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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9.华云:后继有人了!

    539.华云:后继有人了!

    与灵门的会面约定在七日后。

    一来是对方需要点时间来安排行程。

    二来是百花城也得需要准备,安排好与灵门使者的会面。

    事实也证明了,作为鬼谷谷主的卢伟的确有和灵门交易的资本。

    尽管灵门的确答应了下来,也保证七日后会派使者前去百花城。

    但在灵门内部,关于此次会面的意见却并不显得如表面上那般淡然。

    ……

    “我认为百花城是个不错的结盟对象。”

    就算是灵门,也必须要在天选大陆的局势变化间选取站位。

    事实上,许多自称【独立宗门】的宗门,都不能被称之为真正意义上的独立。

    比如千重风月楼。

    表面上千重风月楼是绝对中立,不涉足凡尘势力斗争的女修大宗。

    然而实际上,其地理位置本身就是在大烈皇朝管辖范围内。

    若是大烈与离火开战,或是北原有意要侵占大烈疆土,必然也会对千重风月楼有影响,届时除非杜揽月的脑袋被晚饭踢了,否则千重风月楼不可能袖手旁观。

    换而言之,千重风月楼在某种意义上,其势力规划更加倾向于大烈皇朝。

    与之相对的,灵门的地理位置则更加倾向于离火皇朝。

    真正意义上能够被称作独立的宗门……世间大抵只有道剑山和千花海。

    不巧的是——

    “道剑山最近和百花城走得非常近。”

    灵门的某位长老显然是动了心思:“保不准那位陈少傅已然与道剑山有了盟约,既然如此,我们与百花城拉近些关系倒也未尝不可。”

    “我看到未必。”

    另外一名长老做出反对意见:“不久前的那次雪中城之战,其幕后主导者必然是当今大烈皇室的三公主,那陈少傅是作为帮手而来,可就算如此,道剑山的诸位剑修仍在百花城内留守,倘若真是结盟关系,那一战他们不会不去。”

    “依我看,那陈少傅大抵只是让道剑山驻守百花城,达成了某种交易,哪里算得上结盟?”

    此番言语落下。

    又引得先前那位长老继续反驳:“就算是这样,你近几十年可见过道剑山连人带山一块搬到某座城池旁边的?哪怕真是交易关系,那也依然证明百花城与道剑山走得很近。”

    “那你的意思就是因为一座道剑山,就要把咱们灵门全搭进去。”

    “一座道剑山不够?人家还是大烈的少傅呢,还有他那媳妇儿,不够吓人?”

    “得了吧,我看大烈近些年形式不妙,北原如今又开始骚动起来,他大烈再怎么势大力大,同时对抗北原和离火,还要应对内部种种虎视眈眈的宗门,你真觉得他们能顶得住?”

    争吵还在继续。

    灵门的议会场上,几名仙风道骨的长老各执一词。

    而端坐于华座之上的老者则是伸手摸了摸旁侧那只八阶狮兽,后者感到愉悦地发出呼噜呼噜声。

    作为灵门的老门主,他一开口,气势便镇住议场。

    “好了。”

    本是在争吵的诸位顿时纷纷回头,面色尴尬地看着老门主。

    老门主长叹口气,旋即悠悠而道:“你们说得都各有道理。”

    “那陈少傅与道剑山关系匪浅,又隐隐有降服万魔离渊之力,同时还获了大烈圣上青睐,像这般未来可期的年轻人,已不知多少年没出现过了。”

    “只是北原有起势趋向,配合如今实力越发雄厚的离火,还有那藏匿在各处的大盟大派,大烈这座宝塔倒也确实不如看上去那般坚固可靠。”

    “近些年离火又屡次尝试与我灵门走近,若是左右逢源,只会惹得满身尘泥。”

    “我们也的确需要作出选择。”

    苍老而又睿智的眼光顿时落在了议会场上的某位青年身上。

    那是所有灵门长老之内,最为年轻的一名。

    是去年才登上长老之位,现如今在宗门内地位也不算高,甚至仍然被怀疑其能力是否称职。

    “钟缘长老,本次就由你作为我派使者去百花城一探,如何?”

    此言一出。

    众辈分资深的长老皆是面色一惊。

    钟缘本人更是吓得浑身激灵,顿时朝老门主俯首作揖:“承蒙老门主厚爱,然钟缘能力不足,虽有心代表本派前去,却终究难担重任,还请老门主深思。”

    剩下几名长老也纷纷表示:“钟缘始终太过年轻,难以担此重任。”

    “在下愿主动请缨,前去百花城一探。”

    “在下也愿意,还请老门主深思!”

    诸般言语,皆是在主动请求老门主。

    而老门主坐怀不乱,视线不曾从钟缘身上挪开。

    他微微笑道:“老朽已做好抉择,此次百花城使者,非钟缘莫属。”

    话语之中的淡然,同时也象征着不容拒绝的门主之威。

    几位长老仍是心存不满,认定那钟缘太过年轻,根本不懂得何为大局。

    只是再后来长老们说的话,包括钟缘本人的否定,都一一被老门主驳回。

    非钟缘不可。

    其他人都不行。

    老门主下完这道命令后,索性便直接将议会中止,不给长老们再多嘴的机会。

    就连最后突然胜任使者的钟缘也是满脸迷茫和惶恐。

    这好端端的,怎么他就突然变成使者了?

