想法告诉龙天剑。这个办法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万一传出去,虽然不会出什么乱子,但影响也不大好,就给龙天剑摆了摆手,沉着脸道:“不用再问了,你照办就是了。”

    龙天剑见王清华一副藏竹在胸的样子,脸又沉的厉害,也不便再问了,只好道:“好吧,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拂晓时分,一辆白色的警用帕萨特,在省城到x市的高速路上飞驰而行,时速已经完全超出了高速路的时速120公里的限制。从省城到x市大约有300多公里的路程。按照王清华的要求,龙天剑和陈风必须在两个小时之内赶到,配合市里的行动。所以两个人不敢稍有怠慢。

    陈风掌控着方向盘,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前方,龙天剑则手握扩音喇叭,一旦遇到路警拦截,马上开始喊话:“公务紧急,请高速公路的同志予以配合”

    那些警车一听车里面有人喊话,又看一下帕萨特的车牌号,知道是省检察院的车,也不敢再加阻拦了。

    冬季时令,早上七点多的时间,太阳才从东方缓缓升起,像懒惰的孩子一样,光芒也是那么的柔和。匆匆赶着上班的人们,像没头的苍蝇的一样,浑浑噩噩地在大街上横冲直撞,从来没有看路的意识,只是遇到红绿灯的时候,才会极不情愿地停下来看一眼,若是红灯,又不耐烦地吼骂几句,黄灯闪动,马上上路,又开始谩骂无休止地上班,怨恨老板都是周扒皮,领导都是阴谋家。

    龙天剑和陈风开着那辆帕萨特一进x市,马上顺车熟路地往市委大院开去。到了自己的地盘,底气也开始马上上来了,拉起警报,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市委大院就出现在了面前。

    龙天剑马上拿起手机拨通了市委书记闫红学的电话。

    “是闫书记吗我是龙天剑。你现在在哪儿呢”龙天剑有些焦急地问道,也早把尊敬和礼貌扔进爪哇国去了。

    闫红学也没有见怪的道理,一听龙天剑的声音,马上道:“龙天剑,你马上赶到菊园,我们的人已经在那里做好了一切准备,只等你们一到,马上就可以对马战胜进行抓捕。”

    龙天剑还是有些担心,道:“闫书记,来的时候,王书记让我一切听你安排。可是我们现在手里没有任何马战胜的犯罪证据,贸然抓人,恐怕不太合适吧。”

    闫红学不高兴道:“龙天剑,你怎么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王书记既然已经安排好了,我们自然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你尽管到菊园去带人,绝对不会让你空手而返的。你就放心好了。”

    闫红学最后的声音有些不大好听了,龙天剑心中虽然还是有些不大放心,但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好人不下车地往菊园赶去。

    菊园离市委只有二三里的路程,没有一时功夫,就赶了过去。进园之后,龙天剑就发现,这里大多数都已经换成了公检法的人,有些认识的人,见了龙天剑和陈风,难免要打招呼。

    “怎么样了”龙天剑随口问了一个刑警大队的一个副队长。

    那副队长向上面指了指道:“人现在就在上面,没有命令,我们也不能贸然行动。”接着低声问龙天剑道:“龙检,我们到底要抓什么人呢。怎么搞的神神秘秘的。”

    原来闫红学在安排的时候,并没有告诉他们到底要抓什么人。可能也是为了保险起见,龙天剑自然不能说出来,笑了笑道:“一会就知道了。”

    新任警察局局长石利民从外面进来,见了龙天剑,马上道:“龙检,你们可来了。就等着你们一来,马上抓人。”

    龙天剑有些不解问道:“为什么非要等我们来呢”

    石利民苦笑了一下道:“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闫书记怎么交代,我们就怎么办。”说着将龙天剑拉到一旁问道:“马处长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非要在咱们x市抓人呢”

    期间详细事情,龙天剑也不好给石利民说出来,想了想道:“我们还是准备抓人吧,其它的事情,等完了之后,我们再详谈。”石利民就不好继续追问了道:“那你下命令吧。我们来布控的时候,闫书记亲自交代,现场的一切都由你来指挥。”

    龙天剑本来想推脱,可是情况紧急,太多的废话和客气都没有什么意义了,却也对此次行动的有些不大明白,沉默了一下,只好按照常规进行抓捕,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你马上安排你的人严守楼道各个出入口和通往天台的楼梯,同时在马战胜所住的房间下面准备好应急设备,以防马战胜跳楼。”

    石利民马上问道:“你是说,马战胜有可能自杀”

    龙天剑点了点头道:“我们目前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还是谨慎为妙。”

    不一会功夫,石利民布置完毕,回来对龙天剑道:“龙检,我们是不是可以进行最后的抓捕了”

    龙天剑看了一下时间,正好是早上七点三十分。镇定了一下情绪,深吸一口气,道:“上楼”

