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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命令般的声音尤楚不喜欢,他冷着一张俊脸转头。

    转身间,他看见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女医生,脸被口罩罩住,看不清楚,但露出来的那双眼睛,让尤楚怔在原地。

    那是一双狭长又漂亮的桃花眼,眼尾带着微微的红色,迷人又魅惑,就算此刻那双眼睛里面冒着寒风,他也觉得像是春天里的万物复苏。

    她的眼睛和心里的那个她好像。

    女医生见尤楚不动,这才走上前,拿起他怀里的衣服,扔向柜子里。

    “在我没给你开出院同意书的时候,不许出这间病房!”是她冷冷的声音。

    尤楚攥了纂手心,面上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是内心掀起的波澜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仍旧是淡淡的开口,“想让我留下,可以,你别说话。”

    就那么站在那儿,不要说话,他还可以以为是看到了心里的那个女人。

    那时的她也是一身白大褂,带着口罩,跟他说,‘我在,没事,你外婆不会有事。’

    两张脸奇异的重合在一起,让他的心里产生了变态般的满足。

    尤楚果然如他说的重新躺回了病床上。

    女医生见尤楚老实了,也没多说,既然他不乐意听她说话,她还不想和他说呢,医生的话忠言逆耳,别人想多让她说两句,还得看她高兴不高兴的呢,哼!

    转身出了病房的门,女医生在门外写了下查房记录。

    旁边的小护士刚才大气都没敢喘一下,见女医生走了,她这才长舒出一口气。

    她有些埋怨的看了眼尤楚,替女医生打抱不平,“要不是梁医生,你还不知道要遭多少罪呢,你还凶她?”

    尤楚没管小护士说什么,只是淡淡的问了句,“她是谁,叫什么?”

    小护士被噎了一下,但一想他刚醒,可能现在在哪家医院都不知道,还是好心的开了口,“刚才那位是梁欢梁医生,这里是白城一医,她是我们心外科的主治医师。”

    尤楚听后缓缓垂下浓密纤长的睫毛,这里是她曾经工作的地方,也是他们从不熟悉到熟悉的地方,只是换了不同的楼层罢了。

    想到这儿他自嘲的笑了下,物是人非,大概就是这个感觉了吧。

    小护士见尤楚的表情有点吓人,也不敢在病房里再呆着,摇了摇头抬步出了房门。

    从那天以后,尤楚总是叫梁欢来病房,说他心脏不舒服。

    来了之后又不让她说话,他也就只说他哪儿难受,说完了就再赶人出去。

    一次两次梁欢觉得没什么,次数多了,她就很来气,越想越生气,以至于到了下班时间她这口气也没顺下去。

    也恰好是到了下班时间,她白大褂一脱,上班时候不能和病人起冲突,那下班时候就没事儿了吧,她今天要不把尤楚给摆弄明白,她就不叫梁欢。

    一把推开病房的房门,梁欢掐着腰先做好了备战状态,一双桃花眼一挑,说不出的锋利,“尤楚,你什么意思,咱俩把事儿说清楚。”

    尤楚从病床上抬起头,刚看到梁欢的那一刻他还有点儿懵,慢半拍才反应过来,来人是梁欢。

    平时看到的都是她戴口罩的样子,因为那双眼睛长得特别像初念,她就把她的脸代入成了初念的样子。

    如今她换下一身白大褂,露出一整张脸,尤楚才发现,这人居然这么陌生,是他从未见过的样子。

    以为她和初念至少该有五六分相似,没想到除了那双眼睛以外,竟然一分相似也没有。

    心里刹那间的失望,让他的心脏再次不受控制的抽疼了起来,这个女人为什么要打破他的幻想,明明每天见到她,他还可以骗自己见到了初念,只要她不说话就够了。

    但是,现在,她硬生生的让他直面现实,幻想破碎,要他怎么一下子去承受。

    手下意识的捂紧心口的位置,尤楚疼的开始冒虚汗。

    梁欢也被吓了一跳,按理来说,经过这两天的休养尤楚的身体该没问题了,怎么会突然犯病了?不会就因为她对她喊了两句吧?

    心里有些心虚,再一个秉着医生治病救人的原则,梁欢三两步走到尤楚的病床前,扶助尤楚,“你先慢慢平躺,深呼吸,放轻松。”

    女人的馨香飘散在鼻尖,尤楚只固执的盯着梁欢的眼睛看,他像是陷入到自己的思绪里喃喃自语,“你为什么连一个幻想都不给我留,为什么要戳穿它,为什么让我再也看不到她......”

    梁欢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能凭借医生的本分提醒他,“尤楚你别激动,越激动越难受,平静点,放松,躺好。”

    心脏的疼痛牵扯着让尤楚的脑袋开始昏沉,晕过去的前一秒,他眯缝着眼睛看向梁欢那双满是焦急和担忧的桃花眼。

    他记得上一次,在初念的面前晕倒,她也是这个眼神望着他......

    在陷入昏迷之前,尤楚唇角微微勾起了满足的弧度。

    梁欢再见到尤楚的时候,她心里是发虚的,她对他就是吼了两句,他的心脏就疼到晕厥。不知道该说这人玻璃心好,还是该说这人矫情好,半句重话都听不得。

    但祸是她闯的,总要去道歉。

    她去医院外面的花店买了一大束黄玫瑰,送到了尤楚的房间里,这样该可以了吧。

    进到病房,梁欢就看到尤楚紧蹙着的眉头,他像是在做什么不好的梦,眼角还有淡淡的泪水滑下来,口中还在不清不楚的说着什么。

    梁欢把话插到了花瓶里,有些同情的看了看尤楚,他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让他这么痛苦。

    替他悉心的检查了下输液瓶的流速,又给他掖了掖被角,看到他紧蹙的眉头,她又抬手用力的替他抚平了一下。不管他梦里梦到的是什么,醒来一切就都好了。

    尤楚的职业让他天生就是个机警的人,当梁欢的手碰上他的额头时,他就猛地睁开眼睛,手已经用力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梁欢被抓的生疼,叫了声,“疼。”

    尤楚却像是恍若未闻,梦里女人的眼睛和面前的女人重合,他一个用力,猛地将人拉入怀中,紧紧的抱住,“你在就好了,求你了别走,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