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
“是！”
“方战大校，请问你是否熟悉空降作训机制。”
“不熟悉！”
“方战大校，请问蓝色炎魔内部具体空降战术战法编写由那个部门完成？”
“102团作训处、空地联合参谋处。”
“方战大校，请问蓝色炎魔是否针对各单位下发过危险军事动作标准SOP，和相关通知。”
“是！”
“方战大校，请问102团在前期一个半月的训练过程是否出过训练事故。~”
“有！”
“请具体说明。”
“一名伞兵在索降塔备训过程，落地姿势错-误，轻微骨裂。”
“请问方战大校，你觉得该次事故是否和102团作风存在一定关-联。”
“存在！”
“请问方战大校，102团官兵是否和214团发生过摩擦。”
“没有！”
“据我们了解，两团官兵包括部分高级军官，有过矛盾。”
“正常竞争。”方战轻描淡写回答。
在本上记录的上尉抬头看了一眼。
问询的少将则稍微停顿，沉吟道。
“但就我们知道的更多情况，两团官兵日常碰撞矛盾，多是102团率先挑起。”
“作为蓝色炎魔指挥，你是否认为102团管理存在问题。”
“所以导致了不稳定？”
来了！
从作风到管理。
一步一步递进。
核心责任，要甩给102团。
方战内心无声微笑。
“徐东。”
“算你走远。”
“虽然你是老子临时下属。”
“但老子没有让属下背锅的习惯。”
今天要是换成一般高级军官，徐东前程大概率受挫。
本次安全事故，残酷不在于伞兵的陨落。
而在于时间节点，陨落的伞兵处于众多关注视线之下。
“首长。”
方战眼神平静里一股力量。
少将示意：“讲！”
“我首先是D师参谋长，然后才是联合军演指挥、蓝色炎魔主官。”
“什么意思？”少将皱眉。
“意思是，102团从楚湖到北方军区是客人。”
“不是214团官兵脾气好，不够桀骜，面对空降兵挑衅怂了。”
“那怎么可能呢？”
方战哑然失笑，总结道。
“全军第一重装坦克师、突击师，牛批哄哄在骨髓血液里。”
“其实214团作风没高出102团一大截。”
“官兵表现出克制。”
“单纯的因为我以D师参谋长身份，约束过纪律，直白点就是，我曾要求，214团面对军演其它兄弟单位，在日常发生磕磕绊绊矛盾后，打不还口，骂不还手。”
“事实上，我以师参谋处名义下达的相关纪律文件在D师内部有备案存档，您可以派人查。”
方战笑着解释，把102团拉回到214团同一个水平。
军演糅合多家单位。
北方军区和D师是214团的主场。
纪律方面，自然要做出表率。
“方战大校，你明确表示过5.19安全事故和作风存在关联。”
少将提醒方战。
“是！”
方战干脆承认。
“首长，当然有关联。”
“但是！”
他语气话锋一转。
“一支部队，何止训练和作风有关，士兵行走坐卧，吃喝拉撒，连喘口气都在作风养成。”
“你这是偷换概念，大校同志。”少将摇头。
偷换概念？
方战思索数秒后开口。
“首长！”
“其实有些话我很早就想说了。”
少将示意：“你讲。”
得到允许后，大校无比认真地一字一顿。
“训练！”
“是模拟战争行为！”
“战争，一定会死人。”
“野战军不能因为事故，就止步不前。”
“这些年，安全建设作为保底考核指标，出事故，成绩一刀切，军官们又不是傻子，人家要进步，人家要晋升，前程两字，逼着部分单位一心求稳、保稳，基层主官不敢担实训的责任，高级军官不适应变化，不思考，而稍微有想法的人，就是异类。”
“练是为了给上级看，练是为了应付上级考，练是为了给上级演。”
“基层军官听到纪律部三字，闻风色变。”
“长此以往下去，风气要变坏，战斗力谁来保证？”
方战说到这里，诚恳无比道。
“首长！”
“回到本次事件，全军都在关注。”
“我们要考虑影响。”
嗯，少将瞳孔微不可察一缩，方战提醒明显，全军都在看着，如果草率处理，那么影响的是一大批人思维。
大校脸色遗憾。
“作训发生意外，非常不幸。”
“只是个别孤立案件，并不能用来否定102团军官群体。”
少将脸色一黑。
“方战同志，调查组没有要否定102团。”
“另外方战同志。”
“我认为你的想法存在误区，纪律部门的存在，不是为了平衡什么。”
“而是为弱势的士兵群体代言。”
“如果军官严格按照规则纪律指挥，闻风色变一点道理没有。”
“02年，某舟桥部队，训练前未按照规定进行明确保障指定，冲锋舟翻了，一个班战损。”
“01年，某WJ学院，数十名红牌学员进行野外生存训练，未提前踏勘，遭遇山洪，三十五人战损。”
“案例触目惊心......”
