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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王公子的信

    “那那您要怎么做啊?”姹紫耷拉着脸问道。

    云瑾瑜踱了踱步,深思着。

    “我去问问嫣红!”云瑾瑜撒下一句话,转身便往自己的殿里跑去。

    “哎!公主,等等奴婢!公主,注意仪态!”姹紫低声在后面吼着。

    嫣红正在屋内整理着笼箱,抬眼便看见自家公主发型都乱了地跑了进来,一伸手就将她拉住,“嫣红!来来来,我们来商讨一件事!这些东西你先不要管了,待会儿再说!”

    “哎,公主?”嫣红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云瑾瑜拉着过去了。

    磕磕绊绊嘀嘀咕咕了半天,她才知晓自家公主要干嘛,一时间有些默然。

    “公主,您”嫣红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若是任由公主去做此事,那万一被人抓住把柄闹出点风波来,那么公主的名声必定会有所受损。

    但若是阻止了她此事,那么云瑾瑜可能原本只有五分在意,也会因为这件事挂怀在心中,硬生生将在意变成了八分,还要因为错过而成为心病,那简直是得不偿失。

    所以嫣红在心中权衡利弊了好一会儿后才道“公主,此事,您可以拖表小姐去问,但绝不能自己出面。”

    上次赏花宴上,她因为有事绊住了,就一会儿不在云瑾瑜身边,她便跑到左靖成面前又是送醒酒汤又是送糕点,还被云婕妍看到,每每想起此事,嫣红都不由得心里梗了梗。

    所以这次她要先说出这一点。

    但是,

    公主有几分会听她的话,她不确定。

    这种号称是爱情的东西,总是会让人昏了头乱了心。

    但眼下云瑾瑜还是听的,她重重地点了点头,“好!”

    嫣红见此才笑了笑,帮着她出谋划策。

    ————

    “小姐,这是宫里送来的。”王昭娴在书房内看着书,贴身婢女便拿着一封信从门外匆忙走进来,有些焦急地低声说着。

    王昭娴不由得放下了手中的书,抬头看她,“宫里送来的?”

    “是偷偷送来的,那小公公跟着出来采买的马车偷偷溜出来送信的,他说是嫣红姑娘让他送来的。”

    “嫣红?”王昭娴挑了挑眉,想着大概是宫里云瑾瑜有什么事要跟她说,只不过为什么要偷偷送来?

    伸手接过信封,打开,细细地看了起来。

    “写信?”王昭娴皱了皱眉。

    她不由得又看了两遍,这才缓缓放下了信封。

    过了一会儿,王昭娴叹了口气。

    “怎么了小姐?是公主有什么难事吗?”婢女不由得开口问道。

    王昭娴顿了顿,不接话,站起身来走到了窗边,轻轻推开掩着的窗,看着天上那一轮弯弯的明月,她才有些感慨地道“你说,这些情情爱爱,怎么就那么让人沉沦呢?”

    婢女闻言,不知道怎么回答,张了张嘴,“这奴婢也不知道。”

    王昭娴闻言倒是笑出了声,接着又叹了口气道“是啊,向来圣贤都道不知情为何物,我们这些凡人蝼蚁又怎么会知晓呢?”

    这话,婢女更不知道怎么接了,不过往日里她家小姐经常说些她们搭不上话的话,所以久而久之她们也习惯了听不懂就沉默。

    反正她家小姐是才女,若是她说的每一句她们都懂,那她们这些人不也成了才女了?

    她十分理直气壮。

    ————

    翌日。

    将军府内。

    左靖成正在书房内研读兵书,他的贴身随从子风手上拿着一封信走了过来。

    子风是左家的家生子,从小便伺候在左靖成身边。无论是左家富庶、败落、再富贵,他都跟在左靖成身边。

    而他对左靖成的称呼,即使他现在已然是将军,但他也没改过口。

    “公子,王家那边送过来一封信”子风面色古怪地说着。

    “嗯?王家?”左靖成闻言,将目光从书中移出,抬头看向他。

    子风将手中的信递给了他,面色依旧古怪“上面署名是王家公子王仲礼王家来送信的下人别的也没说,只说了您看了这封信便知道了。”

