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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踏上晨拜大陆之十九—— 初雪城(四)

    天色渐暗,山下星星点点灯火燃起,夜神的舞会要开始了。

    山下神精怪妈妈们嚎叫,在呼唤着小神精怪们,此起彼伏。小神精怪嗷嗷叫着,不舍地蹭着若风。若风抚摸着它们,许诺相约明天。它们立马精神地将耳朵竖得老直了,眼睛里仿佛闪烁着喜悦的星光,然后转身撒开小短腿,扭着小屁股欢快地各找各妈去了。它们的可爱,让若风也感到了淡淡的不舍。

    斯诺将他们带到了自己的住所——一个摆设着许多珍藏品的博物馆。

    董缘看着这些价值连城的珍藏品,果断地让他们的伙伴们留宿屋外。这正合它们的意,这意味着今晚没人管束它们了。“啦啦啦。”他们听到小白高兴地唱着,无不摇头失笑,又隐隐觉得没那么放心了。

    斯诺看着这群对他的收藏感兴趣的孩子,显然也很开心,他用那浑厚醇重的声音说:“跟我走吧。让我来为你们介绍它们。它们可是承载了悠久的生命旅程呢。这其中的故事该怎么说呢。”斯诺的房间里点着烛火,照得房间通明。

    他带着他们来到了房间最偏僻的角落。这里陈列着的东西都落了一身时光的灰。

    “我还是来讲一个故事吧,一个我想象出来的故事。最早来到初雪城的人们觉得他们是被贪婪之神逼迫逃到这里的。是贪婪之神给了人们征服的欲望,于是人们挑起了战争。来到最初的初雪城——这个被神灵们精心刻画的地方,他们发现它很美,美得像是世外桃源,也美得危机四伏。这里的灵物们都笼罩着神秘,他们怀着敬畏的心与它们相处。他们相信,是慈悲的爱神,引领了他们来到了这块供他们生存的土地,他们感恩着爱神,也深深地眷恋着这里安宁的大自然。他们怀着一颗平和感恋的心,把灵物们融在了器物上,于是出现了人面鱼、人首马……他们怀着一颗朝向美的心,就像朝阳的向日葵,他们眼中闪着的是灵物们身上的每一处的美,于是有了兽骨项链、羽毛头饰……他们怀着一颗炙热的心,狂热地扭动着身躯,舞动着,希望能向神灵表达自己的溢满的感激,于是他们把舞蹈刻成了壁画,希望子孙不忘怀。他们的一天该是这样的:为了生存,狩猎、捕鱼、采摘果实,这只需花掉一天中的一点时间,饱腹后的更多闲暇时间,他们或者独自玩着泥巴,把自己对世界的感想化为创作灵感,你们看,这些陶器,多么异想天开,粗糙却又可爱非常。他们有的人也许还喜欢用利器在石壁上刻刻画画,你们看这些没有规律的线条,像不像小孩子的涂鸦,却又仿佛能感受到他们来自内心的激烈的情感活动。有的人也许还无聊了,这时他们便想动动手制造玩具,一不小心,就做出了个精美的装饰品了或者成了个天才,发明了生产工具,你们看,这些装饰品直到今日还能让人感到惊艳,而这些工具便是现今使用方便的工具的雏形呢。当他们过于喜悦或者悲伤的时候,他们便舞动身躯宣泄自己的情感,也许只是魔性乱舞吧……他们来到了这块荒蛮之地,仿佛穿梭着时空,来到了远古时期。听说远古时期的祖先们便是过着这般生活的呢。只是我们身上藏着祖先们的智慧,却不知何时像被贪婪之神诅咒般,有了无底洞的欲望,成了被蒙蔽双眼的人。为什么我们不如初时般把尽可能多的时间花在追求快乐上了。为什么我只能在小孩子身上看到祖先们的智慧了。”斯诺说着叹了口气,他看着似乎若有所思的他们,在看到若风清明的!眼睛后又笑开了,“也许并没有贪婪之神的诅咒吧,只是眼睛将你的心投射到了你看到的世界了。看来,我渴求的仅仅是一颗单纯的心啊。”

    这时,远处传来了狐狸呜呜的叫声,叫声悠远绵长,不知为何,这时他们有一种错觉,仿佛听到了来自远古的呼喊。这声音,就像号角吹响,神精怪们一呼百应,嚎叫声此起彼伏。

    “这是小白的叫声。”肖星星说。他们看着彼此,心灵被触动下,莞尔一笑。

    大家看着斯诺,斯诺立马心领神会,他移开脚步,来到了一个图腾面前,他的眼睛在烛火下闪着仰怀,他动情地说:“这是神精怪图腾。千百年来我们和神精怪一直一起生活,命运彼此相连。传说一群神精怪簇拥着那位白衣的大人出现,引起了人们的围观。一个小孩好奇地伸手拔了其中一只神精怪的毛。它咧开獠牙,在所有人料想不到,来不及反应中向小孩撞去,小孩开心地东躲西藏,以为在玩游戏,它横冲直撞,撞坏了许多东西。大人一声口哨,神精怪平息了下来。这时,人群大声欢呼,好像看到了精彩的表演。大人嘴角咧开了一抹笑,是很明朗的笑,是让人安心的笑,他对当时的人们和神精怪说:“你们相信什么是命运吗?你们知道什么是盟誓吗?你们仿佛是被命运安排在等待着对方的出现。神精怪们,你们找到比跟随我更好的去处了,不,是最好的归宿。你们在这里不会饿肚子的。可爱的人们,神精怪们会保护你们一世安平的。你们愿意立下盟誓吗?宣誓用性命守护对方,万载千秋不变。”后来神精怪与我们像家人般,彼此依赖,彼此温暖,度过了好几个世纪。只是,战争又来了。我们不敌魔法师和武士的攻击,于是献上了这根神精怪头领的毛发,表示我们的臣服。他们为我们筑起了城墙,于是有了现在的初雪城。他们教授我们现代的生存技能,于是有了初雪城发达的手工业。他们为我们制定了生活作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于是我们被同化了,成了劳碌着生活的人。我们不再是饱腹后尽情享受生活的人,成了被贪婪之神牵着走的,遗忘了过去的人。”斯诺无声地叹了口气。

    这时,远处又传来了小白的呜呜叫声,随后是一声彻响的长啸声,之后嗷嗷叫声像接龙般连绵不断。斯诺笑了,“那声长啸是小神的叫声。初雪城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而且还是在这无尽的黑夜里。”

    夜深了,他们走到斯诺为他们安排的客房休息了。

    若风躺在床上,想着斯诺讲的远古祖先的那般生活,莫名感到亲切。世上也许还有着一个被贪婪之神遗忘的角落吧。他怀着这个想法,开心地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