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永远也忘不掉水妹。
大半年的时间，他俩产生深厚的感情。
石桥镇的大河边，村外的山岗上，小学校的教室里，都留下他们手拉手的身影。
他们不懂得啥叫爱情，就是觉得在一起开心。
水妹就那么瞧着如意走了，跑得太急，跌倒在地上。
小涵赶紧过去搀扶她，女孩哭着问：“姐，不知道如意哥还会不会再来石桥镇？”
小涵说：“会的，他早晚会回来！”
“那他啥时候才会来？”
“长大以后吧，或许等你长大，也可以去桃花镇找他。”
“嗯。”水妹点点头，从这一天开始，渴盼着自己快快长大。
再后来的日子，她天天想如意。
哥哥刀疤脸去了桃花镇，每次回来，她都让他讲如意的事情。
有时候弄到好吃的，自己舍不得吃，也让哥哥给如意捎过去。
但两个人却很少见面了。
王富贵带着儿子跟侯三的闺女雀儿返回桃花镇。
汽车刚刚停下，雀儿就欢蹦乱跳冲进家门。
“爹！娘！俺回来了！”
金燕跟侯三正在院子里洗衣服，忽然发现女孩进门，两口子哇地哭了。
“雀儿！我的乖乖女啊！”金燕使劲将女儿抱在怀里，泣不成声。。
亲完，她的脸色猛地大变，马上抡起笤帚疙瘩，直奔雀儿就打。
“不听话的臭丫头！谁让你跟如意一块走的？而且一走就是半年！讨打！”
也难怪金燕生气，女儿目前在上学，疯出去大半年，耽搁的课程咋办？
如意那个兔崽子，把我闺女拐走，老娘饶不了他！
雀儿发现不妙，转身就躲，藏在爹的背后。
金燕转着圈打，轮着笤帚瞎咋呼。
“过来！不准躲！让我狠狠打一顿，看你还敢不敢再逃学？”
侯三发现不妙，赶紧将女儿保护。
“金燕算了！别打了，孩子平安回来就好！”
半年前，两口子得知女儿被如意拐出大山，差点没吓死，也没气疯！
但没过几天好消息就传来，王富贵去了石桥镇，找到如意跟雀儿。
本想着富贵把雀儿送回来，可女孩却根本不想回，在石桥镇又疯野半年。
“说！落下的课程咋办？”金燕嚎叫道。
雀儿却将胸口一挺：“娘，雀儿没有落下课程，天天在石桥镇上课。”
“胡说！谁教你的？”
“杜鹃婶啊，她是俺们的老师，在哪儿代课！如意哥跟俺一块学！”
“啥，杜鹃在哪儿当老师了？”金燕瞅瞅侯三，难以置信。
“是啊，杜鹃婶子教得可好了，二年级的课程，俺已经全部学完。如意哥的成绩也提高了。”
“喔……。”金燕这才嘘口气。
她当然相信富贵跟杜鹃，之所以没有迫切将女儿领回，就是对他俩的信任。
“那你也不该跑啊？路上多危险？听说你们还遇到了豹子。”
金燕又放下笤帚，把女儿抱在怀里，担心地不行。
“娘，没事的，如意哥可厉害了，他的狗也厉害，把豹子咬死了！”
“这个兔崽子！拐走我闺女，老子不会放过他！”侯三在旁边勃然大怒。
他要找王如意算账，打烂他的屁股。
侯三拄着拐杖，一瘸一拐来到王家，指着王富贵的鼻子就骂。
“王富贵，你咋教育的儿子？拐走我闺女，你赔，你赔！！”
王富贵刚刚进门，屁股还没坐稳。
发现侯三气急败坏，赶紧说好话：“三哥来了？坐下！喝茶！”
“坐个屁！喝你麻痹茶！说，你儿子把我女儿拐走半年，这件事咋处理？”
王富贵笑呵呵问：“你说咋处理？”
“不如咱们定个娃娃亲呗……。”侯三又笑了。
“啥？娃娃亲？”王富贵吓一跳，想不到侯三会说出这么表脸的话。
俩孩子还不到十岁啊，定个毛亲？
侯三说：“你不答应，就包赔我女儿的损失，我家雀儿的名声毁了，你必须给我个交代！”
王富贵想想也是，侯三把雀儿当宝贝，自己儿子带走人家闺女，不说个过来过去，的确不妥。
他点点头：“三哥，娃娃亲就算了，等到他俩长大，如果两情相悦，我支持他俩在一块好不好？”
王富贵等于默许了。
侯三闻听立刻屁颠颠：“你可不准反悔？”
“放心吧，绝不反悔！我也喜欢雀儿这丫头，但现在谈婚论嫁太早，看以后发展可以不？”
“中！亲家，将来我会要好多彩礼，还要名车跟别墅，你必须提前准备好！”
“没问题！”王富贵只能先安抚他。
侯三这次来，就是想王富贵答应这门娃娃亲。
你塔玛可有五个亿财产。十年后可能几十亿，几百亿，还不全留给如意？
如意跟雀儿成亲，那些财产就是我李家的，想想就美得不行。
所以，侯三一边走一边哼着歌，拐杖拄在地上跟跳舞差不多。
他都忘记了这条断腿是被富贵打断的。
小芳在旁边有点生气：“老公，你答应他这个干嘛？瞧把他给美得？”
富贵道：“我也就随口一说，但雀儿跟如意真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俩将来两情相悦，我怎么能反对？”
小芳闻听哭笑不得，想不到自己刚结婚不久，就该考虑儿女的婚事了。
唉……是不是老了？
她立刻靠近镜子，这边照照，那边瞅瞅，发现自己美丽如初，这才放下心。
晚上吃过饭，钻进被窝，富贵躺在床上看书，小芳描眉画眼打扮一翻，也上了炕。
猛地夺过男人手里的书，她问：“杜鹃现在过得咋样？”
“挺好。”富贵点点头。
“听说她这三年吃了不少苦？”
“是。”
“还为你生了个女儿？”
“嗯，名字叫喜凤。”
“你俩又好了？”
“嗯。”
“咋不把她带回来？”
“她不回，说不好意思见你。”
小芳没有因为男人跟杜鹃相好而生气，反而对杜鹃的命运十分同情。
其实她跟杜鹃同病相怜。
因为杜鹃经历的一切，她从前都经历过。
一个单身女人，面对生存的惊涛骇浪，能活下去就不错。
当初在C市，自己何尝不是举步维艰？
富贵那时候可以背着杜鹃跟她好，此刻也可以背着自己跟杜鹃好。
她只能接受，不接受还能咋着？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因果循环？
她没有责怪男人，反而把老公抱得更紧。
“你在石桥镇半年，是不是天天跟她……睡？”小芳又问。
“是！因为她是我媳妇。”王富贵毫不遮掩回答。
“那我呢？”
“我不会抛弃杜鹃，也不会抛弃你！你俩都是我媳妇！”
“那俺俩谁的腿功好？”
“差不多，都很好！”
“有两个媳妇……美不美？”
富贵说：“美，美着嘞……！”
“你……！”小芳立刻生气了，猛地拎上男人的耳朵。
“放心，我对杜鹃多好，就会对你多好，你俩在我心里是一样一样的……！”
王富贵却翻身把她裹在身下。
屋子里的土炕晃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