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地演习结束第三天。
702团会议演习讲评会议。
“起立！”
全团各营连主官站起身，脸色冷峻的团长王庆瑞走到主位。
“坐下！”
刷！
诸多军官动作整齐划一。
702团参谋长宣读一段数据。
“本次山地演习，部分单位战损高达一比二十九，打得很难看。”
“坦克五连，全连坦克战损37人，坦克战损五辆，战地抢修吊装车辆战损两辆，演习最后，失去战地机械维修能力，整体组织机动效率损失三分之一。”
坦五连连长垂头丧气。
组织机动能力损失三分之一，换算成突击能力，损失能力更严重。
毕竟机动刷相对有利条件，而突击，是步坦空机械化体系结合装甲最终进攻形式。
索性，倒霉的不止坦克五连。
“红三连，连长指导员等6干部战损，全连士兵损失67名，仅剩一名排长，高级士官代替军官指挥，根据评估，演习最后，红三连战斗力损失百分之八十，等于全军覆灭。”
“大功六连......”
各连演习结果宣布完毕，众多军官霜打的茄子一样。
702团政委扫视一圈，开口道。
“根据数字建模，我团在演习结束后，后勤油料、弹药、给水等单位，损失56%，团营连三级通信无线电台、车载电台、高频手台通讯损失100%，各单位核心阵地防线损失46%，全团有效推进突击能力损失69%......”
数字，触目惊心。
气氛压抑到冰点。
王庆瑞在政委讲完后，嘶哑道。
“都抬起头来，一个个以往牛气冲天，觉得王牌军了不起？”
“打成这样，你们有么子话说？”
尴尬抬头的众多军官脸像火烧一样，自然没人主动发言。
王庆瑞点名：“高城！”
“到！”高城起立。
“你来总结。”
七连长黝黑脸庞抬的很高，喉结耸动，目光放空：“报告，我认为本次演习失利，主要原因有以下几点。”
“演习第一阶段，我团战术轻视A大队，急于推进，导致重装部队损失惨重。”
“演习第二阶段，对敌人的破袭战没有准备，而山地地形条件，不利于装甲集合、机动，过长和分散的防线，致使各连队作战单元战斗协同效率低下……”
王庆瑞皱眉。
“还有吗？”
“报告，A大队的通讯入侵技术是重要因素。”
高城回答。
王庆瑞有些不满。
“重点说人的问题。不要总讲条件。”
野战军的习惯。
有条件要上，没条件也要上。
说人的问题！
然而恰恰是高城不愿意提到的问题。
道理太简单了。
这不像当时演习，他和王庆瑞私下里交流，可以百无禁忌。
这种公开的总结会议，会议要形成纪要汇报上级以及下发学习的。
所以，说人，指责谁？
指责坦克五连连长？
五连长是少校军官，然而至今带连队，没有合适位置。
指责何洪涛？
三连指导员是十六个连队主官里，年龄最大的一位。
指责各连队士官？士兵？
本次演习，很多人失去机会，他们的命运，就是被无情淘汰，包括钢七连三班长史今。
高城这个人自负、骄傲、但重情义，不够冷酷。
会议室陷入长时间沉默。
王庆瑞看出高城窘迫。
“你坐下吧。”
“是！”七连长低头坐下。
王庆瑞脸色严肃，高级军官鬓角斑白，弥漫一股沧桑气质。脑海思索方战的指责话，心情愈发沉重。
方战的指责，赤裸裸打了全团的脸。
“702团的布置，教条主义。”
“打仗不动脑，不分析，不思考。”
“装甲侦察连，失去装甲就要窝在阵地里？”
“为什么不埋设诡雷？”
“为什么不占据制高点？”
“为什么不灵活运用班组机枪？”
“我看，702团不会打仗了！全军都不会打仗了！”
质问震耳欲聋的回音句句诛心。
王庆瑞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道。
“我们是一支部队，一支由人组成的部队，所有的技术兵器也由人完成操纵。”
“演习打成这样，我们的军官团体应该羞愧、汗颜。”
“同时，也应该躲在没人的角落里庆幸，庆幸702团的方战同志保住了我们最后一丝脸面。”
“......我听说在座的部分陆军院校培养出来的高材生，私下里认为我们赢了。”
“丢人现眼！”
“请你们这些军官记住，不是我们赢了，是上等兵方战同志给702团的一巴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