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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母!”她立即探过身去,将袖子挡在了宁老王妃的面前。

    侍女显然也被眼前的一切吓到了,苍白着脸连忙跪下,“老王妃恕罪”

    这是个小意外,再者宁老王妃因着邵华倾挡得及时,也没有被泼到酒,只是邵华倾的袖子此时沾染满了酒气。

    宁老王妃瞧着有些不悦,却也没有罚这侍女,只是淡淡地道“起来吧。”

    靠的近一些的人也都瞧见了这一幕,纷纷将注意力投了过来。

    在一旁盯着宴会的刘管事也发现了,立即走了过来,对着那侍女严肃地道“下去领罚!”

    随后又对宁老王妃等人道歉“那侍女照顾不周,着实是小人的不是。”

    宁老王妃说无妨。

    他便又让人过来,引宁郡主过去更衣室换了这被撒到酒的衣裳。

    宁老王妃也正有此意,便点了点头。

    邵华倾想了想,便带着荼白跟着那侍女过去了。

    一路走过去,楼亭台阁,花草树木,皆是精致尚佳的极品。

    “郡主,到了,您请。”侍女很有规矩,领着邵华倾到门口后便守在了门口,请邵华倾进去。

    这更衣室离宴席的场地不算远,因而邵华倾放心地点了点头。

    随后便带着荼白进了这更衣室。

    一般女眷出门,随行的婢女都会带上几套衣物,所以荼白也带着邵华倾的衣物来颜色与款式都是差不多的。

    酒水将邵华倾的袖子弄得湿透,所以需要整套换下来。

    邵华倾先走到屏风后面将身上的衣物脱下来,荼白则在外头拿出新的衣裳。

    而屏风后的邵华倾刚将长衫脱下来,便听到了屏风后面发生了点声响。

    她立即皱起了眉头,沉着声喊道“荼白?”

    但屏风外无人回应。

    邵华倾眼底闪过冷意。

    她立即将衣物拢好,将发簪上的暗器取了下来,拧着眉仔细地听着周围的声响。

    这人能不动声色地将荼白放倒还不被她发现,武功应该在她之上。

    莫非是他?

    可刚刚宴席上他神色尚有些苍白

    忽然,她眸光一凝,转身跃出了屏风外,将手中的暗器丢了出去。

    铛——

    暗器被拦截了下来。

    而邵华倾也瞧清楚了屋内的一切。

    荼白被人打晕,倒在桌边。

    而那个罪魁祸首,一脸矜贵地站在那,扯着笑看她。

    邵华倾大怒,赤手空拳就窜了上去,云承熙连忙接招,一时间你来我往,打得热火朝天。

    “阿宛阿宛,我被你打两拳,你听听我解释好不好。”云承熙趁着空隙连忙说道。

    邵华倾不理他,挥着拳头就往他身上砸。

    云承熙眸光转了转,随后便被邵华倾打中了胸口,他脸色稍白,捂着胸口面露痛苦地往后退了两步,“唔”

    邵华倾脚步顿了顿,贝齿不由自主地咬了咬下唇。

    随后她又立即冷冷地道“你给我滚!”

    “阿宛”神色无不可怜,“你,你听我解释解释可好?”

    “滚!”邵华倾依旧不想听他的鬼话。

    “阿宛”云承熙苦着脸不经意地往前踏了一步。

    邵华倾撇过脸不瞧他,神色依旧冷漠。

    “阿宛”云承熙又唤了一声。

    邵华倾依旧冷漠,正准备开口让他滚的时候,忽然落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中!

    “你!混蛋!!”邵华倾大怒。

    这个登徒子!

    竟然敢轻薄她!

