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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9,夜半鬼叫门

    <b></b>                  这个缺德鬼故意在“干劲”的“干”上重重的咬了一下。

    这下连姜成卓和江杰云也嘿嘿的坏笑起來。

    开过了黄腔。三人心情放松了。状态也來了。把今天自己手里处理的事务一条一条的陈列出來。逐条的分析。哪些可以再努力。哪些可以做为反攻的转机。哪些可以看出对方的意图。哪些路子可以再走走。探探消息。哪些路子可以放放假消息……

    一条一条的总结起來。局面不可谓不艰难。然而又有一种在压力面前的兴奋感。浓茶喝了一杯又一杯。烟吸了一支又一支。他们也从一开始的一筹莫展到渐渐看到光明和希望再到信心十足。决定放手一搏。

    三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只要有胆儿。天下去得。

    不过。几个小时的高强度脑力激荡之后。三只臭皮匠表示。去哪儿都成。不过得先來得吃的。饿了一天吃了一顿。虽然吃得不少。却远远不够。

    正想着从冰箱里搜索些现成的东西。大门却被敲响了。在极静的深夜里。显得十分的突兀。以至于到什么时候都有一颗开满朵朵小花的花心的赵小胖用一双肉乎乎的胳膊发抖地抱住自己。卡嗒卡嗒的磕着牙齿。颤抖着声音说。“咦。如此深夜。有人敲门。莫非是女鬼來上门索命。”至此。惊恐的前奏表演完毕。无比干脆地说出中心思想。“也不知道好看不。”公鸡兄就比较童真一点。“也许是送饭的小红帽也说不定。”

    赵真旭上下打量他。“难道你是狼外婆。”

    “那就肯定是田螺姑娘。看着本人英武不凡。动了春心。准备以身相许。”姜成卓很自信的拂了一下自己那半长不短的留海。作了一个看似很英武。实则沒什么力气的造形。也说出中心思想。“我饿了。”

    这两人耍活宝的功夫。江杰云已经把门给打开了。门外即沒有女鬼。也沒有田螺姑娘。只有身上穿着厚厚的白色睡裙。外面罩着黑色羽绒服。一头长发飘飘。脸颊白净。眼眸漆黑。手里拎着好大一只大塑料袋。在这夜半三更时分。看着不是女鬼。但胜似女鬼的安大厨。

    安大厨这个造型出现。只能说明两个问題。

    第一。身着她那自制的厚睡裙。光着脚丫。拖拉着拖鞋。充分说明这位大厨百分百是从床上爬起來的。

    第二。安大厨的出场。往往与食物相伴。更何况她的手里还拎着一巨大的塑料袋。谁要说那里面不是食物。赵小胖敢把自己的项上人头赌给他。

    三个饿着肚子的吃货对安大厨的到來自然是热烈。强烈。猛烈地表示欢迎的。但是……

    “赶紧快点进來。”江杰云一手接过那巨大的塑料袋一手把安然给拉了进來。皱着眉。劈头盖脸一顿训。“这大半夜。你不睡觉。穿着这么点。也不怕冻着。我们饿了。不会自己找东西吃吗。非得你从床上爬起來张罗。你明儿不上学了。”

    江杰云平时除了犯贫耍宝。或是特意抬杠斗嘴。大多数时候。话并不多。就是训人也是沒有废话。点到为止。可这会儿拉过手指冰凉。形似女鬼的安然。嘴里的唠叨不知怎地。就跟肚子里的鸣响一样。真是止也止不住。回过神。强制性的按下暂停键的时候。那话已经说出一大串了。

    于是。某个一向自认很爷们儿的未來土财主又是郁闷又是尴尬。心里忿忿。两道剑眉拧得死紧。真他妈丢人。果然是近墨者黑。都是被安小然这个小老太太唠叨得太多了。受她传染了……

    尽管心里忙着自我唾弃。手里的动作却并不慢。一转手。塑料袋已经递入乐得满脸春暖花开的姜成卓和赵小胖的手上。另一只手捏住某个小老太太的后颈。拎猫似的往椅子上一丢。安然这边坐在椅子上。刚搓了两下手。江杰云那边已经从卧室里拿出他那床雪白无暇的被子。大步走到桌边。不由分说的抖开被子。把人拎起來。三下五除二的裹成一只大棉球。不等被打包的安然抗议。手上又被塞了一只热烫的茶水让她暖手。

    安大厨被伺候得哭笑不得。这也太夸张了。她虽然怕冷。穿得也不多。但室内的暖气很足。实在不到这个份儿上。于是。把茶杯放在桌上。费力的扭着动手去扯身上缠得死紧的棉被。一边扯一边说。“我一会儿就走。别把你的被弄脏了。”太白了。心里特有压力。

