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迁的工地现在处于半停工状态，但是工棚还是有一些工人和一些索要工资的工人。
现在工人都在门口直接支起了一个桌子在上面打牌。
拉着一个临时照明灯，光着膀子还是汗流浃背，但是依然抵挡不住他们打牌的热情。
余生走到后面，三张桌子后面围了不少人。
人堆里面散发着一股汗渍的酸臭味。
“哎呀，他妈的又输了”
“你是不是摸了什么不该摸的东西哦，都输一下午了”
一个皮肤晒得黝黑的大汉取笑道。
余生找了一圈，锁定了一个长相和那个按摩的张老师傅长的很像的人。
那个人正坐在牌桌上面，抽着烟，脚踩在椅子上面，一副流氓样。他的脚下全是抽完的烟屁股，一脸的油，看表情好像手气不是太好，麻将被他磕在桌子上面砰砰作响。
“妈的，终于胡了，给钱给钱”
“给什么钱啊，上把你的钱都没有给，你还欠着呢”
“有吗，你怕别想赖账吧”
余生看着这样的场面，想着刚刚知道的情况和最早张老师傅告诉自己的样子，可能到生命的最后关头老爷子还是选择了相信自己的儿子。
“请问最近过世的张老师傅的儿子是哪一位”
余生问了一句
然后刚刚那个声音很大满脸油光的中年男人回过头看了余生一眼，冲着对面几个打牌的挤眉弄眼。
只是这个动作是面对余生做的，余生都看的清清楚楚的。
余生直接把中年男人从座位上面拧了起来。
“你父亲去世才没多久，你倒是还有闲情雅致打麻将”
“你是谁啊，管你屁事，赶紧读书去”
说完挥手拍掉余生的手。
余生一脚朝着中年人的肚子踢了过去，男人哇的一口把晚上吃的饭都给吐了出来，看着满地的污秽，其它工人都走开了，生怕被卷进来。
“你他妈有病吧”
“带我去你家里面”
男人的身体早就被烟酒掏空了
“你到底是谁啊，我什么时候得罪过你吗？”
“小张啊，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啊，这个小伙子看样子也不像是个坏人，是不是中间有什么误会啊”
一个年纪稍大一些的人过来劝和
余生看了一下两个人，又看了看现在已经围过来的工人，有的工人已经拿出手机准备拍照了。
“我给你十分钟的时间出来”
余生想着还是给他留点面子
“小张啊，你是不是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啊，看刚刚那个小伙子的样子好像得罪不起啊”
“我哪里知道在哪里得罪了那个神经病啊，还十分钟，老子今天就不出去，看他能把我怎么样，来继续打牌”
说完就继续坐了下去。
余生在外面等了差不多十几分钟，看到人没有出来，直接给黄毛打了一个电话，几分钟就有几台车开了过来。
原本以为都还是会骑着摩托车，却没想到现在都换车了，气势明显就不一样了。
“鸟枪换炮了，不错”
余生看到从车上下来的黄毛。
“余总，有什么吩咐”
“里面第三桌打牌的，一个叫小张的人，把那个人带出来就行了”
“好嘞，不过这是魏老板的工地啊，他和三哥是朋友啊”
“先不管，我又不是找他麻烦”
“好嘞”
说完黄毛就带着手下朝里面走了进去。
没一会就听到一个人哭天喊地的被人直接抬了出来，等到黄毛让人把刚刚那个人直接丢到余生面前。
“打人了，杀人了”
等到小张被拉出来之后看到还是刚刚的那个人表情瞬间不一样了
“大哥，我真的不知道哪里得罪您了，我错了”
余生看到这个人现在的样子，脑子里面就能想到那个张老师傅最后一次坚定的问他是不是别人欠了你的钱，然后被蒙在鼓里去别人那里讨要也许根本就不存在的钱，然后变成别人嘴里无理取闹的老头。
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眼前这个人的一句谎言，和一个父亲对儿子的信任。
“带我去你家”
“老大，有事你说事，我家特别乱，真的，特别乱”
那个叫小张的还是满嘴跑火车的样子，让余生根本就不想再多和他说半句话。
“带上车”
余生说完，就直接上了自己的车。
余生一路跟着前面在黄毛车上的那个小张，在临云市转了两圈才到了刚刚那个拆迁区的附近一个低矮民房。
下来的时候余生看到那个人的脸上多了一处伤。
“这个小子刚刚不说实话，带着兜了两圈，非要打一顿才老实”
黄毛说这个话的时候气不打一处来，又是补了一脚。
“你家在哪”
“那儿，那儿”
蹲在地上的小张用手指了一个地方，一连说了几遍，顺着他手指看过去，就看到一个破旧的低矮平房。
黄毛的手下推搡着小张去开门。
门一打开就有一股腐烂的味道散了出来，不少的人都捂住鼻子。
“我擦，你这屋里面是死了狗吗，这味儿”
刚准备进去的黄毛就被味道一下子给熏了出来。
黄毛忍住恶心，余生拉了一下灯泡的开关线，发现没有亮，房间里面放着一个黑白照片，前面放着一个小的香炉，上面插这三根已经燃尽的檀香杆子。
床上面有一些老鼠的排泄物，房子很小，也很闷热，墙壁上面还有一个老奶奶的照片，刚好就在床头的样子，看来是张老爷子的老伴了。
余生把黑白照片拿下来，那个被人拉着的男人身体挣扎了一下但是没有挣脱。
仔细看了一下确认就是那个给自己留纸条的老人。
“他是你父亲吧”
“不是”
余生看到这个男人的嘴动了一下，显然是在撒谎，看来这个人把自己认成了过来要债的了。
就在这个时候从隔壁一个六层小楼下来一个老人打着蒲扇。
“小张啊，来看你爸啊，活着的时候不来看，死了天天来，说了没剩下一分钱，真没见过还有你这样的白眼狼”
老人拄着拐杖腿脚看起来还算比较利索
余生看到老人还想说点什么，却发现了好像他的表情有点不对劲，准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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