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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李太妃被烧成重伤,能不能活下来都还不一定呢!他们愿意折腾就折腾去!”李显躺在小榻上,疼得龇牙咧嘴。

    不过刘太医给他上的药倒是不错,清清凉凉,让他的头没那么晕,清醒了不少。

    “你懂什么!”承恩侯想也不想,便怒斥了他一句。

    他布局多年,如果最后关头少了李太妃的亲口认罪,那可就差了点儿味道!

    也不知是哪个蠢货,竟然放火烧冷宫!

    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在杀人灭口吗!

    李显挨了训斥,脸上的表情懦懦受教,心里却十分不服。

    针对李太妃的这个陷阱可是一年多前就开始炮制证据了,就算没有她的口供,照样能将她谋害陛下的罪名钉死。

    届时,唐明堔身为她的亲生儿子,必定受到牵连,最好的结局也是发配边疆,永远不能踏入京城半步。

    只留唐晗煜那个病秧子一个人,还不是想怎么摆布就怎么摆布?

    如果唐明堔不想乖乖认罪,那么挣扎起来可就更有看头了!

    再加上一个明察秋毫的花锦鸢,一定能将京城搅得天翻地覆!

    到时候,便是他承恩侯府浑水摸鱼的好机会了。

    太子限定了破案时间,承恩侯也怕夜长梦多,于是苦逼的李显只好带伤上阵。

    他只在家里养了三天伤,勉强恢复到自己能够独立行走,就在小厮的搀扶下,一瘸一拐来到大理寺。

    贾寺卿一听说他来了衙门,立马便带着人手出门去了。

    李道长的案子水有多深,他心知肚明,可不想掺和进去。

    新帝的旨意已经送到大理寺,限期十天破案,如今只剩七天不到,不是他小看这位承恩侯世子。

    荫官来的少卿之位虚得很,他根本就没这个本事!

    若是李显真的能在七天内破案,那自己就更要躲远一点儿了。

    不是冤假错案,就是承恩侯府本身有问题!

    李显听说贾寺卿不在衙门,也没在意。

    没有这个名义上的上官压着,正好方便他行事。

    他叫来几个小吏,询问调查的进展。

    小吏们面面相觑,好一会儿才有一人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少卿大人,没有您的手令,我们哪儿敢擅自行事啊?”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东宫的御令送来三天,你们什么都没干?就光等着我?!”李显一愣,随即便气不打一处来。

    “姜申呢!他不是跟着花锦鸢学了不少本事吗!他也什么都没查?!”

    小吏们脸色发苦。

    “大人,您忘了吗?姜大人如今已经离开大理寺,重新去京兆府做府尹了啊……”

    还正巧,和他们是竞速的对手关系呢!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李显一下子噎住。

    他还真忘了,主要是姜申这人用着确实顺手,比眼前这几个木头桩子会来事儿多了!

    小吏们委屈!我要是会来事,还能苦兮兮的在你手下受磋磨啊……

    李显烦躁不已,只觉得身上原本已经好转不少的伤口又开始疼了起来。

    他起身,想要一脚踹翻这几个没用的东西,然而一抬腿,伤口就疼,只得作罢。

    “算了算了,本官懒得和你们计较!走!跟本官去案发现场!”

    小吏们见他抬腿,顿时就绷紧了自己的皮子,谁知李显一脚没踹就又放下了腿。

    自觉逃过一劫的小吏连忙跟上,一句话也不敢多问。

    能称得上案发现场的,自然是“李道长”的两处住所。

    一处是钦天监丹房隔壁的那处院子,也就是假道长的住所。

    另一处则是京兆府查到的关押真道长的所在。

    小吏们跟着李显走了一段路,便分辨出这是要去真道长的关押之所。

    想想也对,新帝故意将同一个案子分为两个案子,但细究起来,却还是有侧重不同的。

    京兆府负责的是李道长之死,重点自然应该是在发现尸体的地方。

    而自家这位少卿大人,负责的却是真假道长掉包案,那关押真道长的院子肯定得仔细搜查。

    就在李显带着人手姗姗来迟之时。

    花锦鸢已经与姜申碰过好几次面了,主要目的自然是交换发现。

    “关押李道长的那处小院,下官已经仔仔细细搜查过了,确实没有发现任何囚禁的痕迹。向周围邻居打听了一圈,都说没听到什么异常的声音。”姜申抹着额头上的汗,满脸苦涩。

    “还有人曾经见过李道长出门,在巷子口买了两块烧饼,一句话都没有说,就又回去了。”

    花锦鸢若有所思,“也就是说李道长是心甘情愿住在那座小院里的,无人看管,他也没想过要逃。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可有访客上门?”

    “没有。”姜申摇头道,“平日里只有一个固定时间上门送米面的货郎,还有一个附近药铺的小伙计。”

    货郎和小伙计,他都已经仔细询问过了。

    货郎是收了钱,每天给那个院子送菜送柴火,每月送一次油和米面,至于其他零零碎碎的东西,则是看李道长的需求。

    据货郎说,李道长似乎是个哑巴,每次都不说话,只把需要的东西写在纸条上,让他去准备。

    付钱的人,货郎也没见过,他是通过掮客接的这笔买卖。

    因为要求必须识字,所以他收到的工钱比同行高出了一成,惹来不少羡慕。

    而药铺的小伙计则是上门送药材的。

    同样是通过纸条交流。

    据小伙计所说,李道长索要的药材大多都是些养生用的,并非用来治病。

    院子里看起来也不像是有病人的样子。

    因此他猜测,那些药材应该都是李道长自用的,毕竟是方外之人嘛,懂点儿养生之道并不奇怪。

    至于购买药材的银两,则是每十日结算一次。

    送钱到药铺的人,正是那位被同行羡嫉的货郎。

    “我觉得那个货郎特别可疑,所以自从查到他头上,就让捕快一直暗中跟着他。已经跟了好几天了,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姜申头秃得要命。

    货郎显然比小伙计接触李道长的机会更多。

    天天上门送菜,难道不像是天天监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