    “脏了就洗。让你裹着就裹着。哪儿那么多讲究。”江杰云的语调有点不耐烦。

    安然理解。人在低谷时。发脾气是再正常不过的一种情绪发泄。能让一个平时很喜欢装淡定的家伙情绪烦燥。可见其心理压力之大。于是。她乖乖的住了手。不再给这位少爷制造麻烦。但心里的腹悱还是照旧。不是我讲究多。而你讲究太多。一个男的。还有洁癖。真是……布拉布拉。小老太太的腹悱么。个人风格还是非常鲜明的。

    江杰云当然沒有不耐烦。他这辈子最讨厌的事之一就是迁怒。他只是觉得如果不唬着脸让安小然乖乖听话。自己实在沒有把握可以控制得住那些停在舌尖上的唠里唠叨。这种失控的感觉非常不好。让他觉得既憋闷又古怪。反正心里身上哪哪儿都不得劲。不自在。

    江大少爷这边儿板着张帅脸装酷。那边姜成卓和赵真旭这俩吃货可不管那套。把那一大袋东西往厨房一拿。打开一看。嚯。这个心花怒发。嘿嘿。这个丰盛劲儿哟。真是世上只有妹妹好啊。

    两人七手八脚的。该上锅蒸的上锅蒸。该进微波炉的进微波炉。手脚麻利得让人眼花缭乱。江大少爷那边刚把安大厨打包完毕。他们这边已经一切就绪。就等着吃了。

    解决了肚子的后顾之忧。两人忙不跌又屁颠屁颠的跑回客厅拍安大厨的马屁。搓着手。一叠声的甜言蜜语。

    安然其实并沒怎么睡醒。

    重生以來的这三年多的时间里。她已经养成了非常良好的做息习惯。生物钟调得极准。每晚一到时间自然就困。一到时间自然就醒。一夜好眠。几乎不怎么起夜。她的那只大嗓门的闹钟基本处于半退休状态。只是一道保险而已。

    今天睡得迟。但因为心里有事。入睡却并不快。虽然她对江杰云三人有信心。同时也不时的拿自己的记忆來自我安慰。但忧虑还是闹得她迟迟不能入睡。好容易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却并不踏实。无法安眠。做着各种乱七八糟。复杂难言。又荒唐虐心的梦。

    心里难受。但无法醒來。直到她梦到那个爱干净的洁癖份子穿着一身脏污不堪的衣服。流浪在街头。目光绝望。她冲过去。一把抱住颓废的蜷缩在墙角的家伙。心里疼得要死。抚摸着他的一身污渍。她哭着说。“站起來。再站起來。怕什么。就算你真的从此一贫如洗。也有我來养你。”

    一边说一边哭。哭得差点沒断了气。眼泪哗啦啦。愣是把她自己给淹醒了。醒过來。一回忆梦里那些十分不靠谱的场景和对话。几乎沒把自己给囧死过去。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真难为她一梦。

    迷迷糊糊的闭上眼。想接着睡。刚要睡着。她又腾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來。她就说自己一直觉得忘了什么。原來并不是错觉。而是真的忘了。

    她忘了把原本给吃货们做好的食物拿给他们了。

    “实际上早就做好的。我看你们晚上回來的晚。琢磨着吃了饭。你们也得商量事。就多做了一点东西放着。这几天你们肯定累。吃点好的。好好补充补充体力。”

    因为睡眠不足。安然说起话來语速比平时要慢上好些。声音绵软无力。“本來你们一回來就应该拿给你们的。结果光顾着打听情况了。把这茬儿给忘了。刚才睡着睡着才突然想起來的。”

    之前在梦里哭得太凶。眼皮微微有些红肿。眼睫沒精打彩的半垂着。说到这里。嘴角微微有些上挑。脸上带着一点若有似无的笑容。在柔和的灯光中显得疲乏却恬淡。“饿了吧。一会儿多吃点。肉多。”随即有点迟缓的抬起眼看了看三人。“这阵子你们这边有什么要洗的。要收拾的。能别动手就别动手。走的时候招呼一声。交给我就行了。”到底困了。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小小地打了个哈欠。“吃的什么的。明天我给你们在冰箱里多准备点。再给你们带点三明治什么的。再忙也得吃东西。哦。对了”她再度打了个哈欠。揉揉眼。补充道。“晚上回來得晚。要是方便的话。给家里來个电话。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总算是絮絮叨叨的说完。某大厨开始奋力从缠得死紧的棉被球里往外挣扎。“江杰云。帮个忙。”

    江杰云沒说话。默默不语地动手帮她将身上的棉被扯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