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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雪画

    突然一道模糊的海岸线出现在眼前,棋肃羽慢慢起身,四周张望了一下,前几日的提心吊胆,与近几日的闲然无事,令他有些恍惚。

    “快看快看,有人回来了。”棋肃羽离得近了才发现那黑黑的一片竟全是人头,有人发现了他的船,已经开始大喊大叫起来,想必是大家都知道九渊岛上有天宝出世,虽然去不了九渊岛,就只能日日守在岸边,希望能知道些关于天宝的消息,想不到天宝竟有如此魅力。此时的中土已经入了冬,看到这么多身穿棉袄还执着的众人,棋肃羽也觉得有些无语。

    “小伙子,你见到天宝没有,长得什么样儿啊?”有人问道。

    “你怎么就一个人回来了?”有人问。

    “看你年纪轻轻,是不是觉得夺宝无望便自行回来了。”

    “都去了九渊岛,不碰碰运气就回来,实在太可惜了。”

    “就是啊,即便夺不到,长长见识也是可以的嘛。”

    众人你扯一下,他拉一把,你说一句,他插一嘴,棋肃羽索性道“让各位失望了,在下只是到就近的岛屿游玩,并未去九渊岛,也不知天宝为何物。”

    “什么?唉,真是白高兴一场。”众人果然大失所望,你推一把,我撞一下,飞快的将棋肃羽给挤出人群去了,棋肃羽自然乐得如此,然后找到当初离开时将炎月暂托在那的客栈,留下些银两,策马而去了。

    又过了两日,海面上出现了四艘大船,不过众人见帆上写着‘九渊’二字,便慌忙自动让出一条路来,这个地方毕竟现在是九渊岛的势力范围了。

    “这几日有没有人从九渊岛回来?”就在九渊岛众人上岸后,有侍卫便在人群中发问。

    “没有。”众人异口同声回答道。

    中山策云远远便听到这两个字,也是有些奇怪,难道棋肃羽在风浪中丧身殒命了?

    “倒是有个上岸的人,说是出外游玩的。”就在中山策云迟疑时,又有人说道。

    “那人是不是一个年轻人,一身黑色劲装,还背着个东西?”中山策云直接走向那人问道。

    那人回想了一下,道“是个年轻人,黑色的衣服,至于有没有背东西,这个我不太记得。”

    “是背着东西,好像是个石头,我推过他一下,记得很清楚,当时还纳闷呢。”旁边又有一人道。

    “那他往哪个方向去了?”中山策云厉声问道。

    那两人吓了一跳,低声道“小的没注意,当时大家也没关心这个。”

    中山策云点点头,使了个眼色,侍卫连忙领会,从囊中掏出些碎银打赏给那两人,两又忙下跪作礼答谢。

    棋肃羽没死,中山策云不知心里是高兴还是失落,总之现在在他心目中,所有事务都没有擒杀棋肃羽重要。

    中山策云带着九渊岛的人稍逗留了一会儿,采集所有关于棋肃羽的信息,不过收获并不大,索性就离去了。

    之后,又陆陆续续从海上回来了不少人,围观的众人才知道,第一位回来的年轻人居然就是天宝得主,不由得唉声叹气了一番。

    “棋兄果然还是安然回来了。”古涯得知棋肃羽无恙的消息,也并无多大意外了。

    四大派并未选择在九渊岛的势力范围内上岸,而是一路驱船往北,从无名港登岸。

    “此子绝非池中之物啊。”飞九凌有些感慨道,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心智又了得,加上此次天宝在手,日后自然是不可限量。

    “下雪了。”古涯望了望天空,一个个漂浮的小灰点落下来,伸手托住一看,果然是片晶莹的雪花。

    “今年的雪有点早啊。”古镜也叹道。

    当然,四大派也并不敢多停留,中山策云和乌孤木率先回来了,上回和谈连字都还没签下就各自散了,也不知作不作数,万一他们此时突然发难,恐措手不及,不过事情并未如他们所想,从九渊岛之事后,中山策云和乌孤木就像销声匿迹了一般,各地相交的城池也相安无事,并没有一丝大战的预兆。

    中山权冉带人袭击南山谷究竟是针对谁?这个棋肃羽以前从未想过的问题,这几日却一直萦绕他脑中。

    当时的南山谷只有三人,师叔,自己,还有舟之遥,在这之前,棋肃羽一直以为刺杀的人是跟踪自己到的南山谷,那自然是针对自己而来,说不定还跟师父有关系,所以他才会去九渊岛。现在想来,也有可能是针对师叔续南山,棋肃羽对师叔的了解并不多,甚至从未听师叔提起过又什么恩人仇家,如果中山权冉不是针对自己,那就只能是师叔了,总不可能是舟之遥吧,虽然舟之遥曾说她的家人是被奸人杀害,然后又在林中小路上被自己救回了,当时自己也未问问是什么奸人。棋肃羽想着得赶紧回到那座木屋中,找舟之遥问问,又担心揭了人家的伤疤,但这个事情是必须要搞清楚的。

    飘洒的雪花并未让棋肃羽有任何分心,在他身后的路上现出一串脚印,不一会儿却又被雪花盖住了。

    “咯吱咯吱。”棋肃羽一愣神,看了看脚下,不知何时,路上的雪已经覆盖得有数公分厚了,他拍了拍背上、头上的积雪,望着眼前在一片白色中有些难以辨别出的小屋,脚步加快了几分。

    “嘶嘶嘶”看到熟悉的木屋,炎月兴奋的叫了几声,可棋肃羽却一副黯然失落的表情,屋前的雪花一片平坦,没有一个脚印,屋顶也未有炊烟,院中几朵零星的红梅独立,里外皆无半点人烟之气。

    棋肃羽放开炎月,轻步走入木屋中,屋内的东西还与他离开时一样,有几件他上次并未带走的衣物整齐的叠好放在榻上,他走过去拿起来轻嗅了嗅,尘灰气中一股淡淡的香味袭鼻,与舟之遥身上的气味如出一辙。

    案桌上还有一幅画,棋肃羽拿起一看,上方是一副雪景图,远处缥缈的山峰,近处有梅,有人、有马,左角处有题词道“红梅两朵别枝头,新雪掩旧愁。马蹄声催北风紧,折枝还来独守楼,回肠路,慢慢悠。再道声……花不欲开,水欲不流。”款字曰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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