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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都市篇番外(二)——小宝...)

    领证的当天中午, 秦与跟何君硕一起吃了顿饭,父子俩很久没单独坐下来聊聊,在律所几乎天天见面, 他们从不聊工作以外的任何事。

    何君硕发给儿子两百块红包,略表心意。

    秦与收下红包, 回给父亲二十块钱,备注:【买两块散装巧克力, 当喜糖吃。】

    “你可够抠门的。”吐槽归吐槽, 何君硕还是收下那个小红包。今天的红包无论金额大小, 意义不同。

    何君硕把手机搁一边,端起红酒品起来, 问道:“对你那个小家庭,近期有什么规划?”

    所谓的规划无非是打算什么时候举办婚礼, 什么时候计划要孩子。

    秦与从来没想过那么多,在他的潜意识里蒲晨还是个宝宝,他舍不得让她现在就生孩子。

    如果她要是喜欢孩子, 那另当别论。

    至于婚礼, 他跟父亲说:“什么时候晨晨能说话,我们再办婚礼。孩子的话, 随缘。”

    何君硕点点头,晃着杯子里的红酒, 感慨:“我觉得自己还年轻着呢,马上要做爷爷了。”

    从年龄上,父亲不算年轻,已经五十出头。

    秦与宽慰父亲:“还有人不到五十就做了爷爷奶奶, 一个称呼而已,不会真让你变老。”

    何君硕说:“关键别人都以为我才三十多。”

    秦与把碰到唇边的酒杯又拿开, 怕被酒呛到。

    何君硕解释:“不是我自夸,认识我的人都这么说。”

    他现在仍旧保持年轻时的运动量,慢慢调整以前晚睡的习惯。被人夸年轻是他这个年纪很享受的一件事,比夸他事业成功更有成就感。

    反正他已经不在乎什么内涵不内涵,很肤浅地在意自己的体型以及精神状态。

    “你从小到大,我没给你开过一次家长会。”

    秦与不明白,父亲没给他开家长会跟别人夸父亲年轻,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

    他抿了一口红酒,问父亲:“今天中午这顿饭,是为了弥补对我的亏欠?”

    “没打算用这顿饭弥补。”

    “打算给我一百个亿弥补?”这样的话,他就能把q昵称给改回来。

    何君硕被噎得无言以对。

    秦与笑笑,示意父亲接着说。

    何君硕接着方才那个话题,道:“当初没给你开家长会,我打算以后给你家孩子开家长会,接送孙女上学、上兴趣班也全交给我。”

    秦与开玩笑:“爸,你可能不知道,三十多岁的人从来不会想着要给孙女开家长会。”

    何君硕反应不算慢,他说:“明天就过年,等春节后我看上去像四十。也不能老是三十多岁,不然让你们这些小年轻没活路。”

    秦与失笑,跟父亲碰杯。

    十二年前的冬天,他跟父亲水火不容,那年父亲去苏城接他回北京过年,他不愿跟父亲回来,两人吵了起来,闹得不欢而散。

    那时他怎么也想不到,后来的某天,他跟能父亲把酒言欢。

    秦与回到家时,蒲晨正在整理逛街的战利品,一共六个购物袋,其中五个购物袋里的东西都是他的。

    “老婆,你怎么不给自己多买点?”

    蒲晨:“衣柜里都是我的衣服,赵姝给彭靖阳也买了好多件。”

    她把衣服一件件挂在衣柜里,跟他商量:“秦与,你能不能还像以前那样称呼我?”

    秦与从她身后她圈在怀里,问:“不喜欢我喊你老婆?”

    “喜欢。”蒲晨说:“就是感觉没有喊其他称呼亲近。”

    秦与答应她:“那以后在外面喊你晨晨,在家喊你晨宝,做的时候喊你宝宝。”

    蒲晨:“”

    用得着区分这么明确吗。

    秦与收紧胳膊,低头在她脖子里亲着。

    蒲晨反手拍他让他别啃出草莓,虽说是冬天,万一脖子上被种了草莓穿衣服有限制,低领的没法上身,今天新买的一条裙子也没出镜的机会。

    秦与吮吸几下,被手机的振动声打断。

    大舅家的表哥秦墨岭给他打来语音电话,问他是不是很忙。

    秦与不答反问:“什么事?”

    秦墨岭在十分钟前给秦与转了一个大红包,超过十分钟不收红包这不是秦与的风格。

    “把红包收一下。”

    秦与随即摁断通话,发现对话框里有一笔一万九千块钱的转账。

    这是迄今为止,秦墨岭给他最大的一个现金红包。

    他以打游戏的手速收下红包,回复道:【你不是最喜欢送我车?今天怎么改送红包?这个红包还不够买一个倒车镜。】

    秦墨岭发来语音:【订了两辆车,你跟蒲晨一人一辆,年后才能到港。这个红包是我爸让我转给你,他给了我两万块,从我账上走我收了一千块手续费。】

    所以只转给秦与一万九。

    秦与懒得打字,他跟秦墨岭语音通话。

    大舅当初强烈反对他跟蒲晨,现在算是认可。对于大舅来说,这两万块的红包不是钱的多少,是某种意义上的妥协。

    不管怎样,他还是要感谢这份心意。

    秦与问表哥:“你现在在哪?在大舅那?”

    没等来秦墨岭的答复,他在语音通话里听到了大舅的声音。

    大舅:“秦墨岭,你这叫趁火打劫你知道吗!你做人的底线哪儿去了?”

