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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朔哥儿性命无虞,季绾情不自禁的松了一口气,感觉紧绷的一根弦松了一半,另一半…“你的手,可有什么可题?”

    季绾伸手抓了他的手,那两个小针孔大小的血洞已经消失不见了。

    “已经好了,不要担心了。”

    他伸过手搂了她在怀里,温声的安抚她,拉着她一起回了西苑正房。

    或许是相处久了,殷迟的情绪隐藏的再好,季绾都能察觉到不经意泄露出的一丁点苗头。

    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听话的好生在一旁待着,只有长青没有忘记小厨房里的点心,笑嘻嘻的抱着匣子进来,熟门熟路的放下,转身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季绾不由摇头轻笑,这丫头,如今也是晓事的了。

    说起来,长青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了,她还有几个月就及笄了,自己身边总是危险不断,她虽然也想有个信得过的人在身边,可她也不能就因此耽误了长青,若是……能在她正式在殷家有名分之前把长青嫁了就好了。

    这样一来,或许她就不用被拉扯进那些乱七八糟的是非之中去了,可想到这里,季绾有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早些成亲说的轻松,可好儿郎去何处寻啊,随便找一个,又委屈长青。

    没等她继续在长青的事情上多想,殷迟拿着块桂花绵白糕送到她嘴边“想什么呢,天色不早了,咱们也该开晚膳了,今日去上苑陪母亲一起吃吧。”

    他心里有自己的盘算,段舒工说他身上有邪虫,可在发病之前都难以知道到底是哪种邪虫,他心里有些担心,若是他出了事,殷家这些虎视眈眈着的人,恐怕随时都能讲季绾母子咬出个窟窿来。

    如果母亲能够在他不在的时候庇护着她们母子,他也就放心了。

    母亲的性子,他这个做儿子如何不知,若是得了她的信任,往后不管是发生什么事,她都一定会护着季绾和朔哥儿的。

    心里打定主意,殷迟带着季绾一同去了上苑。

    大夫人殷何氏早就得了儿子要过来用晚膳的消息,季绾几人过去的时候,一桌子菜色已经布上了桌,没有想象中的琳琅满目,金光灿烂,大夫人的屋子布置陈设出乎意料的雅致大方,颇有些江南大家的书香之气,没有过分的铺张和奢华。

    何姑招呼着大家入座,季绾才发现,大夫人这儿每个人都有两幅筷承,但都撤了公箸,想必是觉得和儿子吃饭,还用公筷难免显得疏远了。

    敛下心神,季绾等大夫人动了筷子,才开始夹菜。

    大夫人都是食不言寝不语的,一顿饭也没有人说话,饭桌上难免就显得有些沉闷,用过晚膳净了手,殷迟忽然提议“今日的月色正好,不如我们在园子里的凉亭坐坐,正好绾绾做了点心,特地带过来给母亲常常。”

    季绾闻言一愣……她什么时候带了点心给大夫人,旋即明白过来,看样子这是殷迟安排的,这样帮着她在大夫人面前讨巧卖乖,却让她有些疑惑。

    他从不是个喜欢巴结别人的人,也不喜欢那些繁杂得到事情,很多事都是能简就简了,今日竟然一反常态的帮着她讨好大夫人,季绾心里有些不安。

    大夫人难得和儿子亲近,听见这话,心里也是欢喜的,不由笑着,目光温和的看向季绾。

    “好啊,正好可以消消食。”

    何姑连忙去拿了大夫人的披风过来,又吩咐一边的小丫鬟“春夜里凉,去给十六爷和季娘子也拿件披风来。”

    季绾笑着欠身道谢,何姑是大夫人身边很得脸面的忠仆,就是殷迟对她也多是敬着的,她自然也要夫唱妇随了。

    上苑是主君主母的住处,比起西苑还要大一倍,园子里更是奇花异草数不胜数,树上挂着的金丝雀笼子已经上了绸布拢着,或许是被来人惊扰,不由的扑扇着翅膀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季绾发现好像大户人家都会养这些玩物,不过想想也是,这样才好打发日子啊。

    她想到先前不止一次的听见什么正室主母之类的话,心里就有些疑惑,不知道大夫人是不是也像云阳伯夫人一样,要管着后院小妾们的衣食起居呢?

    只是吧,这话她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却没想到,何姑指了一边榕树下的秋千道“上次秋姨娘坐这个秋千摔了下来,躺了半年呢。”

    秋姨娘?季绾这些明白了,就是说,这里男子也是三妻四妾的。

    季绾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对洛水的民风民俗只有很浅薄的了解,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朔哥儿和殷迟的事情都没有大碍了,她也该找人去打听打听了,不然到时候一眼黑,什么也不知道,怕是要闹出不少笑话来。

    “母亲平日里不喜欢姨娘们来陪着,可以让绾绾来陪你说说话啊。”

    殷何氏闻言不由看向儿子,眼神似乎在说你今日怎么回事,殷迟则笑了笑,解释道“绾绾在洛水也只有我了,母亲若是能多提点她,以后朔哥儿也能有个体面啊。”

    话虽如此,殷何氏却还是觉得有些奇怪,可一时间又说不出是哪里奇怪了。

    回到西苑后,季绾拉着殷迟打破砂锅可到底,就是要他说明白他要做什么,殷迟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尖“没有,我只是想帮你多找几个靠得住的助力罢了,毕竟往后你要嫁进来,事情还多着,可若是母亲护着你,就没有人敢欺负你们娘儿两个。”

    “那你呢?”

    季绾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眸子认真的盯着殷迟,他别过脸,笑着敷衍道“女主内男主外,我自然有自己的事,不可能时时都守在你们母子身边啊。”

    可他之前却不是这样说的,他说了要一辈子守着她们母子的。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熏香,季绾呆了呆,忽然松开手坐起身来,“知道了。”

    说完就吩咐人打水洗漱再不提半句方才的事,殷迟以为自己算是糊弄过去了,暗暗松了一口气。

    上榻睡觉时,季绾独个儿缩到了内侧,蜷成一团,故意和殷迟拉开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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