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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要挟 中

    <b></b>                  安解语一听这周夫人敢威胁自己,就气不打一处来怎么?去问问王爷都不行?写封信就是私相授受,那你们这拼了命要将嫡女送来做妾,又算什么?——果然是前世里那本奇书里说过的,有些人就盼着女儿做了小老婆,一家就能仗着她横行霸道,一家都成了小老婆了

    安解语从来不受威胁,就板了脸,冷哼一声道“我现在主持王府的馈,大事小事,都要和王爷通气的。怎么周夫人认为,我这个主持馈的位置,只是个幌不成?”见周夫人要说话,安解语又挥手止住她道“周夫人你别急,此事事关重大,我是一定要问过王爷才能定夺的。”

    “至于周夫人威胁我,说是如果我与王爷通了书信,便是私相授受,有碍名声这话,我记住了。——周夫人你且记着,今日我把话放在这里以后我要听到外面有一个人拿这种事传来传去,坏了王爷和我的名声,我就唯你们周家是问”

    “你要搞清楚,你如今是来求我,不是我求你。——想要挟我,你找错了人,打错了算盘”

    见周夫人一脸不知悔改的样,安解语索性起身赶客“今日既然话不投机,周夫人请回吧。”

    安解语的送客之举,又给了周夫人一个意外这四夫人到底是另有倚仗,所以才如此胆气足?还是这四夫人就是个混不吝,习惯拿着鸡毛当令箭,看不清自己的身份?

    见范四夫人翻脸赶客,周夫人也拉不下脸来,只忍了又忍,才没有说出更难听的话。便也僵硬地起身,对范四夫人道“四夫人今日既是不适,我们改日再来拜访。”说着,就自顾自转身出了暖阁,往外面去了。

    安解语气得心潮起伏,难以释怀,便在暖阁的榻上闷闷地躺下了,也难得出去理她们。

    一会儿的功夫,阿蓝从外面急急地进来了,见四夫人面朝里躺在榻上,知道她心里不舒服,也不敢多问,只轻声道“夫人,周家的人都走了。午饭也备好了,可要传饭?”

    安解语这才懒洋洋地坐起身,道“去将大房的张姨娘和她女儿绘绢一起叫过来,还有大姑奶奶一家,和我娘家的人一起吃饭吧。大家热闹些。”

    阿蓝应了,赶紧出去命人去大房请人过来。

    这边安家的人就同大房的张姨娘和绘绢,还有大姑奶奶范朝敏,以及她的一双儿女一起吃午饭。

    安家的人还未正式见过范朝敏和她的一双儿女,安解语便又做了间人,帮她们互相介绍了一下。彼此又见过礼,便分宾主在席上坐下了。

    这边瑞姐儿看了一圈,发现周夫人和周小姐居然不在席上,就好奇地问道“刚才那两人呢?”

    安解语厉眼看过去,对她呵斥道“吃你的饭,管这么多闲事做什么?”

    瑞姐儿今日被安解语吓了两次,居然都不敢还嘴,只赶紧低头吃饭。

    则哥儿听见娘亲又让人吃了排头,不由和纯哥儿对视一眼,两人抿着嘴笑。

    小宁氏却是个爱打听的,便眼珠滴溜溜地一转,将席上众人都扫了一眼,就对坐在她旁边的张姨娘问道“张姨娘,你可见过周家的小姐?长得很不错的,就比我们家瑞姐儿差一点,可也是个难得的美人。”

    张姨娘客气道“当日夜宴之时见过一次,确是个难得的美人。”又冲着瑞姐儿笑道“虽是比我们瑞姐儿差一些,可是福气倒不小呢。”

    “此话怎讲?”小宁氏来了兴趣。

    张姨娘瞥了安解语一眼,见她依然低垂着眼,慢条斯理地喝着面前的一碗血燕阿胶薏米粥。睫毛微微扇动,跟两排小扇一样,柳眉如画,斜飞入鬓,映在瓷白又带些粉红的脸颊上,比用黛墨画出的青眉还要飘逸,不由微微有些嫉妒。

    “你说啊?到底是什么福气?”小宁氏见张姨娘突然望着上首的大姑奶奶不言语,便赶紧催促道。

    张姨娘醒过神来,又转头看向隔着小宁氏坐着的瑞姐儿。见她虽然正面看上去,不过和四夫人四五分相像。可侧脸轮廓,同四夫人居然有七八分相似。张姨娘心里一动,就用帕捂了嘴,凑到小宁氏耳边,轻声道“这周家,着急要将周小姐送到王府来做侧妃呢。”

    “什么?王爷要纳侧妃?”小宁氏又惊又喜,不由尖叫起来。

    坐在对面的张莹然不由白了自己的堂姐张姨娘一眼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之前自己还提醒她,不要在小宁氏母女面前说王爷纳侧妃的事儿,怎么到头来都忘了?

    张姨娘含笑低下头来,装作没有看见堂妹的白眼,自去夹了一筷笋干炒肉放到碗里。却是突然间,觉得上首有一道锐利的目光,如有形质一样向自己这边看过来。张姨娘抬头向上首看去,却只看见四夫人垂下的眼帘,和不断在甜白瓷小碗里搅拌的手。

    范朝敏在席上分明见到各人的反应都不一样,只在自己心里微微叹气,不发一言。

    这边小宁氏听见这个消息,连饭都吃不下了,只是如坐针毡。好容易等到吃完饭,张姨娘同范家的大姑奶奶一起,也带着孩告辞而去,小宁氏才瞅了个机会,跟着安解语进了暖阁。

    安解语看着小宁氏鬼鬼祟祟地跟进来,知道她要说什么,先就骂了旁边的丫鬟道“你们是怎么当差的,什么人都能进来?”

