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梓确实不知道说什么，谁让他当时疏忽大意，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如今只有被别人耍了。
“这个合同不作数的，不过你干的事，我还是可以帮你宣传宣传嘛。小武总，明天你上课，就去当个兼职老师，看看咱们这么多人，能不能让安梓老师负点法律责任。”
“哦，好哒。”陆小武笑着说。
安梓接着抽了第二支烟，突然脸色一变，笑着对严思凡说：“严总，这边说话。”
严思凡拍了一下拉他的手：“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啧，我觉得我们是有点误会。”
“没有误会，现在我们只谈条件。”
“好，好，谈条件，你说。”
“其实也没有多为难安梓老师。第一，昝岗的钱，你要退了。”
“这个没问题，小昝花了钱，投入到公司里去了，算是为大家做了贡献，该退。”
“嘁——”严思凡笑了一声，“第二，陆小武给你的钱应该退了吧。”
“那是肯定的呀。我们合同都没有正式成立，绝对要退。”
“第三，这次许总是配合我们行事，既然章是假的，合同就不成立，你收的钱也全部退给各个学员吧。”
“呃——”
“有什么不对吗？”严思凡盯着安梓问。
“严总，我是想啊，咱们团队弄了这么久，全部退了，划不来，不如我分你一半，这件事天知地知。”
“呸，你居然忽悠到我头上了。我差你这点儿钱？”
“严总，你不缺钱，给手下争点福利也好啊。”安梓还真是个厚脸皮。
“你再说，我抽你了啊。”严思凡站起来扬起手。
“那算了，退，退，退。唉……”安梓挺失望的。
“以后要是再被我遇到你在哪里干这种事，我还是不会放过你。要知道，我也准备像安梓老师学习，在各个地方开子公司了。”
安梓没有办法，只有一一答应，估计严思凡也没有那么多精力去维护正义，以后稍微躲着一点儿他就行。
三个条件提完，小甜有些失望，她是希望严思凡或者陆小武帮她一把的。现在她已经和安梓彻底翻脸，自己还有钱没领完，结果对方一句关于她的话都没有提。
“安梓老师啊，事情就这么说定了，你也别想今天晚上就开溜。”
“肯定不会，我是那种人吗？”安梓翻了翻眼睛，斩钉截铁地说，“我现在就去给你们取钱。”
“那就好，老高，麻烦你和安梓老师去取一下钱，别忘了该有的手续都要办齐。”
“废话，我也是签过那么多合同的人，小意思。”高进带着几个渝城安心的人和安梓的徒弟下楼。
到了酒店门口，安梓对徒弟们说：“你们先回去吧，我办完事就回来。”
一个徒弟说：“老师，住宿那边，老板问我要钱要了几次了，什么时候结一下吧，我不好再推了。”
“你先垫着呗，怎么回事？”
那徒弟脸色一变：“我才没钱垫，你欠了我们好多钱了！”
安梓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袭来，这个队伍已经开始散了。
“好，好。”安梓从自己的包里拿了几百块出来，“你们先回去。”
“哦。”徒弟们头也不回地走了。
陆小武开的房间里，只剩下严思凡、小甜和陆小武三人。
小甜没有说话，今天的事情确实很魔幻，她也不知道此时是离开酒店还是不离开，就等对方先开口。
“凡总，你还是对安梓太好了，没让他多出一些血。”
“多出？多出就是敲诈了。我主要是来帮昝岗要钱的，其他不归我管。”
陆小武把烟点燃，随口说：“这个安梓其实脑子挺好使，要是心术正一些，算是个人才。”
“你错了，有的人一但让他正儿八经做事，就干不了，这是过去经历所决定的行为模式。”
“还是你整得深奥。”陆小武不善于对人总结。
“小陆……”小甜忍不住说话，“哦，陆总。”
“姐……”
“我先回去了。”
“你回哪里去？”
小甜其实挺难的，安梓肯定不容她，陆小武也只是和她演了一场戏，之前说的开店一人一半，肯定作不得数。
严思凡也看着陆小武，觉得他有点事儿多，谁知道他在帮昝岗的半途还闹了这么一出。
“回去哪里？我也不知道，只有回老家吧。”
“老家？姐，你的老家是哪里？”陆小武问。
“哦，我没有告诉你么？”
“没有，而且……”
“而且我说的也不一定是真的吧？那我说个真的，我的老家在湘西农村，很偏远。离婚也是真的，家里还有一个几岁大的孩子。”
“哦。”陆小武吸了一口烟。
“陆总，你是理解不了我的，所以我也不多说什么，就当这段时间我们在做梦吧。”
“姐……”
“陆总，你也别矫情了，我还是那样讲，你是图一时新鲜。”
陆小武看了看严思凡，严思凡把脸扭向一边挥了挥手。
“姐，其他我不敢说，但是你要是就在渝城，我可以给你安排和工作的。你能说会道，讲师都能做，干销售应该不是问题。”
“你这算是给我一个安慰奖了？”
“呃……”陆小武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似乎真是一个安慰奖。
严思凡觉得可以帮小甜分析下利弊。
“这个小甜老师，我觉得小武总的安排不能说完美，但也能说得过去。你要是真在这里上班，我们公司一直有租房补贴，可以暂时减少一些开支。你也可以把孩子带着这儿来，城市里，孩子上学各方面都能解决，只要你不是昝岗那种神经质，应该不会差的。我建议你采纳小武总的意见，至于你们之间的问题，我也插不上话。”
陆小武也顺着严思凡的话说：“姐，要不试试。像安梓这样的，你能跟着跑一辈子吗？不管你现在恨我也好，还是其他想法，但是工作是另外一回事，以后你站稳脚跟了，想走，我们也留不住你，是不是？”
小甜思考再三，如果不是和陆小武有这一层关系，是别人介绍的工作，他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眼下，确实很尴尬。
“算了，尴尬就尴尬，人一辈子尴尬的时候多了，现在尴尬，只要能减少以后的尴尬，也算不错。”小甜咬咬牙，故作矜持道：“唉，我一个文化不高的女人，还能有什么办法？”
严思凡还是要先把话说清楚，以免以后小甜又想在公司里讲特殊。
“小甜姐……”
“叫我田姐吧，以后咱就不装嫩了。”
“嗯，田姐。咱们公司呢，是一个以业绩说话的地方，以后希望你能认真工作，发挥亲和力和沟通力强的优势，少搞关系拉圈子。”
小甜也算是走南闯北的人，这话的意思怎么会听不出来。
“严总，不用担心，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以后我就和陆总断了，不影响他的前途。”
“这个……我就管不了哈。”严思凡说，这是他一直的主张。
“姐……”陆小武又更咽了。
“陆总，你这是没有玩够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对了，你又何必对我这个半老徐娘动心思？我以后还要把孩子正经养大呢，不想耽搁谁的前途，就这样吧。”
陆小武眼泪又掉了下来，当然，他的眼泪不怎么值钱。
严思凡用肘碰了碰他，让他控制住情绪。
“凡总，我这是又失恋咯。”
“啧，你这是没事找事，知道吗？想不想失恋，你自己也可以掌控的。”
“啥意思？”
“此一时，彼一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