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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 道歉信

    陆晚初感觉自己快被折腾散架了,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谢云泽赶紧回谢氏,即便是每天加班彻夜不归,她也愿意让谢云泽出去工作。

    归根到底两个字,怕了。

    与此同时,在谢氏的顶层,谢瑾正阴沉着一张脸和对面的男人交谈。

    “王乐,如果你不想继续待在公司,你可以直接去警察厅自首。”

    王乐冷嗤了一声,“谢瑾,就算你真的有什么证据,你敢告我吗?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在国外这么多年干了什么,你能回到国内跪下来感谢我都是应该的,不然你还趴在男人床上卖呢。”

    “王乐!”谢瑾气地双手颤抖不止,“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按照我们的约定,你给我百分之十的股份,我替你挽回人心尽失的局面。”

    “百分之十?你知道我现在只剩下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了,再给你百分之十我会彻底失去话语权……”

    王乐轻蔑一笑,“拥有话语权也不见得你起到了什么作用。”

    “你……”

    “我先走了,你好好考虑考虑。”

    王乐留下最后一句话转身离开,办公室里谢瑾握紧座位的扶手,眼底带着浓郁的阴霾。

    谢氏庄园,陆晚初正在翻着掌握的图文资料,没想到她查王乐的时候,把谢瑾的底细查明白了。

    陆晚初看着不堪直视的图片,赶紧阖上了文件,“谢云泽,谢瑾真的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有新发现?”谢云泽坐到陆晚初身边,看到桌子上的资料伸手过去拿,被陆晚初着急拦下了。

    “别看,我怕脏了你的眼睛。”

    “你看过了?”谢云泽眸色微变。

    陆晚初僵硬着脖子点点头,然后谢云泽就将文件拿了过来,随手翻了翻,随后放在了桌面上,和陆晚初一起陷入了沉默。

    谢瑾,美国留学的高材生,青镁集团背后的真正控股人,怎么就……弯了……

    陆晚初皱眉思索,终于决定去见一面谢云泽的母亲。

    这几年,谢母信了佛,一直在家吃斋念佛,倒是很少来找谢云泽了。

    陆晚初和谢母见面的机会大多也都是逢年过节的时候。

    次日,陆晚初准备了一些补品,背着谢云泽一个人去了谢氏的老宅。

    宅院里的佣人看到陆晚初来了,匆匆忙忙去通报了女主人。

    谢母出来迎接陆晚初的时候,眼底的高兴快溢出来了。

    “晚初,快来坐,我儿媳妇过来怎么没提前给妈打电话,我也好让佣人准备一些点心。”

    “妈,我想你了就过来了,我们是一家人,我又不是客人,不用您提前为我准备什么。”陆晚初托着中年女人的手,谢母虽然已经年近五十,状态依旧很好,皮肤水润光泽,除了眼角有微微的细纹,整张脸都比她的实际年纪年轻了十多岁。

    “还是你这孩子最会说话,云泽呢?臭小子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谢母的脸沉了下来,“他是不是又欺负你了,你才一个人跑回来的?”

    “没有没有,妈,是我太想你了一个人偷偷跑过来的,他来了又得惹爸不高兴。”陆晚初一边说一边往客厅看了看,“爸呢?”

    谢母笑着叹了声气,“你爸出去了,他才是个闲不住的性格呢!”

    谢父不在,和谢母就更能聊地开了。

    陆晚初心不在焉地同谢母吃午餐,脑子里一直在想怎么提起谢瑾的事。

    她的心事很快被谢母看了出来,女人拍了拍她的手背,笑容祥和,“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

    陆晚初捏着自己的手指,眼底情绪复杂,提起谢瑾,恐怕又得让妈伤心了。

    “傻孩子,有什么事给妈说就行,我和你爸帮不了你们年轻人什么,但是如果你有什么心事,我还能帮你分析分析的。”谢母起身坐到了陆晚初身旁的凳子上。

    陆晚初抿着唇,最终开口,“妈,谢瑾回来了。”

    谢母微微一怔,不过似乎并没有太多的反应,“他……自己吗?”

    陆晚初点头,“嗯,我们没找到他母亲的入镜记录。”

    谢母抿平了唇,看向陆晚初,“其实我跟你爸都关注了谢氏权力更迭,股东大会那天,你爸想去公司,被我拦下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不想干涉你们太多。云泽打小心高气傲,他从来没输给过任何人,唯独这次被谢瑾抢走了公司,我觉得云泽受点挫折对他来说是好事。晚初……你不会怪我吧?”