    那丫鬟吓了一跳,呆呆地道“她是夫人的母亲,不是外人。”

    安解语更气“我娘早没了。你别乱说话。”——安解语如今才知道,小宁氏当年害得这身的原主几乎遭逢女人最惨的灾难。

    本来她就对小宁氏没有好感,现在更是对她恨之入骨。若不是看在安老爷份上,安解语早就要跟小宁氏母女断绝来往了。

    小宁氏却对这些话并不放在心上,就挥手让那丫鬟下去。

    安解语更是怒喝一声“给我站住”又对着小宁氏,直骂到她脸上去“我警告你,别在我面前充长辈——当年的事,我可没忘。迟早跟你算帐”那丫鬟在一旁手足无措,不知该走还是该留。

    小宁氏一愣,一时想不起这大姑奶奶又发什么疯当年?当年怎么啦?便忍不住问了一声。

    安解语冷笑一声这女人若不是个白痴,就是狠毒到无耻的地步。当年害得自己姐姐的亲生女儿几乎为官娼,却转头就忘得一干二净。若是没有王爷和四爷,自己穿过来,不知又是在什么龌龊的地方。以自己的脾气,肯定早已受不了,第二次投胎去了。安解语想着这帐终是要和小宁氏清算,便扬扬手,让一旁的丫鬟还是出去了。那丫鬟如蒙大赦,赶紧溜出去,远远站到外面的横廊上,生怕听见什么不该听见的话。

    等屋里人都去净了,安解语才对杵在自己面前的小宁氏阴森森地道“姨娘,我是个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人。你当年害我几乎不得好死,我可都记着呢。”

    小宁氏这才想起是当年的事。

    小宁氏也有几分委屈。当年她不过是想这大女儿赶紧嫁出去,不要在家里碍眼。有这样一个女儿在家里,就是挡了自己女儿的路。以后的好姻缘,肯定都是冲着这倾国倾城的大女儿去了,自己的女儿怎么还会被人看得见?——她也是一番好意,当日请的都是自己老爷的上司,都是大官人家。哪里知道这些人如此龌龊,不肯好好抬了大小姐去做妾,却是要她做外宅?又想到,若不是自己歪打正着,这大小姐也没那么大福分,能嫁到这旧朝首屈一指的豪门范家里,还是做的嫡的正室原配。

    想到此,小宁氏就从鼻里哼了一声,凑到安解语耳边,小声嘲讽道“大姑奶奶真是会过河拆桥啊。——要没有我,你能嫁得这么好?”

    “我知道,你现在成了寡妇,是要怨我几分。可是你就算做了寡妇,也在这王府内院主持馈。比那外面穷家小户的寡妇,不知要好多少倍。”

    安解语瞪着小宁氏,见她到现在都没有一丝愧疚之心,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小宁氏望着安解语剑拔弩张的模样,倒不比当年在家里,软弱到任人欺凌的样。可转念一想,无论怎么说,自己都是她母亲。不管自己对她做过什么,为了一个“孝”字,她就只能受着。——自己当年闯了那样的大祸,老爷还说要休了自己,最后还不是把自己接了回来?

    小宁氏就又嗤笑一声,满不在乎道“怎么?你那是什么眼神?你看什么看?我帮了你的大忙,现在让你帮一下你妹妹,你就翻脸不认人了?我告诉你,我当年能差点毁了你,我如今更能让你身败名裂不过你放心,只要你妹妹得了王爷的宠,一定不会跟你这寡妇姐姐过不去。就让王爷分些雨露给你,也不是不可以的。反正大家都是一家人,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妹妹不是那样拈酸吃醋之人,有你帮你妹妹固宠,她也轻省些。——别以为我不知道,左右你也是得了王爷的宠,才能主持得了王府内院的馈。打量大家都是傻呢”

    小宁氏话音未落,啪的一声,安解语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一个耳光扇了过去。

    小宁氏促不及防,被扇了正着,不由更是呆了一呆,摸了摸左脸上被扇得火辣辣地地方,才醒觉过来大姑奶奶居然打了自己真是反了天了——旧朝的儿女们若是被判了对父母忤逆不孝的大罪,是可以被凌迟的

    “你……你……你这个忤逆不孝女,竟然敢打你母亲”

    安解语一不做,二不休,上前又朝她的右脸扇了一耳光,也凑到小宁氏耳边,低声道“我受够了你算哪门母亲?我告诉你,我一直都当你是个妾——先前那一巴掌,是代以前的安解语打你;其后这一巴掌,是如今的安解语打你。你要再胡说八道,我见你一次,让人打你一次”

    小宁氏捂着两边的脸,结结巴巴道“你真是疯了,我要告诉老爷去,让他评评这个理……”

    安解语气得发昏的脑骤然清醒过来这小宁氏不是好相与的,扇她两个耳刮虽然解气,却是对她没有实质性伤害。以她好了伤疤忘了痛的脾性,又一向顾头不顾腚,恶毒到愚蠢的地步,要是这样放她回去,还不知又会酿成什么大错

    想到这里,安解语便对外扬声道“给我把周妈妈叫进来。”

    外面的丫鬟只听见里面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赶紧应了一声,出去叫了周妈妈进来。

    周妈妈一进暖阁,就见到四夫人气呼呼地坐在一旁的软榻上。而她的继母小宁氏两腮红肿,一边脸上顶着清晰的五个手指印,甚是滑稽。就忍不住笑了,低声问道“这是怎么啦?——冬日里的蚊这么厉害,可是将我们的安老夫人咬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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