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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一章:吉祥物不好做

    “皇上赐状元郎家宴,听说皇后娘娘也在,您可亲眼看见她了?”

    “哦。没有,皇后娘娘是在屏风后,我并没有亲见。”

    沈元熙彬彬有礼地微笑着,对面妇人有些遗憾地叹息:“唉!不知皇后娘娘长什么样?应该很漂亮吧?不然皇上也不会给她复位。”

    “你不是废话?那必定是很漂亮很漂亮的,才能让皇上念念不忘。”

    两个妇人出门,    她们身后的中年男人蹿上前:“状元郎,皇宫是什么样儿?是不是很大?很大很大?”

    “是。皇宫占地几百亩,除了三大殿外,水榭歌台,庭院楼阁无数……”

    “状元郎,跨马游街累不累啊?我听说要整整三天哩,您这大腿没磨破皮吧?”

    沈元熙:……“哦,    没有。我平时经常骑马,而且跨马游街,马儿是慢慢走,不需疾驰,所以不觉劳累……”

    眼看就到午时饭点儿,苏家还是热闹非凡,不仅五丰村,周围十里八乡能来的人都来了,谁都不愿意错过一睹新科状元风采的机会,尤其是那些男孩子,从两岁刚会走路,到十八岁已经成婚的,全被逼着过来蹭状元郎的喜气,只将苏家挤得水泄不通。

    苏明亮苏义丰等人起先还觉骄傲得意,但一个时辰后,两人就受不了了:这都过了中秋,两人硬是被挤得汗出如浆,    明明在自己家里,却被挤得连狗都不如,上哪儿说理去?

    “各位父老乡亲,那个……你们也该回去吃饭了,再说,我们家也要做饭啊……”

    苏义丰到底忍不住了,跳出来大叫,直叫了半天,见没几个人听他的,这货便扭头吼道:“三丫头,三丫头你快出来,这日子没法过了。”

    果然还是苏挽秋名声在外,这声三丫头一出,大家都知道苏家三姑娘的威名,“轰”一下如鸟兽散,心中还琢磨着下午再过来,问问状元郎和三姑娘的婚事还作不作数。

    好不容易院里院外都没人了,再看苏家,几乎一片狼藉。苏挽秋捂着额头,对沈元熙悲愤道:“吃完午饭你赶紧回城去,    要再磨蹭一下午,    我只怕我们家房子都要塌了。”

    沈元熙:……

    “先前明明是爷爷说的,我这新科状元过来,只令蓬荜生辉,叫我喜欢的话多坐一会儿,怎么现在就翻脸不认人?再说了,锅都是我的吗?就算我不来,云阳也逃不过,你以为那些蹭喜气的孩子会因为他是二甲进士就不来蹭?”

    这倒也是。苏挽秋看看旁边一脸后怕的苏云阳叹了口气,暗道:看来在古代,想做吉祥物也不容易啊。那么多男孩子,你一把我一把,都摸完了,衣裳别想要,人只怕也要虚脱。

    总算闫氏柳氏王氏手脚利索,很快整治了一桌饭菜:一小盆白菜炒肉片、村东头买回来的卤猪头肉、地里拔几棵大葱炒了一大碟鸡蛋、最后一个黄瓜片土豆汤。主食是大米饭和十几根蒸红薯。朴素但好吃的一桌农家饭就齐活了。

    这是自己的未来岳人家,沈元熙也没客气,一家人就着科举的闲话大吃大喝,连平日寡言少语的苏明亮,八卦热情都空前高涨。

    吃着吃着,沈元熙擦了把额上汗水,忽然心有所感,扭头看去,只见苏挽秋在炕上瞅着他,见他看来,便嫣然一笑道:“怎么累成这个样子?要不要去洗把脸?”

    “不用。”沈元熙摇摇头,嘟囔道:“能不累吗?换你应付这么一个时辰试试?比我跨马游街的时候还累。”

    苏挽秋抿嘴笑道:“先前我还听你和人家说,跨马游街不累,合着是吹牛不成?”

    这回不等沈元熙说话,苏云阳就抢着道:“自然累了,老大那是谦虚,难道他能和人家说,都快累趴下不成?说起来老大,你这三天还算好的,你有没有看见探花郎?就是福建那个李魁星,可怜他五十多岁的年纪,还要跨马游街,我看他第三天回来时,整个人身子都硬了,是两三个随从抱着下马,听说大腿也磨破了一片皮。”

    “这么惨吗?”沈元熙疑惑道:“我怎么不知?”

    “你在最前头,满街观看的百姓就够应接不暇的,哪还能注意到后面情况?榜眼童云也是四十多了,状况比李魁星好不到哪里去。幸亏老大你年轻,又有一身好功夫,不然那三天游街也够受的。”

    苏挽秋纳闷道:“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多么浪漫风光,怎么到你们嘴里,就这么不堪呢?”

    苏云阳笑道:“三姐说得没错,的确是春风得意,要不是这点儿炫耀心思撑着,谁能忍受这样三天?你别看李魁星和童云嘴上叫着辛苦,心里不定有多得意呢。”

    苏挽秋看了沈元熙一眼,笑吟吟道:“那是。听说前三甲跨马游街这几天,京城大大小小的女子都可以随意观看,想来那些酒楼都被贵族女眷们包了,不知道有多少富贵千金为你们叫好助威,是吧?”

    “有吗?”沈元熙看向苏云阳:“我那会儿心里只想着快点回来见父母和三姑娘,还真没注意过街两旁都是什么人。”

    说完喝了口土豆汤:“唔,果然三姑娘说得没错,这汤有全然一股别致的鲜香气,好喝。”

    “沈少爷再尝尝那红薯,那是我亲手蒸上的,软糯甘甜,可好吃呢。”

    王氏连忙表功,沈元熙点头谢过。这里苏义丰早忙不迭剥好了一根送到他碗里,嘻嘻笑道:“这么说,皇上的家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你和我们三丫头的婚事,就……还做准吧?”

    “当然。”沈元熙义正辞严:“我和三姑娘情比金坚,谁也不能拆散。”

    这种话当着爱人的面说,在古代不可谓不直白露骨,但一大家子见惯了两人的“放浪形骸”,都不觉有异。王氏低头小声嘟囔道:“那是,别人都是棒打鸳鸯,你们两个都是老虎,谁敢棒打拆撒啊。”