    菊园一号楼,七层,708房间,一阵阵猛烈的撞击声和摔打声一直在楼道里回荡。楼道内却空无一人。龙天剑、石利民和陈风,带着几个刑警队的干警赶到的时候,也感到非常的意外。

    很显然,马战胜就住在708房间,声音正是从马战胜所住的房间中传出来的。

    “这是怎么回事”龙天剑回头看着石利民问道。

    石利民也看着龙天剑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刚才上来的时候,还特意在门口听了一下,房间里并没有任何动静。”

    “叫服务员”龙天剑命令道。

    陈风马上到服务员拿起电话拨通总台电话,让服务员马上赶到七楼。

    不想上来的却是市委秘书长常刚。在裘学敏案找中,常刚因为跟裘学敏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瓜葛,最后受到党内严重警告处分,但是并没有免职。石利民一见常刚,马上迎了过去道:“常秘书长,您怎么来了呢”

    常刚呵呵笑道:“我也不想来,可是不来没办法啊。闫书记交代让我给咱们的马处长当服务员,我哪里敢怠慢啊。”说着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开了门,龙天剑一扭拉手,房门就开了。

    推开房门,马战胜正怒气冲天地站在门口,手里拿一个凳子正要往门上扎,一见外面这么多人,马上愣住了。不过他并没有欢迎大家进去的意思,很快厉声道:“你们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要把房门锁起来。你们就是招待省里来的同志吗”

    常刚狡辩道:“马处长,我们并没有锁门,而是房门坏了。我们刚刚听到您房间里的声音,这才叫人把开了锁。马处长您受委屈了。”说着就要往进走。马战胜却堵在门口,厉声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你们没有看见我还没有穿一副吗。”停顿了一下接着道:“既然是锁坏了,那就算了。你们去吧。我一会就过去。”

    马战胜一直不让大家进去,早就引起了龙天剑的怀疑,往前走了两步,站在马战胜的面前,笑了笑道:“马处长,还是让我们进去看看再说吧。”

    一见龙天剑,马战胜马上就愣住了,站在那里半天才道:“你不是在省城吗,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呢”

    “你说呢”龙天剑一脸微笑地看着马战胜,继续往前逼近了两步道,“马处长,你应该认识宁彩霞吧”

    果然不出龙天剑所料,马战胜马上矢口否认道:“什么宁彩霞,我不认识。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我们要干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们还是到房间里再谈吧。”龙天剑步步紧逼,不给马战胜留下任何喘息的机会。

    “进去”

    想不到石利民会如此冲动,竟然在马战胜的肩膀上推了一把,马战胜站立不住,往后退了两步,咆哮道:“你们要干什么,啊你们知道你们这是什么行为吗你们这是故意伤害国家公务人员,我要到省委去告你们。”

    陈风手脚麻利,过去一伸手将马战胜从地上拉起来,再一拉,就把马战胜的胳膊反拧了起来。马战胜稍一跳动,马上疼得嗷嗷乱叫。

    “嗖”龙天剑对石利民带来的几个警察命令道。几个警察马上一拥而入,也不知道搜什么,就在卧室、客厅、卫生间翻找了起来。

    “妈呀”忽然卫生间传出一声尖利的叫声。

    大家的目光马上移了过去,一个警察就从卫生间内揪出一个穿着十分露骨的女郎。那女郎大概一米七的样子,穿着花哨暴露,模样也非常俊俏,一看就知道是个失足女,浑身上下战战兢兢地低头站在那里,不住道:“警察大哥,你们放过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贾凤仙”石利民马上认出了那女人,“贾凤仙,你在这里干什么啊”问完,马上觉察到,自己问的简直是废话,就回头看着马战胜,冷冷地笑了两声道:“马处长,你这是不过也难怪。你知道她为什么叫贾凤仙吗其实他并不叫贾凤仙,只是长的跟过去的小凤仙有几分像,就给自己取名叫贾凤仙。他这个贾不是姓贾的,而是真假的假。你马处长也算是艳福不浅了。这个贾凤仙,我们前几天刚抓起来,说服教育完,不想刚出来,就落到你的手里。”石利民的话说到最后,就是讽刺和挖苦了。

    马战胜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马上耷拉着脑袋,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了。他还能说什么呢,捉贼拿赃,捉奸拿双,抓了个现行,他就是想狡辩也没办法狡辩了,就把眼睛狠狠地盯在了常刚的脸上。

    “作为国家公务员人,竟然干出这样的事情。你最好还是回省城给王书记解释一下吧。”龙天剑说着对陈风道:“铐起来”

    冰冷的手铐,咔嚓一声,紧紧地铐在了马战胜的手上。马战胜知道自己完了,彻底的完了。不过他并不是害怕在这里发生的事情。

    很明显,这件事情是王清华跟x市事先已经设好的圈套,专门等着自己往进钻,而自己竟然

    一切都已经晚了,他非常清楚,一旦被王清华控制起来,出路只有一个,那就是老老实实地交代问题。因为,王清华的作风,他是非常清楚的,没有证据,是不会轻易下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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