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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前所未有

    南婳任由霍北尧掐着自己的脖子,牙齿丝毫不松。

    鲜红的血滴顺着她的唇角,滴到米白色的地板上,像朵朵染血的红梅。

    霍北尧大手开始逐渐用力,窒息和疼痛让南婳耳鸣眼花,视线渐渐变得模糊。

    她喘不上气来,眼皮越来越沉,原本沉重的肉身仿佛变得轻飘飘的,直往上浮,牙齿却依旧死死咬着霍北尧的手背不松。

    仇恨在体内嗞嗞作响,她失了理智。

    霍北尧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大手松开她的脖子,修长手指划到她的鼻子上,用拇指和食指捏住她的鼻翼。

    三分钟后,南婳再也撑不住,无力地垂下头,牙齿松开他的手背,大口大口地趴在床上,喘着粗气。

    新鲜的空气急剧地冲进肺里,让娇嫩的肺有了种粗粝的疼痛。

    霍北尧低头看着手背上两排鲜血淋漓的牙印,眸色一凛,周身散发出迫人的冷意。

    手背上的肉被她咬得血肉模糊,青筋都翻了出来,再深点,血管就被咬断了。

    他手一抬,捏住女人小巧的下巴,拇指用力,迫使她微微张开嘴,露出两排牙齿。

    嫣红的唇,雪白的牙齿,沾着他鲜红的血,潮湿的唇瓣微微颤栗。

    他的眼眸一点点暗沉下来,“可惜了,这么漂亮的牙齿。”

    南婳一愣,含糊不清地问:“你,要做什么?”

    霍北尧抿唇不答,另一只手划进西装裤兜里,摸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命令道:“马上派两个人去找穆妍,救胭胭。再找把钳子送到沈小姐的病房,要尖嘴的。动作快点。”

    南婳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用力去推他的手,“放开我!你敢拔我的牙!”

    “你说我敢不敢?”他唇角噙着一抹浅淡的嘲弄,看着她,那眼神像逗弄一只炸毛的猫咪。

    “放开我,霍北尧,你放开我!”南婳两只手抓住他的手腕用力掰,想把他的手从自己下巴上挪开。

    可他力道大得很,南婳使出全身的力气都推不开。

    她低下头,张开嘴,又要去咬他的手。

    “嘎达!”

    一声脆响。

    下巴传来一阵剧痛。

    她的下巴被霍北尧卸掉了。

    那疼痛太尖锐,她的身体一下子挺得笔直,僵住。

    “嘶……嘶……啊……”她大口大口地抽着冷气,从喉咙底和胸腔里发出平时不可能发出的痛苦低吟。

    太痛了!

    堪比三年前那场车祸的断骨之痛。

    疼得她呼吸都要断了,下巴急剧地抖着,眼泪在眼眶里不停地打着转,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地战栗。

    终是忍不住这剧痛,她抬起头看着他,目光沉痛,祈求,最后变成了绝望地哀求,求他把自己的下巴给接上,求他放过她……

    霍北尧却丝毫不为所动,唇角浅浅勾起,漆黑漂亮的眸子玩味地看着她,修长手指轻轻揩掉她唇角的血,“我的血味道好吗?沈小姐。”

    南婳忍着疼摇头。

    “可我怎么觉得沈小姐喝我的血喝上瘾了?”

    南婳更加用力地摇头,头一摇,下巴更痛了,痛得她眼冒金星。

    霍北尧指腹轻轻揉搓着她沾了血的唇瓣,俯身,凑近她,淡淡一笑,声音却冷酷无情,“不过是看你长得有几分像我亡妻,不忍心对你下手。你倒好,老虎不发威,拿我当病猫,一而再再而三的,咬上瘾了,嗯?这次卸掉的只是你的下巴……”

    大手移到她的头顶,用力,一箍,“下次,可就是你这颗项上人头了。”

    他的声音很好听,音色干净微沉,隐隐透着凉意,可落入南婳耳中却如坠冰窟。

    他对她动了杀心!

    他又一次对她动了杀心!

    三年前,那些断骨之痛,锥心刺痛铺天盖地砸下来。

    时隔三年,她眼里第一次有了害怕的神情。

    她垂下眼睫,身体抖得像秋天的落叶,眼泪哗哗地流下来,滑进口腔中,很咸。

    下巴被卸掉,兜不住口水,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滴。

    泪水混着口水,她的脸、脖子湿淋淋一片,狼狈至极。

    霍北尧从西装裤兜里拿出手帕,轻轻擦掉她脸上的泪和口水,擦完,玩味地,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那是猎人看猎物才会有的眼神,是猫逗老鼠的眼神。

    南婳屈辱地闭上眼睛,把眼里的泪水憋回去。

    她恨自己的眼睛没出息,为什么要流泪?

    这样一个黑心嗜血的男人,眼泪有什么用?

    就是她把所有眼泪流干,他也不会有半点怜悯之心,他在意的,只有那个林胭胭。

    把眼泪硬生生憋回去,等再睁开眼睛,南婳眼里的哀求恐惧,全部消失,只剩了痛和恨,那痛恨像火焰一样,在她眼里熊熊燃烧。

    如果目光有形,她想,她一定把他的身体烧得千疮百孔了。

    可这仇恨的目光却让霍北尧感到更加兴奋,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要燃烧起来,想驯服她的念头更加强烈。

    他对她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复杂情绪。

    她强忍泪水,忍受屈辱和疼痛的样子,让他感到满意,令他莫名兴奋,心里却又隐隐作痛……

    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霍北尧头也不回,沉声说:“进来。”

    门开了,肖文拿着一把银晃晃的尖嘴钳走进来,递到他手里,“霍总,您要的尖嘴钳。”

    霍北尧伸手接过,握住钳把,手指略略用力,钳口张开,尖锐锋利,像敞开的铡刀。

    他拿着那把尖嘴钳,朝南婳嘴里伸去,金属碰到牙齿发出刺耳的声音。

    南婳绝望地闭上眼睛,仿佛已经提前感受到了牙齿一颗颗被拔掉的剧痛,额头冷汗大颗大颗地冒出来,浸湿伤口,蛰得涩疼……

    一分钟后,想象中的剧痛并没有传来。

    两分钟。

    三分钟。

    “嘎嘣!”

    下巴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

    她疼得猛一睁开眼睛。

    霍北尧把她的下巴接上了。

    他手法娴熟,像做惯了似的,可是于南婳来说,却是不能承受的痛。

    她再也不想承受第二次。

    再也不想。

    霍北尧手里的钳子,不知何时回到了肖文手里。

    他拿着毛巾优雅斯文地擦着手指,好看的眸子微垂,看着面色惨白、浑身战栗不安的南婳,唇角露出一抹俊逸的,得逞的,胜利的微笑。

    他以为他赢了,却不知输得很惨。

    今日之作,注定将来他要承受更多的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