方战眼神深邃，确实，军内也存在一小撮军官混日子摸鱼，思想麻痹大意，这点方战也无法否认。
一个群体，到任何时候都有这种人存在。
方战深吸一口气。
“我明白了，首长。”
“那我也直说吧。”
“就事论事。”
“空降作训方案确实由徐东提出。”
“但我签过字。”
“因为我得尊重专业人士。”
“尊重一名拥有十八年空降军事经验的上校对伞训日的判断。”
“同时，我也得尊重102团的勇气，所以今天，他们又跳了。”
“兵的那份尊严与血性，值得尊重。”
“如果蓝色炎魔一定要有人为此担负主要责任。”
“我希望那个人是我，也只能是我。”
办公室氛围瞬间变得严肃。
方战等于拦下全部责任。
少将下意识道。
“你认真的大校同志？”
“当然！我不能去挫伤一个空降团的荣耀，尤其在他们“负伤”向前奔跑的时候，我要带兵！”
“然而方战同志，你考虑过后果没有。”
“有考虑，死者已矣，生者还需要继续战斗。”
嘶，少将到抽冷气。
. ........ ...
别人碰到这种事，恨不得绕路走。
方战可倒好。
主动要求承担责任。
少将钦佩同时头疼。
“大校同志。”
“问询结果会被记录在层，封档留存。”
“你坚持？”
“是的，我坚持！蓝色炎魔每一份方案都在我的促成之下，两个团的竞争也是由我挑起，管理、作风，太虚了，首长，M军在非战争期间一年训练死亡人数，比执行小规模实战任务的死亡人数还要高，那可是M军，被我们描绘成少爷兵，战斗意志低劣，离开后勤没办法打仗的群体。”
方战平静地陈述一个事实。
穿越前，M国一年在阿国战场阵亡二十几名士兵，同年，作训死亡七十八人。
野战军，不能连号称少爷兵的M**队都不如。
“我们的装备跟上来了，信息化思维跟上来了，但以训为战思想却没有跟上来。”
“所以，我坚持，无论如何轮不到处理102团。”
少将打量方战良久。
“明白了，调查组会如实把你想法汇报上级。”
方战起身敬礼：“谢谢！”
少将回礼，方战在调查小组目光里，步伐坚定向门外走去，无畏的气势弥漫。
“等一下！”少将及时喊道。
“嗯，首长？”方战扭头。
少将认真道：“两件前履新总部之前，我是空降15集团军参谋长，谢谢，大校同志！”
说完，少将抬手敬礼。
......
时间， 日。
演习倒计时24小时。
蓝色炎魔停止作训。
官兵迎来短暂的休息日。
各单位集中动员、会餐、加鸡腿，一人加俩鸡腿，军官卖力气地鼓军心士气。
两个月，上万人努力，无数部门心血，一人牺牲，方战受纪律处分，两国关注，头领观演，军演大考，即将拉开序幕......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