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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酒是还没来得及出去,东区就被封锁了。

    叶独凉在她的身上注射了追踪素,不管她躲到多么隐秘的地方,都会被他找到。

    她其实也没打算就这一次就离开的,就算叶独凉不来找她,她自己也会回去。

    站在原地,看着叶独凉款款而来的身影,不禁感叹了一句这人没有以前那么沉得住气了。

    叶独凉气质本就很清冷,由于生气,看起来更是冷冽,还有少有的阴沉和狠戾。

    他生气了。

    眠眠是第二次从他的身边逃跑。

    看到病房里面没有她的身影的时候,啊他心里涌起浓烈的不安。

    看来,他不应该对她那么仁慈的。

    对她仁慈了,总会想着要逃跑。

    低气压让跟着他来手下,担心地看着时酒。

    叶大佬还真的是不怕死,一个劲儿地离开,惹得总负责都不高兴了。

    走到了时酒的面前,他开口,“眠眠,你怎么总是要乱跑呢?”

    “你不是不喜欢我话太多的时间,在别的人或物身上吗?所以我特意把那个系统和玉骨扇都扔掉了。”

    时酒无视了叶独凉身上的低气压,有点委屈地跟叶独凉说话。

    这样说话的语气,特别像是在撒娇,叶独凉心里一软,心底的怒气,也消散了不少。

    他很喜欢时酒跟自己说话,就算是不好听的话,也可以,只要不是无视他,把他当成空气都好。

    明知道时酒说的话很有可能是假的,他还是觉得开心。

    “那我们现在就回去吧。”

    时酒摇头,“还有两个人的事情没有处理好呢,横牧和清眉,你说是不是?”

    “你见到他们了?”

    叶独凉眼底划过一抹幽暗,不是答应得好好的,说永远也不会出现在眠眠的面前的吗?

    时酒大大方方地点头,“不小心碰到的。”

    却在心里冷笑,每每问到他们,叶独凉总会一本正经地说着自己不知道,现在倒是不装了?

    “所以你要做什么?”

    他看着时酒,眼神中多了几分威胁的味道。如果答案不是他想要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

    时酒哪儿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故意慢悠悠地把话说出来,能让叶独凉不高兴的事情,她很乐意做。

    “我要了结啊,绝交懂不懂?”

    或许叶独凉心里松了一口气,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半分。

    “怎么了结?”

    “他们欺骗了我,我觉得不捅他们几刀子,真的过意不去,你觉得呢?”

    她看向叶独凉,嘴角带着笑,眼神很勾人。

    叶独凉抬起手,手中多了一把刀,就是最开始他准备送给时酒的。

    “你高兴就好。”

    时酒拿过刀,在心里补了一句是你高兴就好吧?

    那么多年都没能让她彻底放下这一段变质了的友谊,他现在自己就提出来了,他心里肯定是高兴的。

    时酒把那把刀拿在手里,仔细观看,而后抬头看叶独凉。

    “我要是真的放弃了这段友谊,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好不好?“

    他没有立马点头,而是问“什么条件?“

    如果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条件,他是不会答应的。

    “很简单,你不要逼我坐上你的那个位置就行,我现在这个样子就挺满意的。“

    叶独凉沉吟了,点了头,“只要你做到,我就不会逼你。“

    只要她的身边只有他一个人,她是什么身份地位,其实都不重要。

    “这是你说的?一言为定?”

    时酒不放心地又问了一遍,虽然她的心里对这件事一点也不关心。

    演戏嘛,总要演得认真一点。

    “一言为定。”

    …………

    时酒看着眼前的横牧和清眉,想笑又有点惆怅。

    瞧,只要叶独凉出手,分分钟可以把人找来。

    不像是她,找了那么多年都找不到。

    横牧坐在轮椅上,清眉推着他。

    当看到时酒的时候,两个人的视线都挪不开了。

    满是复杂。

    叶独凉出去了,把空间留给他们三个人。

    “眠眠,对不起。”

    清眉满脸愧疚,再也没有记忆中的张扬和明艳,被时间打磨成了一个圆滑的人。

    横牧也是满脸的愧疚,以往的去清润如玉,都消失不见。

    时酒也不是最开始的那个,温柔软萌,说话都要仔细考虑的小姑娘了。

    在时间的长河中,他们,变得面目全非。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那是你们的选择,不过你们应该早点告诉我的,害我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

    两个人欲言又止。

    “我是来和你们绝交的,你们是不是很兴奋?”

    时酒手里拿着刀子,把玩着,一副慵懒散漫的样子。

    他们不说话,喉咙跟卡了鱼刺似的。

    最终,横牧沙哑着嗓音开口,“眠眠,我们,还是你的清眉姐姐和横牧哥哥,只要你愿意。”

    这话,要是早点说该多好?

    现在才说,她早就不想要了。

    人们总是喜欢在事情无法挽回的时候,才说出一开始就应该说的话。

    说出来的时候,别人已经不想听了。

    时酒嘴角轻轻勾了勾,“现在才说,我已经不需要了。你们以前总是护着我,我呢,也护过你们,这一点算是扯平了。”

    在时酒原谅他们当初不辞而别之后,她努力当上执行官,确实是护过他们一段时间。

    时酒走向他们,“但是你们后俩差点让我死掉,这笔账我们还是要算算。”

    你不是已经伤了横牧吗?他已经站不起来了。

    清眉张口,话到了嘴边,却质问不出来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时酒走近。

    然后一把把刀子插在了她的肩膀上,没有一丝犹豫。

    叶独凉站在门外看着监控,时酒的决绝,让他忍不住嘴角扬起,但是下一刻,他再也高兴不起来了。

    时酒捅伤了清眉之后,他猛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破么而入,地上有一大摊鲜红的血,时酒抬头看他,用手指擦了擦嘴角,那一摊血,是她吐的。

    “眠眠!”

    叶独凉怒吼着,她竟然使用了禁术!

    听到叶独凉的怒吼,时酒一笑,猛地给了清眉一刀,她自己和叶独凉,都同时吐出鲜血。

    清眉跌倒在地上,一只手撑在地上,另一只手捂着伤口,看着时酒,在她面前倒下。

    叶独凉忍着撕裂般的疼痛,将时酒揽入怀中,她气息微弱。

    “眠眠,我……”

    时酒已经闭上了眼,再也听不到他说什么了。

    紧急抢救之后,医生宣布,抢救无效,人已经死亡。

    人,就这么离开他了,永远地离开了。

    他一直深爱的人,死在了他的怀里面,死前一句话都没有跟他说,也没仔细看他一眼,只留下满地的鲜血,逐渐干涸。

    他甚至,没能将他的爱意,跟她说明半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