    左靖成皱了皱眉。

    看着手中署名王仲礼的信,他有点莫名。

    “公子,您跟王家公子什么时候有了交情啊?”子风好奇地问道。

    左靖成拿着信封的手顿了顿,“没有。”

    没有交情。

    “那他怎么给您送信啊?哎?您不瞧瞧吗?”子风见着左靖成将信封放在一边,不由得问出了声。

    “待会儿再看吧。”左靖成淡淡地说了一句,随后又拿起了兵书研读了起来。

    其实左靖成心底是不大想打开这封信瞧的。

    王家一派与宁王一派向来是对立着的,撇去现在的争端,就单单说当年宁王府急剧衰败一事,不见得王家就没有参与过。

    只怕他们不但是参与了,更还是主谋。

    虽然宁王从未跟他说过这些,但是用脑子想想,再从那些调查到的蛛丝马迹分析分析,不难得出结论。

    所以他不太想去瞧这封信,哪怕里面有说些什么事。

    不对,就是想着里面会说什么事儿他才不想看的。

    所以脑子里转了几圈后,左靖成便把王仲礼的信抛之脑后了。

    而等到他再次想起来的时候,离王家公子送过来一封信一事已经过去了整整两日。

    ————

    尚书府。

    梨花树下,安置了一张檀木书桌,桌上铺着纸笔,还有各色颜料。而此时一只纤纤玉手正执着笔,在宣纸上运筹帷幄勾勒比划着。

    远远一看,落花、美人执笔作画,皆可入画。

    正是王昭娴在梨花底下执笔作画。

    “左府那边还没有什么消息传来?”王昭娴画完一笔后,偏头问了问身边的人。

    身边的婢女摇了摇头,道“还没有,小姐。”

    王昭娴不由得皱了皱眉。

    她就是想着左靖成的性子若是见着那封信是她送的话,约莫连拆都不会拆便给送回来了,所以才让她哥哥署名让人送去。

    再者一个便是,即使她身负才女之名,可随意给不相干的男子送信,还是会惹来无端的非议的,所以让王仲礼送去也可解决这个问题。

    若是王仲礼写的信,左靖成有成会打开信封,一旦打开信封拿到了里面的信,即使见着字迹不同也还是会看完,而他一旦看完了事便完成了一半。

    但眼下看来,不是这么一回事啊

    她不由得放下了手中的笔。

    思索了一番后又问道“确定那日将信封交到他身边的随从手上了?”

    “是,那日我们还是在门外等了许久,看见他来我们才上前去送信的。”婢女答道。

    王昭娴闻言拧了拧眉。

    那是怎么回事?

    而在王昭娴纠结是怎么回事的左靖成,此时刚练完剑,稍微地洗漱一番擦擦身上的汗渍后,又坐到了书桌边研读起了兵书。

    他看得正起兴,见着里头有一句十分的精妙,便有些兴奋地要抽出纸笔来抄下来,细细研读一番才是。

    便在手边堆成一堆的书啊纸啊里面翻找,结果这一翻,才将压在底下的信封翻出来。

    他一时间手上动作一顿。

    他看着那静静躺在兵书上,上面署名着王仲礼的信封,一时间有些默然。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将那封信抽了出来。

    捏在手上又静默了几息后,才撕开信封,将里面的信取了出来,展开,开始阅读。

    才看了几行字,他便皱起了眉头,越往下看眉头皱得越紧。

    等看完了一整封信,他抿了抿唇,将信纸叠了起来,塞回信封里,然后面色不耐地丢回了书桌上。

    所以就是这封信,让他在那里纠结了半天?在那里猜疑了半天?在那里阴谋论了半天?

    结果这封信写了些什么?

    左靖成都不想回想了!

    他又直直地盯了信封一会子后,才拿起了刚刚还在看的兵书。

    才看了不到一刻钟,他又将手中的兵书扔回桌子上,朝着门外大声喊道“子风!”

    很快,书房的门便被人打开了,子风从门外进来,“哎,公子,怎么了?”

