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丢了面儿的崇祯皇帝很不爽,随手丢了一口锅。

    这口锅很大很重,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内阁首辅周延儒的脑袋上。

    周延儒明白,这口锅随时都可能碎掉。

    走出宫殿,他便开始行动起来。

    “温阁老……”

    没有回应。

    转头四顾,并没有发现温体仁的影子。

    “温阁老呢?”

    “温阁老走的急,此时怕出了午门吧。”

    周延儒神经乱跳,脏话都到了嘴边。

    抓不住温体仁,其他人也行啊。

    刚要付诸行动,就看到其他人都已在数十丈外了。

    唯独吏部尚书李长庚近在眼前,正好职能对头,岂能放过?

    “李大人,关于山东巡抚……”

    “嗬嗬嗬嗬………………”

    李长庚双眼翻白,四肢乱颤,眼瞅着朝地面出溜。

    “不好啦,李大仁晕倒啦,快来人呢,快去叫太医!”

    一地鸡毛,周延儒欲哭无泪。

    他算是看出来了。

    他成瘟神了。

    谁都不想靠近他。

    没奈何,只好自己处理了。

    回到家中,思量一番,周延儒找到了下线。

    “国华,陛下亲旨,由你去任山东巡抚。”

    李懋芳当场就是一个哆嗦。

    “阁老,下官年老体衰,请乞骸骨。山东厉害之地,还望另请高明。”

    开玩笑,这个时候去山东,自寻死路嘛。

    周延儒并不放过他。

    “此乃陛下钦点,朝堂决议,国华莫要自误。”

    你已经被组织决定了,不去……

    想想后果。

    李懋芳欲哭无泪,避无可避,只得应承下来,以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启程赶往山东。

    朝廷这边刚刚决定下来,左梦庚就知道了。

    此时的他,正站在益都城外,看着新军第一师入城。

    原本巍峨壮丽、人烟鼎盛的青州古城,如今已变成了满地废墟。

    一息尚存的人们,麻木地窝在残垣断壁之间。找不到自己的家,找不到自己的亲人,而且失去了一切。

    “哎,民生至此,尚不知多久才能恢复。”

    公端看着眼前的惨状,悲悯之心油然而生。

    他早已辞官,回到了山东。

    在京师里,他就是一个芝麻绿豆般的小官,请辞也没有人在意,很顺利地得到了批复。

    当然了,不批复也没关系,直接跑路就是。

    回到山东之后,公端直接进了政务学院。经过了半年多的适应,如今结业,立刻被行政委员会任命为青州市市长。

    “我建议你将青州市府治迁移,迁到东面的潍县去。行政委员会马上要通过决议,正好趁此机会对青州进行重建。”

    听到左梦庚的构思,公端吓了一跳。

    “潍县可是莱州辖境。”

    左梦庚透露了行政规划。

    “整个山东的行政,即将进行全新的划分。莱州府取消,东部并入登州府,西部将并入你们青州府。”

    “青州府要让出什么地方?”

    公端是合格的官员,迅速明白有得必有失。

    “诸城至安东卫一线,划归胶州湾,并入即将成立的青岛市。”

    左梦庚说的区域,是未来的日照市。

    只是如今这一片区域人烟稀少、经济落后、土地贫瘠,并不适合单独立市。

    左梦庚说服了行政委员会,打算将这片区域并入青岛市,借助青岛的资源以及沿海的优势,对这里进行深度开发。

    青州府的位置其实很差劲。

    西面和南面是大山,东面又是弥河,只有北面才有平原。

    地方十分狭小。

    如果是农业社会,那么在此地修建城池,勉强算是易守难攻。

    但左梦庚是要全力推动工业化的,青州府算是矿产资源比较丰富的地区,自然要大力开发。

    相信未来随着人口的增长,青州府肯定容不下。

    迁移到东面的潍县,其实就是后来的潍坊市区,才是正途。

    新军进入青州府,立刻行动起来。

    高家港附近的清水泊,水源充沛,土壤肥沃,放眼过去,尽是沃土。

    可惜,这里的土地只属于一个人。

    那就是衡王。

    衡王府在这里建了一个庄园,有一个管事,加上仆役大约数十人。

    可是周围替衡王府耕种的佃户,就足足有数百户。

    在这种地方做管事,比寻常的地主还要滋润。

    王府每年就过来查一次帐,监督粮食入库。其余的时候,管事就是这里的王,捞了数不清的好处。

    眼瞅着大地消融,春耕即将开始,管事冯春的心情就很好。

    这是王府的地,又何尝不是他冯春的地。

    每年昧下的粮食可都卖了不少钱呢。

    “回头去和各家说说,今年再种地呀,租子可不能那么少了。嗯……就涨到六斗吧。”

    狗腿子立马奉承。

    “管事仁义,别家可都涨到七斗了。”

    冯春便美了起来。

    “哎,咱们给王爷做事,无论如何,也不能不顾着王爷的名声。”

    几人站在地头正说着话,远远的一队兵马急速奔来,须臾就到了近前。

    冯春本来想跑。

    近些时日听说东江叛军到处肆虐,他还以为是叛军杀了过来。

    待近了一些,发现旗帜不对,似乎是官军,他便放下心来。

    他可是衡王面前的红人,怎么会将区区丘八放在眼中?

    “尔等何来?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虽然还未春耕,但冯春也怕这些不识礼数的将田给踩坏了。

    一个年轻的将领走出来,打量着他。

    “这里可是衡王的庄园?”

    冯春脸色变了。

    “放肆,胆敢冒犯王爷?”

    那将领抬腿就是一脚,直接将他踹倒。

    “是,还是不是?”

    冯春大怒,什么时候受过这个?

    他的几个狗腿子也咆哮着要冲上来。

    结果一队士兵上前,围起来一顿枪托,砸的他们鬼哭狼嚎,嚣张的气焰彻底消散。

    那将领居高临下,俯视着冯春。

    “再给你一次机会,这里是不是衡王的庄园?”

    冯春的眼神里满是怨毒。

    自从做了衡王府的管事,在这山东的地界,他从来都是横着走。

    霸道惯了,让他已经忘记了什么叫害怕。

    “狗贼,等我告知王爷,定要将你扒皮抽筋……”

    那将领冷笑道“你还不知道吧?你家王爷已经死于东江叛军之手。哦,对了,整个衡藩无一生还。”

    冯春愕然。

    那将领懒得理他,抬手一指。

    砰……

    狗腿子们眼睁睁看着冯春被火铳打爆了脑袋,全都吓尿了裤子。

    他们平日为恶的那点本事,在军队的武力面前,只能算是笑话。

    将领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

    “这里是不是衡王的庄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