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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淋雨

    “你脸上的伤,我听说是以萱打的。”候雪琴扫了一眼唐宁脸上的痕迹,轻松的语气像是在谈论一件廉价的衣服。

    或者在候雪琴眼中她就是一件廉价的商品吧,“只是一点小伤。”

    候雪琴轻哼不置可否。

    许是快要下雨的原因,咖啡店里并没有几个人,服务员很快就把咖啡端了上来。

    候雪琴也不动,仿佛面前的咖啡不过是一件摆设,她也不说话,就这么盯着唐宁看。

    唐宁知道这是有钱人喜欢玩的戏码,总是以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着你,让你觉得自惭形秽,然后在狠狠的碾压这你卑微的自尊心。

    可她并不卑微,也不觉得自惭形秽,她做到了她所应当的努力。

    “不知道侯夫人约我出来有什么事情。”

    候雪琴不得不承认唐宁是一个很沉得住气的女人,可这并不代表着什么,“唐小姐,我也不跟你卖关子,我找上你,你心里不是应该明白吗?”

    唐宁清楚的看到候雪琴眼中的鄙弃,她紧了紧手心,清晰缓慢的回答,“侯夫人还请直说。”

    唐宁不冷不热的回答让候雪琴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端庄的脸上宁宁有些愠色,“唐小姐是个聪明人,我今天找唐小姐出来是为了什么,唐小姐心里再清楚不过,如果不是唐小姐做了那种事情,以萱怎么会出手伤人?”

    “那种事情?是哪种事情。”唐宁觉得有些好笑,面前保养得当的女人看着就像刚刚三十出头的女人,明明很生气却还要维护这自己高雅的形象。

    候雪琴见唐宁油盐不进也有些动怒了,“唐小姐这样不知好歹不知道是因为父母疏于管教,还是年迈的老人根本放任不管。

    说话的声音顿了顿,用着更加不屑的语气说道,“或者应该是说唐小姐性格从来就是这样不知礼数。”

    “侯夫人,首先我尊重你是长辈,所以没有因为你的质问而表现的很不耐烦,更没有因为我才是受害一方,而去质问侯夫人,所以麻烦侯夫人能够拿出长辈应有的涵养吗?”

    唐宁说这段的时候是微笑着跟候雪琴说的,她可以接受候雪琴的质问,但并不代表,她可以侮辱自己的长辈。

    如果先前候雪琴还有些轻视唐宁,现在她觉得自己是太小瞧面前的女人,她根本不像以萱说的那般逆来顺受,“唐小姐似乎忘了插足别人的感情,那是小三的行为吧。”

    唐宁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向了候雪琴,“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和厉景尧在一起的时候,你女儿和他已经分手了。至于您口中的第三者,我不觉得我是。”

    唐宁平铺直叙的说道,“即便我很厉景尧曾经短暂的有过一段恋情,可是那时候他和您的女儿也并没有联系,您是长辈,我尊重您,可以希望您能有一个长辈的气概。”

    “那你现在还对厉景尧纠缠不清又算什么。”候雪琴不以为然,上不得台面的女人就是上不得台面,怎么也摆脱不了小三的名号。

    “侯夫人多虑了,我会跟厉景尧保持距离。”唐宁垂眸说道,她以为自己可以跟候雪琴好好解释清楚,看来是她想多了。

    如果这是江以萱想要的结果,她可以做到。

    但也只能保证她自己一个人。

    “我记得唐小姐还有年迈的外婆在乡下,生活应该很艰难吧,也难怪景尧那个孩子确实优秀,某些阿猫阿狗想要粘上来也无可厚非。”

    候雪琴嘴角挂着一丝浅笑,说着的话却无比残忍,“唐小姐是个聪明人,应该不会去做这低贱的事情吧。”

    唐宁微微的笑了笑,只是放在桌子底下的手却紧紧的握在了一起,候雪琴话里的贬低,她不是听不出来,可是她不能生气,努力压制了心里的怒气,坚定道“那是自然。”这四个字饱含了唐宁全部想要说的话,她明白自己的身份,自己的定位,不需要任何人提醒。

    “很好。”候雪琴对唐宁识趣的回答还算满意,伸手从旁边的包里拿出一张支票,推到了唐宁的面前。

    施舍一般的口吻说道,“我知道这点钱不算多,就当补偿一下唐小姐脸上的伤,希望唐小姐不要介意。”

    呵呵多么冠冕堂皇的话,唐宁看着面前摆着五十万的支票,觉得无比可笑,她平静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说道,“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如果您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失陪了。”

    说完不等候雪琴反应,挺着脊背缓缓离开。

    候雪琴看着桌子上的支票,轻蔑的一笑,唐宁以为自己不收支票就清高了,这样欲擒故纵的女人她见多了,也收拾的多了。

    如果唐宁懂得见好就收,那她也会高抬贵手放她一马,如若不然,她有的是办法收拾唐宁。

    唐宁走出咖啡厅,望了一眼头顶灰蒙蒙的天。

    滴答。

    一滴水珠凉凉的带着夏季热度砸在了她的额头上,紧接着是更多紧密的雨水夹杂而至。

    一时间街上的路人纷纷开始往屋檐下躲去,抱怨声此起彼伏。

    “下雨了。”

    “这天怎么变得这么快?这雨说下就下了一点儿准备,都没有让人错不及防。”

    “夏天的雨季不就是这样吗,说下就下,看着情况估计会持续到明天早上吧。”

    唐宁伸出手,任由细细密密的雨滴落在自己的手心,又顺着掌心的纹路慢慢的滑落在地,这个夏天她很久没有看到雨了啊。

    “喂喂,你们快看,那个女人是不是有病就这样在雨幕中行走。”

    “我去,搞行为艺术啊。”

    “脑袋秀逗了吧,还真以为自己是非主流了。”

    他们口中的女人就是唐宁,她需要雨水的冲刷,让自己混沌的脑子清醒一些,清醒的认知自己的状况,而不是傻傻的任人摆布。

    唐宁任由雨水打湿了自己的头发,衣服,每一个毛孔,她都觉得无所谓了,没有再比在咖啡厅里那种沉闷的气氛更加差了,比起坐在那里让人侮辱,她更愿意在这里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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