    她极力地挣扎着,只可惜她被云承熙紧紧锢着,动弹不得。

    “阿宛,我好想你”云承熙低沉的声音带着热气在她耳边响起,声音中带着眷恋、委屈、还有愧疚。

    邵华倾一下子僵住了。

    这个怀抱,这两年间,她在梦中梦见了好多回。

    梦里的怀抱是那么温热,醒来后才发现只是梦一场,周围的被褥都是冷冰冰的。

    顿时心又更凉了。

    云承熙将头抵在她的肩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阿宛,对不起,两年前我不是故意要离开的,那日我是收到了一份信。”云承熙低沉的声音缓缓道来。

    他一说起这件事,邵华倾整个人便清醒了,闻言,她冷笑了一声。

    “好,你说,我倒要听听,你是有什么苦衷。”

    云承熙一顿。

    将他来历全部告诉邵华倾一事他早已想了很久,也想过见到的第一面便要将这些完完整整地跟她说,但是这一刻,他却有几分犹豫了。

    万一阿宛不相信当他是疯了呢?

    或者阿宛相信,当他是个妖物呢?

    一时间他有些退缩了。

    “哼,说不出来了吧?”耳边响起邵华倾有些嘲讽的声音。

    云承熙抬头一看,邵华倾此时嘴边扯着一抹冷意的笑,像是瞧着仇人似的。

    他忽然心有些扎痛。

    他不想,不想跟阿宛落得个这样的局面。

    他叹了口气,道“没有,只是我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会吓着你,也可能你不会相信。但是阿宛,我发誓,接下来的话我一句都不会骗你。”

    邵华倾依旧冷冷地瞧着他。

    云承熙看着她有些冷冽的眼睛,突然很想亲亲她。

    身随心动,他低下头,吻了吻她的双眼。

    邵华倾没想到他突然有这个动作,顿时瞪大了双眼。

    随后又气得龇牙咧嘴地骂他“流氓!”

    云承熙瞧着她生动的神情,竟是十分的开心,顿时哈哈大笑。

    “好啦阿宛,别闹啦,你听我讲。”云承熙声音温柔。

    邵华倾冷漠地瞧着他。

    云承熙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你生在云泽,应当知道,皇家的六皇子小的时候,是个傻子。”

    他开篇便说了这么一句话,邵华倾不由得心头一颤。

    “你也应当调查过,六皇子,在他十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随后他的智力便随着那场大病都恢复全了。”说到这儿他停了一会儿,声音有些轻,似是在问她,又是在问自己“很奇怪对不对?一个傻了十年的人,居然生了场病便恢复神志了。”

    邵华倾不由得抬头看他。

    瞧着他的双眼放空,她不由得有些怕,下意识地就拽紧了他胸前的衣襟。

    云承熙回了神,望着她笑了笑,继续道“而更奇怪的是,他恢复了神志之后,却不是懵懵懂懂的孩儿思想,而是像一个正常人,会说会笑,甚至颇有些才学。”

    这些邵华倾查到的资料里面说过,六皇子自清醒之后,表现得尤为聪颖,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神童了。

    这确实很奇怪,但邵华倾向来相信这些奇异的事,所以看过之后也没有特别放在心上。

    但如今被云承熙一说,她便觉得确实蹊跷了。

    她看向了他,等着他的答案。

    云承熙也看着她,神色莫辨,声音轻飘飘地“阿宛,你知道为什么这么奇怪吗?因为,我根本就不是六皇子云承熙。”

    邵华倾没想到是这样的答案,顿时瞪大了眼睛。

    他说什么?

    不是六皇子云承熙?

    那是谁?

    “那你是谁?你冒名顶替他的身份?”邵华倾直皱起了眉头。

    云承熙摇了摇头,“不是,云泽国的六皇子依旧是六皇子。”

    这话说得十分深奥古怪,邵华倾神色不由得有些不耐。

    他说自己不是六皇子云承熙,那么说明六皇子就是被人假冒的,那么真正的六皇子一定被他藏在某处,身份自然也隐藏着。

    但他却又说六皇子依旧是六皇子。

    这是来糊弄她的吧?