    左靖成抓起手边的信封扔给了他,“你去,送回给王家,说我没空。”声音有些冷。

    “啊?”子风拿着手里的信封愣了愣,随后将手中的信封翻了过来,瞧了瞧,“公子,您的意思是,王家公子请您前去一叙?还是要请您吃饭啊?”说到这,子风不由得笑了笑。

    左靖成瞥了他一眼,他立即收起笑,清了清嗓子。

    “这信,不是王仲礼写的。”左靖成冷淡地道。

    “啊?不是王公子写的?这,这信封上面署的不就是他的名吗?”子风又确认般地将手里的信封凑近了瞧一瞧,不由得奇怪地问道“那,那不是王公子写的,还是谁写的?”

    听到这话,左靖成就有些烦躁地抿了抿嘴,“王尚书之女。”

    “啊?王尚书之女?”子风瞪大了双眼看着左靖成,他回想了一下王尚书之女是哪位,相貌如何,“王小姐?她怎么突然写信给公子啊?莫非她”说到这子风顿了顿,有些揶揄地看向左靖成。

    左靖成立即瞪向他。

    “咳咳咳!”子风连忙假装咳嗽低下了头,随后又悄悄抬头看向左靖成,贼兮兮地问道“那她在信里写了什么啊?”

    “你,给我快点出去,”左靖成指着他,然后指向门口,“马上,把这封信还给王家,说我没空,懂了吗?”

    “咳咳,是是是,小的知道。”子风连连点头,拿起信封准备出门去还给王家。

    一只脚刚踏出门槛,另一只脚还在门内,他突然转身看向左靖成,道“公子,您真的不再考虑考虑?”

    “唰——”地一下,一本兵书扑面而来,子风连忙抬起另一只脚往外跑去。

    他一边往王家去的时候,一边看了看手上的信封。

    所以,公子是今日才看这封信吗?

    ————

    尚书府门前。

    门房听到说这个自称左将军府上的来还他家公子的信的时候,还有点懵。

    看到他这副模样子风便想起两日前他拿到这封信的呆愣模样,一时间有种报复回来的快感。

    他不由得勾了勾嘴角。

    而门房这时也回过神来了,想起前两日小姐身边的人前来吩咐的话,他连忙伸手接过他的信,刚要开口说话,便听到眼前这个自称是左将军府家的说“我们家将军说了,他没空。”

    说完看着他僵了僵的表情,他又补了一句“啊真是对不住了,但我家将军这几日忙得很呢,没空和贵小咳!贵公子一叙。”

    这封信和这番话很快便传回给了王仲礼,王仲礼拿到后,皱着眉放下了手中的笔。

    随后起身去了妹妹的紫云院。

    王昭娴在梨花树下作完两幅画后,刚把东西搬回了屋子里,便听到侍女说王仲礼来了。

    她一听连忙换下被笔墨溅到的衣物,净净手,转身便出去了。

    “哥哥。”

    王仲礼正站在她刚作完的画面前观赏着,听到王昭娴的声音便转过身来,点点头应道“妹妹。”

    等王昭娴走近了,他又看向那两幅画,赞道“妹妹的画技真是越发出神入化了,这幅春光图可谓是栩栩如生。”

    王昭娴笑了笑,“闲来无事练练笔罢了,又不是什么拿得出手的画作。”

    王仲礼闻言不赞同地摇摇头,“你这话要是拿不出手,那这云泽国的女子岂不是要自惭形秽了。”

    “哪有这么夸张啊。”王昭娴不由得笑出了声。

    王仲礼向来是最推崇自家妹子的,包括各种随笔,也都是视若珍宝。

    “这个是你那日要我送去的信封,”王仲礼将袖子中的信封拿了出来递给王昭娴,有些不满地道“他,约莫是拆开看完后又装起还了回来。”

    王昭娴接过信,打开,检查了一番。

    果然一字不添、一字不减,信封里也没有其他东西。

    王昭娴不由得皱了皱眉,“他有说什么吗?或者托人带句话?”

    听到这,王仲礼的脸色有些差,抿了抿唇,才道“他让他的小厮带来一句话,说”

    王昭娴抬头看他。

    “他没空!”王仲礼甩了甩袖子。

    王昭娴眉心跳了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