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扶苏：天不助孤！孤又何须天助！
攻打宋王都十日不克，并非是秦军的攻势不够强、士卒不够拼命，而是因为汴梁城内也在誓死抵抗。
这是双方的亡国之战。
谁先坚持不住谁就是最终的败者。
汴梁城的雄伟仅次于长安，易守难攻而且城内物资充足、几十万青壮都是可以~作为填补的炮灰。
这短短十日内双方投入了巨大兵-力。
秦军一方死伤不下五万，而汴梁城那边的死伤十几万都不止，完全就是在拿性命往里面填。
不仅如此仿佛上天也不助秦，开始交战后便下起了倾盆的大雨。
不但淮水的水位涨了很多，更重要的是这样一来秦军没法使用火攻之策，箭雨的压制也小了很多，只能大军强攻。
战争之惨烈，将环绕汴梁城的淮水都染红了，上面飘着一具具战死士卒尸体。
今日战事稍歇。
却依然是大雨倾盆。
秦军军营内，扶苏以及众多将领们全都齐聚于此，各个的脸色都很沉重。
恶劣的天气、巨大的损失外加连攻十日都攻不下的汴梁城已经让人为之难受。
但现在还有更加坏的消息传来了。
唐国打着止戈的名义，让李靖率领二十万大军进入宋国。
至多半个月就会抵达汴京城一带。
除此之外燕云之地的宋国大军兵分两路，三十万大军回援宋王都，而另外五十万则进发赵地、攻向秦国！
局势恶劣到了极点！
“唐国……”
扶苏眼神阴沉，紧紧攥住手中情报。
数日未睡的他看起来脸色很憔悴，但眼神却凌厉得如一把出鞘利剑！
从收到这些消息后，他便知道唐国是怎么打算的、又想做些什么。
但是他根本不在意唐国会不会加入战场，哪怕对面领兵的是那位大唐军神。
他在意的只有燕云那边的情况！
五十万宋军攻打秦国，而首当其冲的便是身为大秦门户之地的武安城！
但如今白起就在武安城，而武安城里只有十几万大军而已，又不是和汴梁城这样天下第二的雄伟城池。
如何能抵挡的住五十万宋军？
而他更是深知白起的个性，除非是战死，否则白起绝不会让宋军跨过武安城！
“你是不是早已算到了？”
扶苏锐利的目光投向轮椅上的孙膑，沉声开口问道，语气格外冷漠。
早在施行计划之前孙膑就向他建议调白起返回武安城，而且还让他留下十几万兵力在燕云之地迷惑宋军。
他当时并未多想，因为白起身体情况确实不好，调回武安城修养是最好选择。
此外留下十几万大军迷惑宋军、和他们周旋也是正常不过的选择。
但直到燕云之地的消息传回来后。
扶苏才明白孙膑的真正算计。
就连他也被算计其中！
让白起返回武安城、留下十几万兵力，就是预备着宋军进攻秦国！
面对扶苏那凌厉无比的眼神，孙膑的脸色平静，直接承认道：“这确实是臣留下的一记后手，臣隐瞒了殿下。”“任务太过艰巨，能守住武安城的只有武安君，也只有他能胜任这一职责。”让白起返回武安城是他计划的一环。
因为秦国不能没有人守。“可武安君已经老了！”
扶苏一反平日里的温和，厉声喝道，目光如电盯着孙膑。
“他为我大秦立下过无数功绩！妻儿都因大秦而死！你为何连一个善终的机会都不让孤给他！”“武安城根本挡不住五十万宋军！”扶苏对白起有着不浅的感情。
让他眼睁睁地看着为大秦奉献一生的老将军战死沙场，他如何能不怒！“殿下想放弃一统天的霸业吗？”
“殿下想我无数大秦将士的牺牲、七代君王的努力都白费吗？”“殿下想愧对大秦百姓的期望吗？”
孙膑接连发出三道质问之声，抬头直视这扶苏，目光之中毫无畏惧之色。
“假若殿下应一声是，现在可以马上放弃攻打汴京，撤军返回大秦，或许还能来得及保下武安城。”“但是臣要告诉殿下一点，这次机会若失，我大秦少说十年内都再也难有如此难得的机遇！”“白老将军的一片热忱也将白费！”
“武安君身为大秦战神，他又岂会看不出臣之打算？返回武安城镇守乃是他选择的宿命、亦是对殿下的信任！”
“战或不战，全凭殿下决定。”
“臣甘愿领受任何惩罚！”
孙膑说完后就直接闭上了眼睛。
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接下来该怎么做就看扶苏做出的决定是什么。
但他并不对扶苏的态度感到不满。
相反的在他看来扶苏能因为白起的安危而发这么大火，是很难得的事情。
白起只是一位臣子而已，扶苏能对一名臣子如此地关切，正说明了他的仁厚之心，这才是真正值得追随的明主。
听完孙膑的这接连几道喝问声后。