    邵华倾开始不耐烦地挣扎起来。

    “阿宛。”耳边传来云承熙无奈的声音,似乎她又做了些什么无理取闹的事情。

    邵华倾瞪他。

    “阿宛,你相信,人死后有灵魂在吗?”云承熙问。

    “废话!”邵华倾怒。

    云承熙不由得笑出了声。

    “那你相信,人死后的灵魂会附在别的身体上吗?”云承熙问。

    这话一出,邵华倾的怒火便被浇灭了,她的手臂上冒起了寒毛。

    “你,你什么意思?”邵华倾愣愣地看向云承熙,问得有些小心翼翼。

    云承熙盯着她,缓缓叹了口气,随后又抱紧了她,道“阿宛,我不叫云承熙,我叫林皓,在遇见你的第一面,我便把自己的真实姓名告诉了你。”

    听到这话,邵华倾的思绪有些飘远。

    她想她也是奇怪,第一次见面,也把只有家人才会唤她的小名告诉了他。

    “我其实,不是云泽国人。准确点来说,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云承熙又道。

    邵华倾瞪大了双眼,吸了一口凉气,嘴张了张,道“难难道,你是妖?”

    她看过不少民间的奇异小说,也有三分信着这世上应当有这些东西,所以在云承熙说出这话的时候,她下意识便是想到了这个。

    因为他是妖,所以才有这些难言之隐?

    邵华倾愈发地相信了。

    云承熙被她这话惊呆了,随后又好笑又好气地抬手敲了敲她的脑袋,笑骂道“你这小脑袋瓜子整日里都在想些什么呢!”

    邵华倾皱着脸捂着了额头,不敢置信地瞧着他“不是妖?那你是什么东西?”

    云承熙气结,这话竟不知该怎么回答。

    说他自己不是东西?

    这摆明不就是在骂自己吗?

    那说他是个东西?

    这不也是在骂自己吗?

    一时间云承熙沉默了。

    邵华倾依旧瞧着他,等着他给个答案。

    “我,我还是人的。”云承熙叹了口气。

    邵华倾简直糊涂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

    云承熙摸了摸她的头发,道“洪荒宇宙有三千世界,而我,来自不同于这个世界的世界。时间、地点全然不同”

    云承熙细细地跟她讲着这些不同“我们那里,已经进化到了科技时代、民主时代没有皇帝,也没有独揽重权,人人生而平等那个世界还有汽车、有飞机、有高铁。”

    邵华倾问这些是什么?

    云承熙想了想,道“是一些交通工具,如果搭飞机,从荆阳城到上京只需一两个时辰。”

    邵华倾瞪大了双眼。

    “而且那里还没有战争,国与国之间虽有些暗潮汹涌,但还是相处融洽的,所以十分的和平。”云承熙眼中带着些许的怀念。

    “那,那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邵华倾问出这话的时候,手不由自主地攥了攥他胸前的衣襟。

    云承熙看向窗外,思绪有些飘散。

    他想起来到这里的前一晚,他当时与父母又吵了一架,随后约了一群狐朋狗友出门去四处晃荡,到半夜喝得醉醺醺准备回家时,他开着车撞向了桥上的护栏,随后翻进了江里,最后溺水身亡。

    但他依稀地记得,他当时在躲避对面来的车辆时,他的刹车出现了问题,导致他刹不住车翻进了江里。

    而等他睁开眼,便来到了这个世界。

    一开始他还以为这是一场意外,但后来越想越觉得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案。

    目的是为了什么呢?

    他想大抵是他父母的家产吧。

    将他害死,随后父母伤心绝望之际出现了纰漏,行凶之人再乘人之危夺取财产。

    毕竟林家的财产可不是小数目,那是排名国际前一百的,所以才有了这一通谋杀。

    云承熙想了想,挑了几句跟邵华倾说了说。

    “所以你是被人谋害,在那边死去了之后,才会到这里来的?”邵华倾一时间心头有些紧。

    云承熙想了想,点头,“差不多这样。”

    或许那边的世界他的身体还有生命的征兆,但是那又怎样呢?

    他都决定不回去了,有没有生命的征兆都无所谓。

    云承熙又说起了他来到这里之后的一些想法和作为,“我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便只想着到处瞧一瞧玩一玩而到后来,在见识到这个世界的残酷之后我便想要回去了。”

    “我遇到了一空大师,他自称通晓古今,也看出了我的异样,点出了我非当世人,随后又问我想不想回去,我那时当然想回去了,又想着他这样的高僧说不定有些办法,便和他交了底,而他跟我说了怎么回去的方法………他说需得集齐九九八十一颗舍利子,然后他用舍利子布阵将我送回去。”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在江南遇到你时,我便是去寻舍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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