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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车俊锐做了一个梦。

    梦中他辜负了一个人,当他意识到自己错误的时候,那人已绝望离开。

    费尽千帆,好不容易寻到她,那人却怎么也不愿回头了。

    他追随了她几生几世,始终,再也成不了她的身边人。

    惊醒过来的车俊锐,看着天花板发了好一阵呆。

    片刻后,他才掀开被子,起身倒了杯水,端着水杯,站立在窗前,抿了一小口。

    他不敢多喝,怕第二天水肿。

    窗外夜色依然,可他再也睡不着了。

    梦中女子的身影,总是若有若无的出现在他脑海中。

    虽记不清她具体的面容,但那背影跟任玉瑶相似度颇高。

    “莫非是因为求而不得,才有了此梦?”

    车俊锐想到这,不由自嘲一笑。

    任玉瑶回到家心情到是没多少影响,只是稍稍有些后悔,不应该那么贸然答应车俊锐,去参加他的电影首映。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她靠坐在床头,拿出手机查看了下日历,发现今年春节不过还有半个来月。

    她突然想到一个严峻的问题,那就是自己还没有买票,也不知道任父任母情况怎么样。

    今年她实在太忙了,都忘了这茬。

    就在她思索着该怎么办时,电话铃响了,是久为联系的任母打过来的。

    任玉瑶划过屏幕,

    “妈妈。”

    话音才落,电话那头便传来阵阵哭腔,让任玉瑶提起了心,

    “怎么了?又吵架了吗?”

    工作上再怎么受委屈,也不至于影响那么大,任玉瑶想来想去也只有任父这一个可能了。

    “不…不是,是你外公突然病倒了。”

    任玉瑶知道外公的身体,自从上一次中风以后,就已经大不如前了,她忙问道,

    “很严重吗?”

    即使她不问,看任母这反应,便已知道,这次生病怕是很严重了,否则也不会哭的这么伤心。

    果然,下一刻便听到任母带着浓浓的鼻音,断断续续的说道,

    “听医生说,你外公的身体就像烂掉一半的苹果,没得治。”

    “最主要的是,他现在连吃点东西,都很费劲。”

    听到这话,任玉瑶清楚的认识到,外公大限恐怕真的要到了。

    只是她听到任母那边那么除了哭泣声,还带着路人的纷杂声时,难免心中有些担忧,

    “妈,这么晚了,你赶紧回租房吧!”

    任父在租房最多也就是唠叨两句,这么晚还在外面,尤其是年底年底,真的很危险。

    思及此,任玉瑶越发想把那套房子的钥匙,尽早送过去给任母。

    虽说那里通风透气的时间还不够长,满打满算装好也就一个来月,但偶尔歇息一晚,影响应该也不大吧!

    “嗯,我就怕你爸等会知道了,还给我冷言冷语打击人,你也知道他对我娘家意见大的很。”

    近几年还好一点,刚嫁到任家的时候,家里缺粮食,她爸爸挑着粮食送到家门口,他们都不会去搭把手接一下。

    嫁个女儿到任家,反倒像是欠了他们什么似的。

    想想,越发对不起自己的爸爸,任母好不容易收起来的眼泪,又一下崩了出来。

    听到这,任玉瑶也是叹了口气,对于这些事情她也很无奈,不知该如何劝慰。

    她没有经历过任母的痛,必定不能说,让她对爷爷奶奶以前的所作所为释怀。

    一边是自己的妈妈,一边是自己的爷爷奶奶,且不说任父,可对于爷爷奶奶她还是有感情的。

    这种夹心饼的滋味还真是不好受。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呢?”

    就算没有外公这一档子事,过不了几天,也该回家了吧!

    蔡文心吸了吸鼻子,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如果真像医生说的,她恐怕真不能再耽搁了。

    “也不知道现在直接去车站买票,能不能买到。”

    任玉瑶摩挲着手腕上的镯子,想了想,带着点询问的意思,缓声说道,

    “要不,咱们跟人家拼个车回去,这样就用不着买票了,也贵不了多少。”

    她也不太确定任母会不会愿意,只是现在这情况,貌似这办法算是比较好的了。

    当然不是真的拼车,只是给任父任母一个说法而已。

    尤其是任父,喜欢窝里横的人,怎么也不可能让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真实处境

    否则,不光是她,就连苏氏都有可能被他拉进无尽深渊。

    对于任玉瑶的提议,任母觉得还算可行,不过,下一刻她又有些犹疑,

    “这车怕是不好找吧!”

    年底,大家回去哪个不是拖家带口的,那还有空闲位置给他们。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来解决,另外你和我爸商量一下,看什么时候走,提前告诉下我。”

    她这边也有些事需要提前安排,这次回家恐怕是待得时间不会短。

    不仅如此,最大的问题还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想到这,任玉瑶沉了沉眸子。

    这一次回去,怕是不会好过。

    “那行,我明天给你答复哈!”

    这事,她可不打算听任军的,最多就是支会他一声,要不要一起回去,她都不管,反正她是定要回去的。

    “嗯,可以。”

    任玉瑶往下躺了躺,坐久了腰还真是受不了,待窝到被子里,似是想起了什么,复又问道,

    “对了,舅舅和姨,回去了吗?”

    闻言,任母回想了一下之前自家妈妈说的话,似是没说到这一茬,

    “好像还没有,就你表弟在家。”

    其实她自始自终都没有来得及问,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她就给任玉瑶打电话了。

    “嗯,你快到租房了吧?”

    任玉瑶心里很清楚,以舅舅舅母他们那么会计算的人,不到万不得已,怕是不会回去。

    近来几年他们回去过年都是极少数,其实生意占了一小部分原因,最主要的还是春节回去消费太高。

    她越来越发现,普通人生活真的很不容易,孝顺现实总是难两全,有时候不是不想陪伴,而且陪伴不起。

    买个房子,得全家几口人一起省吃俭用几年才能做得到。

    期间还不能够有任何人生病,否则一切归零。

    “到了,你早点睡吧!”

    随后便听到任母开门的声音。

    在确定任母安全到家,任玉瑶也不打算继续聊下去了。

    于是互道了声晚安,便挂了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