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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秦无咎拿出来的账册,骆复海惊愕莫名。

    正如沈逸所说,陆仁和去纵横商会就是为了查账,先后去了几次,最后一次去时,被吴风给拦了下来,也便是沈逸看到的那次。

    本以为杀了陆仁和取走他的账册,此事就无人知晓,谁会知道从沈逸手上又冒出来一本?

    骆复海慌了神,死无对证之下,却又出现了新的证据。

    汤绪严声问道:“骆复海,你有何说辞?”

    骆复海张了张嘴,沈逸沉声说道:“骆复海,你可要考虑清楚了再说,查过的账目,陆大人可都有批注!”

    说罢,沈逸掂了掂手上的账册。

    骆复海一阵愕然,咬牙道:“陆大人是来纵横商会查了账,可账目并无问题,再者陆大人也确实过问了沈大人威胁草民的事,这点相信吴大人可以作证!”

    站在一边的吴风一愣,旋即看到了蔡番鹤盯过来的眼神。

    一咬牙,吴风强自道:“是!下官可以证明,陆大人曾数次和我提到此事!还说总有一日要将沈大人绳之以法!”

    虽然现在局势有些乱,但吴风知道凤兴的势力集团权势有多大,未必会输给沈逸,而如果此时他动摇,肯定是一个死字。

    “绳之以法?吴风,你可真对得起陆仁和啊!”

    沈逸大声一喝,又从兜中掏出另一张票据来,沉声道:“吴风啊吴风,该说你人穷智短,还是胆大包天?你一边收着松州的好处,一边还用你小舅子的名义吃我沈氏钱庄的利息,你的胆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大!”

    说罢,沈逸将手上票据砸在吴风脸上,怒声道:“你小舅子不过是个庄稼汉,不赌不偷,哪来的一万两!你倒是给我说说!要将谁绳之以法!”

    “陆仁和诚心待你,你这个杂碎,就这么回报他,啊?!”

    吴风被票据砸懵了,片刻捡起一看,还真是他小舅子的名字!

    苍天为鉴,这真不是吴风让他的小舅子干的!

    吴风收了钱,心里又害怕被发现,只能寄存在夫人的娘家,村子里的弟弟那,小舅子老实,也不敢吞了他的钱。

    谁成想小舅子虽然老实,不吞本金,却也想吃些利息,拿些“保管费”,这一万两存到沈氏钱庄,利息可是不老少。

    “至于你,骆复海,你前言不搭后语,刻意瞒报,你的证词,又值多少信任?”沈逸随手一扔,手上账册落在骆复海面前。

    骆复海赶忙拿起一看,竟是一片空白!

    他被诓了!

    沈逸从来就没拿到陆仁和的账册,那是和陆仁和见的最后一面,陆仁和说,这东西交给沈逸,也是个麻烦,不如让他来。

    后来,在陆仁和的尸体上也没发现这本账册,可沈逸分明看见陆仁和在他面前将账册装入怀中。

    那时他便知道,这本账册虽然丢了,可还是能发挥作用。

    虽然他记得一些账册上的内容,可陆仁和这样正直的人,笔锋有板有眼,与沈逸的字迹大相径庭,真的仿冒一本,也很好认出来,那样反而不美。

    但一本空白账册,便足够有用了。

    至少能证明,骆复海的证词不值得相信。

    再加上吴风牵扯的贪腐,证词漏洞百出,不攻自破。

    汤绪眼神冷了下来,没想到一桩谋杀案,牵扯出这么多事情来。

    现有的证据几乎能够证明沈逸与此事无关,反倒是骆复海和吴风大有问题。

    最重要的,是苏鹏程提出的

    私炮案啊!

    局势翻转,刘璟升心里连道不好,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一拍惊堂木,沉声道:“本案疑点丛生,今日就审到这,退堂。”

    “慢!”

    刘璟升想拖延时间,若是只有三司会审,其他人也许拦不住他,但奈何,大周皇族正在场旁听。

    赵明月大步迈出,走进公堂丝毫不留情面,盯着蔡番鹤道:“带上来!”

    沈逸欣赏地看了赵明月一眼,这公主小妞虽然性子直的可怕,但心里头那股劲儿,却不得不让人称赞。

    看着眼前的赵明月,沈逸忽然又想起陆仁和来,不禁低声一叹,这两人的性子,倒有几分相似,若是陆仁和在此,定也会像赵明月这样站出来吧?

    随着赵明月一声令下,公主府的护卫拖着两条死狗走上公堂。

    死狗只是比喻,真正被拖上来的,是颓唐无神的蔡玉和李仁。

    李仁倒还要好一些,他看到蔡玉招供,便也痛快承认了,却是那蔡玉,模样惨不忍睹。

    坐在上面的张严是刑部出身,各种刑讯了若指掌,眼尖的他一下就看到,蔡玉颤抖的双手鲜血淋漓,十个指甲盖已没了七八。

    咝

    好狠呐,这蔡玉嘴也够硬,一般人应该拔到第三个就撑不住了

    赵明月眼睛一直盯着蔡番鹤,沉声喝道:“说!”

    蔡玉早已吓破了胆,立刻就大声道:“都是蔡番鹤指使的,都是蔡番鹤指使的!”

    李仁不敢落后,抢着叫道:“我也是被逼无奈,都是蔡番鹤指使的!我们的钱都是他分给我们的!都是被逼的,公主大人明鉴,监察使大人明鉴啊!”

    蔡番鹤脸都气绿了,拿起钱来一个比一个痛快,供起罪来也一个比一个详细啊!

    “简直莫名其妙!”蔡番鹤怒斥一声,面对三位主审官拱手道:“三位大人明鉴,虽然本官与蔡玉同姓,但事实上毫无关联,这指使之说,更是无的放矢!任凭这蔡玉巧舌如簧,本官也相信他断然拿不出证据来!”

    三位主官都没有说话,刘璟升即便想帮着隐瞒,可这事是赵明月捅破的,他怎么说话?

    赵明月皱着眉头,问蔡玉道:“可有实证?”

    “这,这,我,这”蔡玉哑口无言。

    要实证,他真没有。

    蔡番鹤办事向来小心,传话向来是派人口口相传,就算难得的几回书信,读完之后也要当着传信之人的面销毁。

    蔡玉哪来的实证?

    蔡玉哭道:“公主殿下,真的是蔡番鹤指使的,真的是蔡番鹤指使的啊”

    此言一出,蔡番鹤冷笑,赵明月皱眉。

    这代表着蔡玉拿不出实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