    本来他过来听议会都是来摸鱼的,一边想着自己那可爱娇人的师妹一边阿巴阿巴……打算就这么把议会混过去算了。

    话说回来,他连老门主之前说了啥都没听见。

    结果一转头,他突然就变成使者,地位之重足以影响日后灵门总体走势。

    钟缘人懵懵的。

    老门主到底怎么想的?

    ……

    “你到底怎么想的?”

    这一问题,那趴在老门主身侧的狮兽代替钟缘和诸位长老问了。

    老门主看着身边这位老朋友,神秘一笑:“你猜?”

    “猜你个头。”

    狮兽默默地起身,周身毛发隐隐窜动着火光。

    通体毛发从原本的灰褐变作显眼的金红,那双璀璨如星河般的眼眸盯着老门主。

    老门主见它这般模样,便知它是打算出去溜达溜达,便道:“年轻人的思维和格局,只有年轻人才能够理解,那帮子老顽固老迂腐,哪里懂得什么天下大局?无非就是自以为自己看得透彻罢了。”

    狮兽瞥了他一眼:“说得好像你自己不够老一样。”

    老门主呵呵一笑:“除此之外,百花城也的确是个奇妙的地方。”

    “此话怎讲?”

    “那只狐狸,当初就留在了百花城。”

    老门主意味深长地道:“辗转这么久,去了那么多座城,好巧不巧就留在了百花城……如今看来,灵树大师当年留下的命签,真是玄妙至极。”

    狮兽冷笑两声,旋即也不管老门主,转身便走。

    其四足上燃起几朵莲花般的火焰,脚踏凌空,当即离了宫殿,去远方宽阔之地散心溜达去了。

    而老门主则是望着狮兽离去的方向,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钟缘有没有缘分,与那只狐狸见上一见呢……”

    ……

    ……

    七日时间,转瞬即逝。

    钟缘作为灵门派遣的使者,乘着八玄马车一路前往百花城。

    路途之上,他便一直心存谈谈。

    因为在这七天时间里,他费劲功夫去打听百花城的诸般情况。

    结果听来的,都是些骇人听闻的消息。

    有人说百花城是座吃人之城,他们所训练出来的士兵,每一个都身经百战,为了让所有士兵都是精英,他们甚至还建造了一个斗技场,让上百上千名士兵在其内厮杀!

    只有最为优秀的几名士兵才能活下来,才能加入陈少傅的军队。

    据说整个过程都由那万魔离渊所掌控,根本不可能有人能逃得出去!

    有人说百花城里全都是钢铁造物,遍地皆是诡异而又恐怖的法器。

    走在路上一着不慎,就会被陷阱和法器袭击,每一户人家都武装到了牙齿,若是惹得他们不高兴,保不准就是连人带魂都得被炸得粉碎。

    还有人说百花城里藏着几位修为高深,性格诡异的高人,他们之中有人钟情于火焰与爆炸,最喜欢将活人绑在支架上炸得血肉横飞,也有人喜好暗杀潜行,是百花城暗杀部队的首脑。

    总之就是什么传言都有,还有人说隔着百花城十里地,都能闻到这座城弥漫着的血腥味。

    钟缘很慌,真的很慌。

    他本身又没什么太高的修为,这次出来之前,他打算把所有想做的事都做了。

    如是一来,就算遇难了,也不会留下遗憾。

    所以他鼓起勇气和最喜欢的师妹表白。

    当然,表白失败了。

    对方尴尬而又不失礼貌地拒绝了钟缘,表示:“我始终把你当师哥看待。”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念及此。

    钟缘突然又不慌了,觉得自己的人生大抵已经结束了。

    “唉。”

    最终。

    这名年轻的灵门长老还是来到了百花城。

    有些心惊胆战地下了马车,抬起头,看到的自然是一座非常祥和朴素的城池。

    ——那是不可能的。

    有如要塞般的练兵场一座又一座地围绕在百花城周边。

    让这座本身就隐隐散发着强势气场的城池,更有一种格外惊人的震撼感。

    也正是这些高墙堆砌的练兵场,让站在高墙外的钟缘魔怔不前。

    这……这不就是师兄们说的斗技场吗?

    那种把成百上千名士兵丢进去,再在万魔离渊的控制下互相厮杀。

    ——只有几个人才能活下来的那种血腥厮杀之地。

    钟缘咕咚地咽下口水,心情突然开始紧张起来。

    与此同时。

    前来城门接应钟缘的人也到了。

    既是南荒宗的宗主,也是南荒宗的使者。

    现如今已经和南荒城以及陈安宁势力密不可分之人——

    华云。

    他才刚出门没多久,就遇到了自己要接应的人——灵门的蓝白色主色调道袍十分好认。

    只是当华云看到年轻的钟缘和那副呆滞中含着几分恐惧的表情后,自己也愣了愣。

    旋即,这名南荒宗的宗主露出深沉神秘的笑容。

    “阁下就是灵门使者吧?”

    华云上前两步,对着钟缘露出微笑。

    那笑容是伪装不出来的,发自真心的温柔和欣慰。

    因为现在华云眼里的钟缘,满满都是当初自己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