    中年女人目光温和平静,陆晚初当即摇头,“不怪妈,是我们自己的疏忽,才让谢瑾有机可乘。”

    “不怪就好,你说说吧,想让我怎么帮你?”

    “妈,当年您把她们母子送出国外,后来他们经历了什么,您知道吗?”

    谢母微微皱眉,陷入沉思,“当年我给了她们一笔可观的钱,足够孩子长大成人,我就没再关注过他们的动向,不过当时随他们一起出国的,还有我家里的一个老佣人萍姨,你等等我,我这就去给她打个电话问问。”

    陆晚初赶紧拦下了谢母,“妈,您等一下,我查到了一点东西,想给您先看一看。”

    陆晚初把查到的资料图片都抹除了,只留下了文字资料。

    “从我查的内容来看,谢瑾出国之后的生活并不是多么宽裕,甚至在牛郎店打工……”

    “怎么可能!我给了他们几百万的!”谢母颤抖着手指翻开文件,“孩子无辜啊,我不会让孩子为了他母亲的过错承受不该承受的东西的。”

    陆晚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垂下眼眸,“这些都有确凿的证据。”

    “孩子,你跟我来,我和萍姨打个电话,就都知道了。”

    陆晚初和谢母走进了客厅。

    谢母在柜子里取出来一个木盒子,里面有一份电话号码。

    她打通电话,可接听的是个年轻人。

    “萍姨?我们家没有这个人。”年轻的男孩倒是很礼貌,“阿姨,您可能打错了,我家里确实没有这号人。”

    “不不,她不叫萍姨,她的本名叫冷雅婷,萍萍是她的小名。”

    “您找我母亲?”男孩微微一顿,继而语气变得低沉了起来,“我母亲去世了,在前年。”

    “萍姨去世了……”谢母虚晃着步子往后退了一步,幸亏陆晚初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中年女人眼角流出一行清泪,她长久哽咽,握着电话不放。

    “阿姨,您还有别的事吗?”

    陆晚初在谢母手里接过来电话,让谢母靠在了自己肩头,“妈,我给他说吧。”

    谢母微微点点头,陆晚初看到母亲这副样子,心头忍不住钝疼,拿起电话开口,“你好,请问萍姨有没有给你说过二十年前的事,包括她怎么去的国外,在国外怎么谋生……”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忽然打听我母亲?”男人的声音有些冷了。

    陆晚初看了一眼谢母,开口道,“你知道谢家吗?a城的谢氏。”

    “谢氏?我母亲的娘家?”

    陆晚初一愣,然后点头,“对,刚才和你对话的流逝谢夫人。”

    “你们真的是谢家人?”男人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我母亲留下了一些遗物,希望我能够在她离开后寄给你们,但是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联系你们,太好了。”

    “你不知道你母亲生前的事吗?”

    男人想了一会儿,回答道,“不太清楚,我只知道我出生的时候,她是给一家人当保姆,不过后来我记事之后,我们一家三口一直生活在一起,没有再听母亲提起过其他事。”

    “那你父亲呢?”

    “他……出车祸去世了,后来我母亲因为相思过度,才……”

    “对不起,我……”陆晚初心里只觉得这是一家可怜人,忍不住鼻头发酸。

    “没关系,不用道歉,我已经习惯了,你们把地址给我一下,我记下来,把母亲的遗物给你们寄过去。”

    “好。”陆晚初详细说明了地址,没有再问其他,因为问也问不出来什么,不如等等萍姨的遗物,或许能有什么发现。

    挂断电话后,谢母依旧沉浸在悲痛之中。

    陆晚初取消了回家的打算,决定留在老宅里陪着母亲。

    “妈,您别难过了,我今晚陪您睡怎么样?”陆晚初搂住她的肩,两个人在院子里沉默着相拥着。

    下午,好不容易哄着谢母睡下,电话突兀响起。

    陆晚初轻手轻脚去客厅接了起来,是萍姨的儿子。

    “你好,我在我妈妈的遗物里找到了一封信,可能是你们想要的东西。对不起我很想知道母亲留下了什么,擅作主张拆开了。”

    “萍姨是你的母亲,你有查看她遗物的权利。”陆晚初稍微安抚了一下男孩,男孩便开始给陆晚初读那封信了。

    是一封道歉信。

    “尊敬的谢夫人,当您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世了。当年我听从您的安排照顾谢瑾母子出国,可是后来发生的一系列变动都不在我的预料之内,我愧对您的嘱托,没能好好照顾她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