    秦墨岭:“在一千块面前,我要底线干什么?爸,既然你这么挑剔,你倒是自己转给秦与啊。”

    大舅:“我要不是因为忙,我稀罕让你转。”

    秦墨岭:“得,不跟你说了。反正这些年我就是你的眼中钉,肉中刺,不管干什么你都看不顺眼。”

    “简直胡说八道!”大舅冷嗤:“还眼中钉,那我拔你这颗眼中钉了吗?”

    秦墨岭说:“你不是不想拔,是你无处下手。”

    大舅:“”

    后来语音电话里的声音越来越小,秦与只听到脚步声,看来表哥因为赚到一千块手续费,忘了还在跟他通话。

    他挂断。

    蒲晨被他揽在身前,电话那头秦墨岭和他父亲的争执,蒲晨一字不落全部听见,原来这对父子平时互掐得这么厉害。

    她转身面对秦与站,笑着问:“你今天收到多少红包,我收到了好多,爸爸给我发了十个。”

    秦与把今天收到的所有红包一并转给蒲晨,“给我们家小财迷的小礼物。”

    他把她的手机连同他的扔进旁边沙发里,抱住她开始亲她。

    衣帽间的沙发足够宽敞,她跟秦与两人纷纷陷在沙发里。

    秦与俯身看着她的眼,“宝宝。”

    而后亲她的唇角,紧跟着又来一句“晨宝”。

    每次进去时,他都这么喊她。

    蒲晨抚着他下颌,难耐时,只能亲他的下颌线。

    秦与只要腾出空就亲她,她像吸盘,他深深被吸附。

    “晨宝。”

    蒲晨眯着眼,眼前像一片汪洋,她在高高低低的海浪里颠簸。最后她被一个巨浪裹挟,海浪翻滚着将她抛上了半空。

    秦与把她裹在怀里,“宝宝,好了好了。”

    蒲晨却没感觉到好了,意识有短暂的空白。

    “晨宝。”他亲着她的额头,问她:“你喜不喜欢孩子?”

    蒲晨忙点头,平复呼吸,用眼神告诉他,很喜欢。

    她伸手摸到手机,跟他说:“不过,我怕孩子会有负担。”她无法说话会成为孩子的负担。

    这是她纠结矛盾的地方。

    秦与跟她还在彼此的身体里,他没急着离开。

    他安抚她:“那你觉得蒲叔叔”话说一半他意识到不妥,忙改口:“那你觉得爸是你的负担吗?”

    蒲晨再次摇头,她最爱的人就是爸爸,爸爸也是她心里最帅的人,怎么会是她的负担。

    秦与:“那就对了,你也会是我们孩子最爱的人。”

    五一假期,秦与和蒲晨有一周的休息时间,刚刚结束一个项目,两人累得够呛,他们决定回苏城放松几天。

    回到苏城,去夜市烧烤摊打卡成了保留节目。

    在那张他们的座位上,陈远兮也在。她跟以前一样,点上一串烤翅,半个加辣,一个半不加辣。

    来苏城的夜市逛街也成了陈远兮的一个习惯。她每周休一天,休息时的首选之地一定是苏城。下班后从上海开到苏城,差不多八点钟,来夜市街吃一串烧烤,偶尔殷浩不忙时她跟他侃几句,聊天的内容天南海北漫无边际,说到哪儿算哪儿。

    在这张折叠桌前坐上一个两个钟头,她准时在十点钟离开,回到堂哥陈远洋的外婆家。

    第二天,她陪老人家待一天,外婆给她做她喜欢吃的春卷和团子。

    然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最怀念的竟然是那串烤翅。

    秦与和蒲晨在陈远兮对面坐下,让殷浩随便烤几串。

    陈远兮浅笑着跟蒲晨打招呼:“好久不见。”

    蒲晨发现陈远兮会笑了,冷美人笑起来令人赏心悦目。

    她笑说:“看来今晚的烤翅味道不错。”

    陈远兮:“还行。”

    她面前的餐盘里还有一串,殷浩刚端上来没多会儿,每次殷浩都要多烤一串,她却只吃一串,盼着下次再来。

    她把那串给蒲晨:“你先吃。”

    蒲晨没客气,接过来。

    她咬了一口不辣的鸡翅,打算把辣的那个留给秦与吃,刚咽下去,她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

    她捂着嘴,把烤串塞给秦与。

    “晨晨,你怎么了?”秦与着急给她拍着后背。

    陈远兮迅速拧开手边的一瓶矿泉水递给蒲晨:“喝点水。是不是晕车?”话说来又觉得不应该,他们是坐高铁回来,不像她开车开好几个钟头会有不适。“我车就在不远,送你们去医院看看。”

    蒲晨摁着心口,那种恶心的感觉再次翻滚。

    今天在车上有过一次,她喝点温水压了下午,没想到一口鸡翅让她产生那么大反应。

    她经期推迟快一周,以前不是没有过推迟,做项目时经常精神紧绷到经期不怎么准时,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她有强烈的预感,不是因为做项目累导致推迟,她跟秦与有了小宝宝。

    她一直盼着生个女儿,长得像他。

    陈远兮又提出:“我送你去医院。”

    蒲晨说:“不碍事,我应该不是生病。”

    陈远兮已经站起来,说:“我知道,去做个检查确定一下。”

    看来陈远兮跟她想到了一处。

    秦与又喂她喝了几口水,他心脏“砰砰砰”乱跳,直觉可能是他想的那样。

    离夜市街最近的医院,开车只要十多分钟。

    一个小时后,秦与拿到检查报告单,他和晨宝有了一个小生命,他做爸爸了,他的晨宝做妈妈了。

    他抱着蒲晨久久说不出话,人来人往的大厅里,他什么也看不见,什么都听不清。

    后来,他发消息跟父亲分享这份喜悦:【恭喜何par,在看上去像四十岁而实际年龄已经五十多岁的这一年,荣升为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