扶苏沉默了下去，攥住桌角的手骨节都为之发白，看不清眼眸中的神色。
“殿下……”
王翦忍不住上前一步道。
因为扶苏现在的情绪状态属实让他感到很担心，生怕扶苏会一时想不开。
其他人也想劝，但又不知怎么劝。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扶苏身上。
许久之后，扶苏蓦然开口问道：“赵构的那些亲眷们都带回来了吗？”
语气格外地冰冷。
蒙毅闻言开口回答道：“除却幼子赵慎没抓到以外，太子赵敷与赵璩以及王后公主们全都抓到了，昨日刚至营中扶苏闻言没有说什么。
只是抬脚走到了营帐的门口。
他抬头望向乌云密布、连绵不断地下着瓢泼大雨的天空，清俊苍白的面孔上不复平日的和煦，而只剩下冷漠与森然！
“即便不占天时、不占地利、尽失人和！孤也要打赢这场仗！”“天不助我大秦！”“我大秦又何须天助！”
扶苏略带嘶哑的声音响起，眼中布满了冰冷凛冽的杀机，仿佛能刺穿天空。
伴随着这道悖逆无比的言语落下，一道惊雷划破长空，仿佛代表上天降怒！
账内所有将领闻言心中都为之悚然！
在这个崇尚礼法、敬畏鬼神的时代，扶苏却说出了这等不敬上天的言语！
但是望着扶苏那挺拔屹立的身姿。
所有人又都觉得这是理所当然之事！“传令下午，三军整顿！”
“半个时辰后开始总攻汴梁城！”
扶苏丢下这决绝的一句话，然后毅然走入瓢泼大雨之中。
众将领全部紧跟其后。
汴梁城中。
如今的汴梁城已经不复平日里繁华如画与歌舞升平的模样了。0……求鲜花……
外面几十万秦军连续强攻十日，每日都能听到那震天的喊杀声以及被从城墙上抬下来的士卒尸体。
其中很多都是被募集过去参军的青壮，战死后家眷们无不哭得撕心裂肺。
这些日子以来战死的青壮实太多了，基本上每日都有，不仅仅是死于城墙上，有时候城墙上的压力太大，还需要开启空着的那一扇城门出去阻止秦军攻城。
而一旦出去的话就不可能再回来了，这也是守军死伤惨重的原因所在。
在这样悲伤的气氛下。
汴梁城内到处可闻哭声回荡。
以往宾客如云的青楼酒楼现在也都门可罗雀，大多数人都待在家中，忐忑万分地等待这场战事的结束。
没人知道汴梁城能不能守住。
也没人知道破城之后的结果会如何。
尽管秦军军纪严明、不干扰百姓的名声远扬，可是那也只是听说而已，现在秦军可都就是在城外！
王宫之中。
这些天以来赵构也都没有休息好过。
每天都有不断恶化的战事消息传过来，令他夜不能寐。
……0原本能够倚仗的范仲淹等能臣们也离开了汴梁城，他想找人商议对策都难。
欧阳修不通军事，而秦桧在朝堂上勾心斗角还可以，军事方面也是一窍不通。
如今整个汴梁的城防全都由大将叶芝春一个人死命扛着。“已经过去多少天了？”
赵构躺在软榻上，听着窗外淅淅沥沥连绵不绝的雨声，有气无力地问道。
这样的日子他都不知道过了多久了。
每日醒来就看到各种伤亡的情报。
让他身心俱疲。
一旁的秦桧闻言小心回答道：“回禀陛下，已经过去有十日了。”
“现在秦军还是没能攻克汴京，只要再坚持一段时间，就能等到援军！”但听到秦桧的话赵构却高兴不起来。“才过去十日而已……。”
赵构的眼神充满了阴郁之色。
这才十日城内的伤亡就已经这么惨重了，还有至少二十天该怎么撑下去？
摇了摇有些昏沉的脑袋，赵构将身上的锦袍裹紧了一些。
前几天不小心受了寒风，以致于他有染上风寒的迹象，精神状态都很不好。
望着窗外的瓢泼大雨，赵构心中是有些庆幸的，至少老天是站在他这边的，要不是这场大雨的话他们根本守不住。“不知道敷儿他们怎么样了……”
赵构微微一叹，有些想念逃出汴梁的赵敷以及王后他们了。“报――！！”
而就在这时候忽然有一名士卒急切无比地闯入了赵构的行宫，浑身上下都沾满了雨水，看起来分外地狼狈。
“又有什么事？”
赵构挥手制止了秦桧上前呵斥，而是皱眉看向了这名士卒。
他知道肯定又是城墙那边有紧急军情，否则叶芝春不会派遣士卒来传报的。
这名士卒被寒雨冻得脸色苍白，闻言深深低下头，颤声说道：“秦军、秦军又开始集结大军攻城了！”听到这话，赵构有些不满。
“攻城就攻城，这些日子他们攻城还少吗？你就为了这个跑过来烦寡人？”
这名士兵摇了摇头，犹豫挣扎半晌，才畏惧地说道：“可是陛下。……秦军将太子殿下、王后娘娘他们……”都押在了大军阵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